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松田阵平都不用演,周身萦绕着独属于黑道的痞气,“玩不起就别玩,有伴还出来玩什么玩。”

  说着他整理了下衣领,双手插袋嗤笑,“滚回家去吧,混蛋。”

  琴酒上下打量着松田阵平,在他踹开酒吧大门离开后,眼神意示伏特加跟上。

  降谷零心下一沉却没有拦住伏特加,他相信松田阵平的能力。

  现在更重要得是琴酒。

  “你怎么在这?”降谷零退开一步,以防此时身体不可避免的僵硬被察觉。

  “任务,”没想到会在这偶遇和人勾肩搭背的波本,琴酒直视那双紫灰色眼睛,“你认识那个人?”

  动作亲密,和那个人靠在一起时他能感觉到波本非常放松。

  他们什么关系?

  “认识啊,”降谷零神情自然,他绕开琴酒坐到吧台旁向调酒师要了一杯加冰琴酒,“你很在意?”

  “呵,”琴酒同样向调酒师要了一杯波本,“你私下玩什么花样我不关心。”

  “但如果你影响到组织,”波本酒被调酒师推到琴酒眼前,他轻晃酒杯,冰块和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我会很高兴抓住一只白毛老鼠。”

  降谷零耸肩,举起酒杯微抿,“真难喝。”

  “放心,不过是刚认识的一个可爱小黑道,”降谷零似笑非笑,“我也需要床伴不是吗?”

  听出波本话里的意思,琴酒摩挲着酒杯杯沿,“波本,我对污秽的交易对象没兴趣。”

  降谷零时不时轻啄一口琴酒,“你又用不到那地方,当然,如果你愿意换个地方进行交易,我不介意为你守身如玉。”

  酒吧灯光昏暗,降谷零那头白发格外显眼,醉意升腾下,打着鼻环的男子晃晃悠悠凑过来。

  看清降谷零优越的侧脸,鼻环男吹了声口哨,“呦美女,玩吗?”

  自两年前降谷零就没怎么修理过头发,此时头发已经长至肩下,配合那张童颜,鼻环男没看出降谷零性别。

  瞥了他一眼,降谷零转向琴酒,朝他举杯,“你看我也是很挑的,这种人我就没什么兴趣。”

  被美女无视,鼻环男睁着已经朦朦胧胧的眼睛顺着降谷零视线望去,“嗨,又一个大美女。”

  其实他什么都没看清,只能看见一头银色长发。

  “哈,”降谷零不给琴酒面子直接笑出声,“我就说琴酒你可比我适合穿女装。”

  琴酒喝着波本酒没有动作。

  鼻环男靠在降谷零身边继续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后语。

  浑身酒味看着像是喝醉,但因为今天一系列的事件,加上琴酒毫不动怒的态度,降谷零若有所思。

  他没有推开鼻环男,起身揽住他,手不断在他身上四处摸索。

  这仿佛调情似的画面引起周围一阵兴奋的叫喊。

  与之前围观降谷零吻上琴酒的状态相同,他们情绪亢奋,手舞足蹈。

  在鼻环男衣服口袋中摸到想要的东西,降谷零打晕鼻环男,把他扔到一旁,转身把东西丢给琴酒。

  “组织还做这事?”降谷零挑眉,“琴酒别和我说你也喜欢这东西。”

  将杯中剩余的波本酒一饮而尽,琴酒一把扯过降谷零的衣领,吻上那喋喋不休的唇瓣,口中的酒液渡了过去。

  “什么意思。”偏头躲开琴酒的吻,降谷零大拇指抹去嘴角水渍,整张脸沉了下来。

  琴酒放开降谷零,将那袋白色粉末推到降谷零面前,“你觉得呢?”

