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波本离开商场前那状似挑衅的动作,琴酒了然。

  当整个商场都找不到追捕目标,舞台上本被忽略的体貌特征与目标相似的吉他手自然会浮现在FBI眼前。

  门口被波本动作吸引的FBI对他印象深刻,因波本的动作,那群FBI目光始终跟随着他们,直到他们坐进黑色跑车。

  接下来找到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

  琴酒猜到波本想通过这种方法尽快试探赤井秀一,不过这本就算计划的一环,只是被他稍微提前了些。

  琴酒点头,“这不成赌局。”

  “不,”降谷零轻摇手指,“不排除意外的可能,FBI也不一定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

  “或许还有可能是州警。”

  或许FBI会为避免打草惊蛇让州警先一步找理由上门查看。

  不过降谷零觉得以FBI以往的风格,他们不会有这种耐心和细心。

  琴酒也抱有同样的想法,不过比起这些他好奇波本打这个赌的用意。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降谷零嘴角轻翘,“我可不想跟你去训练场。”

  “约翰”可没兴趣和实力强劲的人打架,也没兴趣被打。

  不出意料的回答,琴酒意外有些失望,他点头,无所谓这个赌局的输赢。

  “州警。”

  知道琴酒这算是同意不带他去训练场,虽意外琴酒居然那么好说话,不过降谷零还是感到心满意足。

  始终被两人无视,赤井秀一也没有开口彰显存在感,静静听两人对话。

  即便不清楚波本的具体计划,但听他所言,他想把FBI引诱到这里。

  那些似有似无的目光估计源于组织的人,他们想以他为饵围杀部分FBI,同样也是为了试探他是否是完全站在了FBI对立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有计划杀死重伤FBI的人,却不打算造成大范围的伤亡。

  朱蒂和卡迈尔应该也会参与这次行动,为了让FBI上层信任与他关系颇好的他们。

  他们不能出一点意外,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他未来的计划。

  眼见两人上楼将他独自扔在客厅,赤井秀一干脆盖着外套躺在沙发上合眼假寐。

  看来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麻烦的局面。

  上楼后并没有多纠结,降谷零直接走进琴酒隔壁房间,简单整洁得就像是酒店套房。

  衣柜里显然又是贝尔摩德的杰作,陈列着风格迥异的服饰,尺码均不相同。

  拿着面料柔软的卫衣进入浴室,这算得上降谷零唯一满意的地方,每个房间都有独立浴室。

  不然他可不想和琴酒还有那个讨厌的家伙共用浴室。

  洗完澡,正擦拭着头发,房门被敲响。

  不用想,这个时间点会敲他门的也只会是琴酒。

  以为是伏特加和贝尔摩德那边有什么事,降谷零看了眼扔在垃圾桶里的胸针,走去开门。

  逆着房内暖橙色灯光,少年模样的男人被笼上一层光辉,水珠自发尖滴落,渗进挂在脖颈间的毛巾中,双颊透着粉意,蜜色惑人。

  自从换一个角度看波本,琴酒发现这张脸确实挑不出问题,似乎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不知是不是从小就听君度念叨着,“金和黑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色调交融,是最神圣的色彩搭配。”

  波本的模样在琴酒心中越发清晰,也打上了“漂亮”的标签。

  他想,君度以前杀死的那群金发黑皮确实对不起他们的发色和肤色,过于丑陋。

  又是那种让人心慌的,像是在品味餐点的目光。

  降谷零皱眉,不知道琴酒在想什么,自从这次任务开始琴酒的态度就变得诡异莫测。

  他开口打断这股难耐的视线,“什么事?”

  他没有让开,就这么堵在门口。

  琴酒也不介意他是否让自己进门,他倾身抬手抚上面前男人的耳垂。

  愣了一瞬,降谷零克制退后的脚步,不甘示弱揶揄道,“你这是欲求不满了?”

  话一出口,他心道不妙,直觉这句话不适合在这种氛围下出现。

  “嗯。”

  夜晚放大了降谷零所有感官,他能感受到耳边冰凉的温度,能看见那双幽深的绿色瞳孔中自己惊诧的表情,能听见那道低哑饱含情绪的声音。

  这一切都无比陌生,甚至眼前的男人都是陌生的。

  伸手掐上琴酒脸颊,降谷零喃喃自语,“不是假的。”

  那为什么琴酒会这么奇怪。

  耳边传来一阵低笑,不似以往阴冷,反而愉悦轻快。

  寒毛竖起,降谷零也不再思考琴酒不同寻常的行为举止,抬脚一脚踢向琴酒下腹,握住耳边琴酒的手腕。

  侧身躲开,琴酒反手握住降谷零手腕拉向他身边,趁降谷零身形晃动,另一只环住他的腰肢往怀里一带,降谷零整个人扑进琴酒怀里。

  不是躲不开,但门框限制了降谷零太多动作,加上他能展现出来的身手就那么点,他只能眼睁睁被琴酒搂进怀里。

  怀中男人比他矮半个头,下巴正好搭在他肩膀处,十分契合,腰肢纤细贴合手臂,琴酒感受到波本僵直的身体,眸色暗了一瞬。

  第一次和人如此靠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人体该有的正常体温,温暖,舒适地让人不愿放手。

  暖意似乎传达到心脏,胸口凉意减缓,琴酒第一次知道与人拥抱的感觉还不赖。

  本不过是想戏耍猎物,却发现那股从未出现过的欲望越发强烈。

  锁定的猎物,琴酒不准备再放手。

  他靠在降谷零耳边低语,“波本,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拥住自己的男人体温依然不似常人,冰凉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可喷洒在耳边的气息却又是炽热的,即便再不敢置信,降谷零也能听出琴酒口吻中的情欲。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突然?降谷零根本不相信琴酒会对他产生欲望。

  他并未推开琴酒,冷静地靠在他怀里,“琴酒,欲求不满就去找别人,我对和你做那些事不感兴趣。”

  他想或许是琴酒长久没有宣泄,突然兴致高昂,此时身边能用的又只有他。

  这个推测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