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织田作推开门的刹那, 便见到各自远远分开在了两侧墙角、呼吸紊乱且神色不定的两人,太宰站在靠近走廊的位置半低着脑袋、黑发垂落在侧脸看不出神情, 而霜叶则倚靠在墙沿异常沉默地垂着双臂。

  他们安静对立着不出声, 空气里隐约还弥漫着尚未褪却的怪异氛围。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太宰与仍未下楼的霜叶互相对峙的场景, 织田作身形不由有些怔住,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阵, 观察力敏锐的他最终在霜叶唇边咬破的伤口上定格。

  “霜叶......你的嘴角怎么了?”

  他这话一出口,身侧的太宰好似忍不住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整个人宛如被一盆冰水浇没过头顶,后知后觉地感到方才漫过脑髓的冲动都冻彻凝固。

  霜叶却没有他想得那么多,抬起手背用力擦拭了一把被不分场合就强吻她的某人所无意识蹂躏到渗血发红的嘴唇, 语气冷淡地抛下一句:“没什么, 我先下去了。”

  说完,那双承载着饱满复杂情绪的银眸转过去看了眼恰好抬头与她对上视线的黑发少年, 视线胶着几秒,之后霜叶便不留恋地错开眼尾的余光,一言不发地消失在那截因年旧而剥落了油漆的楼梯尽头。

  留在原地注视着她离开的两个男人颇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后, 慢了半拍的织田作才打算从友人身上寻觅答案:“你们刚刚怎么了?”

  太宰自然没办法告诉他真相,只得苦涩地扯开嘴角,垂眼语焉不详地道:“可能是我惹到小霜叶生气了吧。”

  这是他难得的被情感冲破了理智桎梏的行动,落在不知情的恋人眼里,自己这种毫无缘由就索吻的行径就跟没有安全感的女友一样,肯定很无理取闹。

  但最难堪的是, 他只能独自一人承担着所有真相,在尴尬的境地里挣扎彷徨。

  “咳,虽然我这么说出来不太好,但要是惹到霜叶生气的话,她尽管表面上没什么心底却还是会很记仇的。”

  亲身经历过这等事迹的织田作明显对于这一点格外牢记在心,便好心转头过去为同样的难友太宰说出了忠告,此刻,那双茶褐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与澄澈。

  “要是可以,找个机会好好哄下她吧。”

  这个男人的性格决定了他并不会对无法想通的事物过于深究,即便直觉让他察觉到不对,也仍对友人交注了足够的信任。

  也正因如此,无意中发现两人追求的对象其实是同一人时的太宰,才会那么更加难以言说。

  他抬头看向劝说自己的织田作,鸢色眼底仿佛布满迷茫的星痕,又好似在瞳孔深处镌刻着希冀的光点,似乎想要让人直接授予他一份正确答案。

  “那我该怎么做,织田作?”

  其实这个问题对于织田作来讲同样很有难度,毕竟论起他的天然,或许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时常会在无意中惹恼人,就算等意识过来的时候也已经为时已晚,想要挽救没想到还会越说越火上浇油。

  但友人这么向他求助,他也不好放下不管,谨慎地动用脑筋思索了一会,织田作便再次看向太宰,就事论事地真诚建议道:“不如答应让你对她做过的事情再让她反过来对你做一遍好了。”

  这么做的话,或许对方心底的怨气会得到一点抵消。

  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的太宰沉默片刻,然后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你是认真的吗?”

  织田作表情没有半分动摇,点头实话实说:“认真的。”

  这下就连太宰都不知道到底该哭还是该笑好了,他抬手抚着被无奈的情绪所填充的胸口,苦笑着轻声说出了感谢。

  “好吧......谢谢你的提议啦,织田作。”

  两人之后相继回到了一楼的店铺,霜叶这时已经坐到了柜台前等待老板亲手料理的咖喱上桌,织田作没有多想,直接去到她的右侧就座,然而轮到太宰时却没能这么果断干脆。

  只见黑发少年在原地定立几秒,接着才沉默着去到了霜叶的左侧坐下,织田作见状似乎有些意外,却并没多说什么。

  相反霜叶却似乎对此很有意见,注意到左侧座椅传来动静,单手托腮的她转眼就面无表情地偏头冷冷瞥向了落座的宰某人。

  “你还在生气吗,小霜叶?”

