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是很难治疗的，若不是因为薄言，我们甚至还被蒙在鼓里。”
“而且阿城的病当时虽然治好了，但是却受不得刺激。”
“薄言说，他是因为你才治好的，你就是封城的药，你一出事，所有的治疗都白费。”
云舒有些呼吸不畅：“你既然说他瞒了你们十几年，那他也可以继续骗你们不是吗，或许他压根就没有治好过。”
“不一样。”
“他是因为你才想要治疗的，没必要骗人，你应该知道，没有一个精神病患者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
“阿城很聪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情况，也知道怎么伪装自己，他既然愿意为了你去治疗，就没有必要骗人。”
“小舒，我知道阿城的做法是偏激了一些，但是他真的很爱你。”
封寻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照片，云舒的余光不小心看到了一些。
最上面的那张照片上是一只胳膊，那只胳膊上有很多牙齿印，一看就知道是牙齿咬的。
尽管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可云舒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
“这是阿城自残的照片，我本来以为阿城不会再做这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了，直到一个月前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一直被他骗了。”
“或许阿城从来没有好过，他也一直在自残。”
“这一个月来，他自残的频率越来越多，我们把房间里的利器都收了，他就用照片划手，就算是把他捆起来，他还是会用牙齿咬他自己。”
“还记得在医院的时候吗？”封寻的心情有些沉重。
云舒沉默着不说话，视线落在了那张照片上。
封寻把那张照片递给云舒，底下那张照片暴露出来，那张照片是一张全照，是封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照片。
“那次去医院的时候，阿城没有穿衣服，我一眼就看到了阿城手腕上的痕迹，明明之前还没有的，我想那是最近才有的。”
“我虽然担心阿城，可我终究不能时刻看着他，我本来想着，经历那次的事情，你会留在他的身边。”
封寻看着云舒的眼神有些犀利：“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很容易心软的人，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走得那么决绝。”
“当时你走了之后我和老爷子赶了回去，你知道当我看到阿城半死不活的样子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吗？”
云舒盯着手里的照片，他能感觉到封寻的声音越发冷了。
“老爷子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本来不知道那是谁打的电话，可当我们回到医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阿城像是失了魂魄一样，浑身是血，而你却不见了踪影，我是想要把你抓回来的，是老爷子阻止了我？”
封城看了云舒一眼，把手里的照片尽数塞到云舒的手里。
“尽管老爷子阻止了我，可每当我看到阿城自残的时候，我就想着把你抓回来，哪怕是拿链子把你和阿城锁在一起也好。”
封寻的语气不平不淡，可却让云舒的后背发凉。
“小舒，我不想那样对你，也不想伤害你，可阿城需要你。”
云舒拿着照片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更需要的是医生，不是我，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下车吧，我还赶时间。”
封寻的眼神微眯，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危险。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云舒的身体僵住：“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在临江绑架你的人是谁吗？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宋都吗？”
云舒看着封寻，不知道封寻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这件事与封城有关。
“我查了一个月，也算是有些眉目了，宋都只是一个替死鬼，真正想要绑你的人是秦阳。”
“秦阳？”
“是的，你是不是很疑惑秦阳是谁？”
云舒看着手里的照片，姓秦，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宴或者是秦羽。
云舒怀疑秦宴是因为那人上辈子就绑过他，而秦羽则是因为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出现了。
只是封寻接下来的话却都不是云舒所想。
“秦阳是秦家老宅管家的儿子，而秦管家又只听命于秦家家主秦黄，我猜得没错的话是秦黄想要绑你。”
“他为何想要绑我，我又没什么价值，要绑也应该是绑封城吧。”
云舒猛的抬头，封寻也看着他：“他们的目标确实是阿城，我想秦黄是想要用你和阿城交换什么吧。”
“当然，这也许只是我的猜测。”
没听见云舒的话，封寻斜着眼看向云舒。
“你难道还没有猜到秦家的意图吗？”
“我知道，无论是我被绑架，还是临江的那个项目，都是秦家设的坑，目的是想要毁掉云家。”
“你说得没错，但是有一点，秦家应该是和冷家联手了，而他们要对付的也不只是云家，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我们两家，他们知道封家不好对付，便想着先从云家下手。”
“所以新闻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对吗？里面的内容也是假的……”
“我说过，新闻是真的。”
封寻的眼球微动，又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
“内容是真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传播的，但是不用猜也知道与秦家脱不了干系。”
听到封寻再一次说是真的，云舒的心脏一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很想问封寻，封城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
看着云舒握紧照片的手，封寻心里了然，他猜得没错，云舒看到那条新闻果然不会无动于衷。
他把合同递到了云舒的身前。
“因为阿城的事情，封氏的股价下跌严重，如今，冷秦两家一体，如果封氏出了问题，我想云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无论是为了云家，还是因为阿城，你都不可能一走了之。”
“这是一份合同，你若答应去见阿城，那么封家和云家将会是一直合作的关系。”
云舒看着封寻递过来的合同，拿着照片的手下意识的捏紧，没有伸手去接。
“我若不愿意呢。”
云舒的声音有些沉沉的，他低着头，没有看到封寻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
封寻把合同放在了云舒的旁边，又看向云舒手里的照片：
“我不相信你对阿城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你如果真的对阿城那么冷漠，你就不会坐在这里听我说这么多了 ，甚至不会看那些照片一眼。”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云舒掩饰性的把手里的照片放下。
许久，他才低着头，闷闷出声：“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