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驰野心中调笑,面上却一旁悲伤,还有伤重的虚弱,“王妃,本王怕是抱不动你了,你下来站会,待官差们办完事情,本王便领你回府,这次怕是将王妃吓的不轻了!”

  因为涉及了命案,所以在场的人都要做完官差的笔录才能离开的。

  盛夏:岂止是吓的不轻,险些没吓到地府去报名了。

  季驰野将盛夏放了下来,盛夏也是很配合季驰野,当然也是发自肺腑的真情表演,“王爷,怕怕,好怕怕,好好怕那些坏人杀了王爷吖!”

  季驰野温柔的抚摸着盛夏的发顶安抚道:“莫怕,为夫不会有事的,有官兵保护着我们呢。”

  季宇堂走了过来,看着盛夏苍白的小脸,“今日王妃怕是吓的不轻,需要找个大夫瞧瞧。”

  说着,转眸看向季驰野肩上的伤口,拿出帕子按了上去,为季驰野做临时止血。

  他叹道:“活在皇室中的子嗣,虽然荣华富贵不断,但却活的极为步步惊心,自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有许多人想你死了,你越是优秀,便有越多的人期望你死,甚至更恶劣的就像今日这般了,以后多加提防了。”

  “以后不是多加小心。”季湛宵走了过来,“而是剿灭一切存在的危险。”

  季驰野忙好心提醒道:“十四弟小心隔墙有耳,传到父皇那里。”

  季宇堂晒笑,“十四皇子可是武王,天不怕地不怕着呐。”略顿,讽刺之意更浓,“尤其是还有一位极受宠的贵妃娘亲在皇上面前给撑着腰。”

  闻听季宇堂的一番话,季湛宵冷冷一笑,“八皇子的母妃是后宫之主不也是说被人杀了就杀了吗,指不定哪天你这个皇叔也卷入了这场无人性的皇权纷争中,一不小心就会赔进去,一命鸣呼掉!”

  盛夏微微睁大了眼眸,这话已经被聊的变了味道。

  不过,这个十四皇子季湛宵也够桀骜傲慢,目中无人的了,用这一句话可是同时得罪了二个人了。

  不,盛夏数错了,他是得罪了三个人。

  “那些装疯卖傻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季湛宵鄙弃的瞥了盛夏一眼,“一看就是短命相!”

  我操了,盛夏一瞪眼,我是招你惹你了,你这个毒舌夫!

  季驰野到是一副淡然,看不出对季湛宵的丝毫不满来。

  季宇堂在一旁煽风,嫌弃道:“有人又再满口喷粪了!”

  “你少在这里放屁。”季湛宵道。

  两人当即剑拔弩张,要打起来的样子。

  季驰野虽然很想看戏,但作为他们的兄长和侄儿,得需要拉架。

  然,季驰野将注意力放到了拉架上时,变故却在一瞬间发生。

  就见近前一名做笔录的官兵陡然拔出刀,便朝了毫无戒备的季驰野刺去。

  “哧”的一声,没入血肉的声音。

  殷无昼面色巨变色,“小九......”盛夏挡在了季驰野的身前,替他挨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官兵手中那把寒光凛冽的刀深深刺进了盛夏的胸膛。

  还未待官兵将刀拔出来,季驰野便一脚踢碎了官兵握刀的手腕,一手托着盛夏摇摇欲坠的小身体,不让他倒下去,将他紧紧揽在了怀中。

  一只手扼住了那官兵的脖颈,“说,是谁你指使你的?”

  官兵赤红着眼道:“我要为大皇子报仇,是你杀了他!”说完,官兵忽然大笑了起来,紧接着从口中涌出紫黑色的血液。

  一旁季宇堂颦眉凝重道:“他口中藏有毒嚢,被晈破了。”

  季湛宵目光看去盛夏胸口刺的那把刀上,旋即又看去如被冷汗水洗了般惨白的小脸上,“说你是短命相,还不相信,这回信了吧!”

  说着,他迅速的从袖兜中拿出一枚丹药来,生硬的塞进了盛夏的嘴中。

  “你给他吃了什么?”季驰野问道。

  不待季湛宵说话,季宇堂先道:“那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的保命药!”说着瞥了一眼季湛宵,“是很珍贵的。”

  说完,目光看去盛夏,眼含忧色道:“可是王妃的伤势很重,怕是......”胸口被捅露了一个窟窿,除了无法形容的剧痛,盛夏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割开一道口子的皮球,往外泄着气,让他呼吸越来越费力,被窒息感紧紧的包围着。

  耳边有矂杂的说话声音,他却听不清楚他们都说了什么。

  眼睛也失去了焦距,再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从白茫茫渐渐转变成灰白色的,最后变成了一片漆黑。像是黑天了,该休息了一般,头脑被浓重的困意侵袭。

