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霖被撞晕后, 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阵眩晕,模糊中, 他记得自己只是撞到了脑袋,应该没有大碍。

  “霖哥,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是朱青青着急的声音。

  邬霖挣扎着坐起来, 开口第一句:“央总呢?他在哪?”他的心跳得贼快,唯恐朱青青说出不好的消息。他才和央铭互通心意, 老天爷不至于这般残忍吧。

  “央总在另一个病房。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但是央总为了保护你,伤得有点重……”

  不等朱青青说完, 邬霖就急得爬下床,拉着朱青青指引他来到央铭住的病房。央铭还没醒, 半个脑袋、上半身还有一条胳膊都缠满了绷带, 看起来特别疼。

  邬霖忍不住,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他走到央铭面前,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祈祷他能安然无恙。

  胡有智站在边上,安慰说:“邬先生, 你放心, 央总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你别担心。”

  邬霖眨眨眼,不想让旁人看到他的泪水, 仍然不免担心地问:“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的?”

  “这个不好说。我赶到的时候, 央总浑身是血, 好几块玻璃扎在他身上……”

  朱青青给邬霖递了个眼色,让他别说了。胡有智当然也不忍心说下去,但不说,邬霖就不会知道央总为他付出太多太多,或许央总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心里,邬霖有多重要,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竟然如此义无反顾地护着邬霖。

  胡有智叹了口气,终究觉得回想车祸现场太过残忍,便换个话题说:“车祸好像和你的父母有关。初步调查是他们希望你死了之后,就能拿到遗产。”

  邬霖倒吸一口凉气,普天之下竟然有这么恶毒的父亲和后妈,这样的人,别说为人父母,就是为人,都不配。他既震惊又愤怒,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无论凶手是谁,请警察公正处理,绝不要手软。”

  邬霖的心很乱,他很快接受父母企图撞死他的事实,但央铭挡在他身前的那份坚定让他有些承受不起,只要想起那个画面,心就会被揪扯一下。

  他从来没被谁这么坚定地保护过,以往身边那些他喜欢的人,都是他做十分,只得到一分两分的回报,甚至得不到回应。可这一次,他付出那么少,得到的却是那么多。

  央铭的爱就像一粒种子在邬霖的心尖生根发芽,到如今,已经枝繁叶茂,足够撑起一片天。

  如果……如果央铭因这次车祸丧生怎么办?幸好,幸好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否则邬霖何以度过余生?

  如果央铭醒来后落下终生残疾怎么办?邬霖不敢细想,那样骄傲的央总绝不能接受残疾的!邬霖宁愿央铭没有扑过来保护他,宁愿自己直面危险,也不想央铭受到伤害。

  邬霖让朱青青和胡有智都出去,他想和央铭单独待会儿。邬霖坐在央铭旁边,握着他那只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手,看着他脸上缠缠绕绕的绷带,不由得又是目润心酸。

  邬霖抬起另一只手,手指轻柔地摸过央铭的眼皮,发现太阳穴处的绷带还染了一点干涸的血迹,那些玻璃扎进血肉里的时候,那些鲜血止不住地往外冒时,一定很疼吧!那时候央铭在想什么呢?

  他一定知道很危险,甚至可能是生命危险,但他还是扑过来了。邬霖明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爱,深沉的爱。

  邬霖微微起身,落了一个吻在央铭的眼皮上,极其温柔地说:“等你醒过来,你说,我叫你什么好呢?央总?央铭?铭儿?铭宝?”

  最后一个「铭宝」有点过于亲密且羞耻,邬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可是笑完又觉得心酸。他轻声说:“所以,你一定健健康康。我还没拿影帝呢,你要看着我拿影帝。”

  望着央铭的脸,邬霖颇感慨地说:“我挺傻的,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幸福。从我遇到你后,我的人生就好像开了挂一样,其实都是你在为我谋划,对我好,让我可以飞得更高更远。可是央铭,现在我没那么想飞了,我想呆在你身边,每天和你一日三餐,和你抱在一起睡觉,贴在你身上,和你说说话。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邬霖的泪水又渐渐止不住了,演过那么多感情戏,哭笑表情是信手拈来,但这次是绝对地真情流露,心里面汩汩冒出快乐和辛酸的情绪。若是央铭醒着,邬霖也许说不出这么多煽情的话,但此时看着昏迷不醒的央铭,这些话不由自主地到了嘴边,一句一句蹦出来。

  邬霖擦了擦泪水,接着说:“你怎么那么傻?就算你不扑过来,我也不见得就会受很重的伤。你……不过你放心,以后你要是有危险,我一定也奋不顾身地救你。”

  顿了顿,他觉得这句话不对劲,又改口说:“不对不对,以后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可以再亲我一下嘛?”央铭的嘴唇动了动,像个孩子顽皮地只睁开了一只眼睛。

  邬霖却是惊讶不已,大大地睁开了泪眼,说:“你……醒……你什么时候醒的?”

