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红:“我见你今日不开心, 想是因着我。”
楚思:“谁说是因为你了。”
胭脂红:“也就是说,你今日的确不开心?”
楚思:“我……”
胭脂红:“是因着我欠你许多钱?”
楚思忙道:“当然不是!”
胭脂红一笑:“我晓得不是,我逗你的。”
楚思:“……”
坏蛋。
胭脂红说:“过几日我送你一样礼物。”
“礼物?你那么穷哪来的钱买礼物?”
胭脂红说:“我不穷, 我有许多钱。”
“你哪来的钱?”楚思觉出不对, “你不会把你的手镯卖了吧?谁让你卖的啊, 我不是说过你要钱找我吗,你微信绑的那张卡为什么不用?”她说着拉起胭脂红的手, 发现手镯还在她手腕上戴着。
胭脂红:“倘若我会卖它, 也是有法子赎回来的。”
“你拿什么赎?你那点工资干几辈子也赎不回来。”
“几辈子?”胭脂红掰着手指头开始算, 算着算着,拿出手机,打开计算机……
楚思忍不住笑道:“你干嘛呀。”
胭脂红:“我瞧瞧要干几辈子……”
最后算出来,不吃不喝干个两三百年也就差不多了。
楚思笑着说:“好了别算了, 快去洗澡吧。”
胭脂红也露出笑意。
楚思:“总之, 你没钱了就找我,我……我给你, 你微信绑的是我的工资卡, 里面都是有钱的。还有, 你要是觉得上班太累了, 就跟我说,我们就不去了。”
楚蔓青推开房门, 楚蔓草正躺在床上和人聊天,见了楚蔓青, 嘴里一连串的啧声。
楚蔓青也不吹头发, 只是坐在床尾和江婉发语音:“你女儿陷进去了。”
楚蔓草踢了踢她:“姐, 你当间谍来了?”
楚蔓青没理她,又给江婉发:“她今晚果然对我特别热情。”
楚蔓草说:“姐, 你明晚就不过来了吧?”
楚蔓青放下手机:“怎么,我过来妨碍你出去鬼混了?”
楚蔓草扔了一个枕头过去:“什么鬼混,怎么说的这么难听。”
楚蔓青看手机:“你能安分守己自然是最好的。”
楚蔓草心里憋闷,她看着楚蔓青身上的浴巾,忽然上前一把扯下。
楚蔓青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扯了被子按在胸前:“楚蔓草!”
楚蔓草:“让你说我。”
楚思进屋的时候,听到对面楚蔓草房里一阵砰砰砰的声响,不以为然,转身进屋。
房间里开着一盏暖黄的探头灯,空气中盈满了沐浴乳和洗发水糅杂在一起的香味。胭脂红坐在床头看书,厚厚的头发用木簪挽着,露出莹白如脂玉般的颈子。
楚思呼吸微滞,舔了舔被电击过后仿佛还留有余韵的嘴唇:“楚……楚蔓草还没搬走,我今晚只能睡在这里……”
胭脂红抬头,笑了笑,眼神里带了点无奈的宠溺,冲她伸出手臂:“过来。”
楚思蓦然想到小时候江婉也是这样冲她说“过来”,她就拖着那双藕节似的短腿晃晃悠悠趔趔趄趄地跑过去,被江婉或抱或拎或夹在腋下,去村里的菜市场采买。
楚思含羞带臊地爬上床,迎向那双羽翼一样冲她展开的手臂。
床头灯应声熄灭,黑暗中胭脂红拔下发簪,流水似的墨发一股脑倾泻下来,部分淌在了枕头上,一小簇落在楚思的面颊上,楚思伸手拨开,顺势枕在胭脂红的枕上。
胭脂红“嘶”了声,拍拍她的背:“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楚思不好意思地歪开头,将胭脂红的头发拨到一边,重新枕回去。胭脂红的头发太浓密了,像黑山老妖那数不尽的枝叶一样,见缝插针无处不在地在她的脸侧或耳际环伺,胭脂红头皮扯动,又发出“嘶”声。
楚思索性不用枕头了,鲶鱼似的往下一滑,脸颊贴合着胭脂红的胸口,枕在了胭脂红的怀里。楚思在心里发出一声慨叹,如果每天都能睡在这样的怀抱里,该是什么样泼天的大喜事啊,失眠什么的压根就不存在了。
“不分界了?”胭脂红逗她道。
在楚蔓青家都同床共枕多少天了还分界分界,这女人就是心眼小,屁大点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楚思装没听见。
胭脂红去挠她的痒痒肉,楚思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胭脂红问:“不分界了?”
楚思哼了声:“分就分,谁稀罕。”说罢,就闭上眼睛睡了,手和脚连同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从胭脂红身上挪开。
胭脂红又在她腰上抓了一下,楚思又是咯咯地笑了。她翻身伏在胭脂红身上,从被窝里钻出来:“都十二点了,一觉睡醒明天又要上班。”
胭脂红问:“你不想上班?”
楚思说:“当然了,要是不上班就有钱,谁想上班啊。”
胭脂红“喔”了声。
楚思说:“那你别去了呗。”
胭脂红说:“我不上班,拿什么还你钱?”
