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影评人评论过江楚年的眼神戏。
在大屏幕上,被江楚年深情地看上一眼,便会坠入深不见底的情海之中。
是溺亡,是窒息,是无法逃脱。
两只胳膊搭在了柳盼山的肩膀上,感受到手臂下瞬间紧绷的身体,江楚年轻笑了一声:“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柳盼山没说话,他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江楚年,无声地透露着排斥与拒绝。
“他们都说你冷心冷情,像一块木头……”江楚年微微倾身,他和柳盼山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胸口几乎是紧贴在一起。
隔着薄薄的衬衣布料,他们的体温,他们的心跳,他们皮肤的气息,所有的触感都变得格外清晰。
柳盼山的身体崩得更紧了。
他缓缓开了口,声音冰冷:“走开。”
江楚年只是笑着,用一双被深情灌满的眼眸望着面前的清冷男子:“可是木头,往往也很容易被火烧起来……”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江楚年微微侧着脸,嫣红的两片嘴唇一上一下的吐着字。
瓷白的皮肤上是浓墨重彩的精致五官,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眸里透着蛊惑人心的流光,他像是一条从深海里浮出来的美人鱼。
只是不知道是童话故事里美丽的美人鱼,还是午夜怪谈里引/诱落入陷阱的杀人鱼。
“好了。”柳盼山十分不客气地往后连连四五步,要不是后面就是一张桌子挡不住路,江楚年甚至怀疑,这位柳大导演还能继续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江楚年几不可见地轻轻挑了挑眉,柳盼山对他的排斥几乎是肉眼可见。
在场只要眼睛没瞎了的都能看出来。
房间里一瞬间有些尴尬,一直在旁边蹙着一对眉毛的云通海却是松了口气。
英挺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水,拧开盖子后递给了江楚年:“演得很好,年年,来,喝口水休息一会儿。”
江楚年淡淡瞥了眼云通海,很自然地拿过了云通海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
旁人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跟助理一样伺候江楚年的云大老板,半个字都不敢乱说。
唯有柳盼山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眼江楚年和云通海之间的互动,眼底的厌恶情绪似乎更多了。
试镜没有当场宣布结果,这门外可还等着好几个影帝大明星。
那天离开以后,江楚年对拿下柳盼山电影男主角没多大信心。
倒不是他对自己的演技有怀疑,实在是那天柳盼山对他的反感和排斥,几乎是克制不住的放到了明面上。
将心比心,要是江楚年自己是导演,他肯定也不会要一个自己嫌恶的演员,做自己电影的男主角。
“他决定让你做他的电影男主角了。”
云通海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江楚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楚年没忍住笑出声来:“柳盼山那么讨厌我,他到时候要怎么拍我?”
云通海安慰道:“他只是对你有些误会,我私下和他见过面,说了一些你的事情,他知道他对你是误会了。”
要不是进组拍戏的第一天,江楚年热情的和柳盼山打招呼,柳盼山瞬间扭头过去不看他,他还真以为云通海把柳盼山给说通了。
搞了半天,该是啥样还是啥样。
江楚年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来剧组是来拍电影的,又不是来和柳盼山交朋友的。
更何况他向来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
柳盼山身兼导演和电影男主两个角色,在剧组时常忙得跟个陀螺一样。
作为电影的另外一个男主角,江楚年就轻松多了。
尤其是电影采用封闭式拍摄,大部分时间江楚年都不用看到云通海,他就更轻松了。
鞋子的后跟搭在小板凳上,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江楚年人坐在简易椅子里玩着手机。
云通海:今天演戏累不累?后天我就能去剧组了,想吃什么,我让厨师过来给你做。
江楚年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堆菜,似乎只要他乐于提要求,云通海就能获得某种满足感。
退出了和云通海的聊天界面,江楚年又点进了另一个人的聊天框。
“看新闻了吗?韩玄宣布退圈了。”
“怎么这么突然啊?!”
