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早已入九月。

九月是穷秋,是秋的末尾,也是菊花盛开的月份,古人喜称此月为菊月。

大玹更喜欢称九月为玄月!

玹与玄谐音,在这个特殊的月份,大玹国会举行祭拜之事。

每当九月,许孤都会格外的落寞。

当年,正是这个季节,他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

“一切都才开始。”

许孤坐在某处山顶喝着闷酒,没一会姜喜乐出现。

“师弟让我们放一千隋家精锐入山脉。”

许孤眉头一皱,一千隋家精锐,是一个很危险的数量。

“他想立威。”

“立威?”

“他是许家遗孤,所以许家旧部认他,但不代表认可他。”

姜喜乐冷笑道:

“我们玄天一脉何须他人认可!”

许孤没有出声,他知道,妖女因许泽而对自己有了不悦。

如姜喜乐这般的人,许孤十分忌惮,因为对方除了自己的师弟,根本不吃任何套路。

换而言之,漂亮师姐不高兴了,随时可能弄死任何一个人。

许孤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倘若那样,他怀疑许泽会笑着递刀。

“你们玄天一脉的人,许某人是真的看不透。”

许孤一脸感慨,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玄天一脉,包括南域国师,他们这些人的想法都不同常人,特别到别人觉得很荒唐。

姜喜乐笑了,权当这是别人的赞美话。她一直觉得玄天一脉的人很真,而许孤这样的人很假。

许孤想了想,开口道:

“有一件事让我很好奇,据我所知,玄天一脉,历代的传承都是有特殊的关系。

比如,南域国师是郝道长收养的孩子,为何到了第九代收下你们?”

姜喜乐朝着云淮郡方向望了一眼,随后开口道:

“九月,玄月,我想第九代玄天门徒与这个道理也是一样的。”

许孤若有所思的说道:

“所以郝道长为此不惜把南域国师逐出师门?在我看来,南域国师那等人物,足以把玄天观带领成为道门大宗。”

姜喜乐沉默许久才开口,她望着玄天观的方向,缓缓说道:

“我记得,某一天,那老头看见一颗流星坠落此界,第二天他便把我这个本该是第九代观主的徒儿赶下了山。”

说着,姜喜乐回头,笑着说了一句: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玄天一脉单传!”

许孤当即一愣,若是如此,那就是说,只有许泽才是真正的玄天一脉!

“可我知道,郝道长并没有把你逐出师门。”

“这件事也是我疑惑的。”

两人在这件事上没有继续聊下去,许孤看了一眼天色后,拿出一张地图。

“我会放一千人马入山脉,许泽那边你多看着点。”

“好。”

“关键时候你出手,要以杀了他的样子出手。”

“好。”

许孤抬眼看向姜喜乐,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执意让你伤他?”

姜喜乐嗤笑道:

“你无非想让世人知道,我与师弟是生死相见的敌人。”

许孤叹气道: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许某想不通,姑娘何必生气?”

姜喜乐不悦道:

“我与师弟的关系,凭什么在乎世人的看法?”

许孤扶额,这就是姜喜乐啊!若不是因为许泽,想必对方早就提刀砍人了。

许孤解释道:

“原因不止这点,还有一个水族神女,到时候,她也要出手。神女三身早晚会正面争锋,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许泽明面上就不能跟任何一方亲近。”

许孤想的很远,许泽身边的很多事他都在提前布局。

水族神女的事不是一件小事,在他心里,远比解决一个隋家要麻烦的多。

特别是那个年龄最大的一身,修为境界太高了,阴谋诡计在她身上很难起到作用。

姜喜乐轻轻颔首,接受了许孤的这个解释,不然,她是有练了眼前男人的想法的。

反正,练了还能用,关键比较听话,何乐而不为呢?

许孤接着说道:

“很多事我不能全部交代,所以,许泽那边需要你去多多沟通。”

姜喜乐笑道:

“你怕他?”

许孤瞥了一眼姜喜乐开口道:“你们师姐弟两个许某都怕。”

许孤没有说客套话,他真心实意的把想法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这对师姐弟两个仿佛上辈子就有羁绊,别管两人最后会怎样,但对付别人只会站在一起。

许孤经常怀疑,许泽加上姜喜乐,就是那郝大善都可能被他们亲手练了。

两人聊天的时候,隋沧海已经带着一万精锐朝这个方向逼近。

隋沧海得到消息,许泽还有三皇子就在这个区域。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他都要一探究竟。

无论是许泽还是三皇子李鸿鹄,隋沧海都有必杀的心理。

正是因为这些,许孤才能轻松的把他引到这里。

“隋家的人差不多快到了,那一千人马进山脉后,还需确保三皇子安全逃出来,在关键时刻,与后续的沧泽军遇见。”

“放心,山脉附近潜伏的邪修很多,他们会伪装成隋家的人,一路把三皇子追杀到任何地方。”

许孤露出微笑,他站了起来,望着妖域的方向再次说了那句话:

“这只是一个开始!”

姜喜乐望着许孤落寞的背影,忽然说了一句:“许泽说,他大伯既然有残魂存在,小姑也许也有。”

许孤虎躯一震,他猛然转头,死死的盯住姜喜乐。

姜喜乐说道:

“这件事,只有许渊真正复苏才能知晓,许孤,倘若这世上有人能救她,不是你,是我师弟。”

许孤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

“你无需担心,我不会为了报仇拿许泽的性命冒险。”

姜喜乐摇头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你应该提前告诉他。比如,当年你,许孟然,还有一个李秀,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姜喜乐说罢便转身,随后朝着许泽所在的山脉飞去。

许孤望着姜喜乐飞走的背影,突然叹了一口气,他朝着今年圣地开放的入口方向看了一眼,说了一句:

“若只是还许家一个清白,孟然兄又何必落到这种下场,有些事,现在知道不是一件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