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洛离稍微有些紧张，但是……醉酒乖乖听话的封泽，下一次遇见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他发誓他就欺负一小下, 就一小下。
洛离期待地搓了搓手, 纠结地看了看四周，这里不算太偏僻，时常会有人来，去院子里也不行, 师父和前辈一会可能会回来，万一被撞见就不好了。
他私心莫名有些不想封泽醉酒以后的样子被人看到。
少年捏了捏耳垂，有些纠结地嘟囔，“不知道有没有僻静无人一点的地方。”
洛离正纠结着, 封泽忽然牵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往一个方向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洛离跟着封泽走了两步，有些疑惑地开口询问。
明明刚刚封泽还一直乖乖待着的。
正在走路的男人停顿了一下，看向洛离，认真地吐出四个字, “僻静无人。”
洛离很快反应过来，封泽是听到他刚刚的话了，他有些羞耻地掩面, 热气往脸上蒸腾。
怎么他明明是想做坏事欺负人，结果地方还要封泽帮他找。
两人穿过一片寂静幽深的竹林，最终在一个活水潭的边缘停了下来。
封泽这一路左拐右拐，思维清晰, 步伐沉稳, 遇到人还会点头打招呼，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洛离又有些不确认起来, 他试探着开口，“封泽，你还认得我吗？”
“离离。”男人微微垂下眼帘，伸手碰了碰洛离的柔软的头发。
半晌，封泽又语气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我的。”
洛离这才注意到，封泽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应该是真的醉了。
马上洛离又反应过来封泽说的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连忙反驳，“不……不是。”
听到洛离的话封泽有些失落，眼睑半垂，长睫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牵着洛离的手进了几分，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我的。”
有……有点可爱。
洛离像是个被美色迷惑的昏君，晕乎乎地点了点头，陪着封泽逛了逛水潭的周围。
水潭不大，一会就逛完了，但他还没想好怎么要怎么欺负，洛离叹了口气，拉着封泽坐在了水潭边的石头上。
洛离看着停在水潭边的小鸟，眼睛忽然一亮，他知道封泽是人族和龙族的半妖，但是他好像还没看过封泽人形妖化的样子。
失忆前的他可能看过，但现在的他还没看过呀。
封泽平日里基本用不上妖化的人形，平日里一个人身就可以处理所有的事情，就算是战斗的时候他也一般是直接让妖身和他一起战斗，相当于同时控制两个身体，用不到妖化人形。
所以洛离虽然一直有点好奇，但也不好无端端让人给他看一看妖化的样子。
还有便是……封泽没喝醉的时候……他要是真的提出来了，说不定又要被封泽抓着揉搓欺负。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洛离余光瞥向乖乖坐着的封泽，有些期待又紧张地开口，“封泽，我能不能看一下你妖化的样子呀。”
“嗯。”封泽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不过两息的时间，男人的脸上和脖颈上都冒出几道古老又庄严的妖纹，头上冒出了一对精美威武的黑色龙角，身后还虚虚地幻化出一条龙尾，看起来像是没有实体。
洛离有些好奇地望着龙尾和龙角，这两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实体，更像是幻化出来的，“你的龙角，和龙尾，是实体吗？”
“嗯。”封泽点了点头，甚至主动牵着洛离的手摸了摸他的尾巴。
洛离第一次有些悲伤的感觉到，人类是如此的贪婪，就像他，明明之前只是想看看封泽的妖化形态是什么样子。
但现在他还想多把玩一会龙尾，一会还想摸一摸封泽头上的龙角。
龙尾的手感实在很好，鳞片光滑，上面还带着些纹路，摸起来舒服极了。
洛离顺着薅了一把，摸到尾端的时候发现尾巴尖尖上还有一小团圆圆的毛毛，可爱极了。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毛毛，手感不是他想象的绒绒的，反而稍微有一点点扎手，不过捏起来有些弹弹的，十分好玩。
洛离玩得不亦乐乎，没有发觉一旁的封泽眉头轻轻皱了皱，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晦涩难明的神色。
玩够了尾巴，洛离有些贪心地瞅了几眼封泽的龙角，眼巴巴望着男人，“我能再摸摸你的龙角吗？”
封泽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根据龙族的习俗，成年龙族的角，只有伴侣可以摸。
不过因为龙族已经很久没有小龙出现，所以这个习俗修真界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男人混沌的脑子转了转，点了点头，“可以。”
然后和洛离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要摸吗？”
洛离没意识到封泽这句问话意味着什么，期待地点了点头。
男人于是侧了侧身体，微微低头，方便洛离伸手摸龙角。
洛离擦了擦手，伸出手郑重地摸了摸龙角，摸上去的第一感觉就是凉，像是捂不热的前年玄冰，但却又不怎么冻手，手感和鳞片不太一样，更细腻光滑一些，龙角上还有些凹凸起伏，似乎镌刻着什么东西一样。
洛离仔细地摸着，忽然发现龙角下面似乎还有一个小小的分叉，忍不住轻轻用手碰了一下。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封泽忽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洛离看向封泽，这才发现男人的神情有些隐忍，他顿时不敢再碰。
