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挥的是鞭子,要的却是南风的命!

  他出手之狠辣,用力之刁钻,电光火石间根本无法躲开。

  “啪!”的一声皮开肉绽的牙酸声。

  推开南风,迎面挡下这一鞭的寒栖被整个抽飞了出去!

  他皮球似的在半空中喷出一口血箭,“轰!”的撞在蜘蛛网遍布的墙壁上,随后狠狠跌落在地,震的梁上灰尘扑簌簌的往下落,下雪似的纷纷扬扬。

  而被推出去的南风其实在寒栖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之所以没有动作,不过是因为如今的他早已被异种完全同化,不仅生出了异种的触手和毒液,身体素质比之前强上百倍千倍,他还觉醒了恐怖的“吞噬”技能!

  只要南风愿意,这世上所有肉眼可见的物质都可以成为他的盘中餐,转化为能量为他所用。包括那条鞭子,和那个挥鞭子的兽人。

  但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寒栖突然把他推开了……

  南风扫一眼寒栖深可见骨的鞭伤和呕在嘴边的血,当即怒上心头,可是还不等他做出反应,那条如蛇般在空中盘桓的白色长鞭再次割裂空气,发出“噼啪!”放鞭炮似的爆响后,以每秒抽打几十次的速度,分别向着他的面门和心脏狠狠招呼。

  鞭稍与尖锐的风声相互交叠组成一个半圆形包围圈,重点攻击部位是他的下三路。

  南风骂了句娘,以手护裆轻巧躲过又一击后,甩袖将那难缠的鞭稍往手中一握,长眉微挑问门口逆光而站的兽人:

  “我说哥们儿,咱什么仇?什么怨?爸爸我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拐了你老婆?是挖了你祖坟?还是撬了你墙角?你要招招照着我的裤裆攻。干什么?我断子绝孙了,你给我当儿子啊?”

  “大胆!”狗腿子部下手指南风,厉声喝他:“什么人!也敢这么和指挥官说话!”

  南风掏掏耳朵,“谁?指挥官?不好意思啊,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你!”

  邦德挥手让所有人退后,铮亮的军靴踩在门板上,往里走了两步,身躯高大挺拔挡住从门外倾洒进来的光,一双冰蓝色的竖瞳亮的骇人。

  他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没什么情绪的问道:“你就是南风?”

  南风掀开头上兜帽,露出与寒栖颜色相同的眉目和头发,摇摇头直视他说:

  “错。爸爸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免贵,姓战,战南风是也。死之前,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邦德不理会他的挑衅,只眯眼看向倒地不起的寒栖,心说叫的挺亲啊。

  邦德收回长鞭摘掉军帽,揉了揉两只兽耳,对着战南风勾勾手指道:“让你三招。”

  战南风翻个白眼,也收起触手说:“看不起谁呢,我让你五招——”

  话落,邦德已经闪身来到他面前。

  战南风没想到他真的会占自己这五招的便宜,想后退闪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穿着黑色军服的手臂高高抬起,重重落下,挥拳正面击中他的心口!

  “咚!”的一声擂鼓响。

  战南风听到自己的胸骨和肋骨都发出惊天动地的碎响,邦德那强有力的一击令他的心脏瞬间停跳,如果不是因异种同化而得到骨骼强化,邦德这一拳,直接就能让他心梗而死。

  战南风顺着邦德巨大的拳劲向后飞出,顺利躲开邦德的第二击。他擦了下嘴角鲜血刚想喘口气,邦德的第三击是一记脚踹,正踢在他的腹部。

  战南风愣了一下,有点没想到自己会被踢中,也就是他愣怔的那一瞬间,邦德抓着他的头发非常暴力的屈膝一顶在他的腹部,顺利完成了第四击。

  战南风呕了一口酸水,弓着背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杀了兽人全家?或是拐了他老婆?否则他为什么一出手就是杀招?

  而就在此刻,邦德毫不停歇照着他的太阳穴兜头一拳,顺利完成了最后一击。

  战南风被打的眼冒金星,在原地咿咿呀呀的转了几个小圈圈,唾掉嘴中血沫,颤手指着他含糊道:“我,我真是小瞧了你。”话落“噗通~”摔在了地上,两眼一闭,脚一蹬,竟是晕死了过去。

  邦德没想到他会这么弱,心里道一声不过如此,调转脚步正要去看寒栖是死是活,忽有一道带着血腥气的声音帖在他的后背说:“刚才打爽了吧,现在该我了。”

  下一秒邦德直接失去平衡,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拽住后领,天旋地转一个过肩摔,带着巨大的惯性,重重平拍在地。

  这个跤摔的可真不够体面!

