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 几乎引起了这座雅舍内许多客人的注意,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的铃木园子,当场拿起茶杯掩饰性的喝了几口, 待她放下茶杯, 又迫不及待的压低了嗓音,对着自己的好友追问起来。
“你说你要结婚了?怎么这么突然?”
茶杯里升腾着袅袅的蒸汽,也朦胧了铃木园子面前坐着的人。
她穿着一身奶白的高定外套, 内里则是丝绒的长裙,仅仅坐在这就仿佛勾勒出了一副画,五官长开,眉眼都透着明艳与瑰丽的她, 轻轻笑了起来,唇角的一颗小痣点缀着生机, “嗯,可能下个月就办婚礼。”
铃木园子扶了扶额头,深感不可置信,语气都飘忽起来,“啊??鹤里, 那个人是谁?”
是谁?哪个混蛋抢走了她的好闺蜜!明明鹤里之前都没和谁交往,怎么突然就宣布结婚了?闪婚吗!
然而铃木园子却震惊的发现,自家好友竟然露出了“抱歉,现在还不清楚”的表情,她差点当场失去优雅的瞪圆了眼。
天然吗你!结婚对象都不知道是谁就去结婚!
“鹤里,真的没事吗?”铃木园子忍不住担忧的念叨起来, “是谁威胁你了?还是你的家里人对你做了什么?”
自从知道自家名为关田鹤里的好友, 竟然是乌丸集团的大小姐后,铃木园子惊了很长一段时间, 鹤里不姓乌丸却姓关田,而且鹤里曾经还有过那样的心理疾病,为此一度休学,这种联系很难不让人脑补出一些豪门恩怨。
虽然鹤里噗嗤着解释了什么“没有的事情啦,我不是好好的吗”,但铃木园子更担心了。
而鹤里面对着眼前频频欲言又止,毫不掩盖那股义愤填膺劲头的铃木园子,就知道对方又多想了。
鹤里讪讪一笑,她掩饰性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她总不好说是为了挡一下那群人格们,自从和卫宫切嗣重聚并在意识世界里生活后,人格们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几年里以各种花式招数讨好卫宫切嗣,最后都不忘补充一句“大舅哥,你看鹤里二十五岁后的结婚对象能不能是我……”,结果当然是自家哥哥被气到血压飙升。
她严重怀疑他们这群家伙是故意的!
即使作为主人格,她也没有精力一个个去捕捉其余人格在干什么。
眼看着下个月就是她的二十五岁生日,为了能让哥哥不至于天天生活在这种折磨人的日子里,她决定找个挡箭牌大冤种……不是,是找个大好人先把婚结了,让其余人格歇歇心思。
至于结婚对象——
鹤里放下了茶杯。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line,界面上还停留着她发送的信息,而她在等候着那位是否会同意。
仅仅几分钟后。
[好,我们结婚吧。]
她看着屏幕上的这段字,情不自禁的翘起了唇角。
至于铃木园子,此刻精准的发现了自家好友正笑得格外惹人注目,她撇了撇嘴,话语却莫名真相了,“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存着什么坏心思?”
鹤里放下手机,神神秘秘的眨了眨眼睛,“说不定哦。”
*
曾经职业是赏金猎人的卫宫切嗣,现在不仅改行了,甚至还进了横滨的武装侦探社,他压低着眉头嘴里叼着烟,烟雾模糊了脸庞,也掩盖了他那副又无奈又想叹气的样子。
[鹤里:哥哥,这一次你绝对不可以说不同意了哦!他超好哒!]
“卫宫?”
与谢野晶子本在一旁收拾着文件,两人的任务刚结束,准备回去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卫宫切嗣的表情后,熟稔的调侃起来,“鹤里对你说了什么?怎么样?她要来侦探社住几天吗?”
卫宫切嗣则是揉了揉眉心,也不掩饰,“鹤里要结婚了。”
与谢野晶子刚不在意的说出:“这样啊……等等?!什么——!!”
她震惊的差点跳起来,立即警惕说出:“谁?是太宰那个臭小子吗??还是乱步先生??”
卫宫切嗣下意识眉头皱得更紧,最后捻灭了烟头,呼了一口气,“随她高兴了,走了。”
“等一下,还没说清楚!”
