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云垚来到床边, 刚要坐下,楚蔓草对准她的屁股一脚踹过去,云垚没躲开, 摔了个狠的, “楚蔓草!”
楚蔓草站起来, 又对着她补上两脚,“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到现在还不跟我说实话是吧?”
云垚:“???”
楚蔓草把相框扔到她面前, 云垚一看, 有点熟悉,是楚思小时候的照片。
“眼熟吗?”楚蔓草问。
“眼熟啊,这不是楚思吗?”云垚风轻云淡道。
“是啊,这是楚思, 为什么和温镜长的那么像?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非得让我像挤牙膏似的一点点挤出来是吧?你今天最好给老娘把话说清楚!”
云垚心咯噔一下,下意识避开了楚蔓草的视线。楚蔓草的心瞬间凉下来, 带着哭腔道:“好你个姓云的, 我是真没想到, 你能骗我骗到这个地步, 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居然和她连孩子都有了!你个天杀的, 迟早遭雷劈!”
云垚:“???”
楚蔓草扎进被褥里边捶边哭边骂,最后她吼道:“我要和你分手!”
云垚一听分手急了, 脱口而出:“温镜是你生的。”
楚蔓草愣住, 连哭都忘了, 擤了擤鼻涕,反应过来骂道:“你放屁!”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对着云垚一通乱打, “你放屁你放屁你放屁!老娘什么时候生过孩子?”
“你先听我说……哎呦……别打脸……”
温镜躲在门外,朝里面探出半个头,安静地看着,里面打成一团的两人发现了她,才停下来。
楚蔓草这会儿见了温镜心里别提有多别扭,尽管这个消息有多么无厘头,可是从云垚嘴里说出来,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她是很喜欢温镜,也不止一次想过要个像温镜这样的女儿,可是一下子给她这么震撼的消息,她的心脏不太好,可能有点承受不住。
温镜见楚蔓草发现了她,把脑袋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听楚蔓草在里面喊:“阿镜,你进来。”
温镜先是探头探脑往里面看了看,才慢悠悠进去。一进到里面,楚蔓草立刻把她拉到自己跟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一会子:“这哪里像我生的了?眼睛?鼻子?嘴巴?眉毛?哪一点像我?”
“皮不是你的,肉是你的。”云垚道。
“什么意思?”楚蔓草疑惑道。
温镜软糯糯地道:“我和秦姐姐一样,也是大人用泥塑做就的。”
楚蔓草眼珠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落到云垚身上,等她解释。
云垚摸了摸鼻尖,道:“阿镜是你三百年前的孩子。”
“那就是前世的事情了?”经过楚思和胭脂红,楚蔓草对这种事的接受能力高了很多,她试探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云垚:“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为什么要将她带在身边。”
楚蔓草和温镜对视一眼,温镜扭捏地低下了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楚蔓草问她。她想起上回让温镜管自己叫姐姐,温镜死活不叫,这样想来倒是可以解释得通了。
温镜扭捏地点点头。
楚蔓草眯起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镜搅着手指道:“大人那回让我罚跪,便是我用昆仑镜看到了你的前世。”
“是这样……”楚蔓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破防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那时还以为在酒店和自己……她真是被云垚这个狗女人给骗惨了。想到当初在温镜面前摆出野蛮女友架势的日子,楚蔓草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
温镜往云垚身后躲了躲:“我不敢……”
楚蔓草:“……”
她又将温镜上下打量了一遍,打心底里涌出一股喜意,平白无故得了个大闺女,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这闺女看起来也有十三四岁了,十三四岁……
楚蔓草想到这,笑容倏地凝在脸上。所以说上一世温镜才十三四岁就……她连忙转向云垚,问:“为什么她一直是这个年纪?”
云垚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楚蔓草:“你说啊。”
“因为……她十三岁那年就被人害死了。”
“谁害的?”楚蔓草一听就火了,谁敢害她大闺女?瞧着云垚那副难以言喻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你这表情……该不会是我吧?”
虎毒不食子,她前世应该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吧?
云垚道:“不是,是你姘头干的。”
楚蔓草:“……我姘头不是你吗?”
