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楼后,林渊和无言两人就直奔客栈去,在回去的路上还边走边聊着刚才的事。
“阿言是怎么知道我饮不得酒的?”林渊还是很好奇的,毕竟自己不喝酒这件事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可是今天无言却能明确的说出自己不喝酒。
无言笑了笑,也不打算对他有什么隐瞒,“我说猜的,哥哥会信吗?”
“啊?”猜的?
林渊二丈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无言是怎么猜出来的。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哥哥的眼睛很灵动。”水灵灵的,好似有光,一不小心就能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无言答非所问,这让林渊更是迷惑了。
不是在讨论喝不喝酒的事情吗?关他的眼睛什么事?
虽然他不明白无言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但他还是诚实的摇摇头:“没有,阿言是第一个。”
“从哥哥的眼睛里看出来的。”无言轻笑:“人所有情绪都是可以从眼睛里传达出来的,更何况像哥哥这样灵动的眼睛,一瞧便知道在想什么了。”
林渊瞪大眼睛,直呼神奇,他好奇的追问:“所以当时阿言是怎么通过我的眼睛看出来的?”
即使无言解释,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到底是要怎样的神情才能看出一个人在想什么。
“嗯……”无言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他认真道:“刚才在苏少城主说要敬酒时,哥哥那时的眼神明显是慌了一下,按照礼尚往来的说法哥哥肯定是要回敬的。
对于一个经常喝酒的人来说,回敬一杯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就在哥哥准备回敬的时候犹豫了,并且眉心微微蹙起,眼睛在乱瞟,这说明哥哥在纠结要不要回敬,也是从这无言明白了哥哥并不会饮酒。”
林渊感慨:“阿言不去当心理师简直是太可惜了。”太屈才了。
他都没有想到原来刚才犹豫的那一下能看出来这么多东西,无言这洞察能力也太牛掰了吧,这点细节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心理师是何物?”无言歪头不解的看着他。
“大概就是像阿言这种能从眼睛里看出一个人在想什么,并且能分析别人心理的人。”林渊言简意赅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
“……”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客栈,进门时还遇见了今早在走廊新交的朋友。
此时吴莽正和林父交谈着,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笑容。
林渊叫无言先把他们买的东西拿回房中放下,自己则去找了林父。
“父亲。”林渊到了林父的跟前恭敬喊道,又和吴莽打了声招呼:“吴兄又见面了。”
“又见了林公子”吴莽惊喜的起身,看了眼林渊又看了下林父最后笑道:“在下就说林公子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林叔叔的儿子,在下有失远迎。”
“你们两个见过啊?”林父诧异了一下,不过又笑了起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看来不用我介绍了吧。”
“是的。”吴莽笑着。
林父:“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
正午是长调的风和蜻蜓,黄昏是小调的喷烟,记忆乘着气息归来。又到了酉时下人早就将行囊收拾好,吴莽和林父寒暄几句过后也与之道别离去了,留下林渊和林父在大眼瞪小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怎么了?”林父抿了口茶,瞥了他一眼,“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父一眼就道出了林渊的端倪,心知被看穿林渊也大胆的问了出来,“父亲,吴莽为何叫你林叔叔啊,我们家在雍城还有亲戚?”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林父提过,好像原著里也没有提到过,不过他作为一个炮灰,这种细节作者没有写明白也是情有可原的。
“在我还年轻时闯荡江湖,与一位侠士结拜为兄弟。”林父慈祥的笑了笑,眸中流转着回忆的光芒,“这个吴莽就是那位侠士的孩子,想不到多年不见他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并且能独当一面了。
这次来这的目的也是为了能瞧上他一眼,可惜了........”
“原来如此。”林渊点点头,“那.....那位与父亲当年您结拜的侠士呢?”
“逝去了。”林父的眼神一暗:“在我们来到雍城前几天我就收到消息说他已经被人暗害,也没能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林父的眼角里闪着泪花,林渊听了心里也是感到一阵惋惜,本着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了却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算了算,斯人已逝。”林父摆摆手,“与其在这里悲春伤秋的,还不如珍惜眼前人。”
林渊附和:“父亲说的是。”
“回去了。”
“......”
当他们从客栈里出来时,无言早就在马车旁等候着了。
见到来人无言恭敬的上前行礼:“老爷,公子,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一共准备了两辆马车,林父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就上了前面的那辆马车,后面的那辆马车自然是给林渊的。
林渊见林父上去了,林渊带着无言往后面的那辆车走去。
无言扶着林渊上了马车,而他自己选择坐在了外面,充当车夫。坐在里面的林渊迟迟不见无言进来,他掀开车帘,不解的问:“阿言为何要坐在外面,不进来?”
“哥哥不合规矩。”无言低头垂眸,眼底流荡着不明的情绪。
林渊无奈:“既然你都叫我哥哥了还有什么是不合规矩的。”他转念一想:“还是说你不想和我坐一起,嫌弃我。”
“没有,不是这样的。”无言很明显的慌了一下。
“既然没有那还不进来。”
林渊用自以为是很凶狠的语气命令着他,殊不知在无言听起来并不凶狠,反而有一些可爱。
像个炸毛的小猫,在心间狠狠的挠了一下,心痒痒的。
无言掩住眼底的笑意,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低着头走了进去,最后坐在了林渊的对面。
“我很可怕吗?”林渊就不明白了,这瓜娃子今天到底怎么了,平常他不是很粘着自己嘛,也没见他像现在这样啊,现在见到自己就跟看到了猛兽一样,避之不及的。
无言小心翼翼的抬眸望着他,小声的说:“没有,哥哥不可怕。”
“那为何要躲我。”林渊步步紧逼,伸出罪恶的手捏住他的脸蛋,狠狠的蹂躏一把,恶狠狠的说道:“如果说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你的小脸可就要遭殃了。”
无言被他捏着脸蛋,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的,“那无言说实话哥.....哥可不能......不能生气。”
“不会。”林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来说吧。”
“哥哥刚才一直在和那个吴莽说话,都没有注意到无言。”无言说的很委屈,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他越说到后面越委屈,甚至带上了哭腔:“哥哥,是不是喜欢吴莽不喜欢无言了?”