与谢野晶子简直是好奇到心痒,偏偏卫宫切嗣的微表情她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男人简直能把自己藏得滴水不漏,无论她一路上怎么问,卫宫切嗣都是一副“别问了,这是我家妹妹的私事”的样子。
一段时间后,两人刚沿着楼梯走到了侦探社的门口,外面就放置了许多快递包裹,这熟悉的阵仗令与谢野晶子欲言又止。
卫宫切嗣却像是习惯了一样,绕过包裹就开了门。
“这群人还真是……”
与谢野晶子暗自吐槽了一声,想都不要想就知道这些包裹是鹤里的追求者送来讨好卫宫切嗣的东西。
眼见卫宫切嗣去了社长的办公室,终于能开麦的与谢野晶子悄悄和自家的社员说起了这事。
“结婚啊……什么——?!”
几位社员原本淡定的表情纷纷转变成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毕竟这几年来见证了那群人雷打不动的送礼,礼物价格从低到高什么都有过,眼见鹤里小姐终于决定了结婚对象,他们很难不想象出结婚现场的盛况。
当年的订婚宴都格外离谱了,虽然最后取消了,但受邀去参加的社员还是目睹了一场差点要打起来的可怕场景。
这新郎无论是谁!怎么感觉随时都会变成“失踪”、“不幸遇难”等恐怖状态啊!
刚从社长办公室走出来的卫宫切嗣,突然发现社员们时不时在看他,待他探究地看过去后,他们又默契地开始工作,这幅场景很难不令人多想,他沉默片刻,刚想询问时。
此刻,卫宫切嗣感觉到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被打断的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鹤里发来的信息。
[鹤里:哥哥!下个星期我要和他去拍婚纱照,对了对了,我结婚的事情千万别和周围的人说,我们想要安安静静的举办一场婚礼,邀请的人也不会很多。]
他握着手机的动作一顿,毕竟之前已经告诉了与谢野了。
等会和她说一声……应该没事的吧?
*
“请假,不不不,你又请假?!”
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的钉崎野蔷薇,直接一掌拍在了讲台上,让下面的几个学生条件反射性的抖了抖。
作为东京咒术高专的新任教师,钉崎野蔷薇强忍着额角的青筋,继续对着电话里的人说:“没有合适的理由我绝对不会同意,现在学生变多了,我一个人怎么维持的过来?”
“我已经和五条校长说过了——”
“我不管。”钉崎野蔷薇的笑容逐渐核善,“理·由!”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咬牙切齿,“因为鹤里要结婚了,这个理由可以了吧?”
“结婚而已……等一下,你说谁?”
钉崎野蔷薇的表情逐渐震惊,她后知后觉的重复了一遍,“诶?!!鹤里学姐吗——?!”
“小声点!记得别和其他人说,”对面的人简直是受不了了,“好了,说到这就行了,我得去帮她……”
钉崎野蔷薇连忙阻止对面的人,“等等别挂啊!天元,啊不,伟大的华丽教师!快告诉我结婚对象是谁?五条校长吗?还是夏油杰??”
宇髄天元在那头臭着一张脸,“别问这么多了,挂了。”
自从几年前鹤里恢复记忆后,宇髄天元又被鹤里找到了,他们之间因为维持着灵魂上的契约,所以宇髄天元受着限制,一直无法被普通人看到,因此她说要放他自由。
他深感复杂的,觉得这是她单方面想要让彼此划分界限。
但她却是不仅为他准备好了身份证件等,还笑着说:“天元先生,请迎接你的新生活吧。”
宇髄天元因能力特殊,刀法精湛,时而被鹤里称赞着,说他是比那位议员先生身边的秘书黑死牟还要厉害,她还骄傲的表示要雇佣宇髄天元当她的秘书。
为了更好的融入这个现代社会,几年来学习了大量知识还跟着鹤里跑公司业务的他,因为和虎杖悠仁关系不错,他就顺便在东京咒术高专里当了指导武术的教师,也摊上了钉崎野蔷薇这么一个性格火辣的同事,对方最看不得他请假了,天天诉苦,还动各种小心思要去找鹤里。
宇髄天元简直是防不胜防。
“天元!”
