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寒冷的狂风袭来, 萧知节因为陈游信息素而晕乎的脑袋顿时清醒过来。

  他看着下方黑漆漆一片的天空,呼吸都停顿住,紧紧搂着怀里的方川柏,强烈的失重感使得肾上激素飙升, 身体急速下坠间, 内心充满绝望。

  方川柏被萧知节死死捂住脑袋按在怀里,他奋力挣扎出来喊道, “哥哥, 我背包里有降落伞!”

  急速的下降以及周遭剧烈的风声,萧知节并没有听见方川柏在说什么, 小孩着急不已, 又大声重复一遍。

  好在,这一次萧知节听清了, 反应过来的瞬间, 他一手紧紧抱住小孩, 另一只手在小孩的背包中摸索,真的找到降落伞的时候萧知节的心落到了实处。

  他拿出降落伞激动不已, 由于怀里抱着小孩, 萧知节一只手不好操作, 于是向方川柏大喊:“抱紧我!”

  感知到脖颈处传来压力的瞬间, 萧知节松开搂着小孩的手臂, 猛然打开降落伞。

  “砰”,降落伞打开的一刹那,坠落的速度瞬时放缓,周遭的风声也逐渐减弱。

  这一系列操作是在几秒内完成的, 这其中的惊险与刺激,使得萧知节的心脏砰砰直跳。

  方川柏趴在他的怀中, 见俩人开始平稳下降,紧张的心放松下来。

  死里逃生,俩人都大喘着粗气,降落伞慢慢悠悠地往地上晃荡,萧知节把伞绳缠在身上,继而用双手紧紧搂住方川柏,以此来减轻心底的恐惧。

  方川柏冷静下来,思考着在飞机上的那一幕,他真的没想到萧知节可以不顾自身的性命,拽住飞出舱外的他。

  在俩人一同摔落的瞬间,方川柏想了很多,可最终,听着上方萧知节激烈的喘气声,他慢慢把脑袋贴在萧知节的心脏处,安静地听着那强健而有力的心跳。

  黑夜漫漫,俩人下降的速度也十分缓慢。

  不知晃荡了多久,终于,在能见度极低的夜色中,萧知节凭借着5.0的视力隐约看见了地面,只不过,这貌似不是空地,因为地面上似乎矗立着什么。

  “小心。”萧知节在察觉到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立即提醒方川柏,随即捂住小孩的头脸。

  从坠落到打开降落伞,可以明显感觉到下降的速度变慢,可真的到了落地的时候,就会发现这速度其实一点都不慢。

  萧知节的脸颊,手臂被这片树林的树枝打到,瞬间布满血痕,疼痛感传来的同时,他把怀中的方川柏捂得更紧。

  方川柏被按在萧知节怀中,听见萧知节传来的闷哼声,心里不是滋味。

  萧知节没玩过跳伞这种极限运动,被树枝划伤身体后,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瞬间落到了实地。

  他的脚先触碰到地面,强烈的冲击传来,他被推着踉跄地走了几步,不慎崴到脚踝,人栽倒在地上。

  萧知节为了不压到方川柏控制身体侧边倒下。好巧不巧,这边是个陡坡,萧知节向右栽倒的瞬间,滚下了陡坡。

  “呃!”

  陡坡上的碎石,划过脆弱柔软的□□,萧知节痛呼出声。方川柏也随之一起滚了下来。

  人要是倒霉起来,那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在滚落过程中,萧知节的额头又撞到一块石头,鲜血从脑门上流下,他晕了过去。

  俩人滚到坡底,方川柏由于被萧知节护着,没有受什么伤,在停下来之后,立刻爬起来查看萧知节的伤势。

  他焦急地从萧知节身上下来,凑近萧知节脸庞,摸了摸青年冰凉的脸颊,随即又触碰到一抹温热,紧张在方川柏心中弥漫,他焦急呼唤:“哥哥,哥哥,你醒醒。”

  萧知节没有丝毫反应,方川柏从自己的小背包中拿出手帕,替萧知节的额头止血。

  鲜血的流出带出了一丝奇异的味道,这个味道使得方川柏擦拭鲜血的动作停止。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迷茫与渴望,神志不清地凑近萧知节的额头,鼻尖轻嗅,随即迫不及待似地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上那处伤口。

  血腥味混杂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在方川柏口腔中迸发,他的内心深处更加渴望。

  萧知节发出一声难受的闷哼,方川柏听见这声音,顿时一惊,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他退后身体,诧然道:“我这是怎么了?”