  降谷零抱臂靠在吧台旁,“琴酒,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厌恶这些东西。”

  这件事琴酒当然清楚,在西街时“约翰”就表明永远不接毒品相关的生意。

  不过第一次见波本生这么大气,琴酒原本烦躁的心情好上不少,他屈指敲击空酒杯看向调酒师提高音量,“波本加冰。”

  “琴酒。”降谷零的声音又沉了一个度。

  他甚至想到琴酒的心脏问题是否由这种东西引起。

  一闪而过的杀意难以掩盖。

  琴酒手指轻点桌面,“放心,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

  见降谷零依然冷着脸盯着他,眼里没有以往那些生动的情绪,一片死水,琴酒皱眉,胸口有点闷。

  琴酒手指顿住,“这只是研究所那边的样品,借用下那群人的交易。”

  之前波本身上残留的致幻剂成分引起朗姆注意,朗姆本就对自白剂致幻剂一类影响神经的药物感兴趣。

  当时在医务室朗姆毫不避讳琴酒,在他面前抽走波本三管血,因为血液中药物含量不小,样品很快被研发出来。

  但小白鼠实验结果却让人惊叹,那群小白鼠不仅情绪高昂,在各项实验下也显示小白鼠智商有所提高。

  这引起那位先生的兴趣,为能扩大人体实验样本,那位先生下令琴酒假借毒品交易进行大范围人体实验。

  降谷零并不清楚详情,但单听琴酒所说的内容,他就知道这件事糟糕透顶。

  他可不认为研究所弄出来的会是什么好东西,或者某种意义上比毒品更糟糕。克制着自己的杀意,降谷零知道他的态度或许已经触碰到琴酒怀疑的界限,不能再继续表露自己的憎恶。

  此时他不是身为公安的降谷零,而是不在乎外人生死的“约翰”。

  瞬间收回脸上所有外露的情绪,降谷零漫不经心戳弄着那包粉末,“又是自白剂?”

  这算不上什么秘密,琴酒没有隐瞒,“致幻剂。”

  “我身上那种?”降谷零了然,怪不得当时他醒来后发现胳膊多出一处针孔,那时他以为是消炎针也没在意,“这种东西还需要做这么大范围的实验?”

  “谁知道呢。”

  更进一步的事琴酒没再回答,他收起那包粉末起身,“走了。”

  又是那种熟悉的目光,降谷零饮尽杯中剩余的琴酒,“果然我还是讨厌琴酒。”

  讨厌却又不得不喝。

  “大哥。”

  出门正好碰上回来的伏特加,降谷零探头朝他挥手,“嗨伏特加,玩得快乐吗?”

  视线在伏特加身上无规律飘动,他故意惊呼,“不过你可真快。”

  伏特加推了下墨镜,心中默念不能对波本动手,他是大哥的人,“那家伙跑了,反侦察能力很强。”

  不等琴酒开口,降谷零讥笑,“或许只是你的跟踪技术太糟糕,伏特加你还是比较适合当司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松田阵平戏耍了一通,现在又听到降谷零嘲讽,伏特加脱口而出,“波本,你其实是故意放跑你小情人的吧。”

  说完他就暗道要糟,波本现在可是大哥的情人,他这句话不亚于火上浇油。

  降谷零坦然应下,“对啊,那么可爱的小家伙,我还没玩呢怎么能让他死。”

  当时他的反应太明显,无法反驳,还不如就这么承认。

  只是一想到他口中的小可爱是松田那家伙,他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太恐怖了。

  伏特加小心翼翼偷瞄大哥,显然大哥现在心情非常不妙。

  琴酒眯眼,“不用管他。”

  见琴酒离开,降谷零跟在他身后路过伏特加,笑着拍了下愣在原地的伏特加,“再见,司机先生。”

  第二天被手机铃声吵醒,降谷零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全身惨状,没得到完善处理的伤口在动作间又一次渗出血珠。

  降谷零吃痛,却没空理会身上的伤势,作夜他再次中途昏厥,现在还睡在琴酒的卧室里。

  打开手机,果然又是朗姆的邮件,让他尽快收集情报。

  随手回了个“OK”,降谷零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躺了回去。

  仅仅起身这一个动作,他就觉得全身仿佛散架了一样,他都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在琴酒死在心脏问题之前,他就先死在床上。

  这场交易似乎不怎么公平。

  “咔嚓”

  “琴酒,把你的项链给我。”听见开门声,降谷零手臂搭在眼睛上懒得动弹。

  不仅是降谷零身上伤痕累累,琴酒身上也好不到哪去,作夜降谷零故意抓着琴酒身上鞭伤不放,恨不得把他伤口再次撕开。

  比起降谷零脖颈处的咬痕,琴酒颈边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肩膀更是血肉模糊。

  但此刻琴酒心情不错,他靠在门边视线扫过降谷零裸露在外的皮肤,眼底微闪,却没说什么,直接拽下项链扔给他。

  “下次交易的报酬。”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