“来了。”
他收好了心思,把手机放在了口袋中,便走到了鹤里的身边,而她坐在了环形的绒毛沙发上,正对着平板上的许多婚纱裙看得目不转睛,选择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鹤里眼底亮晶晶的,明明已经是负责乌丸集团许多业务的股东了,平时处事不惊,但是面对人生中的第一场婚礼,她还是充斥着惊喜,“你看哪一件好?”
宇髄天元克制地没有坐下来,而是俯下身看着,他心底无奈,嘴上却不饶人,“你让我这个秘书帮你挑婚纱?这一幕真得让你未来的丈夫看看。”
“我相信你的审美。”鹤里理直气壮,语气也很亲昵,结果宇髄天元一提到“未来的丈夫”,她就不虞了起来,“他?别提他,忙的人都不见了,电话都没一个。”
宇髄天元心中笑了一下,他故意说:“那要不还是把他换了吧。”
鹤里竟然还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换,看得宇髄天元诧异了一下。
等等,认真的吗?
“这件怎么样?”鹤里下一秒就翻到了一套款式精美的婚纱,她迫不及待递给了他看。
宇髄天元看着她目露期盼的模样,不知不觉间眼底晃动了一下,又转为平静,他耐心地挪开了视线,看着平板上的婚纱,“……一定会很适合你。”
而他会继续在你的身边,守护好你。
*
“不、不应该啊……”
因为距离与商家预订的拍摄婚纱照时间只剩下十分钟,然而原本导航显示通畅的道路却在这个时候莫名堵塞起来,负责开车的司机额角渗出汗水,对于自己会不会耽搁了老板的行程而发愁。
坐在驾驶隔间的司机按动了可以与后面车厢内通话的按钮,他紧张的说:“鹤里小姐,路上堵起来了,大概会晚一些。”
“堵起来了?”
鹤里不免有些困惑,她刚想转头对自家哥哥卫宫切嗣说些什么的时候,前面的司机那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喂喂,你干什么?!”
司机似乎在和谁起着争执,接着就是一声碰撞,通话被迫终止,这异样的状态令卫宫切嗣下意识警惕,他与鹤里对视了一眼后,当即过去打开了连接驾驶座的窗口,结果往里面一看,赫然是司机被换了个人。
然而听到动静,也已经优雅坐在了驾驶位上的男人,悄然侧目露出了深邃蛊人的容颜,他笑了笑,“大舅哥,您看上去并不意外啊。”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费奥多尔,你在这里干什么?”
费奥多尔弯起唇角,“当然是找一个更适合我和鹤里拍照片的地方了。”
“别做多余的事情,”卫宫切嗣警告起来,“今天和她拍照的人还轮不到你。”
“真是伤心啊,”费奥多尔不为所动,他转头看向了右侧的车镜,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暂时无法和您继续聊这些了,有人来了。”
“喂!”
车辆的突兀加速,令卫宫切嗣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他立即坐到了鹤里的身边,然后看向了车后方。
原本堵塞的道路在此刻通畅了起来,后方跟着大量的黑色轿车,直追他们的车尾,甚至还有夸张的人正骑着摩托,戴着头盔,似乎想要逼停他们。
费奥多尔的神情毫无波澜,但他直接一脚油门,方向盘不断打转,几次惊险的与别车擦肩而过,本来准备开往其他方向的想法一转,当即决定继续去鹤里她准备拍摄婚纱照的目的地。
“怎么回事啊?”鹤里因为这车辆的急转而摔在了卫宫切嗣的怀里,她捏着对方的衣襟,表情微妙,“哥哥,你没有和别人说吧……?”
卫宫切嗣竟然难得心虚了一瞬,但他滴水不漏的表示:“放心。”
鹤里眼看着秘书宇髄天元在line上询问她怎么还没有到的时候,她却连手机都拿不稳,又一个晃悠,精心做的头饰都歪了。
费奥多尔把后方追逐的车辆与摩托甩掉了一段距离,他紧急停靠在了路边后,鹤里刚和卫宫切嗣下了车,费奥多尔竟然格外正常的说出:“拍摄地点在那边吧?一起去吧。”
鹤里狐疑的扫了他好几眼,但他仅仅是露出了微笑。
三人赶到后,早就在那等候多时的宇髄天元注意到了费奥多尔,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摄影师早就准备就绪,鹤里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未来丈夫,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费奥多尔则是恰好脱下了厚重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精心穿戴好的西装,他张开双臂,朝着鹤里温柔道:“来,我们去拍照——”
“别以为自己跑得快就可以充当新郎了。”
门被用力抨开的动静让所有人的视线望了过去,逆着光而来的白兰声音甜腻,“请离我的妻子远一些哦?”