“我听说,韩玄家里一直挺有钱的,他来娱乐圈就是玩儿,现在人玩儿够了,奖也拿了,打算回家继承家业了。”
“害!人比人气死人,人随便玩一玩都能拿影帝。”
“不过我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韩大明星退圈,据说是为了追人……”
两个工作人员聊着八卦从江楚年背后走了过去。
他们口中的“韩玄”,已经被江楚年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韩玄:年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江楚年:少说空话。
怼完了韩玄心情舒畅,江楚年收起手机,抬起头的时候和不远处的柳盼山,来了个双方都猝不及防的对视。
江楚年发誓,他只是下意识地客气的笑一笑,真没其他什么意思。
柳盼山看他一笑,跟见了鬼一样立马扭过头,一张清冷漂亮的脸布满了寒霜。
“神经病。”江楚年直接翻了个白眼,他怀疑柳盼山和他对戏根本就不用演,直接本色演出就行了。
反正这电影,前面一半多的剧情,柳盼山对他都是冷眼相待。
想到电影的后半部分,柳盼山从一个冷酷冰山,变成了一个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病娇神经病,江楚年突然对这部电影的拍摄多了几分期待。
江楚年幸灾乐祸的想,希望拍到那部分的时候,柳大导演可以克服对他的厌恶。
“和柳导相处的还可以吗?”云通海来接江楚年的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楚年惯例坐在后车座,他知道这样坐会显得云通海像个司机,因为他实际上就是把云通海当司机。
手肘杵在车窗上,江楚年冷哼了两声没回话。
云通海的唇角勾了勾:“他要是在片场为难你了,记得告诉我,别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
“我自己能处理。”江楚年像一捧热烈又明艳的玫瑰花,欣赏美貌的时候偶尔也会被突然冒出来的尖刺扎到。
被泼了冷水的云通海轻轻叹气:“年年,你可以试着依靠我多一点。”
瞥了眼正在开车的云通海,江楚年毫不客气的说:“那江老板要更努力一点,让我看到依靠你的价值。”
云通海淡淡笑了笑:“好,我努力。”
玫瑰虽然带刺,可带刺的玫瑰,才更有征服的价值。
黑色的豪车停在了一家拍卖行的门口,云通海先自己下了车。
早已经等候在拍卖行门口的众人纷纷迎了上去,一口一个“云老板”喊得热切。
云通海用他一贯的客气疏离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而后在众人惊诧的视线里,亲自将后车座的门打开。
随着车门的打开,一个过分漂亮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西装笔挺,矜贵英俊,五官漂亮得不像话。
云通海微笑着说着话,那人不冷不热/地偶尔回两句,把傲娇和矜贵都写在了漂亮的脸上。
今天来拍卖会的,都是北城有名的人物,也基本都去过云通海和林舒的订婚典礼。
“那人是谁啊?怎么有点眼熟,看云老板的样子……不对,我就没见过云老板亲自给人开车门的。”
“是云老板和林家那个小公子订婚典礼上弹钢琴的小帅哥吧!哎哟,长得太俊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云老板不是和林舒解除订婚了吗,难道是为了刚刚那个小帅哥?”
“真想不到啊,云老板也有动心的一天……”
“哎,你们看,是韩家的车,韩玄过来了……”
江楚年百无聊赖地跟着云通海走进了拍卖会,脸上就差写着“好无聊”三个字了。
云通海领着江楚年在拍卖会里坐下,说:“还没有送你新戏开拍的礼物,刚好今天有个拍卖会,你待会儿看看你想要什么。”
难得的剧组休息日,江楚年被云通海接到了拍卖会。
江楚年挑了挑眉,写满了无聊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来,漂亮的眉眼朝旁边斜昵:“不怕我什么都要,把你弄破产了?”
云通海只是笑了笑:“让你拍尽兴的钱,我还是有的,只要你开心,年年。”
老男人的金钱攻势,来得直接又凶猛。
江楚年可不会被轻易冲晕了头。
云通海敢送,他就敢要。
“好啊。”江楚年微抬下颚,笑得坦然。
畏畏缩缩只会让云通海这样的人觉得无趣,廉价。
江楚年这般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接受,反而让云通海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征服欲。
男人的心思,总是如此奇妙。
拍卖会开始之后,江楚年却不像他所说的那样,什么都要拍,什么都想要。
江楚年越淡定,云通海反而越心急。
“年年,没有看得上的吗?”云通海反倒开始反思,是不是他挑选的这个拍卖会不够有趣,不够让江楚年喜欢。
面上镇定的云老板,心里却忐忑地担心,今天的拍卖会不能让江楚年高兴。
“就这个吧,我想要只表。”云通海快坐不住的时候,江楚年终于开了口。
一支起价一千万的钻表。
一直被吊着的云通海终于松了口气,他举牌竞价,直接往上加了五百万。
“二十七号,一千五百万。”
“三十二号,两千万!”
云通海刚刚喊了家,立马有人加了五百万,他回头随意的一瞥。
韩玄坐在那里,手里举着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