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看着阿拉斯加眼神沉了下去，想到他前几天打残了书吧的那个人，脊背一寒，吓得喊了一句：“喂！秦野！”
不能冲动！
他直接正面抱着秦野的腰拦着，又推了一下抓着自己手臂的苏陈。
“还不躲远点！”他着急。
秦野低头看着慌张的鹿鸣，安抚地揽着人往后带了几步，他说：“没想打人，这里可是我工作的地方，除非我不想让段尤嘉的店继续开了，放心。”
他只是受不了宿尘碰鹿鸣手臂，隔着衣服也不行，秦野本意是想要拉走鹿鸣。
抱着秦野的鹿鸣：“……”
误会了，好尴尬。
他松开手，抓了抓头发缓解尴尬，朝着前台走去。
前台两个同事看他过来，给他让地方。
同事A说：“小苏几乎每天都要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同事B撇嘴：“他刚才直接上手抓你我是没想到的，这也太自来熟了。”
过来拿咖啡的同事C调节气氛，“听说他高中考得不好，没去读大学。年纪还小，热情过度吧。”
另一个收咖啡杯子回来的同事D笑笑看着拿起消毒湿巾擦吧台杯上杯子的鹿鸣，说：“谁见了咱们小鹿不迷糊？段总每次开会都要念叨几句，说他往咱们咖啡厅一坐，就像精致的手办娃娃，那些小年轻的顾客唰啦唰啦进店点咖啡。迷倒一个小苏，算什么事儿！”
鹿鸣被他们夸得脸颊泛红。
“还别说，前几天还真有个影视公司的人进来喝咖啡，问咱们店外边播放的视频，想要签约鹿鸣去当演员。”同事A用胳膊拱了一下鹿鸣，问，“你有兴趣吗？”
鹿鸣摇头。
“诶，鹿鸣。”同事C拍了他手背一下，“当演员很赚钱的，你这么好看，去试试。”
“鹿鸣，”同事D也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你真的好好看啊，你恢复上班，我瞬间有了早点来打卡的动力。”
秦野：“……”
这些人，居心不良！
“哎，你们几个！”秦野看出来了，他们看着早晨只有一两个人多来打包咖啡带走，店里没人清闲，集体在这占鹿鸣便宜来了是吧。
你摸摸我摸摸的，其心可诛！
他大步流星走到鹿鸣身边，嫌弃道，“你们都洗手了吗？”
“小秦急了，嘿嘿，听段总说你们俩住在同一个宿舍，好爽啊。我们要六个人住一起，我也想拥有两人合租的宿舍。”同事B盯着鹿鸣看个不停，“还是这么个赏心悦目的室友。”
他斯哈斯哈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羡慕死你们。”秦野得意。
他们被秦野轰走，各自干活去了。
苏陈拿着消毒毛巾凑了过来，好像当秦野不存在。
“哥哥，我刚才不是故意抓你的，当时太害怕，对不起呀。”他站在鹿鸣旁边，跟着鹿鸣一起擦杯子，袖子时不时碰在一起。
秦野眉头皱起。
这人真的很没眼力。
“你去那边擦。”秦野很不客气。
“哥哥，他又凶我。”苏陈不仅不挪，还往鹿鸣身上靠了一下，“他好吓人，咖啡厅请这样的服务员真的不影响吗？”
秦野：“？”
怎么？宋临安排过来的人不认识自己？怎么总蹦跶？
鹿鸣不太习惯被不认识的人贴近，借口把杯子放进消毒柜，走了。
秦野跟着鹿鸣，他给宋临发消息。
【管好你的人。】
宋临电话打了过来。
秦野看了一眼忙碌的鹿鸣，回头给苏陈一记眼神杀，拐到隔间水房里接电话。
“宋临，段尤嘉是我朋友，你安排苏陈过来，你觉得他不会告诉我？你最好告诉苏陈，安分守己一点。不然我会替宋家，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秦野不耐烦。
“他……还没走？”宋临赶忙解释，“秦野，我一开始确实想让人去……”
去骚扰鹿鸣。