云垚:“……”
“三百多年前,你和鬼帝做了交易,散尽千年修为,经历六道轮回,第二世,才进入人道,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嫁做人妇,可惜你丈夫早死,你丈夫死后,你就和一个小白脸好上了,那小白脸嫌你年老色衰,一日趁你不在,对你含苞待放的女儿起了歹心,你女儿反抗途中被小白脸失手掐死,因此,我才捡了她的魂魄,取名温镜,让她跟在我身边。”
“靠!”楚蔓草:“后来呢?那小白脸死没死?”
云垚睨了她一眼:“没死,你重色轻女,舍不得将小白脸送官,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楚蔓草:“……”
云垚:“不过,几天后,你也被小白脸掐死了,只因他看上了另外一个年轻的姑娘。”
楚蔓草:“……”
云垚:“大概就是这样。”
楚蔓草:“你大爷的,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就不管?”
“我不能干涉人间之事……”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母女俩被人活活掐死?”
“这是冥间的规矩……”
“呵呵,怎么在我大外甥那里就没这规矩呢?”
“正因为我当年帮了她,才害了她一世,你和阿镜那一世我无力改变,如果强行改变,也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灾难。”
楚蔓草完全不想听,“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把温镜捏成那个样子。”
云垚道:“那个泥塑是在我遇到你之前就做好了的,又和阿镜的灵魂十分契合,我才顺手拿来用了。”
“所以你承认自个当初偷偷捏了楚思的泥塑意淫了?”
云垚:“……”
楚蔓草冷笑一声,拉过温镜的手,“我们走!”
云垚无奈道:“去哪啊?”
“不关你的事。”楚蔓草去衣帽间挑出一个包,想了想问温镜,“有没有喜欢的?自己挑一个。”
温镜摇摇头,她喜欢穿休闲服,专门挑那种带大口袋的,不需要背包。
到了小区门口,楚蔓草又问她:“想不想去游乐园?”她还不大了解温镜的喜好,猜测这么大的孩子应该都喜欢游乐园的吧,一下子白得了一个这么大的闺女,还真是让楚蔓草有点受宠若惊。
温镜:“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楚蔓草:“……小孩子天真烂漫一点好不好,装成这副老成的样子做什么?”
温镜:“我都快三百岁了。”
“可你是我女儿。”楚蔓草脱口道,又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尖,“如果云垚说的是真的……上一世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好吧,”温镜说,“我想去游乐园玩,超级想去,你能不能带我去?”
楚蔓草:“……”
正了正仪态,拿出做妈的威严,说:“可以。去完游乐园,我再带你去买几身衣服,怎么样?”
“好啊,不过……”温镜向她投去怀疑的目光,“你有钱吗?”
楚蔓草被她问住了。
温镜:“你现在没有工作,有钱给我买衣服吗?”
楚蔓草炸毛道:“你别小看人,我可是个成年人,买几件衣服的钱我还是有的好吗?”
温镜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钱的话,可以问我要,我有钱。”
“我怎么可能问你要钱?”
“没关系的,我有许多钱,秦姐姐店里我也有分红,可以分你一半。”顿了顿,又说,“都给你,也行……”
楚蔓草一愣,笑道:“为什么都给我?”
温镜面色赧然:“我没有别的亲人,钱花……花不完……”
“扑哧!”楚蔓草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很气人?钱还有花不完的吗。”
温镜没说话,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张卡,楚蔓草一看,挑眉:“真给我啊?”
温镜难为情地点点头。
楚蔓草有点晕乎,上辈子造了那么大的孽,这辈子竟然还能上啃老下啃小,这是什么福气啊?
“咳……”楚蔓草道,“谁说我没钱了,我可是国外重点大学毕业的好不好,一年光奖学金都不知道拿了多少,我花你的钱,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我?我不要面子的啊?”她把卡塞回给温镜。
温镜应了声“哦”,把卡收好。
楚蔓草心说这孩子也太实在了,自己就是客气客气,她真收回去了。
楚蔓草巴巴地看着温镜兜里的卡,左边胳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转头看去,那人却出现在了自己右边,冲她扮鬼脸。
楚蔓草翻了个白眼:“你无不无聊?”
云垚:“无聊啊,你不理我我当然无聊。”
路边停了一辆出租,楚蔓草想也不想拉着温镜坐上去,云垚跟上来:“怎么不自己开车?”
