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钱程男友过来。
钱程看到他，难过地说：“好惨啊！真的好惨。”
“什么好惨，不是说跟你白月光叙叙旧，他人呢？”两人感情很不错，他男友知道钱程曾经暗恋过鹿鸣。
他坐过来搂着钱程。
“鹿鸣他，嘴上喊着再谈恋爱就是狗，可他心里，好像已经接受了正在追他的人，只是自己不愿承认吧。你说惨不惨？”
“那有什么惨的？”他男友不解。
“万一又遇到渣男呢？”钱程敲他脑袋。
“有道理。”男友无奈，“那么我们也干涉不了什么。”
“所以好惨啊，真的好惨啊！”钱程好难过。
“是啊，太惨了。”男友配合他哀嚎。
-
酒店内。
秦野被鹿鸣抵在大门上。
“我没醉，我只是刚才恍惚间闪现了陈佳宇打我的场景，我有没有伤到钱程？”
他站不稳，说话也不清楚，抬着头看着秦野，眼睛却无法聚焦。
脸上一片绯色，像软糯糯的小兔子。
“你不要晃，你回答我问题。”他拽着秦野衣领晃荡。
秦野无奈笑了笑。
这家伙在车上睡了一觉，看来现在有点睡明白了。
“钱程没事儿。”秦野扶着他，“走，洗漱一下，然后睡觉。”
“别动！”鹿鸣把人推到大门上，自己的脚却轻飘飘的，要不是秦野拖着他的腰，鹿鸣早就倒下了。
“你为什么老晃，晃的我头晕。”
秦野笑出声，喝醉了也太可爱了。
“笑什么笑！”鹿鸣好凶，“你站好。”
“这个暂时很难做到。”秦野本来就站的好好的。
“你别以为我喝了酒就不认人了。”鹿鸣拍拍大门，“你出去！”
“我出不去。”秦野不动。
“为什么，出不去？”
“你拽得好紧。”
“啊？”鹿鸣看了看秦野上下，疑惑道，“我的手在哪？”
“哦，在这。”他找到自己的手，凑近秦野仔细看，“我抓的什么？”
然后他抬头，看着秦野，说：“你身上的香水味，好像我妈小时候给我用的驱蚊水。”
秦野：“……”
好吧，你觉得像就像。
“我妈怕驱蚊水味道太重，我受不了，就用桂花和艾草中和味道，效果很好。”
他松开秦野，整个人毫无力气，被人拦腰拖着也没什么感觉。
“我想我妈。”鹿鸣昏昏欲睡。
秦野好像懂了，鹿鸣需要自己的怀抱好好睡一觉。
他的香水，确实偏爱清淡的桂花香。
秦野把鹿鸣的头温柔按在自己胸膛，抱着他放在床上。
“睡吧。”秦野把人搂在怀里。
鹿鸣闭着眼，内心挣扎着。
他真的没醉，只是头蒙脚软眼睛很沉，但是思维很清晰。
一切不美好的东西都没有因为酒精而麻痹，他贪婪的想要秦野陪着自己。
装醉一晚上，让他拥有一下想要的安全感，就一个晚上。
他对自己说。
鹿鸣鼓起勇气，伸出手，环住了秦野的腰。
窗外的雪花悄悄停了，好像也不忍心打扰鹿鸣休息。
秦野看着窗外，见到了真正的拨云见月。
好像就在一瞬间，乌云散去，雪花收回，一轮弯月把柔和的光线洒进房间内。
秦野忽然意识到，原来鹿鸣身边有人陪着的时候，晚上不需要小夜灯。
他知道，没有小夜灯的情况下，他要整夜开着灯才能入睡。
鹿鸣不是怕黑，他只是想要陪伴。
小夜灯昏黄的光，被他默认为爸妈灵魂，自欺欺人地陪着这么多年。
秦野揉着他的头发，轻轻问着：“我知道你没睡着，鹿鸣，以后让我当你的小夜灯好吗？”
几秒之后，秦野被鹿鸣推开。
“对不起，酒精烧得我又开始发神经。”鹿鸣撑着发疼的头，吐字不清，“走，你走。”
“你明明就很需要……”
“所以我不能让我沉沦。”鹿鸣砸了枕头过去，“头疼，我要睡觉，你走啊，把灯打开。”
“鹿鸣你喜欢我！”
“那又怎么了？”鹿鸣又砸，“再喜欢也不会谈恋爱！谈一次就够了！我对陈佳宇也是这样的需求！总之都一样！我就是需要有人对我好！但我没有理由要求你们对我好！我会克制我自己，对不起我真的不该放纵我自己，让你觉得我在暗示你。”
鹿鸣摸索到自己手机，打开电筒，扔在一边，闭眼睡觉。
“好晃啊，为什么全世界都在晃！”鹿鸣把身体弓起来，跪着胃里舒服一些。他觉得脑袋里嗡嗡嗡一直在吵，吵得很烦。
突然他站起来，又因为不平衡倒在床上，然后又站起来。
“你要做什么？”秦野搀着他。
鹿鸣迷迷糊糊，“洗澡。”
“睡觉，洗什么澡。站都站不稳。”秦野把人放好在床上。
“秦野你管得太多了。”鹿鸣踹他一脚，又站起来，摇摇晃晃朝着洗手间走。
秦野扛着他，又给拖到床上，“你不听话，我今晚上就办点实事儿。”
鹿鸣：“……”