他找了一个和秦野有两分像的人，就是想让苏陈设计鹿鸣跟他出点事儿，让秦野死心。
但是秦野发现书吧的两人是自己找的，限制了宋家最大一支股票后，他哪还敢顶风作案。
宋临已经告诉苏陈，让他辞职。
没想到他没走。
“我会处理这件事儿。”宋临保证，“秦野，宋家的股份，能恢复吗？”
他请求，宋家产业的进账已经严重缩水。
“宋临，你看，你们宋家的命脉，都在我一念之间。我们之间的关系，除了上下级，没办法形成任何，请你以后不要让我知道任何你想要监控我和鹿鸣的行为。”
秦野不会恢复宋家这支股。
宋临听着他这么无情，狠狠咬紧了牙。
为了让宋家不再让秦野惩戒，他不敢对秦野有任何隐瞒。
“秦野，我跟你坦白苏陈的事儿。他是我大街上随便找的一个人，我没告诉他你是谁，不然我担心他可能发挥不好。苏陈不是我什么远房亲戚，你要给他规矩，就给吧，就当是我们宋家给你的赔礼道歉。”
秦野轻轻“嘁”了一声，
“如果苏陈不招惹鹿鸣，我才懒得管他做什么。你意思就是跟他撇干净关系了，以后这小子要是做了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儿，我也找不上你是吧？行，我知道了。”秦野告诉他，“给不给他规矩，是我的事儿。苏陈算不算你们宋家给我的赔礼道歉，可不是你说了算。他就算讨厌，也没义务给你挡刀。”
秦野一番施压过后，不给宋临说话机会，挂断，出去找鹿鸣。
宋临看着手机屏幕，神色压抑。他狠狠吸了口烟，看着病床上昏迷的陈友明，吐出烟圈。
坐着轮椅推门而入的陈佳宇看到宋临十分警觉：“你来这做什么？我们家都破产了！秦氏还想做什么？”
他知道宋临给秦野做事。
对他十分憎恶和惧怕。
宋临掐了烟，因为护士进来了。
医院禁止吸烟。
护士看他主动掐了，也就没说什么，给陈友明检查。
“这里的医疗条件，治不好你爸。”宋临走进陈佳宇，手指摸着冰凉的轮椅，问他，“你甘心吗？”
陈佳宇抬头看宋临。
宋临城府极深地露出一个阴冷的笑。
温文尔雅的男人，忽然像恶魔附身，浑身散发着胁迫。
陈佳宇身体缩了一下。
“你，你要做什么？”
宋临俯身，仔仔细细看了看陈佳宇：“你这张脸，还不错。”
陈佳宇神色微动。
宋临什么意思？
“你喜欢的和我喜欢的，勾搭在一起，你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宋临的暗示更进一步。
陈佳宇好像懂了，眼神开始发狠。
“是该做点什么。”他已经穷途末路，没什么后顾之忧。
此间咖啡厅这边。
秦野出了水房，一眼就看到苏陈跟个蜘蛛网一样，紧紧跟在鹿鸣后边，不停叨叨。
他这暴脾气“噌”一下就起来了。
宿尘完全没看到秦野蹿火的视线，屁颠屁颠追着鹿鸣献殷勤：“哥，听说你腰受伤了，你歇着，有什么活让我干。”
“哥，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待会歇班的时候我去给你买。”
“隔壁街开了一家新的港式快餐店，虾饺可好吃了，中午我给你……”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秦野走过去，揉揉耳朵，单手顶住宿尘，让他和鹿鸣保持距离，“叽哩哇啦，很烦啊。”
苏陈：“……”
他瞥了一眼安安静静做事儿的鹿鸣，怼秦野。
“我哥都没嫌我烦，你干嘛老针对我？”苏陈推开秦野的手，又凑到鹿鸣身边，问，“哥，他干嘛老缠着你？”
秦野：“？”
我缠着他？
搞笑。
这个苏陈可真行。
鹿鸣对苏陈的行为，略显无语。
他好像被吸铁石粘住了。
这人一上来就喊哥，话说个不停，确实太自来熟了。
招人烦。
不过鹿鸣没有表现出来，他一直眼神示意，也不要秦野发脾气。