“嘴上占便宜倒确实是你的习惯,”又一波人从后面走了进来,被围在其中的纲吉习惯性表现出了无奈又温润的笑容,“抱歉,鹤里我来晚了。”
费奥多尔冷嗤一声,“消息走漏的这么快啊……刚刚追得这么急,怎么现在一个个在这里装模作样?”
这场景让在场负责拍摄婚纱照的工作人员都看傻了。
还有人对着同样头疼的鹤里,天真的询问:“请问……您的未来丈夫到底是?”
“还用问?是我呀~”
“当然不是他,是我。”
“这两个人都不是,我第一个来的,是我。”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只觉得炸裂。
卫宫切嗣忍无可忍,他冷声说:“出去。”
结果这三人竟然在此刻默契的装作没听见,似乎已经对于应付卫宫切嗣,有他们的一套手段。
白兰精准挨在了鹤里的边上,笑眯眯的说着:“摄影师先生,快拿起你的相机,准备好哦~”
摄影师只觉得周身莫名发冷,他抖了抖,颤颤巍巍地举起相机,准备拍摄白兰那边。
“他的这身衣服和鹤里一点也不配,”费奥多尔又把懵逼的鹤里带了过去,姿态亲昵,“摄影师,拍这里。”
摄影师一僵,连忙又准备往费奥多尔那边拍。
纲吉意欲分离两人,他似笑非笑,“没看见鹤里根本不想和你拍吗?”
费奥多尔眯起双眼,回了个和对方差不多的笑容,都看不出意味,“难道和你拍?”
“当然是和我拍——”结果白兰再次抢镜。
鹤里瞬间被抢来抢去,头上的装饰都叮啷作响。
摄像师和其他工作人员看得目瞪口呆。
宇髄天元扶着额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卫宫切嗣眼前一黑,就差拿出手木仓把这几个人当场解决了。
伴随着周围人震惊的眼神,耳畔还徘徊着三道吵闹的声音,鹤里越听越笑不出来,她在被迫摇晃中,额角一抽,立即动了动手指。
“这么喜欢拍照,不如你们自己拍吧?”
于是当场被操控的三位人格们,像是好哥们一样,纷纷笑容僵硬,姿态亲密地挨在了一起,就差当场结拜成三兄弟了。
“可以拍了哦!”
鹤里挪远了脚步,拍了拍手,收到信号的摄影师擦着冷汗拍下了这三人精彩至极的表情。
拍摄婚纱照的这一日就这么被耽搁了,后续鹤里与未来的丈夫打起了电话,“你没事吧今天?”
“突然被拦住了,”那边的人显然也表情精彩,“不过已经解决了。”
鹤里欲言又止,“拍照日程往后延期吧,我们婚礼要不换个地方?”
“不用,相信我。”对方的语气格外自信,似乎不容置喙,“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也绝对不会让闲杂人员进来的。”
“好的吧,”鹤里往电话那头亲昵的“么么”了两声,“亲爱的,你真棒。”
“咳咳!”那边似乎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语气都有些扭捏,“啊……嗯,你知道就好。”
此刻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一星期。
虽然之前拍摄婚纱照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但鹤里已经严肃警告过那三位人格了,这几天的时间里她确实也没有遇到什么,因此安心了不少。
婚礼的前一天,她开始忙碌了起来,一切都差不多准备就绪后,她即将与她的未来丈夫在最美的海边教堂内,举办完这一场秘密又隆重的婚礼。
鹤里在化妆师与造型师巧妙的构思下,原本静美的容颜被放大了优点,双眼像是勾勒了一层水润的光泽,面容精致无比,配上了镶嵌着犹如星碎般的婚纱白裙,她捧着花看着镜中的自己时,听到了外面敲门的声音。
“是我。”
醇厚的嗓音传来,对方得到允许并开门后,看见的就是自己美如画的妻子的背影。
而鹤里也恰好转过头去。
对方的一切映入了她的眼帘。
常日都穿着正装的未来丈夫,此刻换上了新郎的服饰,显得更加笔挺英俊,他的五官本就绝艳,有一种雌雄莫辨的阴柔感,几年前还时常冷嘲热讽,用沉沉的血瞳盯着她看时,现在的他眼底变得柔和多了,坚冰融化也不过如此。
鹤里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是她的鬼鬼王呀!