他睁着迷离的眼睛好不容易聚焦到模糊的秦野身影，发出一声冷笑，“那吃亏的是你，我又不是第一次。”
这种威胁好无聊。
鹿鸣嘴巴很硬，身体却老实了，他转身过去，抱着被子不闹了。
秦野把他的手机灯光关掉，躺在他身边，强硬道：“我今晚哪也不去。”
鹿鸣叹了口气：“随便吧，吵不动了，头疼。”
秦野上手给他按，鹿鸣打开他的手。
“你是臭的，我也是臭的，沤在一起明天更臭！”他嫌弃自己身上的酒气。
“我是桂花香，会把你染香，快睡。”
“不用你管我，不让我洗澡，很讨厌。”鹿鸣确实吵不动了，声音渐小。
秦野把枕头捡回来，给他枕好。
这一晚上，鹿鸣惊醒好几次，早晨五点才算睡得踏实了一些。
下午两点，鹿鸣醒来，发现被子里湿漉漉一片。
他神色一紧，耳根红了。他赶紧找秦野身影。
人不在他房间，鹿鸣掀开被子看。
“？”自己穿的不是昨天的衣服，是睡衣！
哪来的睡衣！秦野买的？他给自己换衣服？
鹿鸣脸色一红，现在自己裤子湿了一片，他……遗了。
“该死的香水味！”鹿鸣捂头懊恼，昨夜他一直在做春·梦，他跟秦野在梦里纠缠着，一直没停。
看来秦野发现自己遗过一次，才会给自己换衣服，现在衣服又脏了。
“救命啊！”鹿鸣抓自己头发，“要疯了啊！”
这也太丢人了！
怎么办，没有换洗的衣服了。
这时秦野推门进来，吓得鹿鸣整个人藏进被窝。
“醒了。”秦野声音带着笑意。
“没有。”鹿鸣紧张回答。
秦野笑出声。
鹿鸣：“……”
没有就不要回答！干嘛回答！
他服了自己了。
“我给你带了新衣服，内裤的尺寸，我觉得我买的应该差不多，不合适我再去买，你先试试。”秦野拍拍被子里的鹿鸣。
买内裤？天，鹿鸣整个人都要羞死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睡裤没内裤，怪不得空荡荡的。
要命！
他不肯出去，“好丢人。”
秦野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昨晚上鹿鸣惊醒的几次，都是在轻轻发出那种哼声之后。但是酒精的麻痹又让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几次缠着秦野又快速睡了过去。
被人这么挑·逗，秦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能受得住，所以他也……遗了。
半夜找了钱程让他拿了几件没穿过的衣服，给鹿鸣换上了，他因为有准备，所以用的纸擦干净，不需要换衣服。
他拽开鹿鸣被子，说：“正常，我也……”
“你闭嘴！”鹿鸣耳朵都要烫死了。
他有点记得又有点不确定，昨晚上不管是不是梦里，他都挺主动地缠着秦野。
麻了，头皮发麻，接着浑身发麻。
完了。
好像又要应激。
什么嘛！都过去的感觉了怎么还会让自己身体发麻？
鹿鸣揉自己的手，好麻，好难受。
“不是好了吗？”秦野看到他不舒服，把刚刚自己出去买回来的衣服丢在一边，也给他揉。
“你先，你先出去，让我自己待一会儿。”鹿鸣超紧张，他避免和秦野接触，“我要换衣服。”
秦野点点头，“有事马上喊我。”
“嗯。”鹿鸣答应，然后又喊他，“等一下，我们昨晚上……做了没？”
“没。”秦野摇头，“我会尊重你的。”
“谢谢。”鹿鸣不敢看秦野。
秦野走出房间，鹿鸣在床上待了一会儿，拖着有些发麻的身体，进入浴室，好好冲了个澡。
“喝酒果然误事，以后不能再喝。不仅没忘记陈佳宇带来的烦躁，还把秦野……占人家便宜，真要命。”鹿鸣很懊恼。
忽然，他神色一惊。
“完了！那我们亲了没？”他不会把秦野初吻夺走了吧，“简直是罪过。”
鹿鸣快速洗完，穿好衣服，冲到秦野房间，激动问道，“我们亲了吗？”
秦野有点羞涩，“没敢。”
他怕清醒过来的鹿鸣会生气，忍了一晚上。
鹿鸣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
“那就好，那就好。”
秦野凑过去，“我现在挺后悔的，还能亲吗？”
“躲开。”鹿鸣又羞又恼，推开他，“怎么想的会喜欢我这种人。”
他忽然来了脾气，“我会脏了你！你要找一个干干净净的人知道吗？”
“谈过恋爱就不干净了？”秦野抓着他的手腕，一脸不解，“喜欢你和你的过去没有任何关系。”
“你知道陈佳宇私生活有多乱吗？”鹿鸣甩开。