“秦野，你去磨咖啡粉吧。”他让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分开。
此间主打手磨咖啡，很是热卖。
员工们谁有空了就磨一些咖啡粉出来。
“好。”秦野压着对苏陈的不满，答应着。
他拎着苏陈后领子，把人带到磨咖啡的小台子上，命令他：“磨。”
苏陈一脸不情愿：“凭什么？”
“凭我比你高。”秦野非常用力地把工具塞他手里。
苏陈被工具磕的胸上一疼，发起火来：“鹿鸣有腰伤，我听段总说挺严重，都住院了。我帮他干活，关你什么事？”
“苏陈我告诉你。”秦野脾气也爆出来，俯身，逼近苏陈，气场太强，迫使苏陈不得不坐在吧台凳子上，猝不及防被吓得瞳孔微微一缩。
但他表情很倔，他就不信秦野敢在工作岗位上动粗。
“苏陈，我警告你。鹿鸣是我男朋友，把你这一套收一收。”秦野带着危险气息，小声警告。
“男朋友？”苏陈却很大声地喊了出来，他没想到。
同事们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你再喊？”秦野没想到这人这么没有脑子，他声音更低，压迫更深，双手撑在台子上，食指磕了磕。
两声不大的敲击，给了苏陈不小的威胁。
他眼神躲避发了暗火的秦野，嘟囔着，“结了婚还能离婚，是你男朋友我也有机会。”
不过他说的太含糊不清，又马上假兮兮给秦野道歉。好汉不吃眼前亏，苏陈有点担心自己真的会挨一顿胖揍。
秦野见他识趣了，缓缓松开对他的气场压迫。
咖啡厅陆续有几个客户进来点外带的咖啡，鹿鸣点完单子，问走过来帮他打包的秦野。
“你跟苏陈说什么了，你告诉他你是我男朋友？”
秦野小心翼翼地点头。
“我不这么说，他会一直烦你。”
鹿鸣看了看他，没说什么。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名花有主会让很多人有自知之明。
哪怕是那些想单纯约·炮的人知道你有男友也会消停不少。
“谢谢你。”鹿鸣默认要了这层保护。
就像中学一样，虽然没有和陈佳宇谈，但是大家都默认他是陈佳宇的人，确实少了很多麻烦。
他知道自己一个人没有势力没有权力，躲不开很多人和事儿。
就先靠着秦野这棵大树吧。
“对不起。”鹿鸣无法接受自己再次拥有感情，不会再谈恋爱，却要利用秦野给自己做靠山。
他道歉。
这是赤裸裸的利用。
秦野摇摇头。
他不需要道歉，他觉得自己终有一天可以修复鹿鸣的情伤，接受自己。
咖啡厅一般到了下午客流量会多一点，晚八点以后比较高峰期。
中午之前都很清闲。
大家可以在没有客人的时候，聚在一起聊聊。
聊着聊着，就有人提到了秦野十几天前，破产的事儿，都在问是不是他家。
秦野点头，装可怜：“唉，经营不善啊。”
同事们纷纷表示同情，只有苏陈捧着手机没吭声。
他刚才问了鹿鸣微信号，现在偷偷给人发消息。
【哥，他破产了，你跟他谈，是不是还要帮他还债？那多不值得。】
鹿鸣收到消息，看了内容，下意识看了一眼秦野。
苏陈赶紧撤回消息。
【哥，别给他看，我就是心疼你。】发完，他确定鹿鸣看完，又赶紧撤回。
鹿鸣隔着几个同事去看苏陈。
苏陈马上对他笑。
鹿鸣低头打字：【谢谢关心。】
他觉得和苏陈没什么好说的。
苏陈却没打算中止聊天，他又发过来消息。
【哥，你头像简单大方，好看。我也去换一个差不多的。】
鹿鸣：“……”
过了一会儿，苏陈不仅头像换了一个和他颜色差不多的气泡图片，连昵称也改了。
改成了【SC】
妥妥情侣头像情侣名的意思。
【哥！好看吗？】苏陈发过来一个表情。
鹿鸣被这人的操作反感到了。
他没吭声，默默找了一个反差很大的黑色夜空图片当头像，昵称换成了呦呦鹿鸣。
然后才回苏陈：【嗯，好看。】