拥有记忆的她当然忘不了逗弄鬼舞辻无惨的那段日子,她可是太喜欢鬼鬼王了,想要选择对方成为她的丈夫也是她深思熟虑的,对方因为议员的公众身份,只能成为一个好丈夫,毕竟鹤里只是需要一个身份上的丈夫,来稍微挡一下其余人格们对自家哥哥的整日骚扰。
鹤里亲昵地挽住了鬼舞辻无惨的手腕,朝他眨了眨眼睛,“怎么样,我好看吗?”
“还行……”
鬼舞辻无惨刚有些别扭的说,结果他脑海里的那个该死的玩意已经开始了对方的刷屏:“好美!”、“鹤里真好看”、“喜欢喜欢喜欢”、“你在说什么呢?这叫还行?”、“重说一遍!”
自从知道自己脑子里原来有个人,之前做出的行为都是这家伙搞的鬼后,鬼舞辻无惨就气恼了很久,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甚至眉梢一挑,就这么让脑子里的东西眼睁睁看着,而他亲密地摩挲着他未来妻子的脸颊,垂眸时,语气沙哑:“不过,是只属于我的鹤里。”
鹤里熟练的哄着,“好啦就是你的啦。”
一切准备就绪,鹤里挽着鬼舞辻无惨走在了前往教堂主厅的路上,她和对方不过走了一会,就突如其来有一阵海风透过了窗户刮了进来,她连忙用双手捂住了头上的头纱,身后的人也赶紧帮她按住了长裙,就在她被风吹得眼睛闭上,好不容易才等到风缓和一些的时候,当她再次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身边活生生的鬼舞辻无惨不见了!
不仅不见了,还换了个人!
她都懵了。
“……杰?还是惮?”
穿上正装的惮一本正经的用了咒灵刮起了大风,还把碍眼的鬼舞辻无惨拖到了另一房间,而他笑容温润的表示:“是杰。”
他脑子里的夏油杰甚至都背锅习惯了。
“无惨呢?”
面对鹤里诧异又怀疑的询问,惮再次面不改色的撒谎,“他上厕所去了,我先陪你过去。”
“上厕所?”鹤里欲言又止,完全是一副不知道哪里去吐槽的样子,“不是,你怎么知道我……?”
惮表现出一副无奈又着急的样子,“我是透过悟知道的,其实赶过来是想要提醒一下你们,他可能……但是没关系,我已经让一些人去阻拦了。”
他完全是不忘记黑五条悟一把,随时随地记心头。
“悟根本不知道吧!”夏油杰无情揭穿,“这么久了你还是和他不对付啊!”
“废话。”惮不忘在心头嘲笑,“说实话知道鹤里要结婚了,我还真的想告诉他,他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惮继续装作夏油杰的样子,贴心的带着鹤里过去,“走吧。”
“啊啊?”
鹤里被对方往前带走后,她身后的几人也茫然地对视了一眼,但还是连忙跟了上去。
教堂门被打开,然而正前方神父的边上竟然已经站了一个人。
神父吓得脸色苍白,只因为这人完全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看来我美丽的鹤里来了,”也不是想来捣乱,纯粹就是看不过惮这人的手段,于是伏黑甚尔双手抱胸,眼神慵懒却危险,“把她松开。”
“如果我说不呢?”
惮的眼底沉沉,他虽然嘴角勾起,却紧紧地拉着鹤里的手。
至于教堂内受邀请的部分客人,铃木园子都已经看呆了,她拿起手机悄咪咪录了起来。
宇髄天元再次叹了口气。
卫宫切嗣习惯性的额头一疼。
“你以为把她的未·来·丈·夫弄一边去了,就能阻止婚礼?”伏黑甚尔压低了嗓音,面露不屑,“废物丈夫就算斗不过你,我也不可能让你得逞。”
“这种话为什么不去那位废物的面前说呢?”
惮似笑非笑,“连人都不见了,还想继续?”
伏黑甚尔嘲笑了一下,“谁说他不见了?”
