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出现后, 白小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虽然韦恩先生是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类,但却能够带给人安全感。白羽紧绷的情绪逐渐得到缓解, 她炸起的羽毛平复下来,打量了下四周道:“蝙蝠侠先生, 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剩下的力量应该还可以开启一次维度之门,能直接离开吗?”

  出现后蝙蝠侠便一直没有主动提出过什么建议,他像是在等待白羽自己做出决定,听到她询问后, 他才解答道:“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白羽不解。

  “如果维度之门无法保证你能够离开这里, 那就是白白浪费力量。”蝙蝠侠的下巴缓慢的转了过来,面对着她道:“我想你应该明白, 在这里没有什么能为你补充能量的东西。”

  “是这样没错, 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白小鸟说完,失落的低下头道:“我也不想要什么都不做等着赛罗来救,他已经很辛苦了。”咬着下唇,白羽试着朝前飞行了一段距离, 只是那种虚无感却怎么都无法摆脱,她疑惑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什么都没有……”

  “不用再尝试了,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蝙蝠侠再度出声道, 虽然他一直沉默着, 可实际上却一直跟在白羽身后没有离开。目光在她逐渐暗淡下来的羽毛上停顿了几秒, 他又道:“这是已经死亡的宇宙一角, 是富含生机的一切事物都无法存在的区域。”

  “是这样啊。”白小鸟想了想, 又道:“不过这么说也不对, 毕竟我们还活着啊。”

  蝙蝠侠的下巴紧绷着,没有回答这句话的意思。

  白羽已经习惯了他带上面具就像是换了个人的性格,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从奥特之王的臂环里翻找起来道:“食物还够我们支撑大半年的。”她闭了下眼睛,努力压下心里的惶恐和不安,给自己打气道:“那什么来着…对,遇事不能坐以待毙!先采集下这片区域的信息,没准可以找到将这里的能源转化为光的方法……”“不可能的。”

  再一次打断了白羽的话,蝙蝠侠走到她身边道:“能够供给你们一族使用的能源多不胜数,光、热甚至是生灵正向的情感。可在这里,那些都是不存在的。或许宇宙中有一些小把戏,能够将死去的人复活,甚至是时光倒流,但却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复活一个支点已经消失的主宇宙。”

  白小鸟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明白吗?能够让这个宇宙恢复生机的[点]已经消失了。”

  白小鸟张张嘴,问道:“那…还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

  “如果你乐意白费功夫的话。”

  “哦……”白羽挠挠头,随后将采集器拿出来摆弄道:“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想找点事做,毕竟光蹲在这里等死也太难受了,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到最后一秒也怀揣着希望的死法比较舒服。”说到这里,她放下采集器道:“对了韦恩先生,其实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光之国语言的?”在技术局的时候,很自然的和希卡利先生交流起来了。

  望着满脸好奇的白羽,蝙蝠侠道:“这个以后在告诉你,现在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的白羽瞬间傻眼,她道:“刚才不是说……”

  “确实,没有谁能够让死亡的宇宙恢复生机,但是……”说到重点处,蝙蝠侠忽然侧身躲开了来自后方的攻击,他抓起白羽的肩膀带着她顺着敌人的爪子攀爬到它的肩膀上,这才继续道:“其实在你们出现之前,我也只是想到一个假设而已。”

  等白羽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蝙蝠侠带着跑到了泥巴怪的肩膀上,刚一站稳,那股难闻的臭味便涌入鼻腔和嘴里,白羽赶忙屏住呼吸,努力保持清醒,忍着反胃感道:“要这么做?”

  “[过去无法改变,但未来却可以]在那群奥特曼之中,流传着这样的话。虽然不太适合我,但用来概括现在的情况倒也勉强合适。”在说话的时候,蝙蝠侠带着白羽左右闪躲,明明没有翅膀,可他的动作却比身为小鸟的白羽还要灵活。他一边带着她在庞然大物们的围攻中逃生,一边道:“不发起攻击吗?像攻击赛罗一样攻击我们。”

  他提醒后白羽才意识到,那些泥巴怪的目的只是控制住她,却没有杀意!

  想到斯特兰奇老师曾经提到过的话,白羽惊醒道:“你们在等黑羽吗?”

  老师说过,在这个宇宙中没有黑小鸟的容身之地,她想要在这里活下来,就必须寄居在自己的身体里。联想到黑羽之前的表现,就不难想象,她其实和泥巴怪一样,是只能够在没有光的地方才能够存活的生物,两者之间很可能有什么联系,不然的话白羽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和自己属性相克的泥巴怪不对她赶尽杀绝。她既是它们的敌人赛罗奥特曼的伙伴,又是可以转化光能的阿尔塞多,不管哪一条,都是和泥巴怪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还有,为什么黑羽会在自己的身体里,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在的,自己的这副身体又有什么特别之处才被她选中呢?这一刻白羽忽然注意到了很多她从未思考过的东西,只是显然这些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得到解答。望着这些忽然出现的怪物,白羽问道:“蝙蝠侠先生,您之前说过,拥有生机的一切事物都无法在死亡的宇宙存活,那这些怪物是怎么来的?”

