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达府邸后,斯辰拒绝回主宅,拉着佩达西非要留下。

  正巧垂耳兔爸爸打通讯过来,斯辰气哼哼的说:“从今往后我都要住在三哥这里!等他什么时候把那个雌性送走!我才离开!”

  垂耳兔爸爸好奇,眉眼温柔的在屏幕里冲邦德用手语比划:

  【乖崽,可以给爸爸看看你的雌性长什么样吗?】

  “当然。”邦德将摄像头对准窝在怀里的那张脸,笑说:“可惜他睡着了,没办法和您打招呼。您帮我掌掌眼,瞧他长的怎么样?”

  斯辰立马抢走话头,急吼吼的冲爸爸道:“爸!这个雌性可没教养了!就算他醒着,也不会和您打招呼的!他可拽了!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垂耳兔爸爸已经被寒栖眼尾处的那抹鲜红泪痣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第一反应就是不愧是自家乖崽!真是好毒辣的眼光!

  雌性霜白冷艳如此具有辨识度的脸,简直令人过目不忘。

  垂耳兔爸爸毫不吝啬的夸赞:

  【他的骨相,是爸爸见过的雌性里,生的最好的一个。如果气色再好些,一定比现在还要光彩照人。】

  邦德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翘,谦虚道:“哪里哪里,也就星际第二,比起您还差了些。”

  垂耳兔爸爸温柔一笑:

  【今晚家族聚餐,什么时候回来?】

  “……”邦德:“不回去了,正好今天巴图他们从前线回来,约了今晚喝酒,等有时间,我再——”

  父子俩正聊着,屏幕里突然传来一道厉喝:“不准他回来!敢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狮子父亲只露出一只手,指着垂耳兔爸爸怒斥:“以后再惯着他和我对着干!你也给我滚!”

  “父——”邦德抱着寒栖噌的往起一站,脑袋“咚!”的磕在车顶上,瞬间惊醒的寒栖克制不住的发着抖,连瞳孔都在震颤。

  垂耳兔爸爸已经挂断了通讯,斯辰指着寒栖大叫:“都是因为他!才弄的家里不和睦!大家都不愉快!三哥你还留着他!你活该被父亲骂!”

  邦德皱眉,让警卫把他送回家里去。

  斯辰不走,抱着车门非常小声的说:“我也要见巴图哥哥,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邦德本不想留个尖叫兔打扰自己清静的好日子,但,邦德扫了眼佩达西,想着如果同意,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这狐狸和家里那老东西分开了?

  邦德只要想到要和一个讨厌的狐狸和一只无时无刻不在尖叫的兔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窒息的要死。

  但一想到这样可以阻止佩达西上位,保护垂耳兔爸爸,保护自己美满的家庭,他又有点被自己的牺牲感动到。

  毕竟父亲喜新厌旧是个大渣渣;大哥、二哥都蠢的可以;垂耳兔爸爸温柔怯懦,绝不可能是一只狐狸的对手;至于不中用的小兔崽子,他别倒戈相向,就谢天谢地了。

  现在整个家只剩自己一个头脑清醒的聪明狮子,如此要紧回合,自己不站出来,还能指望谁呢?

  所以说啊,这个家真的不能没有自己。没了自己,这个家迟早得散呐~

  邦德微微摇头轻叹一声,觉得自己为了这个家,真的付出了好多呀。

  邦德给斯辰打预防针:“留下可以,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不听话随时送你回去,明白?”

  斯辰不明白,欢天喜地的下了车。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家三哥这里留宿呢。

  而佩达西却是有点不愿意。

  他神色怯怯,声音软软,抿着两只毛色艳丽的狐狸耳朵,晃着自己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不愿意下车,小心翼翼的问邦德:

  “指挥官,可以拜托您送我回去吗?”

  邦德为寒栖套好白袍,撩撩眼皮装傻:“回哪去?”