楚蔓草没理她,一上车就要把车门关上,云垚力气比她大,硬生生把门掰开,挤了进来。
“不要脸。”
“美女,关门轻点。”前排司机心疼自己的车子,发了句牢骚。
楚蔓草说:“师傅去游乐园,不好意思啊,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云垚:“我脑子有问题,你还眼瞎呢。”
楚蔓草:“你才瞎。”
云垚:“你刚才自个说的,你眼瞎了看上我。”
温镜:“噗!”
楚蔓草:“笑什么笑?”
温镜立刻捂嘴。
接下来去游乐园的路上,车内十分安静,那两人谁也不敢多嘴,生怕触到姑奶奶霉头了。
楚蔓草时不时偏头看一眼,见温镜乖巧坐在那里的模样,越看越欢喜。奇怪,她以前虽然觉得温镜可爱,但也没可爱到这个地步,自己生的就是不一样。
她看着看着,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今晚去我那睡。”
温镜没跟人这么亲密过,顿时脸通红,眼神询问云垚的意思。
云垚说:“三个人不挤吗?”
楚蔓草没好气道:“挤什么挤?我们母女俩重逢,不需要联络联络感情吗?”
云垚:“……好吧。”
游乐园回来,三人又打车去了商场,温镜在试衣间里试衣服,楚蔓草坐在外面浏览照片,她们刚才玩的每个项目,楚蔓草都拍照留念了,有两个人的合照,也有三个人的,还有单人照,她本人的照片最多,她还发现温镜和她合照时,表现的十分害羞。
楚蔓草怼了怼旁边吃冰激凌的云垚:“哪张好看?”
楚蔓草给她看的全是三个人的合照,云垚选了张自己的身位最明显,且拍的最好看的,楚蔓草“切”了声,“我觉得这张最难看。”她嘴上这么说,还是把云垚选出来的那张当成了锁屏壁纸。
温镜从试衣间出来了,楚蔓草给她选的是一条米色碎花连衣裙,很小清新的一条裙子,瞬间将温镜衬出朝气蓬勃的孩子气来。
楚蔓草先是一阵惊艳,惊艳过后就换做一副慈爱的笑容,“你瞧,这多好看,大夏天的穿那一身长袖长裤,还不透气,不嫌热啊?”
温镜头一回在外面穿露胳膊的衣服,有些不自在,但是看楚蔓草喜欢,她就将这份不自在藏了起来。
“就这样,别动,我给你拍张照。”楚蔓草又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开始咔咔地拍,温镜也非常配合。
拍完之后,兀自对着照片叹气:“还好不用上学,要是被哪个精神小伙给拐走了,老娘要哭死。”
温镜说:“精神一点的不好吗?”
楚蔓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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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
“恭贺1001,1002乔迁之喜!”
楚思在雁阙楼三楼的一个大包厢摆了两桌酒席,因为请的人不多,大约和上次生日会上的人数差不多,每桌坐不到十人,还是很宽敞的,不过这次她特别邀请了另外一个人。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江婉显得不是很热情。
“你叫她来干什么?”她把楚思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楚思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当时也是脑子一抽,去超市的路上遇到楚怜,见她在路边啃馒头,一打听才知道她兼职的钱都寄回家了,只给自己留了为数不多吃饭的钱,她脑子一抽,就邀请她来参加自家的酒席,楚怜看起来也没有很想来,似乎还不懂的拒绝别人,就答应了。
“妈,她吃了饭就走。”
江婉道:“我不是很喜欢那家人,包括那兄妹俩。”
楚思尴尬一笑:“结束了我就送她回去,早上也是碰巧遇到的……”
江婉冷哼一声,走开了。
席上每个人都笑逐颜开,有玩猜拳的,拼酒的,而楚怜坐在那里,显得那么的不知所措。她住的地方离这里好远,这里是俞州城最贵的写字楼,即使到了半夜,依然是灯火通明,人群川流不息,她住的城中村一到晚上,尤其是里面的巷子,黑的像是走不到头一样,起初她还感慨,原来城里和村里也没什么两样,现在她有点明白了。
面前每一道菜她都叫不出名字,左手边那道菜看起来很漂亮,带壳的,可是该怎么吃?要不还是不吃了,旁边有这么多人,他们会笑话她的吧。
楚怜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像是与盘里那叠菜形成了对弈的局面,旁边有人注意到她了,她就将目光收回,若无其事地低头喝杯子里的饮料,对方转过去了,她再继续用眼神和那道菜博弈。
