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栋别墅内灯火通明,贝尔摩德进入大门就看到波本惨兮兮地被几位黑衣人压在地上。

  居然被底层成员压制,作为代号成员可真没面子。

  心下一痒,不顾波本看向她不爽的眼神,贝尔摩德熟练拿出手机录下这一幕。

  她很好奇,波本制定计划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降谷零当然有想到这一点,不过他当时没有太在意,但现在看贝尔摩德愉悦摆弄手机,他开始后悔制定这次的计划。

  只能祈祷她正打字的对象不是琴酒。

  不然他都能想象那家伙冷嗤,阴笑的样子。

  贝尔摩德可不知道降谷零在想些什么,她收起手机,换上不耐的表情面对宫野志保。

  “怎么回事。”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这句话非常符合现在的场面。

  即便刚刚还激动于姐姐和她抓住了未来的希望,宫野志保现在却是脸色难看,眼中充斥着厌恶。

  “这家伙突然闯进来,说她从你手里逃出来,刚刚意外看到我在这,她知道我还是她的朋友,希望在我这里藏一阵,她后面会离开美国的。”

  无需降谷零和宫野志保对台词,她清楚地明白此时她该说些什么。

  “啊啦。”

  贝尔摩德可惜因为波本说会无法试探出雪莉最真实的反应,导致他们这场戏并未在客厅有监控的地方上演,不然她很想看看可怜的“安娜”又是如何试图挽回友谊。

  “她还真是信任你啊,雪莉。”

  “那是她太过愚蠢天真。”

  这段话宫野志保骂得情真意切,这是她在骂她自己。

  居然被个男人骗得团团转,他们MI6的特工可真会伪装性别。

  她居然直到那次海边嬉戏才发现不对,虽说那时她下意识忽视了那些细节。

  不过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故意选择海边露出破绽,或许她很久都不会发现真相。

  越想越气宫野志保把情绪宣泄在演技中。

  “这么愚蠢的人,不可能充当合格的实验体。”

  宫野志保拽紧不久前披上的白大褂,“贝尔摩德,我同意你把她送给阿斯蒂。”

  “呵。”

  贝尔摩德冷笑,她早就知道这些研究员的冷血。

  不过这也能看出雪莉所有心神都沉浸于实验,不可能会生出不必要的恻隐之心。

  其实若不是像波本所说的那样,他们更希望利用宫野明美来试探她是否会为了姐姐背叛组织。

  不过宫野明美是个保险栓,还是暂时不动为妙。

  任务已经可以结束了。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安娜”,“波本,可以了。”

  “波本?”宫野志保皱眉,“什么意思。”

  全然一副意识到什么但仍有些不敢置信的惊鄂。

  “这就结束了?”

  “安娜”一改之前的柔弱,好整以暇地挣开身上轻若无力的束缚,起身整理身上衣物。

  他微微点头向宫野志保示意,“你好,雪莉,我的代号是波本。”

  “组织的人?”宫野志保猛地看向贝尔摩德,“组织怀疑我?”

  “只不过是个保险,你要接手的项目不能出一点意外。”

  宫野志保像是被气笑了,“这不依然表示组织对我并不信任。”

  “不要那么生气,”降谷零悠然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毕竟小女生总会心软。”

  “要是实验中动了些不该有的情绪可就不好了。”

  “我不觉得我会产生那种无聊的情绪。”

  “好吧,那我们换一种推测,”降谷零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比如有人用你在意的人威胁你交出研究资料呢?”

  这不就是你吗?

  宫野志保腹诽,面上却依旧是不被信任的不快,“在意?除了姐姐我不觉得我会在意谁。”

  说着她瞥向贝尔摩德,“而且我不觉得组织会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好。”

  自己对姐姐的重视组织一清二楚,只要她对组织越重要,姐姐就越安全。

  听出雪莉口中暗含的威胁,贝尔摩德给出她想要的承诺,“当然,只要她不背叛组织。”

  所以只要姐姐有异心,组织依然会毫不留情杀害姐姐。

  如果组织又像现在这样试探姐姐该怎么办,姐姐虽然聪明,但她过于温柔,并且一旦涉及到她的事情姐姐容易失去应有的敏锐。

  未来一定要想办法脱离组织。

  瞄了眼在沙发上笑盈盈看着自己的降谷零,宫野志保明白他是她们目前唯一的退路。

  “那么现在试探结束了,可以请你们离开这里吗?”宫野志保抱臂冷声驱赶这些不速之客,“我相信后面组织不会再让这间安全屋如此不安全。”

  任务结束,贝尔摩德终于能够不再面对雪莉,她心情愉悦地转身离开,想着今天能睡个好觉。

  跟在贝尔摩德身后,降谷零走出大门前侧身朝宫野志保挥手,“那么晚安雪莉,期待下次见面。”

  “我可不怎么期待。”

  模模糊糊的轻语声被大门隔绝,降谷零心想接下来他应该有一段空闲期,是时候找时间整理下二十面相遗留下来的各种身份。“啊啦,”贝尔摩德打断降谷零的沉思,“可爱的小姐,有人来接你了。”

  都不用抬头,落在自己身上那股冷气太过熟悉,降谷零叹气,“琴酒不是要忙任务吗?”