微信头像缓冲要好一会儿，苏陈暂时没发现鹿鸣换了头像，只是看到昵称变换了。
他看鹿鸣没有因为自己跟他搞了情侣头像生气，暗暗开心。赶紧把自己昵称也改了，改成食野之苹。
跟鹿鸣昵称组成了《诗经》里，小雅·鹿鸣这首诗歌里的第一句。
【哥，你名字真好听，不是后边改过的吧。你爸妈真有文采，我查了下资料才知道这是《诗经》里的诗歌。】苏陈手指飞快打字，脸上笑开了花。
鹿鸣着实被苏陈的操作给迷惑住了。
干嘛要跟着自己改名字？
好烦。
他又看了一眼被同事们围着，问同情破产问题的秦野。
秦野注意到鹿鸣视线，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鹿鸣摇头，说，“想注销微信。”
秦野：“？”
苏陈：“……”
有同事说：“段总有时候在微信工作群开视频会议，不能注销。”
鹿鸣浅浅叹了口气。
他好膈应苏陈的操作。
他瞟了一眼手机，看到苏陈的新操作，更膈应了。
系统反应过来，苏陈发现自己换了夜空的头像，也马上换了一个差不多的。
不，不能说差不多，苏陈把鹿鸣的头像保存，对调一下，换上去了。
鹿鸣看到这个，简直无语死了。
秦野也注意到了鹿鸣手机上的聊天对话，看着苏陈的昵称和头像，明白了鹿鸣说这句话的出发点是什么了。
看来这个苏陈，确实需要上点规矩了。
已经明确告诉他，不要招惹鹿鸣，他竟然还光明正大地换情侣头像。
很好，秦野一定会收拾这人。
他拿过鹿鸣手机，直接把微信退出。
段尤嘉的任何会议都不用鹿鸣参加，所以有没有这个微信有什么关系。
他登录了自己副卡注册的微信号，把昵称换成句号，把头像换成纯白色，然后递给鹿鸣。
“你自己弄自己喜欢的。”这是他的小号，基本没用过。
只有自己大号好友。
“以后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问你微信号，就给他们工作号，私人号不要说。”
“嗯。”鹿鸣点头，接过手机，把昵称换成【LM】，重新找了一个大海落月的头像当照片。
秦野搬了椅子坐在鹿鸣身边，发消息问。
【我可以跟你用情侣昵称和头像吗？】
鹿鸣扭头看他。
秦野一脸小急切的期待，还有一点点恳求。
鹿鸣看着他自动幻想出肥嘟嘟圆乎乎毛茸茸的阿拉斯加在扭着身子摇尾巴飞机耳的讨巧模样，有点不舍得拒绝。
秦野看到自己祈求不成功，低头打字：【这样别人在工作群一看我们的昵称和头像，就知道怎么回事，你会避开很多不必要的回绝。】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里的同事都很喜欢鹿鸣。
不得不防。
鹿鸣轻轻叹口气。
他打字，把手机挪给秦野看着：【你都明确告诉他，你是我什么人，他还是这样。】
等于无效办法。
打完字，鹿鸣删除。
【我让段尤嘉辞退他。】秦野打字。
“没必要吧。”鹿鸣小声，“人家孩子出来找个工作不容易，我跟他说清楚吧。”
“我陪你。”秦野抬头看着时不时偷看他们的苏陈。
因为店里陆陆续续有些客人进来喝咖啡，点外卖，员工们不能长时间聚在一起聊天，大家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鹿鸣和秦野虽然形影不离，但手上活没落下。
“等他再做了什么让我不舒服的事儿，我自己去说说就好了。”鹿鸣虽然借用了秦野是自己男友的身份做保护，但也不能真的什么事儿都让秦野帮自己做。
他要保持分寸。
“自己搞得定？”秦野很乐意坐实了是他男友的身份，巴不得帮鹿鸣做任何事。
“嗯。”鹿鸣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摆平苏陈，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哟！段总发消息了。”