这时,一双筷子伸了进去,夹走了其中一只皮皮虾,那皮皮虾有女人的胳膊那么粗,夹到一半就掉下来,楚思索性用手抓了。
因为中间是破开入味的,只要沿着中间的破缝往旁边一拨,就能吃中间的膏和肉了,很简单。楚怜仔仔细细地瞧着,她想,她应该会了。
楚思把肉剥出来,她没有吃,而是放到了胭脂红的碗里,随后,又去楚怜面前的盘子里拿了一只大闸蟹,在楚怜的注视下,将壳打开,再依次将里面的肉挑出来。
等到楚思吃到第三道菜,楚怜终于试探地,朝那道她觉得很漂亮的菜伸出了手。
这个时候她们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可是楚思还在源源不断往她碗里塞东西,胭脂红忍不住道:“你自己吃。”
楚思眨眨眼:“我吃饱了……”她这么说,手里还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海货,眼看又要往胭脂红碗里放。
胭脂红盖住自己的碗,楚思转而往她嘴里塞。
胭脂红:“……”
酒席结束,已是晚上十一点了,雁阙楼开车到祥林社,不堵车大约需要二十分钟,对楚思来说很近,她以前在租的房子那边接送胭脂红,每天连停车大概要花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楚怜觉得很远,因为公交需要转车,等车的时间可能比坐车的时间还要久,所以很远。
下车后,楚思把席上打包回来的菜拎出来,今天来的人有点多,菜做多了,有的菜甚至都没人动过,这些菜都是用打包盒一盒一盒装好的,虽然是剩菜,但比她平时吃的东西要干净精美得多。
她们在巷子里拐了好几个弯,终于走到一幢红砖房楼下,楼下是锈迹斑斑的铁门,外面的路灯照不到这里,楚思正要打开手机的补光灯,只见楚怜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摸黑就将门锁打开了。
“姐姐,我到了,你们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她回头对楚思说。
楚思伸头往里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她皱了皱眉,问:“你住几楼?”
楚怜说:“六楼。”又说,“楼下的灯坏了,过两天会有人来修的。”
楚思说:“我送你上去吧。”
楚怜有些迟疑。
楚思:“这么晚了不安全,我就送你到门口,看你进去就行。”这种楼房不用说肯定是男女混住的,这扇门里住着一个十五六岁的未成年少女,对面门里说不定住着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一开门,房间里面的布局一览无遗,甚至还可以看见床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内裤。
刚才开车回来的时候,她和胭脂红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只有楚怜一个人格外的安静,等她们下了车,一连走了几条没有路灯的巷子,三个人都变得异常安静。
楚怜许她们送上楼,到了六楼最里面一间房,她站在门口,转身对二人说,“姐姐,你们回去吧。”
楚思把保鲜盒袋子交给她,笑了笑,说:“那我们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当心点。”
楚怜点点头。
楚思和胭脂红沿着走廊进了楼梯口,等她们下了两段楼梯,后面才传来叮叮咣咣的开门声,楚思和胭脂红对视一眼,静静地走下楼去。
楚怜进了屋,随手将带回来的剩菜放在桌上,哒哒哒地跑到窗边,到了窗边,她表情僵了僵,良久,转身默默地走了回去。
在她的身后,窗户外面是一堵墙,红彤彤的砖墙。
往返的路上,差点找不到出口,地图上不显示里面的小巷,导致两人在里面绕了将近二十分钟,不得已只好打电话向楚怜求助。
“对,左手边有个陈氏便利店……往前走然后呢……”楚思给楚怜打电话,一回头见胭脂红没跟上来,很自然地返回去牵她的手,“看到烧烤店右转……哦对,看到那个坡了……嗯,好的,那你也早点休息,不用担心我们……拜拜。”
挂了电话,楚思对胭脂红说:“上坡后左转,再走个二三十米就到了。”
这个坡有点陡,楚思先走上去,再回头朝胭脂红伸出手,胭脂红道:“我还没老到上不了坡的地步。”
楚思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怕你摔了嘛,你那双鞋又不防滑。”
胭脂红勾唇一笑,欣然伸手,楚思稍微使劲,将她拉了上来,两人沿途往左边走,大老远就看到停在路边的车子。
楚思道:“姐姐,刚才那些巷子那么黑,你怕吗?”