  太宰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摆出一个卖乖的表情,伸手轻轻勾了勾她垂放在身侧的手指,现学现卖地讨巧道:“是我错了,后面让你也像刚才那样对我做回来怎么样?”

  港口Mafia里有意成为未来最年轻干部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太宰治何曾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这副示弱的模样,就连一旁的织田作都有丝意想不到,但实际上,这样冲她撒娇的恋人无疑才是霜叶最为熟悉的。

  “......你未免也太不要脸了点。”霜叶木然地对这家伙说道,她就没见过这种做错事后还能堂堂正正要求回吻的厚颜无耻之辈,偏偏他竟然还这么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不过说句实话,霜叶却因此而松了口气。

  遇见他后一直悬空的不安感逐渐落回到心底实处,她忍不住覆手到那颗蓬松的黑发脑袋上,轻轻揉动这只属于自己的所有物,话语似在安慰他,也像在说服着自己。

  “算了,我本来就没在生气。”

  感知到恋人完全只交付给自己的这份温柔,太宰伪装得完美的情绪险些再次失控,恐惧的野兽挣扎着粗壮的锁链,仿佛想要破笼而出。

  好想要毫无节制地拥抱她,亲吻她,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她光明正大的恋人,但他最终只能低下头,垂着眼睫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太犯规了啊,小霜叶......”

  再这么下去,会让他感到更害怕的啊......害怕从手心里失去你的存在。

  况且,像这样三人并坐的关系里,总有一人会受到伤害。

  哪怕借着身躯挡住的角度,织田作并没有看见两人相勾着食指的小动作,但见到霜叶对待太宰明显亲昵的态度,以及那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霜叶早已愿意主动为他人卸下防备的现实,内心仍是升腾起了复杂的情绪。

  或许换句话说,将这词汇替代为‘吃味’,大概要描述得更为准确。

  尽管最早相遇的人是他,却很遗憾,改变霜叶的人并不是他。

  胸口的位置似乎有些发沉,感染着仿佛香烟燃尽后所吸入的那缕微弱的苦涩,但织田作只是默默拿起杯子饮了口水,随即转头看向了他们,目光里沾染着淡淡的宽和与平静。

  “看来你们的关系原来比我想象的好很多,那我就放心了。”

  他不是个懂得为自己争取说话权利的男人,同样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情感世界,纵然身怀别样的心情,在他脸上或许都很难表露出半分。

  所以,这可能才是他总在生活里作出过多误解与接连碰壁,同时,也是不自觉间错过重要之物的原因。

  听见他这话的隔壁那对恋人,忽而就顿住了身型,只不过各自的内心想法都天差地别而已。

  “因为他缠人的程度甩都甩不掉啊。”霜叶无情地将隔壁绷带精的手扔回了原处,而太宰却只是笑了笑,似要冒出点点明亮的情绪。

  他刚要说话,却没想到似乎连命运都不愿站在他的方向,被人无意间岔开了话题。

  “小姑娘你可算来了,孩子们这些日子可都在念叨着织田作带回来的小女友怎么又没来,是不是吹了呢——”

  刚完成料理的老板将三分一模一样的新鲜咖喱摆到他们桌前,趁着霜叶微愣的同时,然后还朝着织田作挤眉弄眼道:“当然织田作也有经常提过他很想你,这个我可以亲口保证。”

  作为过来人的老板自然能够一眼看穿织田作的心思,这会显然存着撮合的想法,可惜致命的地方在于他——却意外搞错了几人间的关系。

  于是某人刚冒出的那点心情,又宛如蜗牛延伸出的柔软触角,触碰到障碍物后便吃痛地收缩回去。

  氛围一时间变得有些难以察觉的尴尬,好在反应极快的织田作比所有人都率先一步澄清了误会:“别说了店主,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

  然而老板看着如此不争气的青年人,仍想要推波助澜一把,摸着秃头无奈地感慨道:“可是你们确实认识很多年了吧?像你们这样有深厚感情的年轻人现在可不多见了啊。”

