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祈乖有点心虚,立马跳起来反驳。
两人之间距离不到一公分,白鲢停下脚步,他低头凝视祈乖的眼睛:“其实我和寒邺,不是你想的那样。”
祈乖下意识的追问:“你们难道不是男男朋友的关系?”
白鲢面露微笑:“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祈乖的表情错愕,他干巴巴地问道:“那你刚说,你们的关系不是我想的那样?”
白鲢闻言,目光灼灼地盯着祈乖的眼睛。
祈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白鲢步步紧逼,他无处可逃,背抵在沙发背上,退无可退!
“原来小祈的心里,很想我和寒邺是陌路人啊。”
“不是,我没有!”
祈乖梗着脖子反驳。
白鲢故意打趣起祈乖:“是吗?可我看你的眼神明明就有,不然你为什么会在看到我和寒邺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被戳破了心事,祈乖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才没有……”
“是吗?”
白鲢再次发出疑问,一双桃花眼逼迫感十足。
祈乖差点就绷不住了,谁知道,下一秒白鲢话锋一转,说起了他和寒邺的故事。
“其实,寒邺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小的时候,遭遇了一场绑架,那时候我们被关在一间很小很黑的屋子里面,被困了整整三天三夜,缺水,缺食物,是寒邺将最后一点吃的留给了我,救了我,他自己差点没命。”
“后来我们被人救了,寒邺却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他焦虑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祈乖想起,那天在手术室,被打了麻醉剂还不晕倒的寒邺,在看到他和白鲢的脸后,却直接就晕过了过去的事情。
他大胆的猜测:“该不会寒总犯病的时候,只有看到你的脸,才能睡着吧?”
白鲢打了一个响指儿:“没错,所以这就是我和寒邺之间唯一的关系。”
唯一的关系?
也就是说,白鲢和寒邺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得到这一结论,祈乖的小心脏,跳动的频率骤然加快,以至于,他从白鲢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还魂不守舍。
直到他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祈乖才回过神来。
看清了来人,祈乖赶紧道歉:“李律师,抱歉。”
李律师正端着一碗小米粥从厨房出来,猝不及防被祈乖撞上,黏黏答答的小米粥淌了一地。
看到自己在厨房里面,辛苦了半天的成果,就这样浪费了,李律师的脸都黑了。
怕吵到寒邺休息,李律师压低了声音冲祈乖呵斥道:“祈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几天你看到我照顾寒总,总是对我阴阳怪气的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故意撞洒我给寒总的小米粥,你心眼也忒坏了。”
亏他以前还以为祈乖是一个乖巧懂事,不会越界的人。
现在可好,这个不会越界的人,现在正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寒总家里,甚至和白先生也关系匪浅。
真是好手段!
李律师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他对祈乖的不满,此时此刻都通通表现在了脸上。
祈乖知道李律师这是误会自己了,于是他先跟他诚挚的道歉:“李律师,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真的没有看到您,这小米粥我去再重新给您熬一碗,好不好?”
李律师冷哼了一声:“不用你重新熬,锅里还有!”
祈乖赶紧将粥碗从地上捡起来。
“那我现在就去盛一碗,给寒总端过去。”
“都说了不用你。”
李律师不耐烦的将祈乖从地上拽起来,并将祈乖拽到杂物间。
关上门,李律师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小祈啊,你刚是从白先生的屋子里面出来的吧?”
祈乖不明就里的点点头。
李律师闻言,面上露出几分不屑,他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祈乖:“小祈,你是长得不错,也和白先生长得有几分相似,但你要知道,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你连站在寒总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祈乖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李律师把自己带过来的目的。
“李律师,你误会了,我和寒总并没有任何关系,我欠了白先生十万块钱,他让我来这里当厨子抵债。”
“十万块?”
李律师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祈乖,没看出来啊,你心机这么重。用十万块钱当借口,理所应当的住在这里,同住一个屋檐下,指不定哪天寒总就看上你了呢。”
“不是!”
李律师说的难听,祈乖面上挂不住,声音愈发急切的喊道:“你误会我了。”
李律师见祈乖激动的神情,更加认定祈乖是被自己戳破了心思,恼羞成怒:“祈乖,什么叫我误会你了?寒总这样的身家,什么厨子请不起?你不是拿十万块当借口住在别墅,难道还认为自己的厨艺是天下第一,要你做几顿饭,就值十万块了?”
祈乖一听这话,激动的情绪瞬间达到了一个高度,他将白鲢为了留下自己在别墅当厨子,不惜和寒邺争论打架的事情,还有寒邺用十万块,逼他离开别墅的事情,完完本本的告诉了李律师。
最后,他还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白先生缺钱,我也不会留在别墅当厨子,我会出去工作,慢慢的将十万块,还给他。”
祈乖说完这些,本以为会得到李律师的谅解,没想到,对方却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祈乖心头有些慌乱:“李律师,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祈乖,你真的太有心机了。”李律师鄙夷的看着祈乖:“你不会看到白先生在江城不怎么出名,就真的以为他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吧。”
祈乖从来没这样想过。
寒邺很低调,但他确实江城新晋首富,能和他站在一起,还毫不逊色的人,哪怕白鲢几乎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正脸,但祈乖也知道。
白鲢肯定不简单。
李律师又补充了一句:“那你觉得,白先生会缺你那十万块钱?”
祈乖咬唇,心中涌上一股悲凉:“不会。”
“呵呵,那你还说,你不是因为那十万块钱故意赖在这里不走的。”
祈乖无言以对。
是啊。
他当时,但凡懂点脑子就应该想到,白鲢这种满身名牌的人,怎么会因为十万块和寒邺打架?还害怕寒邺会停了他的卡?