有同事趁着客人都走了，喊了一句。
大家纷纷掏出来手机看段总有什么指示。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段尤嘉把鹿鸣和苏陈的头像昵称截图，大为震撼：【你俩啥情况？】
他发了三个超大惊恐表情。
他好兄弟秦野的绿帽子很明显。
这还得了？
小苏人还在吗？
段尤嘉胆战心惊。
他持续震惊输入：【小鹿今天复工第一天，新人小苏就人追到手了？这情侣头像和昵称都用了？这是什么中国速度？？】
秦野看着段尤嘉在群里就差指着苏陈鼻子开骂了，笑出鹅叫。
同事们看到这个，顿时都来劲儿了，他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开始问。
“鹿鸣你俩啥情况？”
“怪不得他一上来就抓你手，原来你俩是一对！”
“天啊，苏陈你这是什么好命啊，竟然能跟鹿鸣谈！”
“完了，我没机会了，鹿鸣你看要不要跟他分个手，考虑考虑我！”
有人起哄，有人半真半假。
鹿鸣无力解释。
苏陈笑呵呵打马虎眼，“系统抽了，抽了。”
他快速换了个头像，给大家展示：“我头像是这个，昵称确实因为喜欢鹿鸣的名字，就跟着换了下一句诗歌。”
微信抽头像的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大家随便调侃几句就散了。
苏陈把刚才的话发在群里，说自己哪配得上鹿鸣，不敢跟他用情侣头像。
段尤嘉一点也不信。
他一开始就是以为系统抽了，反复点开苏陈头像。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他确定，就是苏陈自己换的。
抽还能抽到相反的图出来？
员工们不计较，说说笑笑过去了，他这个老板可容不得沙子。
他给秦野发消息：【我还以为他是宋临派过来盯着你的，怎么宋临目标原来是鹿鸣？】
秦野回他：【宋临那边已经推卸了和苏陈的雇佣关系，他让苏陈辞职，这个苏陈是擅自留下的。】
段尤嘉想了想：【所以他现在明目张胆的行为，是个人行为？鹿鸣什么反应？这种试探多招人烦。】
秦野：【鹿鸣烦的要注销微信号，以后他这个号不怎么用了。你找他有事儿就打电话，或者直接找我。】
段尤嘉：【知道了，我找个理由辞退苏陈。】
秦野：【行。】
他兄弟果然懂他。
二十分钟后，段尤嘉来到此间，把苏陈喊进办公室，聊了聊。
又过了二十分钟，苏陈带着一脸不爽，径直出了咖啡厅。
同事A奇怪：“诶，他怎么走了？”
同事B：“还气呼呼的。”
同事C：“段总跟他谈什么了？”
同事D ：“很明显，他应该被辞退了。”
其他同事不约而同看了一眼鹿鸣。
鹿鸣登时紧张。
同事B：“因为小苏冒犯了鹿鸣吗？”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段总的截图，苏陈的头像方向和鹿鸣是反过来的，不可能是系统抽了。
只是大家都是同事装傻充愣处好关系不会继续议论罢了。
“不能吧……”鹿鸣心知肚明。
一定是秦野跟段尤嘉告状了。
但他不好表现出自己知道。
大家又随便猜了几句就散了，到了饭点，留下两个盯班的，其他人可以出去吃饭。
鹿鸣选择主动留下盯班，秦野自然也留下。
中午这一会儿几乎没有客人。
鹿鸣埋怨秦野：“是不是你？”
“是段尤嘉自己要辞退他的。”秦野把两人聊天记录给鹿鸣看。
鹿鸣眉头皱起：“苏陈是宋临安排过来的人？”
“之前安排的，我觉得宋临没胆子骗我。现在苏陈的行为，很大可能是他自己的想法。”秦氏可以把宋家压制的死死的，秦野不觉得宋临会在自己暴露之后还能这么作死。
