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腾”地红到几乎爆炸。叶辉好不容易对艾尔斯的黄腔产生了抗体,却又轻易地陷落在情话中不能自拔。他手忙脚乱地捂住艾尔斯的嘴,生怕那两片漂亮的薄唇再次吐出什么惑众妖言。
艾尔斯也不挣扎,甚至悄悄动了动嘴唇,轻啄着叶辉的掌心。叶辉被亲得又酥又痒,难耐地缩回手,狠狠地瞪了一眼艾尔斯,随即转过头去,连余光都不肯再赏给这个坏男人。
飞机窗外云层翻涌,湛蓝的天空纯净而深邃,如同地球母亲宽广包容的怀抱。叶辉凝望着这宁静的风景,喃喃道:
“那我为什么还需要吃东西?”
“嗯?”
“不吃饭就会饿,不喝水就会渴,也不能变成藤蔓。”叶辉把头转了回来,看着艾尔斯,眼中充满疑问,“艾尔斯,我好像依然和你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还……”说到一半,艾尔斯就顿住了,墨绿的眼眸微微低垂。片刻,他又抬眸,略显寂寞地笑了笑,“还没有完全转变为‘地球意识’。”
这个解释看似十分合理,实际上什么信息都没透露,反而让叶辉更疑惑了。叶辉本着科研工作者刨根问底的求知精神,进一步问道:
“怎样才能完全转变为‘地球意识’?”
艾尔斯稍稍转头,似是在刻意避开叶辉灼灼的目光:
“慢慢等待,顺其自然。”
“要等多久?”叶辉心里有点着急。
“不一定。”艾尔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躁动的心灵,“也许是几十年后,也许是明天,也许就是下一秒。命运就是如此反复无常。”
叶辉就算再傻也能听出,艾尔斯就是在跟他打哑谜,不想直接告诉他答案。他张了张口,还想追问,却被艾尔斯抢了话:
“到达北美实验室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关键问题。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抵达目的地,总不能鲁莽地冲进去然后被抓或者被赶出来。
然而叶辉一向不擅长制定科研以外的计划,便皱着眉苦恼道:
“我思考过,可是没想出办法。”
艾尔斯耐心地引导:
“先回答一个问题:你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拆除实验室?阻止总统?杀死所有参与实验的人?抑或都有?”
“我想,”叶辉低头思索,半晌,答道,“我想救出那些被关在里面的人,还有‘地球意识’,如果他们都还活着。”
“好。”艾尔斯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会帮助你救他们。”
两人又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而后十指相扣,阖上眼睛,一同将意识浸入广袤的“地球意识”之中。
视野里呈现出万米高空之上的壮阔景象。叶辉沉下一口气,循着耳畔回响着的哀鸣声找到北美实验室,通过其他“地球意识”共享的视野探查实验室的基本情况和内部结构。
实验室位于世界联合政府总部正下方一百米处,出入口只有一部电梯,电梯隐藏于政府总部地下六层的总统办公室内,电梯间设有人脸和指纹识别锁,除总统以外无人能打开。
叶辉并没有冒着枪林弹雨闯进总统办公室的打算,所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于是他又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发现了一条尽管迂回曲折,却能从地表通向实验室内部的道路——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约40厘米高,60厘米宽,成年人——尤其是连走路都会摔倒的叶辉——基本不能通过,但藤蔓可以。艾尔斯表示他可以单独进去尝试救人。叶辉虽然对艾尔斯的实力有百分百的信任,但还是暂时搁置了此项提案。
实验室既然能秘密建成并运行多年,那么就必定有一套完备的防卫系统。
实验室唯一的出口是正门,那也是研究员平日进出的途径。正门由四名手持反物质枪械的警察把守,走廊里还有数十名警察在按无规律的路线巡逻。
也就是说,偷偷溜进去很简单,但要带着很多人和“地球意识”逃出去,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正当叶辉一筹莫展时,旁边的艾尔斯漫不经心道:
“我可以暗中‘清除’所有驻守的警察,并夺走他们的武器,确保你我的安全。”
“清除”这个词语轻描淡写,表达的意思却令人胆寒。然而这一次叶辉却没有急于开口,而只是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他无从反驳,也找不到理由否决,因为他想不出更简单、更周全的方法。
就在这时,一个弹头形状物体的影子从“地球意识”的视野中掠过,正在以数倍音速向这架飞机所在的方向飞来。
叶辉脸色骤变。他在历史书上见过那个形状的东西。那无疑就是——
一枚导弹。
至于导弹是谁发射的,想都不用想,百分之百是总统。发射的目的也不言而喻,就是要将叶辉和艾尔斯乘坐的这架飞机碾作齑粉。
“真是疯了!”叶辉呢喃,“她到底把权力和人命都当成什么……”
当成什么?工具?玩物?恐怕什么都不是。对她来说,人连棋子都算不上,只能勉强说是为了她的“理想”而焚毁殆尽的燃料罢了。
事后她大概会像二十年前一样,凭空捏造出一个恐怖组织,再杀几个“恐怖分子”以平民愤。身为总统的她甚至能借此提高民众支持率。
“导弹预计在十分钟内击中这架飞机。”艾尔斯的面色略显凝重,“叶辉宝贝,我们撤退。”
“撤退?”叶辉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怎么撤退?这里是北极上空,高度足足有一万米……而且就算我们能撤退,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