这话说的他好像个渣男。
林渊懵逼。
“哥哥.....”无言又弱弱的喊了他一声,将他飘到外太空的思绪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渊,凤眸里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泪花,一闪一闪的,林渊哪里禁得住这样的眼神,想也不想的就开口哄着:“没有,哥哥一直都是喜欢无言的。
刚才忽略了无言是哥哥的不对,哥哥在这里向无言道歉好不好,别哭。”
林渊见不得别哭,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
得到答案后无言一个猛劲扑向林渊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埋头在他的颈肩处低声的抽泣着,他在林渊看不见的地方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眼底是势在必得的神态。
他就知道哥哥吃软不吃硬,果然还是眼泪管用。
无言要用温柔的陷阱一步一步的诱导林渊陷进去,最后将他一网打尽,这样林渊不管是身心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无言很享受捕猎的过程,他就是要看着猎物自己步入陷阱,这样才会在很大的程度上满足他异于常人的变、态心理。
可惜单纯如一张白纸的林渊并不知道无言内心的真实想法,还一个劲的安慰着他。
他拍了拍无言的背,轻声哄着:“好了,不哭,都是哥哥的错,哥哥保证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现在想想刚才的行为,林渊有些自责,他早就应该注意到无言的情绪变化了,毕竟现在人家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唯一熟悉一点的就只有自己了,缺乏安全感是肯定的。
“阿言对不起。”林渊再次向他道歉。
都是他粗心大意,才会让无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真是个罪人啊。
觉得差不多了,无言主动的从他的怀里出来,擦了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哽咽道:“没事的,不怪哥哥,都是无言不懂事。”
他把责任全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这让林渊更加愧疚了,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话时,无言先一步开口。
“哥哥也别再说些自责的话了,无言听了会不开心。”
林渊心一软:“好,咱们不说这些了。”
马车在缓缓前进,两人至刚才之后就再也没有讲话,马车外外面的风景在不断变换,犹如两人坐在旁边挨得极近却心思各异。山一程水一程,夜幕逐渐降临,黑色笼罩着大地,树影朦胧。
薄纱似的月光透过车帘乘虚而入照应在林渊熟睡的脸庞上,他的眼安安静静的闭着,狭长的睫毛犹如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的嘴角轻轻弯起,就像以前那样开心的笑着。
无言用眼神将他上下的打量着,从眉眼到鼻尖再到那两瓣泛着水光的红唇,他下意识的添了下干涩的嘴唇,忽而无声的笑了。
马车没有停下,一直在不断的向前进,在黑夜里行驶,穿梭在树荫里。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夕阳西下的时候到达了林府。
林渊一下马车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远处一个倩影就朝着他的方向飞奔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林苿在他的怀里就是一顿乱蹭,闷声道:“兄长此次外出可真久,苿儿好想兄长。”
“好啦,兄长也很想苿儿的。”林渊宠溺一笑,“还有外人在呢,也不知羞。”
指的是林苿抱他这件事,林苿努嘴她可不管这么多,就要抱。
无言在林渊说出那句外人的话时,眼神暗了暗,嘴巴紧抿着,眼底翻滚着汹涌的情绪,不过此时大家都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他。
不过说到外人,林苿倒是瞥了一眼无言,她猜测这应该就是兄长口中的外人,看着陌生的很。
她问林渊:“兄长你身后这位是?”
林渊笑了笑介绍道:“他叫无言,是兄长的新收的书童。”对外无言的确是他的书童,这样说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转头他又向无言介绍林苿,“这是苿儿,我的妹妹。”
“见过林小姐。”
无言很有礼貌的向她问好,俊俏的面容带着一抹笑容,林苿一下子看的失神,悄悄地红了面颊,她小声的回应:“嗯。”
这时林父也下了马车,看见他们两兄妹抱成一团,忍不住“咳咳”两声,他道:“苿儿心里只想着兄长,难道就没有想爹爹吗?”
听到林父这话林苿还能不知道他爹那点小心思吗,她笑着从林渊的怀里出来,走过去上前挽住林父的手臂,讨好的笑道:“哪有,苿儿也很想爹爹的。”
她故作委屈,“爹爹可不能乱说。”
“好好,都是爹爹这张嘴快。”林父笑笑:“错怪苿儿了。”
“哼~”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林渊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这是他活了将近三十几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家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的的感叹:原来家是这样的温暖。
“别在家门口呆着了,快进去呀。”林苿着急道。
“对对,瞧爹爹这糊涂性。”林父略带歉意的笑笑,大手一挥招呼着他们进去,“都别愣着了,赶快进去吧。”
无言也跟着他们进了林府,他好奇的四处打量着林府。
原来这就是哥哥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