  “它们不是生命,只是遗留下来的垃圾,受到部分意识的影响而行动。”

  “但是光之国抓到的那只亚波人声称自己是被这些怪物制作出来的复制人,也就是说,他们拥有很高的智慧。”白羽抬头看向那些烂泥一般的怪物,难以想象掌握那样技术的存在居然不是生命。

  “我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对你撒谎。”蝙蝠侠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与其纠结这些小事,不如先想想办法离开吧。”

  白羽点点头,正要思考办法,大脑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她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蝙蝠侠见状立刻抓住她的一只手臂带着她从怪物身上跳了出去,只是下面却是另一只泥巴怪张开的大嘴。

  “韦恩先生!”眼看着两人要跳到泥巴怪的嘴里,白小鸟吓得膨起毛来。

  “害怕你可以闭上眼睛。”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将白羽的脑袋按进披风里,挡住泥巴怪口腔里溢出的浓烈臭味。

  听到蝙蝠侠这么说,白羽想也没想的便闭上了眼睛。很快,一股怒意便从心底涌出,紧接着身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逃离,白羽大脑的疼痛缓解,黑色的巨鸟从她的影子里飞了出来,只瞬间那只在下方张着大嘴的泥巴怪便化作一滩烂泥消失。

  白羽似有所感的看向前方,便对上一双凶狠的红色眼睛,虽然它已经从自己的精神空间里出来,可两人的影子还是连接在一起的。显然,在白羽体内的光彻底消失之前,黑羽都无法彻底占有这具身体,她也不愿意放弃夺取白羽身体的控制权,所以俩人一直没有彻底分开。

  第一次在人前现身,黑羽依旧是圆润红眼胖鸡的形态,它似乎已经愤怒到极点,张开翅膀支棱着耳朵扑腾道:[两个蠢货!就这么想去死吗?!]

  白羽闻言立刻反驳道:[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会从我身体里出来吗?]

  [当然不会,你这胖鸡!]

  [你才是胖鸡呢!还是黑胖鸡!]

  切换到蝙蝠侠的视角,就看到白羽和对面的黑色巨鸡共同支棱着翅膀咪咪啾咪咪啾的叫个不停,饶是他智商超绝,也听不懂阿尔塞多的加密通话,便打断道:“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白羽的目光从黑羽身上挪开,才发现两人已经被泥巴怪所包围,它们360°毫无空隙的将他们困在中间,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耗到白羽身上的光消失。

  看到慌张无措的白小鸟,黑羽心情大好,得意的呼扇着耳羽。

  见状,蝙蝠侠在白羽耳边说了什么,接着便见她点点头对黑羽道:“你以为靠你和两只泥巴怪,就能够困住我们吗?”

  [少说大话,你们现在不已经被困住了吗?]

  得到黑羽的回答后,白羽笑了起来,指着她道:[这个宇宙里明明有那么多泥巴怪,你却没有反驳我说的[两只],原来黑羽你真像韦恩先生说的那样,就是个不会数数的文盲呢!]

  黑胖鸡脸上的毛顿时炸了起来,眼睛中的红像随时会喷出的血一般,它挥了下翅膀,在这空间里的泥巴怪立刻便消失只剩下两个,它高傲的抬着头道:[有问题的是你们两个的眼睛,这里只有两只泥巴怪!]

  饶是已经达成期待的结局,可白羽还是被对方的操作骚到。

  蝙蝠侠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波动,这样的结果显然在他的预料之中,实际上在他记录里,黑羽的危险评级要在白羽之下。他可以就白羽写出厚度堪比红楼梦的解析资料,但分给黑羽的部分却只有几百字的归纳总结。对蝙蝠侠而言,无论黑羽拥有多么恐怖的力量,它也只是一个受本能趋势的[能量体],就某些方面而言比泥巴怪还不如。

  黑羽不知道蝙蝠侠在想什么,它的存在就仿佛是专门为了和白羽作对一般,道:[少了几个泥巴怪又如何,你以为自己能出去吗?这个死亡空间可不欢迎你,没有能量填补,你只能等死。]

  对方的话让白羽抿起嘴角,她垂下眼帘思索了片刻,就在黑羽以为她要用维度之门做最后的尝试时,白羽忽然开口道:“我没有办法让死去的宇宙复活,但是…或许可以改变未来。”

  蝙蝠侠回归卡牌,白羽枯竭的力量恢复了一些,她心念一动,力量与现实两颗宝石出现在左右手上。在黑羽不解的目光下,白羽握住两颗宝石道:

  “这个宇宙将拥有恒星。”

  “什……”

  在黑洞造成的奇迹下,来自其他宇宙的恒星跨越空间而来,这片死亡后逐渐归为混沌的宇宙再度被光芒照亮。黑羽用翅膀遮挡住光芒,立刻躲回了白羽的身体里,而那两只泥巴怪,则在日光下瞬间化为灰烬。阿尔塞多的羽毛再次变得光辉耀眼,白羽伸出手,握住全部挣脱了封印的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