  经过西餐厅店主的提醒,霜叶与织田作都不由在此刻互视一眼,仿佛回想起了过去的记忆。

  “的确,我九岁时就认识作之助了。”霜叶沉默半晌后,如实说出了实话:“作之助帮过我很多,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用双枪这种武器,实力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层次。”

  这些都是因为不断注视着他走在前方的背影,才日渐收获得来的成果。

  而织田作没有预料到会得到她这样的评价,往日平静的表情在那瞬漾开了些许的波澜,他定定地凝视着霜叶,脸庞微动,忽而露出了点赧然。

  “不,其实是我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更多......”赤发青年摇了摇头,随后更加坚定了语气,目光像要完全将她包裹一般温和地直视她,叙说出了一句埋藏已久的心里话。

  “一直以来都没机会跟你说。”

  似在斟酌着说词的织田作安静地搓动着指腹上的茧痕,对她轻声道:“霜叶,其实我很感激你在当初连我自己都没有自信可以抛弃身份去续写小说的时候,第一个开口支持我。”

  这是他一直念念不忘记挂在心底的事情,撕破他那片黑夜的那抹曙光并不是那本小说,而是她自己都觉得无意的一句认为他可以做到的认同与肯定。

  【如果是作之助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吧。】

  就这么一句话,足以在心底回响至今,但始终令他感到遗憾的,是自己没能鼓起勇气连同她也一起拽到光明。

  想到这里,织田作的眸子不由渲染出了淡淡的暗影,然而话语跟表情落到霜叶的眼里,却无端地感知到了心头传来拥堵的感受,似有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拍打在胸口。

  很窒闷,却又感到内在很空荡,但更多的,还是认为自己得不到他这样评价的想法。

  “我的话并没那么重要,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换做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因为归根结底,她只不过是对他的盲目憧憬驱使才说出那样的话。

  身处在黑暗里的人,又怎么可能当别人的光。

  然而织田作注视着她的眼神,却像是在注视着毫无自知的孩子般无奈。

  或许是因为相处时间太长的缘故,两人之间不知不觉拥有了太多的相似点,他们对待彼此都过于内敛,同时也过于小心翼翼。

  该说的话不敢说,该做的事情担忧会破坏平衡,但世间最难维持的就是平衡。

  霜叶愈是与其对视,就愈发深陷沉默,然而就在这僵持的时候,身侧终于传来了难以忽视的咳嗽声,将她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

  “咳咳咳、噗咳......”

  于是就发现那位许久都没有出过声的少年居然不知何时开始一声不吭地一口一口往嘴里塞激辛咖喱,分明是不适应吃辣的体质,却仍沉默着重复着吞咽食物的机械性动作。

  与其说他是在进食,不如说是借此在疯狂地作践自己,形单影薄的少年身躯在咽下那么多难以承受的食物后,顿时因剧烈的后遗反应,而佝偻咳嗽成了一张对折的薄纸。

  “太宰——谁让你不声不响吃那么多咖喱的?!”霜叶见状立马就沉下了脸色,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餐匙。

  这个家伙真的是一趁人不注意,就在默不作声地疯狂作死。

  而太宰被夺过用餐的工具以后好似还有些迷茫,含着迷蒙水雾的眼睛看着终于愿意阻止他的霜叶,足像是个在迷宫里寻找不到出路的人。

  那副模样,就连织田作都不由自主开口问道:“你没事吧,太宰?”

  见两人转过来关心自己,太宰摇了摇头,扯开嘴角想要解释,不过由于辛辣入喉刺激了黏膜,他刚想发出声音就狠狠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

  清干净喉咙以后,太宰的声线比起平日的清澈,要来得多几分破碎的喑哑,不过很快,他就又装作个没事人一样,笑容满面地说:“因为实在很好奇织田作跟小霜叶你们平时吃的食物,是什么味道嘛。”

  霜叶并没有被他的理由打动,抿唇将餐匙塞回给他,说道:“我看你只适合吃儿童咖喱。”

  织田作也认同地点点头:“这份咖喱对口味正常的人来说,还是太辣了点。”

  ——所以,这才是他格格不入的原因吗?