“我知道，我查过他所有资料。他和外边的谁，哪一年哪一天什么时间和谁睡过几次，我都具体资料。”
“所以啊，懂了吗？我也是他睡过的其中一个，我有多脏，你比我更清楚，我都不知道他有多少个床伴！”
鹿鸣后悔死了，他昨晚上就应该意识到自己对秦野的依赖会酿成大错！
“不是这样的，鹿鸣，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这样想。”秦野怎么会觉得鹿鸣不好。
“真的，我们不要再纠缠下去了好吗？我不想再脏了你。”鹿鸣态度坚决。
“其实你不肯接受我，不是怕再受感情伤害，而是自己解不开自己的心结是吗？”秦野把人禁锢在墙壁上，摇头，“你不要去想以前，不要觉得自己不够好，你只是担心我会介意你的以前？我不介意，一点都不。”
“你烦不烦啊！”鹿鸣不喜欢被秦野看透心思，“我要回去吹头发，放开。”
“你让我亲一口，就放你回去。”秦野看着头发湿漉漉的人，特别渴。
鹿鸣提起膝盖，给了他一下，“神经病！”
他仓皇逃走。
“我去，这么用力，将来没有幸福啊！”秦野捂着痛处傻笑。
“秦野你给我闭嘴！”鹿鸣狠狠摔门。
跑回自己房间的鹿鸣把大门上锁，坐到沙发上心脏怦怦跳，指尖微微发麻。
怦然心动的感觉，陈佳宇从来没有给过自己。
“不能心动，不要心动！”他压制着悸动的心。
“叮”一声，他手机响了。
是段尤嘉发来的消息。
【看看这个logo满意吗？】
“呦呦奶茶？”猫头配上英文YOYO，下边猫爪搭配中文，呦呦奶茶。
一版黑底银色logo，一版白底金黑logo。
都很好看，鹿鸣一时难以抉择。
但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秦野已经开始落实奶茶店了？
才过去一天……这行动力。
他不想被秦野包办，欠的越来越多了。
随之段尤嘉电话打了过来，一开口就调侃，“秦野那小子今天不对劲儿，跟他打电话一个劲儿的傻乐。怎么，你给他甜头吃了。”
鹿鸣：“……”
他避而不答，“我不用秦野帮我开奶茶店，他肯定不会用我的钱，我不想跟他有扯不清的来往。”
“公司营业执照内容我都提交了，就等你回来去税务局走个流程确认拍照签字就行了。”段尤嘉还说，“店铺也找人开始考察了，给你找个人流量大，好赚钱的黄金地段。先找的H市这边的，S那边到时候找几个本地市场专员让他们给找位置。”
“还要开两个店？”鹿鸣拒绝，“段总……我真不用……”
“段什么总，他是我哥们，我得喊你一声弟妹。”
鹿鸣：“……”
“不过秦野说男孩叫弟妹不合适，那就叫名字吧。我叫你鹿鸣，你叫我段尤嘉，或者叫我老段都行，都是一家人嘛！”
鹿鸣无力争执。
怎么就一家人了？
好烦，随便吧。
“你们今天回来吗？秦野说听你的。”段尤嘉跟他八卦，“这小子我从幼儿园就认识，我就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他愿意听谁的话，向来都是别人听他的，对不对也得听他。鹿鸣你行啊，真有本事，能让秦野这么服帖。”
“我没有……我不是，我……”鹿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鹿鸣揉了揉额头，发愁，“如果我说，我不想回H市，你能把他劝回去吗？”
“不能，”段尤嘉斩钉截铁，“快回来吧，你答应我每个周末过来给我撑场子，不能说话不算数。”
鹿鸣沉默几秒，妥协了：“好吧，我看看秦野状态怎么样。这两天被我折腾得没怎么睡好，要是太累的话，就让他再休息一晚上，明天回H市。”
段尤嘉听到这个，兴奋了：“啊？什么？你折腾他两天？哇，好刺激，你俩发展这么快？他破身子了？哟哟哟！不得了啊，他爸可是不让他婚前……”
“你想多了，”鹿鸣被他闹了个大红脸，“没有发生关系。”
“啊？那你怎么折腾的？光钓不给吃？”
鹿鸣：“……”
救命啊，脑袋里都想什么啊！
“段总挂了吧，我要吹头发。”他不想聊下去了。
段尤嘉更兴奋了！
“哇，吹头发，刚洗完？不会是和秦野一起洗……”
“嘟嘟嘟……”鹿鸣无比无语地挂了电话。
段尤嘉：“诶？挂了？害羞了？被我说中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