邦德套上黑袍,藏好自己的尾巴和兽耳;戴上虫族雄虫们用来遮丑的华美面具,遮住自己那张极具辨识度的俊美面庞。

  他伪装成虫族元帅的雄主后,带着公费约会的小情侣们,从虫族境内,开着超豪华的飞艇,以赌徒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降落在了海中城——死亡之海唯一的陆地,一座十分繁华的岛屿上。

  到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下着小雨,大大小小的妓院、赌坊遍布整座岛屿。

  物种各异的消费者里,见不到一个兽人。

  “死亡之海与兽人、虫族比邻,但海盗们从来不敢去虫族的地盘撒野,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不会水,也不能飞的毛茸茸。”

  跟在元帅身后的邦德抖抖藏在黑袍下的兽耳,小声道:“好嫂嫂,你可得为弟弟做主啊~”

  曾被邦德追着打到签了投降书的虫族元帅:“……”

  他带头进了一家赌场,门面不大,看着挺一般,挺低调的,谁知进了门九九十八弯到了大厅后,才发现里面的豪华。居然修建的比察哈尔星球上最大的赌场,还要气派。

  虫族的雄虫们是这里的大主顾,出了名的好赌、有钱。

  邦德这些身穿黑袍,戴着华丽面具的“雄虫”一出现,十几个服务生哗的一下就围了过来,一对一的接待他们去换了赌注。

  半路有个同样戴着面具的真雄虫突然拦住邦德,上下打量他半天。

  就在邦德以为对方看出什么来时,听雄虫问:“这位雄虫阁下,请问您的增高鞋在哪买的?走起路来这么稳。”

  邦德莫名其妙,看元帅。

  元帅示意他不必理会,边走边道:

  “雄虫基因奇差无比,平均只有一米七几,搜遍虫族,也找不到一个比军雌高的雄虫。雄虫们为了自尊心,和家里的军雌一起出门时,会穿增高鞋,但也高不过军雌的肩膀去。”

  “……”邦德扫一眼身高到自己下巴的元帅:“那我们岂不是很容易被戳穿?”

  “不会,”元帅很淡定的说:“大家顶多以为你们踩了高跷。毕竟谁会想到势不两立的虫族和兽人,会走在一起,成为姻亲呢?”

  他们此行只是守株待兔碰碰运气,因为元帅也不清楚掳走巴图的是何方神圣,只知道是条黑色的人鱼,看起来很有身份。想着如果对方碰巧出来吃喝玩乐,说不定能碰上。

  元帅比个手势,军雌们各自带着自家兽人散开。

  邦德跟在元帅身后随便找了个赌桌下注,没想到运气爆棚。不一会儿,手里的筹码就翻了好几倍。

  元帅也没见他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全是押大小而已,邦德只是眼睛微眯瞄一眼那骰子,就能回回押中。

  有那机灵的,也跟着邦德压,很快别的桌上的赌徒,也都聚到了这边来。

  元帅四下一扫,瞧赌场里的打手已经瞄上了这边,垂眉掂着手里的筹码,对邦德说:“雄主好手气,赢了这么多。”

  正所谓一赌九输。

  无论去哪里赌,最大的赢家只能是赌场的老板。

  否则只能黑吃黑了。

  收到元帅暗示的邦德轻嗤一声,将一多半的筹码全部压上,如愿以偿输了个精光。

  本来准备跟着他大发一笔的大家连声抱怨。

  元帅提议:“雄主累了吗?要不要去楼上休息一下?”

  邦德点头。

  二楼是休息区和棋牌室,金碧辉煌像坠入了金子的海洋。

  餐区食物还算丰盛,但大部分以没见过的海鲜为主,且全部是生食。酒水里也加了料,连水里都有能令人产生幻觉的兴奋剂。极大的满足了异食癖们的需求。

  元帅拿了瓶未开封的水给邦德:“没问题。”

  邦德将吸管从面具下方伸进嘴里,刚咕嘟咕嘟喝了两口,一个不着寸缕的雌性躺在餐台上被推了出来。

  ——脸上,身上,私.处,全部摆满了鲜鱼片和切成各种薄片的食物。

  元帅说:“这是一道菜,叫作裸体盛宴。食客们每拿掉雌性身上的一片食物,雌性的身体就会露出一部分,有种类似于拆盲盒的期待感。

  因为都是刚成年的雏儿美人,所以也不会让他们失望。食用完后,赌场会拍卖雌性的初夜,价高者得。”

  眼瞅着周边的雄性们都已经围上去跃跃欲试。

  元帅挑眉:“您要去玩玩吗?我请。”

  邦德脑袋微倾,将喉咙里呛咳出来的水吐回瓶子里的同时,心里骂了句什么变态游戏!简直有病!

  他偏过头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将水瓶扔进垃圾桶道:“去别处看看。”

  棋牌室里的人要比楼下少很多,因为这里的赌注更大,也更费脑子。

  邦德进场时,管事的正给几个雄虫点头哈腰敬茶,听着背景挺厉害,普通的荷官瞧不上眼。

  邦德虚心求教:“荷官是什么?”