  分明就与恋人并肩挨坐,却无法插入拥有相同过往与特性的两人之间,像个不应存在的多余第三者。

  越是深入思考,就越觉得被无形的悲哀攥紧,但太宰依然作出了与内心相悖的轻松回答:“我下回会注意的啦。”

  同时也拒绝了他们问要不要换一盘的提议,不过待到太宰拿回勺子之后也没有了再吃的欲望,只是不断扒拉着面前的咖喱,直将这份食物翻捣得面无全非。

  他盯着眼前的一盘狼藉,忽而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织田作上回在Lupin里提过的女孩子,果然就是小霜叶吧?”

  话一提出,霜叶目光就显得有些意外:“怎么,作之助有跟你提过我?”

  太宰沐浴着她的视线,狼狈不堪的内心一边在乞求着她不要过问,一边却仍在表面笑意盈盈地解释道:“对,织田作当时为了你的事情可是很苦恼哦,毕竟他对你......”

  带着笑意的语调漫不经心地经他口中脱出,可没人知道他实际上此刻心中已经警铃大作,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警告声,然而太宰却没办法轻易止住自己的话语。

  他是在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却也是最害怕真相曝光的人。

  ‘你知道织田作一直以来都对你有意吗?知道他想要追求你吗?知道以后,会后悔......当我的恋人吗?’

  正因为太宰无比清楚织田作是认真的,同样看出了他在霜叶心中无法磨灭的地位,才恍然分析出自己之前所得到的幸福,或许会有了失去的可能。

  越想要捉紧的事物,越是容易从手心流失,变为一无所有的恐惧与隐瞒友人的罪恶感仿佛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终压垮了脆弱的枝头。

  即使会被说是胆小鬼也好,他只想独自躲在无人问津的崖底沉眠,让别人来替他作出选择。

  熟料这个逃避心理到最后,竟还是被破坏殆尽。

  “咳......等等,太宰。”

  正当太宰半闭着眼睛打算说出实情的时候,险些被他揭穿的织田作及时用咳嗽阻止了他:“现在不是还不是说这个的时机......还是让我准备好了再亲口说吧。”

  赤发青年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表情颇有些不自在的臊意,显然是被他忽然的爆料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他的态度明显还是相当认真的,告白这种事,只有亲口对当事人说才有意义。

  从织田作坚定的眸光里读取到这一切,太宰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一半像是松了一口气,一半又像是重新背负上了沉重的枷锁,沉默了半晌后,他才缓缓张开干涩的嘴唇笑道:“也是呢。”

  氛围似乎有点隐约变回了来到西餐厅前三人共处时的原点,仿佛要打破常规这层伪装的平静,太宰又扒了口咖喱,果不其然又被呛到不行。

  “咳咳咳,总觉得,我待在这里似乎有种打扰你们约会的感觉呢。”他似真似假地开着玩笑。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为了一昧掩盖自己的忧郁与敏感,而竭力把自己伪装成纯真无邪的乐天派,太宰将自己整个人都笼罩在捉摸不透的氛围里,却唯独遗忘了有人能一眼看穿他伤痕累累的内在。

  “你今天是吃柠檬了?酸成这样。”霜叶放下手里的餐匙,瞥了他一眼。

  太宰不由怔忪地看向戳穿了这句话的少女,莫名感觉内心的委屈没由来地想要全部涌出,人类总以为自己很坚强,实际上简单一句安慰就能使一切瓦解溃堤。

  “我才没有吃柠檬......”绑着绷带的阴沉系少年意外的是个爱撒娇的人物,听后忍不住委屈巴巴地反驳了她的话语。

  尽管他这么说,身体却还是非常诚实地跟老板要了一杯柠檬水,打算用来解掉自己口中快要让他飙泪的辛辣。

  然而不知是否被情绪影响到,正当他想准备接过西餐厅店主递过来的水杯时,羸弱的手腕却意外碰倒了柜台前的调料瓶,满满一瓶辛红的辣椒酱当即就朝着霜叶面前的方向倒下。

  对于这个意外,隔壁两个男人都一时怔愣,但霜叶不愧是当过第一杀手的人物,眼皮掀都没掀的就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接住了这瓶调料,只不过由于剧烈的晃动惯性,仍有几滴酱汁洒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没事吧,小霜叶/霜叶——”