尝试着缩了缩手，想要把被封泽扣住的手腕拿回来，但是没能成功。
封泽顺着手腕，慢慢地和他十指相扣。
分明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洛离却被弄得面红耳赤，又过了一会，他又听到男人低沉缓慢的声音，“离离，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成婚比较好？”
洛离：“？？？”
少年猛地扭头，惊骇地看向封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刚刚说什么？”
封泽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你想什么时候成婚。”
“怎么……怎么忽然就说到成婚了？”洛离有些磕巴地开口。
“你刚刚非要摸我的龙角。”男人那双妖化以后的认真地盯着他，“龙角，伴侣才能摸。”
少年一时间有些无措，尝试着解释，“我……我不知道啊。”
“你是不是不想负责。”封泽垂下头，像是一只失落的大狗，显得洛离好像是一个负心汉一样。
“不……不是。”洛离觉得自己简直百口莫辩，他刚刚分明是想逗一逗喝醉的封泽，现在怎么把他自己绕进去了。
“那你要负责吗？”男人靠近了一些。
洛离几乎可以闻到男人身上浓郁的酒香味，熏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少年唇瓣张张合合，最后尴尬地揪着衣袖，尝试和封泽讲道理，“我……我能再考虑一下吗？”
男人金色的竖瞳盯着他，倒也没有继续紧逼，继续板正地坐了回去。
洛离松了一口气，只是没一会，他发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缠在了他的脚腕上。
少年一惊，连忙低下头，发现是封泽的龙尾，他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一些，扭头看向封泽，想问下他为什么忽然缠住自己。
触碰到男人那双晦暗难明的金色竖瞳，洛离的问题慢慢吞了下去，捏了捏指尖，意识到自己他刚刚似乎有点玩过头了。
他连忙抓着龙尾的尾巴尖尖，把它从自己腿上挪开，而后有些怂怂地开口，“封泽，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说完，洛离像是火烧屁股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往竹林外面走去。
这个地方有些僻静无人，湖边有月光照射着还好，密密丛丛的竹林中几乎没有什么光亮。
洛离很快走到了他们进来的竹林，封泽慢了两拍，再抬眼，便看到洛离即将被幽深的竹林吞噬。
这幅场景，有几分像是秘境中洛离被传送阵吞噬，喝醉的封泽几乎以为是同一个场景。
他闪身龙尾先一步揽住了洛离的腰身，单手抱住了少年。
封泽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用下颌抵在少年的头顶上，似乎在感受洛离的存在。
洛离感受到了封泽的惊惧，他伸手摸了摸封泽揽着自己的手和尾巴，“怎么了？”
封泽蹭了蹭他的后脑，语气有些闷，还有些执拗，“别走。”
洛离好字还没说出口，便发觉封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金链子，将两人的手捆在一起。
少年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迟钝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锁链，眨了眨眼，“封泽？你……你干嘛？”
男人没有回话，摸着锁链，像是安心了一些，那双金色竖瞳紧紧地盯着少年有些清瘦的身影，生怕他消失。
洛离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能感受到封泽有些惊惧的情绪，没有再提走的事情，干脆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和封泽坐在一起看景色。
反正他们两个都是修士，在花园里待一个晚上也没什么关系。
到了后半夜，洛离忍不住有些犯困，脑袋一点一点，慢慢地靠在了封泽的肩膀上。
封泽看着洛离，思考了一会，有些犹豫，最终只在少年的耳垂上吻了一下。
轻轻将洛离抱了起来，放在床上，他自己坐在床沿握着少年的手闭目养神。
洛离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细碎的画面，但却又像是流沙一般握不住。
第二日清晨，洛离有些疲惫地睁开眼睛，他昨晚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他想起来他和封泽的初见，还有他们初见以后做得那个有关封泽的梦。
洛离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锁链，神色羞恼又复杂地看了眼还闭着眼睛沉睡的男人，封泽……居然是那样的人……
封泽早已经醒了，但发现洛离即将睁眼时，他又闭上了眼睛，装作自己还没醒来。
他想等等看看洛离对被他绑住这件事情是什么反应，他好解释。
等了许久，少年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封泽用神识扫了一下，发现洛离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没有因为昨晚趁着他喝醉调戏他的羞涩，也没有被他绑了一夜还趁机同住一屋的羞恼，安静地有些不正常。
男人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向洛离，一对视，他便对上了少年有些古怪的神色，那眼神……封泽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像是在看变态，但是又带了些理解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