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金属门缓缓打开,洛应放慢步子走出电梯。

  再次回到路让家,洛应心虚得很。

  这次他留在这里的心思不如之前那样简单。

  之前是无家可归才住在路让家,现在,他只是想和路让有正当理由保持床伴关系。

  然而这种心思洛应又不想被路让知道。

  说来挺丢人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只贪路让的钱,没想到更馋的还是路让的身子。

  他真的是——

  没救了。

  他还不知道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只知道他爸教过他年轻就该多玩玩。

  大厅里的灯依旧敞亮,楼上传来水流的哗哗声,台阶的引路灯忽明忽暗闪烁。

  洛应把捧了半天的快递放到玄关的大理石柜上,他瞅了眼,貌似是哪个工作室送的周边样品。

  踱上二楼,水流声从洗衣房传出,机械滚筒没彻底禁音,能听得出是在搅动运作。

  路让在洗衣服?

  不会吧。

  路让家每天都会有专门的家政阿姨来打扫,衣服也会清洗。

  他们往常换洗下来的衣服只要随手扔进衣篓里就行了,光是洗衣的机器都买了三个,根本不需要他和路让亲自上手。

  洛应扒在门口,探进去个毛茸茸的脑袋。

  路让背对着他站在洗衣台上,手里拎着件洛应经常穿的睡衣,正卖力地在一块板子上搓洗着。

  洛应钻到路让身边,见稀奇:

  “你怎么在洗衣服?”

  路让明显是被洛应突然的出现吓到了,他眼中闪过惊讶,很快垂下眸恢复淡定。

  “网上说刚出院的病人需要穿新洗的衣服才能健健康康的。”路让顿了下,说道:“这种事交给别人做不够诚意,所以想着我自己给你洗吧。”

  “你还信网上说的这种啊?”

  洛应想说路让封建迷信,可见路让洗得认真,就连领口都是小心翼翼地搓洗,已经到嘴边的几句调侃硬被他吞了回去。

  洛应就站在旁边看路让给自己洗睡衣,甚至连本就干净的内裤他都洗了一份,看得洛应脸直冒红晕。

  烘干衣服,睡衣带着丝清新的洗衣液味。

  想起以前高中住宿的时候,学校为了让大家能拥有良好的独立动手能力,关闭了洗衣房。

  从来不会洗衣服的洛应犯大愁,每次衣服脏了只知道泡在洗衣液里。

  等时间差不多了拎出来换干净的水继续泡。

  泡完湿漉漉地拎起来晾着,也不知道挤水,主打一个随缘晾干。

  后来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路让会经常给洛应洗校服,他洗的校服总是很干净,仔细闻时还有股淡淡的花香。

  有一次学校的桂花开了,洛应顺口说喜欢闻桂花的香气,路让便把洗衣液换成了桂花气味的。

  想想还蛮有意思的。

  其实路让的心思很细腻,就是当时脑回路太直男了。

  或许是睡衣刚洗完的魔力,洛应感觉穿在身上舒服了不少。

  他经过一整天的闹腾,早就不像个刚出院的病人了。

  路让给洛应倒了杯温牛奶,说是对他养胃有好处。

  洛应接过牛奶,捧杯坐在床头,小口小口抿着。

  “你今天说,搞清楚什么事后再跟我谈填海连岛的合同。那你说的事最后弄清了?”

  洛应差点儿被牛奶呛到。

  他开始装傻:“啊?我有说过吗?”

  路让扬眉勾唇,一脸精明,根本不接受洛应装傻充愣的套路。

  没法蒙混过去,洛应瘪嘴装可怜:“你也知道,我爸失联很久了,我最近总是在胡思乱想,今天是我捕风捉影错怪你了。”

  洛应本来长得就嫩嫩的很可爱,小嘴一瘪眉心微皱,谁见了这模样都得腾起保护欲。

  路让也不例外。

  从读书那会开始他就被洛应这样拿捏得死死的。

  “好吧。”

  路让坐在洛应身边,身体微往后靠,扬起下巴露出漂亮的脖颈。

  他漆黑的眼眸锁定在洛应身上,目光从上至下滑过,随后嗓音低沉慵懒地说道:“你今天误会我了,那么我会得到补偿吗?”

  “补偿?我还要补偿你?”

  洛应郁闷得很,明明今天他才是被玩弄的那个。

  路让凑近了,两手支在洛应两侧,把人半围在怀里,男人魅力和强大的气场直压下来,他眯眼笑笑:“会有吗?”

  洛应放下杯子,别开脸想了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可以奖励你一个吻。”

  路让不太满意:“只有一个?”

  “你不满足?唔……”洛应还没说完,嘴唇已经被路让的唇瓣包裹。

  洛应每次和路让接吻的时候都很涩,水渍交-融,牛奶的香味缠绕在两人之间。

  洛应早忘了自己刚出院的事了,直到身体里涨涨的,他才想起来昨天这个时候自己还像朵蔫了的小玫瑰。

  路让怕会弄疼他,几次都想停下来,偏偏洛应正在兴头上,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喊停!

  被洛应丢在一旁的手机总弹出来电显示,他反扣着手机挂了一次又一次,对方像是有什么紧急事,不死心地连环打来。

  路让停下来,示意他还是接一下,免得错过了什么重要电话。

  洛应面色潮红地从激情中缓过来,他不爽地接起电话,声音尽是不耐烦。

  “谁啊?”

  对方似乎在外面,语气焦灼,电话里隐约听到有风声。

  “洛应,你生病住院了?你在哪个医院?”

  声音有点熟悉,洛应看眼备注,是裴明炀打来的。

  路让半跪在他身后,自然也看到了电话的备注人。

  “我没什么大碍,已经出院了,现在在……”

  不等洛应回答,裴明炀就猜到了答案:“你还在路让家?”

  “呃?”洛应尴尬地往身后看看,他俩还没分开,这羞耻的姿势让他有点不想再通话了。

  “你有事说事,我现在——有点忙。”

  “洛应,我今天刚回国,这么多年不见,想死你了,我好想见见你。”

  电话漏音,裴明炀说的每个字都清楚地落入路让耳中。

  “我今天太晚了吧,要不明天……嘶……”

  洛应刚说完,路让惩罚似的撞了他一下,强忍的闷哼声听着极其暧昧。

  电话那头的裴明炀察觉到丝异样:“洛应,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

  路让俯下身,双手揽住洛应的腰,拿走洛应的手机,轻笑道:“没听他说吗,现在在忙。”

  “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跟他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