  邦德双肘平举到头前,护住面部和太阳穴等要害,心里道一声轻敌了!

  在如雨点般的拳头中,邦德瞅准时机撤掉防护,任凭骑在身上的战南风狠狠打了自己鼻梁骨一拳后,反手扣住战南风的脖子,一个鲤鱼打挺!用腰力将他从地上整个带起,按在墙上就是“邦邦!”两拳!

  这个漂亮的起身动作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邦德鼻腔涌血呼哧呼哧用嘴喘了两口气,挥第三拳时,他的力道明显减弱很多,蓄力反击的战南风狠劈邦德擒着自己脖子的手腕,趁他失去重心之际,握住他挥拳的手就是狠狠一拧!

  “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邦德额头暴汗,半边身子狠狠一抖。

  战南风握着邦德脱臼的手,将他的手心180度向上翻转,当胸一踹就要把他的爪子给他活生生的拽下来。却不防!邦德也顺势握着他的脚踝有样学样的“咔嚓!”一拧,把战南风的整条腿都给卸了下来!

  他们俩狠狠拧着对方的手和脚,都想用自己的狠劲和对疼痛的忍耐力,全方位的赢过对方。

  他们都没有发出一声惨叫或痛呼,像演哑剧一样,咬着牙各自吞掉喉咙里的血,多吐一口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从昏厥中慢慢清醒过来的寒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忙出声道:“住,住手。”

  寒栖的声音唤醒了邦德凶狠的进攻,点燃了邦德雄竞的斗志,也吸引走了战南风的注意力。

  这是邦德的机会!

  只见兽人用头狠狠撞击向战南风的面部,趁战南风后脑撞墙面部涌血的空档,邦德抽出手腕,单臂搂住战南风的脑袋将他狠狠掼摔在地上后,抬脚照着他的头和小腹就是一顿猛踹!

  战南风一只脚已经脱臼扭曲,双手却是完好。他双手抱头蜷起身体,待挨过邦德狂风暴雨最猛烈的那阵脚踢,单手撑地向上一跃,用整个人的重量将邦德扑倒在地。

  邦德极度扭曲的腕子重重砸在地上,疼的他身体微微上弹,接着暴风骤雨般的重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邦德一只手已经使不上力气,只用另一只手挡着面部,左右开弓的战南风将拳头转移到他的心脏上,窒息中,邦德用脚尖探到了自己的鞭子……

  这个时候任何漂亮的招式都没有了意义。

  只要能打死对方,就是好身手。

  毕竟只有胜出者,才是最体面的。

  邦德和战南风都是满身血红,寒栖只能从尾巴和耳朵来分辨他们谁是谁。

  他想拦,但谁都不听他的。

  就在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之际,邦德突然用长鞭套住了战南风的脖子,迅速占据了上风。

  寒栖心口一紧,大声喊他:“住手!”

  可是他不说话还好,他越是让邦德住手,邦德心里的火就烧的越旺!

  邦德故意将战南风拖到寒栖面前,想把他当着寒栖的面活生生的勒死,恶狠狠的对寒栖道:“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尝尝阴阳相隔的真正滋味儿!”

  寒栖奔溃万分的膝行着爬过来,颤颤巍巍的捡起邦德的枪,然后用枪口抵住邦德的脑袋,红着眼睛摇头道:“你!你别逼我!”

  “……”邦德扭头看向寒栖,主动将眉心对准枪口,看着寒栖的眼睛再次用力拉紧手里的鞭子,无声而嚣张的挑衅着他。

  也就是那一刻,战南风释放出触手,直穿邦德心脏——

  百分百同化他的必杀技。

  被寒栖用身体挡下……

  就像为战南风挡下邦德要命的那一鞭,他也为邦德挡下了战南风这致命的一击。

  时间在那一秒被定格,空气里的灰尘都停止了动静。

  寒栖软软的倒在邦德的怀里,整个人抽搐着蜷缩成一团,像淋了雨的猫咪般,微弱的颤抖着。

  三根腕子粗细的触手从后背钻进他的身体里,还在拼命吸食……

  邦德手里的鞭子脱手而落。

  战南风急忙收回触手,但已经晚了。

  寒栖瞳孔涣散,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般,缩着手脚紧紧的窝在邦德的怀里,不知是冷,还是真的在害怕什么。

  邦德记得自认识他以来,寒栖就一直是冰冷的,沉默的,美艳的。就算陷入躁狂期偶有撒娇,也是活泼的,灵动的,娇气的。

  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脆弱可怜。

  战南风抹了把脖子上的血问:“他还有气没?”

  邦德脸上的血顺着下颌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手放到寒栖的鼻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