  佩达西抿唇,委屈巴巴的看他。

  邦德一瞧他这副娇滴滴、媚眼含春的样子就想一爪子呼死他!

  心说你个骚狐狸,你想回去勾搭我家那老东西,当我不知道?老子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你们分开了,趁此给你找个兽主把你卖掉才是正经,才不给你回去的机会呢。

  “行了,反正现在周末,你回去也没什么事,就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和斯辰做个伴儿,省的他没事找茬。”

  邦德说完也不再给佩达西拒绝的机会,抱着寒栖刚下车,耳边就传来一道尖叫:“哥!他没有腿吗?要你这么抱着!”

  已经走远的斯辰大叫着折回来,一双兔子眼里满是嫉恨,十分生气的抗议道:

  “你是我哥!他算什么东西!你都没这么抱过我!你放下他!放下他!”

  斯辰边说边扑上来一把揪住寒栖身上随风飘荡的白袍,吵吵嚷嚷的追着邦德的大步子往屋里跑。佩达西文文静静的跟在兄弟两身后,兜帽下的一双狐狸眼闪着十分精明的光。

  倒映在他眼中的金属建筑群十分宏伟壮大,主基调是象牙白,与那面迎风招展、象征着无上军权的黑色战旗,在灿烂的夕阳中相得益彰。

  府邸守卫森严,巡逻的卫兵们军容整肃。

  佩达西沿着纯白金属铺就的阶梯缓步而上,将周边景物一点一滴全部收入眼底,觉得在这军权至上的动荡时代,就算做皇后,怕是都没有做指挥官夫人自在。

  所以说那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寒栖,当真是命好的很啊。

  ·

  夜晚是寒栖的“黄金时光”。

  外面天色渐渐变暗,他的状态也神奇般的慢慢好了起来。

  虽然入目的世界还是黑白色,但头晕、恶心、心痛等物理病症,会神奇般的消失,加上药物的加持,他算不上“正常人”,但起码不会想着自杀。

  邦德现在光是打量寒栖眼里的光亮,就知道他的大概状态如何,抱着他去浴室道:“收拾收拾,带你去见几个我的战友,顺便吃点好的,散散心。”说是这么说,但穿衣洗漱还是得靠他。

  房门被“砰~”的撞开时,斯辰就见自己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三哥,正拿着条白色的内裤给裹在浴巾里的寒栖穿,手边还放着衣裤袜子等,瞧他那熟练的动作,这事似乎还没少干。

  而寒栖则双目放空盯着天花板,懒得连手指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那冲击感,真不异于亲眼看到皇帝给人端茶送水,简直震惊斯辰一万年!

  “啊啊啊啊啊啊!”

  “三哥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啊啊啊啊!”

  斯辰闭着眼睛跺着脚,恨不得当场挖掉双目,重新长出一双什么都没有看到过的眼!

  他大叫着,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拿起枕头就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寒栖,尖叫着大骂道:“贱人!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让我哥伺候你!你个贱人!你不配!你不配!”

  邦德正沉浸在“给一个貌美冷艳光着身子的雌性穿衣服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里”,他双手掰着寒栖的腿还没来得及摸摸看看占便宜呢,就被突然闯入的兔崽子全搅和了。

  邦德用被子将无动于衷的寒栖盖住,一把揪住自家弟弟的两只长长兔耳,提着他到门边教训道:“越说你没规矩,你就越是没规矩给我看是吧?”

  邦德指着那门,没好气道:“这门放这儿就是让你敲的!你当这是哪?想闯就闯,是不是不给你点颜色看,你就没记性?”

  斯辰抱着头顶的铁腕,张嘴还没来得及大叫,邦德手指一松,指着他的鼻子问:“还想不想出门见巴图了?”

  斯辰小脸一红,立马哑了。

  邦德一看他这样子就糟心,皱眉警告道:“才15连16生日都没过!警告你少思春!小心我打断巴图的腿!”