  大晚上找他干嘛。

  刚摆脱雪莉就能看戏,贝尔摩德可感受不到降谷零的无奈,现下她心情不错,“或许你比任务更重要。”

  好吧,看来他也得参与这次任务。

  无视贝尔摩德的调侃,降谷零走向路边的黑色保时捷,“琴酒,我觉得这次任务还不至于急迫到连让我换个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与任务无关。”

  副驾驶的车窗落下,露出琴酒那副可疑感十足的打扮。

  嘲讽的话卡在喉咙口,想起现在自己的穿着,降谷零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开口。

  然而他不想扯到这个话题,琴酒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只是想提醒你还欠一次训练场。”

  即便完全看不清脸,降谷零也能感受到琴酒打量嘲弄的目光。

  “我可是刚结束任务,琴酒你还没弱到只有趁我疲惫的时候才能打赢我吧。”

  现在绝不能和琴酒去训练场,一些不该有的东西还在胸口暗袋里,看刚刚宫野志保的态度也知道,这两份文件绝不能被发现。

  不过是顺路来嘲讽这个装扮下的波本,但现在见他如此抗拒,琴酒反而越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像那次同居时在公寓房内的试探,只要能让波本感到不爽,他就觉得有趣。

  “上车。”

  按以往的经验来看,琴酒知道越是和波本多说,他就越容易被波本气到。

  更可惜他还不能杀了波本。

  “琴酒先生,”降谷零怎么也不愿上车,“你不觉得我这副模样如果上车,万一路上又被盘查,你们可是真的会被请去警局。况且美国警察可比英国警察凶多了。”

  即使没有盘查,他也要想办法让路上出现障碍。

  “波本既然你那么喜欢找警察帮助,不如现在就去警局自首。”

  “然后你就能正大光明杀了我。”

  对于琴酒的狙击能力,降谷零可是听到过许多传奇版本,比如可以击杀1000码开外的移动目标。

  当然真实性有待商榷,不过琴酒狙击能力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不介意替组织处理一只还未进化成老鼠的浮游生物。”

  琴酒默认他想以背叛组织为借口杀了波本。

  还真是不死心。

  自从朗姆那件事后,降谷零没再感受到琴酒真切的杀意,对于琴酒是不是真的想杀他,他还是能分辨出来。

  因此此刻对琴酒浮于表面的杀气,降谷零并不在意,他眼角微弯,趴在车窗上。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被暗色掩盖,降谷零没有看见琴酒眼中一闪而过的郁色。

  他只见琴酒点头,便笑盈盈地双手撑着脸颊,“我们就赌贝尔摩德接下来踏出的第一步是左脚还是右脚。”

  正在看戏,没想到会提到自己,贝尔摩德眨了下眼,直觉波本接下来的赌约会十分有趣。

  果不其然。

  “我输的话,我就穿成这副模样和你去训练场,我赢的话,”降谷零挑起琴酒一缕银色发丝,“我觉得琴酒你可比我更适合穿女装。”

  这个赌,他就不可能输,相信贝尔摩德也十分期待琴酒的女装。

  琴酒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这对我而言并没有好处。”

  “不如,”他意义不明地笑了下,“你输的话就继续穿着女装执行任务。”

  降谷零可有可无地点头,反正比起他,相信贝尔摩德更希望看见琴酒女装。

  “左脚”

  “右脚”

  两人同时看向贝尔摩德。

  然而在降谷零不敢置信地注视下,贝尔摩德朝他嫣然一笑,踏出了右脚。

  “你输了。”

  琴酒抱臂,靠着椅背,看上去相当惬意。

  被耍了。

  降谷零了然,下个任务又是需要他女装。

  意识到让他现在就穿着这副模样去训练场只是在耍他,降谷零放下心,懒洋洋地趴在车窗上。

  “说吧,又是什么任务。”

  见他又带上似有似无的讥笑,琴酒笑了下,“勾引FBI。”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