此刻,惮不着痕迹地皱眉,心感不妙。
果不其然,本来已经被他用手段拖走的鬼舞辻无惨,此刻正扯着领带,面容阴沉的带着一批安保人员,包括他的得力秘书黑死牟。
虽然议员本人不善武力,但他有钞能力。
“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
惮听到对方这么说,还有心思捏着满脸懵逼的鹤里的一缕头纱,当众亲吻了一下,挑衅无比,“你来的可真快,可惜了,晚一点我们的婚都结好了。”
伏黑甚尔眼见废物正主出现,也不忘打击一下,“呵,确定是和你?没准是和我。”
鬼舞辻无惨的脸色黑到堪比墨汁,他脑海里还有着那位胆小鬼气到抽泣的声音,简直是格外影响心情,烦的他额角一动。
“都闭嘴!!”
“急了急了。”惮巧妙的躲开了这群人的动作,不忘继续嘲讽。
伏黑甚尔则是气定神闲地坐在了客人的座位上,双腿直接搭载了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姿态嚣张,“少说点话吧。”
鹤里嘴角一抽。
就在这神父吓得后退,客人们看得眼花缭乱,安保和黑死牟各种抓捕惮和伏黑甚尔,场面堪比惊险大片的过程中,突然有人又闯了进来,还举着证件大喊:“都停下,我是警察!”
所有人同步转头看去。
波本?!
鹤里的眼皮跳了跳。
只见此刻作为人格的波本一本正经地举着证件,开始了他的表演,“我听到有人报警说这里被人藏了炸弹,请所有人赶紧撤离。”
鬼舞辻无惨忍无可忍,“骗谁呢!”
惮也在悠闲闪躲中附和了一句,“你们愿意信他这种鬼话,不如信我是准新郎。”
伏黑甚尔都冷嗤了一声。
“啊,你们不撤离也没事,”波本笑容好似和善,“只要这位新娘跟我走就行。”
“终于暴露了吧你!”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愤怒。
底下的铃木园子简直是表情从慌乱转变成了震惊再变成了麻木,她甚至开始吃瓜,还不忘朝着鹤里竖起了大拇指。
鹤里注意到了,尴尬一笑。
偏偏此刻。
他们所在的主厅旁边真的传来了巨大的轰爆声,声音极其震耳,让所有除了波本以外的人都停顿了下来。
波本此刻趁着他们不注意,迅速拉住了鹤里的手,就要上演一波当众抢亲,并且刚把人带到了门口,里面的人才反应过来。
“喂!!”
“站住!”
“该死的,还真的有??”
波本与门口不远处蹲守的黑泽阵对视了一眼,黑泽阵马上收好了手上的手机,至于刚刚的动静,其实是他们两个把几个音响放置好后,黑泽阵等待着波本的手势行事,才播放了这类似于爆炸的声音。
此刻的教堂正厅一片混乱,很多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员吓得逃窜,神父都一丢圣经,溜走了。
趁着混乱,波本和黑泽阵两人一手牵着鹤里的左手一手牵着她的右手,而几乎被牵地拖起来了的鹤里,瞪圆了眼睛,明显懵了。
三人刚要跑出教堂,外面的大门一开,就站着许多面色不好惹的mafia。
“请松开,这位是我们十代目的未婚妻——”
“少废话!明明是我们白兰大人的——”
波本和黑泽阵同步的“啧”了一声。
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人格!以及他们的狗腿子!
外面甚至已经夸张到有直升机在盘旋,还有人坐在直升机上举着木仓,对准了里面。
明显是一副“你敢莽,我敢射”的姿态。
“如何?把人交过来吧?”
白兰施施然让手下们让开路,而他对着波本和黑泽阵脸色不虞的样子,他反而笑得格外愉快。
“不觉得不公平吗?”波本的眼底神色不明,对于这种后面有人即将追赶上来,前面还被这群mafia堵着的场景,他语气依旧轻松,“以多欺少是吧?”
白兰后方慢慢走来的纲吉则是摊开手,声音温柔,“胜者为……夫?”
鹤里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你们玩够了吗?”