  “三哥你霸道!”斯辰揉着耳朵大叫:“就准你养雌性在身边,不准我对雄性有好感吗?”

  “不准!”

  “你不讲理!”

  邦德冷嗤:“信不信我告诉父亲,明天就给你配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斯辰这下是真怂了,但他也就能乖那一会儿,邦德给寒栖挑出门要穿的衣服时,斯辰看着那满满当当的衣橱又开始咬牙切齿,很是嫉妒的问寒栖:

  “这都是我三哥给你买的!”

  寒栖坐在穿衣凳上看地板,把他当空气处理。

  “他是我哥!他为什么要对你好!你为什么要出现!”

  斯辰恨恨的看一眼在衣橱里找衣服的邦德,趁他不注意,握紧拳头就要上来捶寒栖一拳,不料呆呼呼的寒栖就跟长后眼似的,慢吞吞的一起身,扑空了的斯辰直接砸在了冰冷的金属沿上。

  站在门口的佩达西惊呼:“斯辰!你没事吧?”

  “啊啊啊!”

  斯辰捂着一瞬间红肿起来的兔爪子疼的大叫,颤手指着寒栖和邦德委屈告状:“哥!他打我!呜~”

  邦德不瞎,敷衍的拍了拍寒栖的屁股,全当为自家兔崽子报仇了。

  “三哥你偏心!”

  斯辰大叫着奔过来,给邦德看他红彤彤的兔爪子:“三哥你按住他!按住他!我要自己报仇!”

  垂耳兔仗着有自家狮子哥哥在身边,又要伸着爪子打寒栖,还凶巴巴的提醒他:“不准躲!不准还手!乖乖站在那里让我打!”

  “……”挡在两个雌性中间的邦德差点被自家小兔崽子气笑,揉着额头十分无语道:“他是有病,他不是傻,我警告你别招惹他,小心惹毛了把你煲兔子汤喝。”

  斯辰不依,闹着要让邦德按住寒栖,给他打。

  寒栖却是歪了歪头,难得有些兴趣的问邦德:“真的,能吃?”

  邦德:“???”

  邦德把手里挑好的衣服塞到寒栖怀里说:“去换上。”

  寒栖不动,邦德啧一声,指指斯辰:“出去。”

  “为什么!”

  “我要给他穿衣服。”

  “啊啊啊啊啊!”斯辰揪着邦德胳膊打他:“三哥你坏!你不疼我了!你都没这么照顾过我!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啊啊!”

  “闭嘴!”邦德被他吵得烦死了,一把将斯辰推在床上,双手叉腰盯着他道:“来,你脱,我给你穿。”

  寒栖眼尾微撩。

  斯辰大叫:“三哥你变态!”

  邦德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没好气道:“你还知道我是你三哥!知道这样不合适啊!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那你也不能对他这么好!我不乐意!”

  “我管你乐不乐意,给我出去。”

  邦德明显已经开始生气,斯辰也不敢再纠缠不休,指着寒栖的衣柜道:“我没衣服,我也要从这里挑一套。”

  邦德把光屏丢给他:“自己买。”

  “我就要他的!”

  邦德冷笑:“他多高?你多高?我一手指头就能抱起他,你再减肥三十斤我都未必拖得动,他的衣服你能穿?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是不是?”

  “啊啊啊!”

  “再叫你别去了!你就留在家里叫吧!叫一晚上都没人管你!”

  斯辰立马闭嘴,邦德拎起他的兔耳朵把他提溜出门,关门时对站在一旁的佩达西道:“你也买一件,打扮的漂亮点。”

  斯辰当即又大叫起来:“他不能去!”

  邦德:“为什么?”

  因为他长的太漂亮了!我怕巴图哥哥喜欢上他!斯辰在内心大叫一句,嘴上却是道:“因为佩达西不喜欢热闹,他不想去。”

  邦德问佩达西:“是这样?”

  佩达西和屋里看向这边的寒栖对视,红唇轻勾乖顺道:“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