  元帅登时用一种你连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邦德,“您刚才赌运棒极了的样子,我还以为您是赌中好手。”

  邦德家教甚严,军部又禁止赌博,他虽性子叛逆爱玩,但这些却是从来没沾过。

  他笑说:“过奖,第一次玩,而且就是压大小而已,又没什么技术含量。”

  邦德私下里倒是和部下们玩过牌,赌的也就是请客吃饭之类的,并不赌钱,也不知道赌桌上的规矩。

  经元帅解释,这才知道荷官就是发牌的,说是为求公正,其实就是巧立名目卖y,否则用机器发牌不是更公正?

  这就和之前那个裸体盛宴的意思差不多。

  荷官在发牌的时候可以凭姿色拿到小费,赌徒有资本,也可以凭本事包下自己看中的荷官。

  有道是黄赌不分家,可算是被这赌场给玩明白了。

  而那几个雄虫让换荷官,也不是真想赌。他们是借着赌的名义,想嫖。

  邦德自觉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来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就跟乡巴佬进城似的,摇头说:“同样是雄性,我算是白活了。”

  元帅则问:“是不是对于你们雄性来说,一辈子只喜欢一个雌性很难?”

  邦德看他:“被伤过?”

  元帅摇头,神色间似乎是担心自己未来的雄主也会像那几个雄虫一样。渴望爱情的甜蜜,又怕被背叛的伤。

  邦德立马和他保证道:“放心吧,我二哥才不是那种人,他脑子里只想着赚钱,对别的都不感兴趣。你要有本事钓到他,绝对得被宠到天上去!下辈子还想嫁给他!”

  邦德目光真诚,画的饼又大又香。

  元帅当即说:“我有的是钱,只要您把他许给我,我的军功和财产,都是他的!”

  因虫族雌多雄少,雌虫嫁人的成本,和兽人娶妻的成本是一样多的。更因雄虫一生可以娶很多老婆,所以雌虫在家庭里的待遇与地位,要比兽人世界的雌性们,低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元帅能和邦德一拍即合,齐齐觉得联姻是个十分不错的选择。

  多到不值钱的雄性兽人,和多到卑微的雌虫,虽在各自的族群里择偶困难,但如果他们联姻,那就是强强结合。再没有娇生惯养的雌性和好逸恶劳的雄虫什么事了。

  一兽一虫正兀自畅想两族的美好未来,正对着赌厅的红色珠帘忽被一只素手撩起。

  管事的一拍手,急忙迎上去:“哎呦~我的祖宗!你可算是来了!”

  视线被挡。

  邦德看戏似的目光,定格在投射在地面金砖的身影上,单看那影子,风姿绰约,欣长高挑,竟无来由的让他心头一跳。

  还不待邦德弄清楚那感觉来源于何,一张霜白冷艳的脸猛不防暴露在他的眼前,与他对视一瞬后,旋即擦肩而过。

  他没认出他。

  但邦德死都不会忘记那张脸。

  清冷,美艳,只有寒栖,能把这截然不同的两种特质融合的恰到好处,勾人又禁欲。

  邦德愣愣回头,死都想不到他们会在这种场合相遇,更想不到寒栖还是以荷官的身份……

  “木西是这里的头牌荷官,有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元帅看邦德眼神发直,情绪不对,以为他是看上了木西,提醒道:“他背后有主,不出台。”

  有主了……

  不出台……

  邦德脑子发懵,心口发胀,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耳朵嗡嗡的像是被灌了水,三魂七魄飘出天外,满脑子都是——那样光风霁月如天山雪莲般干净美好的寒栖,流落风尘了?

  邦德定定的看着寒栖——如今的头牌荷官,木西。

  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很美,很消瘦。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知何时蓄起了长发,用一根红色的缎带,松松挽就在肩头。

  他穿着雪白微微有些透的丝绸衬衫,被一件垂坠感很好的黑色绸裤束紧。如水般的衣服勾勒出他比例完美的身材曲线,雄性们的目光都盯着他的屁股和脸。

  而双拳不自觉紧握、手背布满青筋的邦德,则没有任何阻止的理由。他甚至都没有任何借口去生气。

  他和寒栖早没关系了……

  桌上摞着扑克,寒栖洗牌手头花样很多,雄虫们挺满意的,几轮下来给了不少小费,有意思和他发展一下,说白了就是想泡他。

  寒栖不理不睬,陪他们玩完便要走。

  雄虫们瞧他看不上这点钱,觉得他胃口太大,但实在馋他的身子,明知他背后有主也不舍得放弃。

  仗着自己是雄虫的几只色虫子拦住寒栖的去路,问他:“多少你才肯,开个价吧。”

  寒栖急于摆脱掉那道熟悉的、令他倍感煎熬的视线,本不欲搭理,奈何雄虫们纠缠不休,只得道:“那得问过我家先生。”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先前还咄咄逼人,自持身份的雄虫们立马让开一条道,瞬间闪离寒栖身边连声道歉说:“原谅我们眼拙,不知道您是先生的——”

  寒栖无视掉,径直离去。

  元帅啧一声,“想不到居然是那位的人。”

  他想再提醒一下邦德,千万不要产生什么横刀夺爱的心思,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结果……

  “咦?”

  他那么大一个三弟呢?一转眼哪去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