  央铭微微笑着说:“再亲我一下。”

  “你早就醒了?”所以刚刚说的肉麻话都被他听到了?邬霖立马脚趾抠出一栋别墅。

  央铭微微欠起身子,不依不饶地看着邬霖,脸上洋溢着简单却满足的幸福,说:“再亲我一下嘛。”

  邬霖轻轻推了央铭一下,让他别起身,说:“别闹,这是医院。”

  “哎呦,疼!”央铭躺回床上,装作伤口被邬霖碰到的样子。

  邬霖立马急得脸都红了,说:“哪里疼?我叫医生。”

  央铭拉住邬霖的手,笑了笑:“别叫了。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变态啊你!”邬霖忍不住骂了一句,骂完还是俯身亲了一下央铭微微眨动的眼皮,如一池春水被风吹皱。

  央铭还不满足,手指放在嘴唇上,说:“亲这里。”

  邬霖臊得脸上一片酡红,低声骂道:“什么叫得寸进尺,你这就是!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正经!不亲了!”

  央铭不害臊,邬霖对这种事还脸皮薄呢。别说现实生活中,演戏都没和人接过吻,好嘛?!第一次接吻怎么能这么随便,而且在这么不合适的地方!

  “亲亲,快,亲一口。”央铭撅起两片薄唇,平日里他的嘴唇很好看,唇形、色泽都很诱人,这会儿大概因为病着而干燥苍白,一点没了平日的那种「很好亲」的感觉,但邬霖看他求亲的表情,却心里一阵阵悸动,忍不住再次俯身亲了下去。

  这个人肯定有毒,不然怎么会诱得邬霖在医院做这种事?

  邬霖只想浅浅地亲一下,却被央铭抬起的双手抓住了胳膊,不给松开。央铭将舌头侵略性地伸了过来,攻城略地般在邬霖的口腔内铺天盖地风卷残云,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吸入肺腑之中,急促的呼吸声不由得轻吟出来。

  这哪里像个刚出车祸的病人?简直就是浑身有使不完劲的壮男。

  一吻落定,邬霖盯着央铭的笑眼,嘀咕:“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是你的初吻吗?”央铭笑意更深,胸中激荡不已。

  “不告诉你。”邬霖扶着央铭躺下,“乖乖躺着,别车祸没事,结果给激动坏了。”

  见邬霖面带羞涩,央铭知道刚才的吻一定是邬霖的初吻,所以他才那么生涩,有好几次邬霖都在抗拒,被躁动的他蛮横地长枪直入,才能享受那份温存。这当然也是央铭的初吻,但他似乎无师自通,唇碰唇的那一刻,自然而然就伸了舌头。

  央铭躺下后,握着邬霖的手,手指摩挲他的手背,犹不满足,又拉了拉,眼神暧昧地说:“上来,让我抱一会儿。”

  “你疯啦?”邬霖想抽开手,怕动作太大,会弄疼央铭,所以力度很小,偏又被央铭紧紧握着,最终没能抽开手,“这么小的床,磕着碰着,你还想不想好了?”

  央铭捏了捏他的手,小狼狗的眼神闪出星星光芒,说:“我的身体我知道,来,就是很想抱抱你。”

  “真是服了你。”邬霖看了看门口,没有人,将门轻轻带上,又将围着病床的床帘拉上,才敢俯下身,贴在央铭的身上。但央铭受着伤,他不敢将重心落下去,只是轻轻贴着没缠绷带的左边胸口,“最多就这样了。”

  邬霖不肯上床,央铭明白他的担忧,能这样贴在一起,他就很满足了。

  央铭抬头揉了揉邬霖的头发,轻声说:“真好。真好。”

  直到护士和胡有智、朱青青都进来,邬霖才忙手忙脚地从央铭身上下来,这一顿撑,可把他累着了。护士不高兴地说:“房间里就你一个病人,拉帘子干嘛?”

  邬霖不好意思说,红了脸一声不吭,央铭回想刚刚的甜蜜,只微微笑着。

  护士一顿问,又检查一番,确定央铭没事后就出去了。

  胡有智开心地问:“央总,邬先生,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买点。”

  央铭说:“去吧,看着买。”

  胡有智和朱青青又都出去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央铭和邬霖,四目相对,都忍不住嘴角上扬。央铭忽然说:“我有尿意了,想去趟洗手间。”

  邬霖想都没想就说:“我去叫护士。”

  央铭说:“上洗手间叫护士干嘛?护士是女的,她好意思帮我脱裤子?你帮我就行了。”

  邬霖像只受惊的土拨鼠似的,说:“这……这怎么行?”

  央铭慢慢起身,邬霖连忙去扶他。央铭附在他耳边,坏笑着说:“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就当提前验验货,看看对我满不满意。”

  邬霖顿时面红耳臊,要不是他还有良心,简直想把央铭摔回床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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