眼看着鹤里又要使出之前的绝招,白兰精准打断。
“确实不公平呢!”白兰突发奇想,语气也甜腻极了,“我也是一个为大家考虑的好人呢,要不鹤里每天都换个人结婚,大家都来一遍,相信大舅哥一定会很高兴——”
后方赶来中恰好听到这句话的卫宫切嗣,表情变了变。
“那不就是重婚罪了吗?”宇髄天元憋不住说了一句。
白兰听到后,歪着脑袋一脸无辜,“诶?是哦,这该死的世界就是麻烦。”
这么说着的他笑容愈发令人悚然,“要不一起毁掉?重新建一个?”
你当这是什么玩具吗重新建一个!!
在不远处不怕危险,坚强看戏的铃木园子于心中吐槽。
“哈,跑不掉了吧?”
惮和伏黑甚尔堪堪赶到,两人在路上还互相阻拦了鬼舞辻无惨一会。
眼见着自己被一群人包围,鹤里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动了动双臂,示意波本和黑泽阵通通松开。
等她被松开后,她终于崩溃说出了:“我再也不结婚了——!!”
“有什么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别跟着我!”
疑似被他们搅和的头脑炸裂,鹤里受不了且气鼓鼓的往左边走了。
姗姗来迟的本来是准·未来丈夫·鬼舞辻无惨,就迎接了一众人的怜悯,又或者说是那些人格们故意表现出来恶心人的怜悯。
“真可惜,今天果然是个美好的一天呢。”
白兰笑眯眯说着。
“看来结婚对象是谁又说不准了。”惮摊开手,挑着眉。
波本也笑了笑,“突然心里舒服多了,真是谢谢你。”
鬼舞辻无惨眼前一黑,“你们几个……!!”
至于鹤里,她刚走不远,眼前就跳出来了一位熟悉的人。
她沉默片刻,竟然觉得“啊,好像再出现谁都不意外了呢”。
果戈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鹤里,走~”
他说完就一转斗篷,把人偷走了。
而不远处正等待着的费奥多尔,等了好久,却没等到果戈里的身影,至于原因——
“哦呀哦呀,此地不允许身穿异服的先生进入呢。”
在果戈里准备带着鹤里进去找费奥多尔的一瞬间,等候多时的人正好转过身,不动声色按住了果戈里的他,阻止了对方的异能继续施展,他扬起笑容,声音愉快,“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把她从那么多人的地方带出来。”
江户川乱步则是推了推眼镜,言语得意,“一切痕迹,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果戈里的笑容僵硬,嘴角抽搐。
什么意思?他溜进去辛辛苦苦把人带出来了,却被你们给截胡了~!
*
虽然宇髄天元一直说着让钉崎野蔷薇不要告诉别人,关于鹤里要结婚的这事。
但是看日期,鹤里学姐的婚礼应该结束了,钉崎野蔷薇终于忍不住告诉了现在是校长的五条悟。
“学姐她已经结、结婚了……”
“哎,没错啊。”同样在五条悟办公室,此刻和五条悟的关系说不上好,但因为身体里的夏油杰的原因,惮时常还是会来咒术高专蹭吃蹭喝(不是),来刷一波存在感,惮也附和着,“真是遗憾,她没有告诉你呢。”
五条悟直接捏碎了手中的钢笔,他当场扯开了眼睛上的黑布,神情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什么?”
然而钉崎野蔷薇的表情不像作假,惮还表现出一副好似又不悦又怜悯的样子,让五条悟看得眼底犹如蒙上了一层暗色。
“她结婚了啊。”
五条悟侧眸看向了窗外,竟然能面不改色的说出:“那我也可以无需顾虑了吧?”
惮额角一抽,只觉得对方这句发言很有问题,“喂喂你想做什么?”
“你难道不想?”五条悟忽而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婚当然可以离,谁能把人抢过来才是最重要的哦——”
下一秒,五条悟就敞开窗户,整个人跳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把钉崎野蔷薇看得都一愣一愣的。
“……完了,这是不是又疯了一个。”钉崎野蔷薇的眼皮跳了跳,原本想要告诉伏黑惠的冲动,莫名熄灭。
“啧!”
惮则是有种相当不爽的感觉,他拎着外套,立即在窗外召唤出咒灵,然后踩踏在了上面,飞速离开了。
有这种想法的当然不止他们,所有人都在抓紧筹备着。
*
而远在四季都温暖湿热的夏威夷。
海风吹拂着沙滩,也吹进了敞开阳台的室内,这个酒店的房间面朝着大海,落地窗打开后,可以晒到阳光,里面的一切也被照亮,格外舒适。
“我的护照你们怎么会有……?”