鹿鸣：“……”
“你家公司倒闭了，宋临也没胆子骗你？”
那秦野势力有多大？
秦野浅浅抽了口气，神色一慌。
完蛋，又忘了自己倒闭了很穷很没势力。
“啊，就，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点点？”秦野只能硬着头皮扯。
鹿鸣看他含糊其词，也不想刨根问底。
“其实苏陈也没对我做什么。”鹿鸣于心不忍。
“要不，你让段总把苏陈找回来，我以后不来上班了。”万一苏陈需要这份工呢。
“我也觉得你不用过来上班。”秦野同意他在家歇着多好。
“我本来想着，段总提前预支了我三个月工资，我要上三个月的班才行。这样吧，我直接把钱转给你，你替我还给他。还有我住院时候他给我的三十万，也都还回去。”
“那可不行。”段尤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开口拒绝。
“小鹿，你不来上班可以，但你得时不时来我这坐一两个小时，吸客啊！我的摇钱树！”他舍不得鹿鸣辞职。
“什么小鹿，你还真是老板当上瘾了，人家比咱俩大。”秦野不爱听，“没大没小。”
“没事的。”鹿鸣不介意。
“你不用惯着他，不用跟他太客气。”秦野问段尤嘉，一脸不懂事灭了你的表情，“该叫什么？”
“弟妹！”段尤嘉毫不犹豫。
鹿鸣：“？”
段尤嘉咧嘴一笑：“秦野比我小几个月，你俩在一起，我喊你弟妹非常正确！”
鹿鸣：“……”
他的解释一定没用，所以也不要解释什么。
秦野拿着咖啡罐佯装砸段尤嘉：“喊鹿哥！喊什么弟妹！”
“好好好，哥哥哥！哥！哥哥～哥哥诶！！~~”段尤嘉开启欠揍模式，换了八种语气。
鹿鸣鸡皮疙瘩都让他喊出来了。
“段尤嘉你够了，”秦野真的把咖啡罐砸过去了，他轰人，“快去给兄弟买份午饭，我家暂时经济危机你也知道，穷的没钱吃饭。”
“好嘞。”段尤嘉给他们两人独处时间。
只是他推门要走的时候，迎面看到了苏陈一脸灿烂笑容地回来了。
“小苏？”
“我现在是此间的顾客哟，慕名鹿鸣而来，想点一杯他亲手磨的咖啡。”苏陈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鹿鸣，神色十分露骨。
段尤嘉眼神缓缓沉下。
这个苏陈，不是什么善茬啊。
但他开门做生意，确实不能拦着苏陈以客人的身份来此间喝咖啡。
于是他让开，推开门，回头看着秦野。
一脸你情敌来了的复杂表情。
秦野看到苏陈，瞬间心情不好。
这人怎么又回来了？
苏陈却全然看不到秦野一样，目光中透着趾高气昂。
和刚才表现出来的小员工姿态，一点不一样。
“你好，鹿鸣。”苏陈对着鹿鸣笑，非常有侵略性，“我要点一杯蓝焰，你亲手磨制，送到二楼包间。”
鹿鸣心里瞬间拉起警报。
他不想单独和苏陈待在包间里。
此间一楼是开放厅，二楼算是情侣或者私密小空间的小包房设计，三楼是vip专属。
一般工作党都在一楼随便喝点，去二楼的人都是有闲有钱，可以单独挑选服务员专属服务。
苏陈直勾勾看着鹿鸣，唇角微微下压，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补充：“我要包你到此间打烊。”
鹿鸣眉心一跳。
秦野冷哼一声，挡在鹿鸣前边，护着。
“现在是下班时间。”秦野看他不爽，“下午他不挂班，我给你磨咖啡。”
“我可以加钱。”苏陈用了一个很拽的眼神看着秦野，鄙视着，“我看不上你。秦野，我们家可没倒闭，喝点咖啡的闲钱还是有的。”
秦野的目光冷了下来：“呵。”
给脸不要，是吗？
两人视线对接，战火无声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