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三啊……”厉行霄哈腰搓手,笑得一脸讨好:“之前是大哥不好,耳根子软受不住枕头风,说话多有得罪。”
“是啊。”张萍这会儿也自觉出来背锅:“都是大嫂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我跟你大哥之前做的不好,在这给你……还有宋白赔个不是,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计较了。”
“嗯?”厉行舟神色始终不冷不热:“都过去了。”
厉行霄见都说到这份上了,厉行舟还装糊涂,有些急眼,但为了达到目的,只能继续赔笑脸:“我跟你大嫂银行卡冻结有段时间了,你看能不能……”
说到这,厉行霄食指拇指捏着搓了搓,笑得惨兮兮又直犯孬气。
厉行舟:“……”
是了,之前去厉家,这两口子嘴碎太烦,他回来就冻结了两人的银行卡。之后就准备婚礼,把这事抛在了脑后,要不是这俩人主动找上门提起来,他都给忘了。
厉行霄两口子说完话就目光灼灼的盯着厉行舟,见他不说话,心里愈发忐忑,下意识就想求……看了眼方雪,果断将希望的目光落在宋白身上。
宋白:“……”
“行了。”厉行舟看在眼里,也有些无语,心想这两口子倒是精:“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不过,下不为例,我厉行舟是什么人,你们心里应该清楚,再有下次,打断腿扔祠堂反省,乞讨也别讨到我面前。”
这话有够难听的,要是之前,两人早就翻脸了,这会儿却大气不敢出。
尤其是厉行霄,之前冲撞方雪被打断腿关祠堂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被厉行舟这么一提,腿条件反射的就是一痛。
“是是是,肯定再不犯浑。”拿人手短,厉行霄能怎么着,只能窝囊应下。
等两人离开,厉行风抬手抹了把脸,莫名就有种说不上来的羞耻。虽然丟的是老大两口子的人,但同一个妈生的,总感觉自己也不干净了。
没有多待,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
“小时候这老二憨憨的,亲戚都说他不如老大精,不如老三聪明能干。”方雪看厉行风火烧屁股溜之大吉,好气又好笑,想到三个孩子小时候,却也忍不住感慨:“谁能想到,这小子才是最精怪的,老三就是个劳碌命。”
她没评价老大厉行霄。
厉慎行看她一眼:“老大就是看着精,实际就是个蠢货,拎不清。”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方雪假装没听见,并没有去附和。
厉慎行也很心累,他亡妻也是个能干精明的,他自己虽然脾气不好有点大男子思想,但也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怎么就生出老大这种蠢货窝囊废来。
老二倒是有亡妻的影子,老三不像他也不像他妈,倒是跟老爷子年轻时候差不多,就那狗脾气,跟自己如出一辙,因为这脾气,爷俩这些年没少硬刚硬碰。
想到这,厉慎行就心塞。
儿子一个比一个讨人嫌,除了老婆,谁都靠不住。
夫妻这么多年,难得看到老头子一脸感伤的矫情模样,方雪笑了笑,没说什么,推着人转身回去了。
宋白推着厉行舟跟在二老后头,不知怎的,越看越喜感,忍不住笑出了声。
“家里两个坐轮椅的。”厉行舟听着他笑,知道是为了什么,嘴角勾了勾:“是不是很齐齐整整?”
宋白拍他肩膀一下:“别胡说。”顿了顿:“对了,我预约了精神科专家的号,明天早上八点的时间,第一个。”
“嗯。”厉行舟眉梢微动,没有拒绝:“好。”
因为预约的时间早,为避免迟到,两人第二天七点过一点就出了门,到医院刚好赶上上班的点。
厉行舟是第一个看诊的病人,但一番检查下来,等拿到结果回诊已经快到中午了。虽然麻烦了点,但结果还不错,厉行舟的情况确实大有好转。
用医生的话说,这在医学上虽然并不罕见,但也并不多见,能恢复成现在这样,和厉行舟自己的意志脱不了干系。
厉行舟却觉得,是宋白的功劳。
这个人就是他的救赎他的福星,小时候隔着时空的相遇,将他从先天的自闭症里带了出来,现在又治愈他的心理疾病。
没错,那一场意外,恢复前世记忆的不仅是宋白,厉行舟也想起了一些小时候被遗忘的事。
他想起来,小时候遇到个无法交流的小孩儿,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却因为时空的屏障没法交流。想起来小孩儿的活泼可爱调皮捣蛋,也想起来小孩儿对机甲的狂热和做一名优秀机甲战士的梦想。
那个小孩儿,长得精致又漂亮,他叫宋白,天天被亲近的人宋小白宋小白的叫,性格大大咧咧有点缺心眼儿。
还看到他生病昏迷查不出病症,一个玄学大师说他魂魄不全。
小小的厉行舟为小孩儿揪起了一颗心,眼看着小伙伴儿脸色苍白日渐瘦小,恨不得扑过去叫醒他,可他手伸出去,却像入水荡开波纹,除了搅乱画面,只能抓到空气,什么也碰不到。
厉行舟每天提心吊胆,睡觉都想看着小孩儿,直到小孩儿自己醒来,一颗心这才落回了实处。
但大师却断言,小孩儿活不过二十三,小孩儿的家人没信,把大师当骗子赶出了家门。
厉行舟心想,看来那大师不是骗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真本事在的。他不知道所谓的魂魄不全是不是说明他和这里的宋白有关系,但不重要。
厉行舟更没有追寻真相的欲望,在他看来,宋白现在这样就很好,是不是和原来的宋白是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那样不堪的人生经历,不相交不相干,反而才是最好的。
厉行舟听着宋白高兴的问医生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吃药了,见医生点头肯定,高兴的像个孩子,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太好了。”出了医院,宋白还在兴奋。
厉行舟受他感染,也觉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