“怕什么,怕鬼吗?”胭脂红表情玩味,“分明是你自己怕,还要赖到我身上。”
楚思脸一红:“我……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不在……”又是叹一口气。她一个成年人都怕,更别说一个未成年小女孩了。
胭脂红见她叹气就猜到她在想什么,揽过她的肩膀,道:“比起从前,你倒是变了不少。”
楚思歪头看她:“我哪里变了?”
“你会为除我以外的人着想了。”
楚思一愣,道:“姐姐喜不喜欢我这样?”
胭脂红沉吟片刻:“喜欢,也不喜欢。”
“怎么说?”
“喜欢你能分出心思在亲朋好友身上,你待别人好,别人自也会待你好,也不喜欢你将心思分给旁人,那样留给我的就变少了。”
楚思有些忐忑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关心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要把心思分给别人了,我只能把全部的心思留给你,多余的,才给别人。”
胭脂红低头笑了笑。
楚思:“你要是不高兴了,可要和我说啊。”
胭脂红将她搂紧了些:“我现下……高兴得很。
楚思:“你困不困?”
胭脂红打了个哈欠,说:“不困。”
楚思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让阿妍送我们过来就行了。”
胭脂红说:“不成。”
离她们的车子还有十来米左右,迎面过来一个晃晃悠悠的黑影,仔细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啤酒瓶子。
这个点,这种地方,遇到这样的人,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人走在靠近路边那一侧,楚思下意识把胭脂红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即将擦身而过时,那男人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他停下之前,先是做了一个四处观望的动作,他在观察附近有没有人,显然还没有醉到失去意识。
迎面吹过来的酒气盖过了胭脂红身上淡淡的香味,让楚思几欲作呕,她冷冷地看着男人,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她想,如果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碰到胭脂红哪怕一块衣料,她会马上将对方的胳膊或者脑袋卸下来。
胭脂红不想和这种人纠缠,拉着楚思欲绕开对方,哪知男人横跨一步,不知死活地再次挡在了二人跟前,那双贪婪的目光将两人扫视了一遍,视线更多的落在胭脂红身上。
“美女,要不要跟哥哥去喝酒?”
楚思:“滚!”
“呦,臭娘们,装什么装,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溜达能是什么好货!”男人说着,一只手就往胭脂红的左肩伸过来。
楚思轻轻将胭脂红推开,一抬脚,当胸朝男人踹了过去。这一脚踹的结结实实,男人仰面摔出去几米远,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手里的酒瓶子应声碎裂。
“臭婊.子,我操你妈的!”男人挣扎着坐起来,抓起地上碎了一半的酒瓶朝两人冲过来。
楚思手一抬,前方汽车的车门自动打开,从车后座挤出一把油纸伞,银白的利刃在月色下泛起寒光,从身后对准男人的胸膛,飞将过来。
胭脂红立即握住楚思的手:“不要杀人!”
招魂顿时停在空中,男人似乎感到后面有什么东西,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当头一棒打晕了。
楚思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冷冷地说:“他刚才看了你,他的眼神很脏,我应该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才是。”
胭脂红看向楚思,只见她满脸戾气,不由地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生怕她真去挖人眼珠子。
“我们走罢。”见楚思朝那男人的方向走了一步,胭脂红连忙出声。
楚思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又向前走了两步,招魂也因为某种特殊的磁场而隐隐的震颤起来。
胭脂红一把握住了招魂,拦在楚思面前,喊道:“思思。”
楚思抬头看她一眼,眉宇间的戾气散了,点头说:“好。”
把车开回小区,胭脂红靠在副驾上睡着了,她今天喝了点酒,身上不可避免沾了点酒味,不知是不是恋人之间自带滤镜,那种在别人身上无比难闻的酒气,在胭脂红身上,反倒有种淡淡的醇香,楚思有些贪婪地在胭脂红身上嗅着,一路往上,闻着她均匀的呼吸,将唇印了上去。
胭脂红睁开眼睛,看到少女一双隽秀的眉眼。
胭脂红抱住少女的腰身,回应了两下,见车窗开着,有些不放心,退了开来:“窗户……”
楚思根本不理,勾着胭脂红的脖子再度欺了上去,整个人也不知不觉从驾驶位上下来,□□坐在了胭脂红身上,自上而下地和她接吻。她最喜欢和胭脂红这个姿势了,因为这样胭脂红会不自觉地吻到她的脖子,然后,再往下……她喜欢被她这样对待。
一声咳嗽打断了车里吻得越来越激烈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