  可还不待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剧烈的痛苦从身体内部传向四肢,他猛然弯下身体,抵御着来自全身各处的疼痛。

  这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更何况方川柏本来就不耐痛,当即蜷缩起身体以此来减轻痛苦。

  可是没有丝毫用处,这股剧烈的、宛如断骨重生般的痛感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方川柏彻底昏了过去。

  一大一小,躺在山坡底下,全都丧失了意识。

  森林中一片寂静,俩人周遭却似乎萦绕着一股独特的气息,缓慢流淌,又或是柔和叠杂在一起。如若有分化者来到这里,就能闻到这小小的坡底充斥着浓烈甜腻至极的奶香味。

  夏夜绵绵,森林中只余阵阵蝉鸣。

  ......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层层的浓雾洒在这片森林中,一处小山坡下静静地躺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全身赤.裸,不着一丝衣物,肌肉分明的身躯,显得健美强壮,顺着修长充满力量的长腿向上看去,是一处蛰伏着的黑暗。

  再往上,人鱼线从胯骨延至腹肌,接着是饱满的胸膛与宽阔的肩膀。最后,是那被造物主青睐的脸庞。

  清晨林间的雾气形成水珠挂在男人眉角分明的眼睫上,眉毛英气,眼睑狭长,高挺的鼻梁立在英俊阳光的脸上,更显气势,嘴唇偏薄,是健康的淡色。

  男人睫毛上的水珠微微颤动,啪地一下,小水珠从男人眼角滑落,宛如一滴清泪。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方满是树枝,带点琥珀色的眼瞳中有一瞬的愣怔。

  接着,猛然坐起身,在看清他修长匀称的四肢时,脸上浮现出惊讶,接着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方川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激动道:“我变回来了?!”

  沉浸在自身恢复的喜悦中,方川柏一时没有想起这个小山坡底下还有其他人,直到一声微弱的□□传来,方川柏回头看去。

  只见萧知节躺在地上,苍白的脸颊上有几处划痕,最严重的还是额头的撞伤,此时青紫一片。

  方川柏这才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忙爬过去,把萧知节的脑袋托起,拿来一旁黑色的双肩包。

  幸好萧知节经常会给他的背包中备着食物和矿泉水,他从背包中继续翻找出手帕,接着又打开矿泉水,倒了一点水沾湿手帕,小心地擦拭着萧知节脸上的伤痕。

  萧知节感到脸上传来凉意,头部轻轻晃动,不老实地乱动。

  毛茸茸的触感从大腿上传来,是萧知节的头发,方川柏垂下眼睛,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轻咳一声,环顾四周才发现昨夜由于突然恢复,他的衣服被撑坏,变成一条一条的碎布挂在地上。

  方川柏把萧知节的脑袋从他大腿上移开,捡来周围散落的布条,叠在一起,临时当作枕头垫在萧知节脑后。

  萧知节的伤口中沾染许多细碎的树叶,或是泥土,方川柏一点一点擦拭得很是小心仔细。

  夏季快要到来,太阳全部出来之时,气温逐渐升高,方川柏擦拭干净萧知节的伤口时,炎热的气温已经使他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

  方川柏没有衣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时不时地还要小心周围是否有其他人,是否有什么危险。

  还要提防被别人看见,万一人家以为他是什么变态暴露狂就不好了。

  见萧知节一时半会醒不了,方川柏站起身,拧开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他没有挂空挡的习惯,正准备去找点大树叶看能不能做出草裙时,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脚腕。

  “嗯?”

  方川柏低头看去,只见萧知节半坐起身,低垂着头,一手拽住他的小腿,整个人渐渐向他靠来。

  “嗯?”方川柏愈发疑惑,他低声呼唤,“萧知节?”

  “嗯。”萧知节轻声应道。

  方川柏见萧知节貌似清醒过来,松下一口气,随即开口准备向萧知节要一身衣服时,萧知节突然把脸贴在了他的腿上。

  ?!

  方川柏懒散的眼眸瞬间睁大,这、萧知节这是在干什么?他僵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萧知节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哪哪都疼,尤其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不过,最难受的是身体内处如同有一把火在烧,全身莫名发烫。

  宛如在火炉中被烧烤的他嗅到身边有一处好闻的气息,缓解了身体的不适,正感到满意的时候,那股气息突然跑了。

  这萧知节哪里能忍,一把拽住了那试图跑走的香香气息,手掌触摸到那股气息时,却惊觉好凉快,又香又舒爽,他发出一声满意地慰叹,用灼烧异常的脸部,贴上了那处凉凉的地方。

  “嗯?”萧知节的脸颊触碰到凉爽的同时,感受到了扎人的毛茸茸,他不爽地皱起眉头,用力使劲蹭着那扎人的毛毛,试图把它挤走。

  方川柏愣在原地,看着萧知节如同撒娇的小奶猫一般蹭着他的小腿,心脏深处传来一丝痒意。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萧知节顺着他的小腿,一路蹭到了大腿。

  挤不走扎人的毛毛,萧知节既委屈又难过,不过,伤心的同时他察觉到在上方有一处更加好闻的地方,于是,迷茫的他放下了和毛毛继续作斗争的想法,凑近了那更加诱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