楚思嘀咕:“我又没让你还……”
“不用还?这可不行,你既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娘,也不是……我怎好平白无故花你的钱。”
“谁要当你娘。”
“那我当你娘吧,你做了我女儿,那些钱就权当孝敬你娘我的,我便不还了。”
什么?欠钱不还还要做我妈?合着这便宜两头都要占是吧!
胭脂红看着楚思瞬息变得难看的脸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的合不拢嘴。
楚思猛地咬住她的下巴,胭脂红嘴里呼痛,笑声却停不下来。这时楚思松开了她,胭脂红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她看到楚思眼神异样地瞅着她,心里重重地坠了一下,一瞬间出神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十指相扣,唇舌纠缠了一阵子。
还是楚思乍然醒神,主动撤离了她:“完了完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好像被鬼附体了。”
胭脂红眼神迷离,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她。
“我不记得了,你刚……刚才伸没伸舌头来着?”说着摸上胭脂红的额头。
胭脂红瞪了她一眼,翻过身子。楚思随之滚了下来,连忙追着她问:“你会不会有事?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胭脂红忽然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再也不……”
胭脂红哼了声,转过去不理她了。
楚思急了:“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发烧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亲你了!”说着竖起手指,那架势真的要发什么惊天动地的誓言似的。
胭脂红:“你敢!”
楚思忙说:“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胭脂红:“你不敢?”
楚思:“我……”
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到底是敢还是不敢啊?”
胭脂红冷笑了一声,侧过去睡了,任凭楚思说破嘴皮子也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后半夜楚思就一直在纠结“敢”与“不敢”的问题,中途抽空摸了摸胭脂红的体温,发现没有发热才放心的睡过去。
翌日楚思醒来一问,胭脂红和楚蔓青已经早起去往研究所的路上了。可是她昨晚明明把闹钟往前调了一小时,早上却没听到响,应该是被胭脂红关了。
中午午休时间,楚思收到了一条信息。
秦同学:【[转账]给你转账250元】
楚思:“???”
同时她的银行卡也收到了扣款信息。
托着下巴想了会,没想出缘由。又想,胭脂红是不是在骂她?可是胭脂红不会骂人啊。
楚思:【为什么给我转账?[龇牙]】
秦同学:【你聪明。】
楚思:“……”
楚思:【[]】
楚思:【已收款】
楚思:【下次直接骂呗,提现要手续费哒。[]】
秦同学:【很可爱。】
楚思一喜。
秦同学:【这只小猫很可爱。】
“切。”楚思又羞又喜,明明是想夸她可爱还要欲盖弥彰。
楚思:【那我可不可爱?】
秦同学:【你很聪明。】
得,这是过不去了。
楚思心一横,躲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发了段语音过去:“那人家不可爱吗~~”
她把这段语音点开,自己反复听了几次,隐隐约约的羞耻感从心底蔓延出来,期待着胭脂红的反应。可是胭脂红许久都没有回复。
楚蔓青办公室里,胭脂红第十八次点开语音,听到最后一遍时,办公室门咔哒一声开了。楚蔓青拎着两份打包回来的饭菜站在门口,表情一阵阵哆嗦:“哪来的大夹子?”
胭脂红收起手机,问:“何为大夹子?”
“就是……”楚蔓青笑着对她说:“要不你上网搜搜。”她把饭菜摆到桌上,招呼胭脂红过来吃。
“刚才那是楚思吗?”楚蔓青问。
胭脂红点了点头,楚蔓青难得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异样的表情。
“她……很可爱。”胭脂红微微低下头。
“是很可爱……”楚蔓青有些一言难尽,“吃饭吧。”
接下来几天,胭脂红上下班都由楚思亲自接送,这样一来,楚思一天的通勤时间就多出至少三小时,虽然麻烦了一点,也迟到过几次,但楚思还是每天坚持自己开车接送。
“地铁没有直达,要转车很麻烦。打车多贵啊,什么家庭天天打车上下班?”每次楚蔓草一调侃,楚思就这样怼回去。
“油不要钱?”楚蔓草说。
“我那是混油车,节能,省油。”楚思说。
楚蔓草:“切。”险祝服
这天楚蔓青带领的小组成员挖到了一块印章,乃全金打造,上方有蛇形纽印,极有可能是古时候某个小国的传国玉玺。于是小组人员通宵将金印进行处理。
因此,胭脂红今晚也要宿在研究所。
楚思在电脑桌前发了半小时的呆,显示屏上的文档页面光标一闪一闪,上面一个字也无。
她索性关掉电脑,和楚蔓草一起坐客厅看电视。期间手机响了一声,她连忙拿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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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思:“……”
楚蔓草奇怪地问:“你今天怎么没去接你的秦同学?”
楚思蔫蔫地说:“她今晚通宵,不回来了。”
楚蔓草:“哦,怪不得。”
楚思顺着沙发缝瘫下来,像冬日里进入休眠期的牡丹,没有了一丝生气。
楚蔓草:“……”
“至于吗你?”
楚蔓草踢踢她的屁股,楚思没反应;楚蔓草掐了掐她的大腿肉,楚思还是没反应;楚蔓草把手伸进她的领口,楚思弹了起来。
“变态啊你?”
楚蔓草笑眯眯道:“你那个‘同学’的问题解决了?”
“没有。”楚思趴回去。
楚蔓草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有办法。”
楚思弹簧一样坐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