  那仅存的模糊意识也消失了,人就像被按了关机键一般。

  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啊〜”盛夏猛然惊醒,冷汗顺着脸颊流淌着。

  像是下意识,又像是出自本想去寻求庇护,来安抚那颗惊惧的心,他扑到了面前宽广的怀抱中,一双小手牢牢的搂住了面前之人结实的腰身。

  将噙满恐惧的小脸也埋进了宽阔的胸膛中。

  小九这次真是吓坏了!殷无昼安抚的轻轻拍着盛夏的后背,“不怕,有本尊在,保护着......”殷无昼陡然顿住了话语,心中尽是无奈。

  他根本就无法保住小九的安全。

  他被困在空间中无法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九身陷危险当中,却无能为力。

  眼睁睁的望着小九被那恐怖的死亡之感折磨着。

  最后一点点的在痛苦中没了呼吸,陨了一条命。

  “主人,我是又死了吧!”盛夏渐渐冷静下来,水汪汪的眼眸抬起望着殷无昼。

  “嗯。”殷无昼安抚盛夏,“别怕你还有两条命!”

  “怕。”盛夏往殷无昼怀里缩,“死亡的过程太可怕了。”

  上次盛夏被季驰野推下观星台,是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只是瞬间就结束了一条生命。

  而这次是被一刀刺入胸膛,生命是在痛苦中一点点消逝着。

  那种死寂般的恐惧,是活着的人无法体会的。

  殷无昼把盛夏抱去怀里,却不知要如何去安慰。

  他虽活了几百年,却从未体会过那种感觉,不想一味的如风凉话的去劝慰。

  如此太虚伪。

  但怕是很快他便要体会到那种死亡的感觉了。

  他的元神消耗严重,已经极为的薄弱了。

  “主子可以告知我,你为什么被虞五真关进这里的吗?”

  耳边响起盛夏的话语,殷无昼收回神思,垂眸望向怀中的盛夏。

  每次小九受了委屈,都要向他所求些什么。

  静寂了几息后,殷无昼缓缓开口。

  “本尊真身是上古巴蛇,五百年前渡劫成功,幻化成人形后,用妖法在人界称帝,成了一代妖皇,孰料人界皇族后裔不甘被本尊驱逐,修习道法,联合修真界之首虞五真将本尊用困妖链锁住,囚禁在灵狱空间中。”

  盛夏一直以来的好奇心终于被解开了。

  死亡的恐惧感也渐渐消退,盛夏窝在殷无昼怀里享受着被呵护的舒服感情。

  呃,就是太冷了。

  盛夏刚想着太冷了,身上便被某昼裹上了毯子。

  严严实实的像个小粽子似的。

  “晤〜”盛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来。

  爸爸真好啊!

  某昼嘴角一抽。

  盛夏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主子是被皇族后裔和虞五真联合起来囚禁在空间中的,岂不是与季驰野等皇族也是仇人了啦!”

  “几百年间皇族早已经改朝换代好几次了,那皇族后裔早便入了六道轮回了。”

  殷无昼叹了口气,继续道:“况且当年那些皇族后裔也没有能力囚禁本尊于此,都是一群狐假虎威的懦夫,本尊从不把他们放在眼中,是那虞五真趁着本尊与同类廝杀后,受了伤,对本尊用了下三滥的锁妖链,将本尊囚困与此的!”

  原来皇族在他眼中是一群小喽啰,虞五真才是大BOSS。

  不过……

  “主子,这都过了几百年了,那虞无真是不是也投胎了?”

  闻听盛夏的问话,殷无昼陷入了沉思中,半晌后,他道:“也许吧,世事难料!”

  盛夏倚靠着殷无昼硬朗的胸膛,“那主子还报仇吗?”

  殷无昼深邃的目光落在盛夏望着他那双清澈无垢的眼眸上,人再次陷入沉思中,片刻后他道:“报,本尊被他足足囚困在这里几百年,此仇不共戴天!”他不光是囚禁,还要在岁月的蹉跎中对他斩尽杀绝,那锁妖链时时刻刻都在吞噬他元神的力量。

  “可是主子,万一那虞五真投胎到一头吃完就睡的猪身上,你岂不是要对一头猪报仇啦?”略顿“杀了他包饺子,猪肉炖粉条,也可以猪肉烩酸菜,其实红烧猪蹄最好吃......哎?主子你推我出来干什么啊?”

  盛夏又开始顽劣起来,将某昼气走了,人出了茅草屋。

  盛夏靠在床头,无聊的用指尖缠绕着头发。

  玩头发这一点他还是朝季驰野学的,也不知道这货有没有感动一下自己为他挡刀,救他一命的事情。

  与这人近距离相处了一段时间,总感觉这人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铁石心肠,亦或是在他心底就没有感情而言。

  盛夏这么想着,灵谷从窗户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