听到鹤里的疑问,江户川乱步则是忽略了,他动作黏糊,熟练到了极致,直接从她的身前抱紧了她,下颚骨抵在了她的肩颈处,声音缠绵,“鹤里,应该很不高兴吧?毕竟那些不会看眼色的家伙们,也只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了。”
“……嗯。”
一下子跟着两人,还坐上了飞机被带去了夏威夷,其中的过程过于快速跳转,她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鹤里听到他们说是要让她散心后,她的心里有些暖暖的。
“鹤里。”
而她此刻正靠在身后人的怀里,对方说着话时,胸腔都在微震,她莫名一顿,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么?”
她的眼神晃了晃,“我……”
“算了,”对方开始用指尖轻轻梳理起她的发丝,动作细腻,“你之前一直躲着我,不还是被我抓住了?”
鹤里突然被太宰治牵住了手腕,而她恰好抬眸,视线微颤的看向他时,他仿佛是含着不明的情绪,目露着一切都似乎掌握在手中的笃定,低垂着头,与她的鼻尖相触碰,悠悠说着:“在这里举办婚礼,会更美。”
她的瞳孔一缩,心跳竟然开始加速。
渐渐的,她感觉到唇瓣被他轻轻吻了一下,又再次裹挟着湿润附着了过来,如此占有般,留不得她去多想,吻的她频频往后倒去。
江户川乱步脑海里的原住民嗷呜嗷呜,“呜呜!本侦探生气了!”
他也哼了一声,先让大功臣太宰治愉快几秒。
鹤里侧过脸,一边被身后人吻着,身前人又一边使坏般,亲昵地捏着她的耳垂。
她下意识嘴里发出“唔嗯”,只觉得脖颈间带着细微的痒意,令她眼底湿润起来,控制不住的腿脚发软。
“好了,该我了。”
她的脸颊又被人捧了过去,身前人的动作前倾,让她一下子再次陷入了身后太宰治的怀抱。
时而缠绵又激烈,她只觉得唇齿发麻,然而过一会,唇间的吻变得生涩,她隐隐颤抖着睫毛,看见眼前的侦探先生,露出了紧张又生疏的样子,他的脸上还裹着害羞的粉红。
“可、可以了……”她忍不住推了推,侦探先生却执拗地像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与她亲昵了好一会。
“鹤里。”
身后人收紧了抱住她腰部的动作,凑到她的耳畔低喃:“更喜欢谁?”
那语气,似乎大有她说不出他满意的答案的话,就会发生不妙的事情。
侦探先生抽空呼吸了一下,也不甘示弱,“喜不喜欢本侦探!”
鹤里本就被吻的头晕,现在又莫名紧张起来,她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个答案。
救命啊!!
结果说了还是遭遇到了惩罚。
她累得一下子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只觉得嘴唇都麻木了。
就在鹤里打着哈欠,刚去把落地窗打开时,她突然和一双熟悉的苍蓝色眼睛对上了。
对方正坐在她的窗台边,脚边就是她的行李。
“真是不容易啊……但还是被我找到了。”
五条悟露出了格外恣意耀眼的模样,他逆着光跳了下来,双手插兜慢悠悠靠近,“趁着那两个混蛋去买东西了,我们私奔吧?”
鹤里先是有一种刚苏醒的朦胧感,她困惑又呆滞的发出了“啊?”声。
然后下一秒,恰好在她的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刚迫不及待又甜蜜的说出:“鹤里,起来吃饭了哦——?!五·条·悟?!?”
五条悟眼疾手快地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抱起了目瞪口呆的鹤里,他还不忘潇洒又挑衅的对着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说出了:“人我带走了,拜拜——”
“什么?!”
“五条君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江户川乱步脑海里的原住民也喵喵嗷叫:“发什么呆,快冲啊另一位乱步!”
现场瞬间有种鸡飞狗跳的混乱感,两人连手上的吃的都不要了,直接喂给了地板哥。
与此同时,找人能力同样不差的其余人格们,包括伟大的秘书宇髄天元以及大舅哥……不是,是卫宫切嗣也在坐着飞机,几人以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纷纷往夏威夷赶去。
一切又像是回归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果然结婚就是个馊主意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