看见祈乖低着头不说话,李律师叹了一口气,他拍着祈乖的肩膀说道:“祈乖啊,其实我一开始很看好你的。”
“当时白先生回来,寒总让你离开的时候,你二话不说就离开,那般的洒脱利落,真的让人眼前一亮,我以为你真的不爱钱,没有对寒总起过非分之想。”
“可惜啊,我居然看错了人。”
李律师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惋惜:“你说你长得也不难看,细皮嫩肉的,好好的学生不做,老想着勾引寒总做什么?”
祈乖重重的拍开李律师的手,他不知道李律师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样的偏见。
但是,他实在难以容忍李律师这阴阳怪气的编排。
“李律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什么时候勾引寒先生了,你不要造谣!”
“还有,要说起勾引寒总。”
祈乖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律师:“我可是听说,李律师已经成为了寒总的小三,您给我冠上勾引寒总的恶名,是想欲盖弥彰呢,还是想祸水东引呢?”
李律师没想到祈乖会说出这番话,他懵逼了好一会儿,才一脸震惊的看着祈乖,喃喃道:“祈乖,你是不是疯了,我什么时候成了寒总的小三?”
祈乖也是怒气上了头,脱口就道:“这可是白鲢亲口告诉我的,你当了寒总的小三,寒总还停了他的卡,所以他才会那么缺钱!”
祈乖最后一句话,还是想解释一下,自己因为十万块钱留在这里当厨子的原因。
谁知道李律师听完这话,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
他想了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示意祈乖睁开眼睛看。
“祈乖,你看看这是什么?”
祈乖原本不想再理会李律师的,可是李律师手中的东西,却一下,将他的视线夺走了。
他惊的张大了嘴巴,指着李律师手中的红本本:“你已婚?”
李律师嘴巴一抽,面无表情的看着祈乖:“我不仅已婚,我老婆还给我生了一对儿龙凤胎儿。”
祈乖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你,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李律师小心翼翼的将红本本放回到自己的公文包里,他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祈乖:“我都结婚有孩子了,你觉得我会给寒总当小三吗?”
一时间,祈乖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低声说道:“可这件事,是白鲢亲口告诉我。”
到了这会儿,李律师也有些困惑。
他不知道为什么白鲢会向祈乖编排自己是寒总小三的事情。
一想到寒总那张死神一般的脸,李律师就觉得自己的天灵盖嚯嚯的疼。
“祈乖!”李律师十分严肃的看着祈乖:“白先生谎称我是寒总小三这件事,根据我多年浏览耽美小说的经验,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要不要听一听?”
祈乖被李律师突然严肃的表情,弄的很是忐忑。
“你说。”
李律师正色道:“杀鸡儆猴你知道吗?”
祈乖只用了几秒钟时间,就将李律师代入了鸡,自己代入了猴的角色。
他点点头,示意李律师继续往下说。
“白先生,可能看出你想借十万块钱的事,留在寒总身边,于是故意说我是寒总的小三,就是想试探你的反应。”
祈乖忍不住打断了李律师的话:“我真的没有想过,以那十万块为借口,赖着寒总身边不走。”
他……只是有点想赖着白鲢身边罢了……
李律师高深莫测的摆了摆脑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先生跟你说这话的时间,是不是大概在一周前?”
祈乖想了想:“大概是。”
“那就闭环了!”李律师神采飞扬的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一周前,被白鲢先生私下勒令,要我多在寒总家转悠,刷下存在感,还说我转悠的时间越长,就给我的奖金越多。”
李律师的话,让祈乖原本十分忐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祈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白先生他为什么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
李律师撇嘴:“那还不是为了做戏给你看?让你对我是寒总小三这件事,深信不疑。到时候再狠狠的教训我,再排一场正宫整治小三的戏码,给你看,这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他想起来了,他刚回别墅的那几天。
李律师确实非常的殷勤,给寒总端茶倒水,在家里到处转悠。
每当那个时候,白鲢总是会很无助的钻到自己的屋子,求自己安慰。
那时候的他,是真心的为白鲢感到难受。
幸好白鲢那几天似乎很忙,后面他一连几天都没回别墅。
他还因此为白鲢感到高兴和庆幸,他庆幸白鲢,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现在……李律师的话,却重重的给了他一击。
原来白鲢做这一切,都只是在杀鸡儆猴。
李律师见祈乖情绪十分低落,有些于心不忍:“祈乖,听说你还是学生,现在暑假也快过完了,你还是尽早从这搬走吧,那十万块对于寒总和白先生来说,都是九牛一毛,他们不会追着你要的。”
祈乖低着头,没有说话。
李律师拍了拍祈乖的肩膀,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储藏间。
祈乖一个人在储藏间呆了很久,他不停的回想着李律师的话。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白鲢会那样对他。
可是李律师的话,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祈乖决定搬走。
他给杜昇打了一个电话。
杜昇很快就接了,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痛苦和沙哑。
“喂,祈乖。有,有事吗?”
说实话,祈乖真有点不好意思麻烦杜昇,只是马上快开学了,他们又是同桌,一起去学校也方便。
因此,他只好硬着头皮:“杜昇,我能不能先住——”
祈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对面就响起杜昇拔高的‘啊’声。
祈乖闭上了嘴巴。
手机两边,安静了数秒之后。
杜昇焦急的声音才响起:“对,对不住啊兄弟,我在,在忙,啊!有啥时候,晚,晚点说。”
简短的一句话,杜昇足足说了一分钟。
挂了电话,祈乖脸色通红的拿着手机。
他的同桌,不纯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