  太宰与织田作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动作快过意识地拿起了自己手边的纸巾递给了霜叶,然而在共同作出这一默契举动后的他们一时都顿住了,神情愕然地抬头注视着对方。

  这一刻,一直勉力维持的某个平衡点似乎隐隐要被打破了。

  两人在对视以后都仿佛从对方身上探知了什么,就在他们陷入沉默与僵持的时候,太宰好似率先有了放弃的念头,而主动露出后退的趋势。

  但他却没想到,霜叶在将调料瓶放回原处以后,会想都没想就直接按住了他想要缩回的手,从里面抽出了那张纸来使用。

  这是完全不经过思考,心里只有他一个选择而做出的举动,就算看出了他心中的胆怯,也不让他有任何逃避的机会。

  太宰眸光怔怔地呆望那位自己所牵念的黑发少女,她此刻正在用纸巾轻轻擦拭着手背的污迹,注意到白皙皮肤上被蘸料烙下的那枚擦不掉的颜色发浅、红梅似的印记,她不由啧了一声,转头看向了自己。

  “下回再这么笨手笨脚的,我可就要让你舔干净了。”

  霜叶照常冷着张脸地对着恋人威胁道,按理说这种时候的太宰本应不会放过这个骚话机会的,但他却没有说话,或者说,是发不出声音。

  原因并非遭受威胁而生气、懊恼之类的情绪,而是别的更为酸涩的东西。

  隔壁的织田作见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后便默默将纸巾盒放归原处,平静的脸庞不知道究竟在思考着些什么。

  心情或许比较空荡与惆怅,但他不是个会斤斤计较这点的男人,放下纸盒后便在这时候回头看向他们,却在这一瞬,目光像是看出了什么,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太宰,还是让老板给你换一盘料理吧。”

  ——整个人都被辣哭了啊。

  太宰这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紧接着一滴无法承重的眼泪便滑过眼睫,像是晶莹露珠滚落鲜妍的花瓣那般,淌落在脸颊。

  他接住了这颗眼泪,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后他才低头应道:“嗯。”

  见到自己把人惹哭了的霜叶眼神微动,有些心软,之后斟酌了一会还是收回自己刚才的胁迫,决定哄一哄自己的男友:“算了,不让你舔了,别哭。”

  谁知太宰却满血复活地猛然抬头:“不!我要舔!”

  终于后知后觉的织田作:“......”

  他俩的关系好像有点好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月光女二号·织田作:他俩原来是能够开这种玩笑的关系吗,有点羡慕。

  行得直坐得正男主角·霜叶:一句话解释,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喂)

  酸到不行女主角·宰:我好委屈但是我不能说呜呜呜呜(继续恰柠檬)

  -

  看吧_(:з」∠)_还是能吃到糖的,但如果不真正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宰大概还是会胡思乱想搞些有的没的。

  对于这种敏感没安全感又难搞的男人…………跟基友讨论过,说句实话,其实就是欠艹,一炮不够来第二炮,他就没心思想太多了(喂)

  ps.这章里有引用啦,《人间失格》里原文的话是这样的【对于同样为人的自己的言行,更是毫无自信。我将懊恼暗藏于心,一味地掩盖自己的忧郁和敏感,竭力把自己伪装成纯真无邪的乐天派,逐渐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滑稽逗乐的怪人。】

  一方面我觉得宰这么患得患失的原因,在于他可能觉得自己对上织田作没有什么自信吧(挠头),另个方面,他想的事情比较远,比起自己他相信肯定是织田作能给霜妹幸福多一点_(:з」∠)_他是个需要得到幸福的男人,反过来他可能就没什么自信了,但这一切都得基于对手是织田作的原因吧hhhhhh毕竟宰是个港黑第一织吹啊(x)

  后面他大概还得试探试探霜妹的想法吧。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晋江大垃圾、甜酒果、寒山翠、浅君、完全自殺読本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喵喵喵!!! 20瓶;表示吐槽无力、(*^ω^*) 10瓶;依昙 5瓶;峙羽 2瓶;芷芷、否已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