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难以言喻的眩晕过后, 莫尔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已断开世界连接，重连中……】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伴随着被拉扯的感觉一并而来，莫尔踉跄几步，就像吃饭喝水般熟练地伸出手, 一道椭圆形淡金色屏障便出现在眼前, 挡住了试图挽留的触手。
天空是流动的绿色星海，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瑰丽, 但细看之下便会产生眩晕感, 要是看的时间更久一些, 就有很大的概率窥见可怕的事物。
此方空间里没有知识魔神的影子, 祂于现实投放的力量已濒临消散, 还在倔强到怎么也不肯接受魔法力量的人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最后选择与异常碎片融合，这显然是对方最后的尝试。
“先等等。”莫尔抗拒了来自身后的温和拉扯。
【取消连接】
就像生怕他反悔那般, 系统立刻跳出了取消连接的提示, 身后的拉扯感也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过那样。
【支线任务自动接取：找到所有迷路的灵魂】
【任务描述：最深层的梦境里，存在每个人最渴求的事物。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们醒过来。（或是等他们自己醒过来）】
【任务目标：找到（0/12）人。】
穿越到稀奇古怪的异空间对莫尔来说可谓是经验丰富, 于是当他的灵魂被拉近书里、踩到一小块圆形孤岛后有了实体也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甚至还能思考现在的任务以及进来之前的提示是什么意思。
【异常碎片·测试房间】
如果所有人都在做梦的话，他怎么还是清醒的？
更奇怪的是他还有一种被加强了的怪异感，虽然变强了, 但是莫尔本能的有些抗拒。
“测试房间……”
有些游戏可以通过控制台出入代码，传送到一个特殊的空间, 就是测试房间。顾名思义, 这是专门用以测试的空间, 特点之一就是简单、平坦的地形……
莫尔站立在直径一米的浮空岛上，上下皆是瑰丽的星海。
好吧，这点不太符合。
那么如果是道具房间，这里应该有各种各样用以测试的武器/防具/装备/材料/道具……
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安分的背景板存在感太高了，莫尔半眯着眼在浮空岛上四处张望了一番，从不在任何一个方向上停留过久，避免遭到蠢蠢欲动的“突发掉SAN事件”。
比如发呆发着发着被触手打了一下之类的，你还打不回去才是最气人的。
莫尔瞄到一件特殊的闪光点，于是果断伸出手触碰发光点，在碰到的一瞬间，发光点就变作一份“特殊道具”。
【测试地图】
它的名字叫测试地图，模样偏向于掌机，左右两侧是手柄按键，中间的屏幕是黑的，处于没有被激活的状态。*
莫尔按下印着房子图标、通常情况下代表启动和主页的按键，下一刻屏幕亮起，显现出比较详细的地图。
系统自带的小地图在这里没有作用，除了代表自身的标志处于地图正中央外，其他区域都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显示。
而这个……游戏机上显示的地图就不一样，不仅有代表他自己所处的孤岛，缩小之后还能看到其他孤岛，更有一些移动的隐藏道路，并且地图四周还有一层黑色的雾形边框，要是盯着一个地方看了太久，黑雾便会扩大，并且出现示警作用的红光。
测试地图功能的莫尔顺手挡住了触手袭击。
只有看不见的敌人接近时地图周围的黑雾才会发生变化，如果是肉眼看得见的，那就是以红点提示。
除此之外，地图正下方还写着一句话：
【地图数据已过期，是否刷新？是or当然】
莫尔：“……”
两个选项都是肯定的，刷新地图也对莫尔没有坏处，而他也自然不会在这里叛逆不选。
等待两秒后，地图更新了几个吸引人注意力的地点，粗略看去大概有十个左右半透明金色圆形笼罩的区域等待有人去探索，虽然没有打上人物头像的图标、而是以问号显示，但也问题不大，反正都是要去一趟的。
“最近的地方……在我这？”莫尔放大地图，发现有一块圆形区域就在自己身处的位置，于是一边抬头四处张望，一边问，“系统，你看得到这是在上面还是下面么？”
【在下方，肉眼观测不到】
莫尔了然地点头，将游戏机收进灰了大半的物品栏，然后走到浮岛边缘，蹲下，半眯着眼向星海望去。
……理所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也摸不到任何空气屏障之类的东西。
“咳。”莫尔收回手，在遭遇触手攻击前转移了视线，站起来假装无事发生。
他不会飞，灵魂被拉进来之后背包里除了食物，其他都用不了所以……等等，灵魂四舍五入也算是鬼魂，为什么他不会飞？
鬼魂会飘不是本能么？
莫尔立马来了兴趣，回到浮空岛中央，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冲向前方，张开双臂，直直向下坠落——
起初，向下坠落的速度是很快的，后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就像是穿过了一层透明的泡泡薄膜，莫尔只是眨了眨眼睛，周围的景象就完全变了个模样，而他也在落地之前学会了飘。
就是字面意义上“身体轻飘飘的”。
但是也有和鬼魂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莫尔不会穿墙。
都不遵守重力原地飘起来了，为什么不能和鬼一样穿墙啊？？？
莫尔悲愤地捂着飘起“HP-1”后很快“HP+1”的脑袋，紧紧盯着前方模糊不堪的墙面。
“哥谭市连续十年荣获‘全美最安全城市’称号，让我们感谢……”
捕捉到关键词的莫尔下意识抬头，看向与墙面同款模糊不堪的广告大屏。
莫尔：“布鲁斯？”
当时复仇者基地里最有可能梦到哥谭的除了蝙蝠侠外，极大概率不是其他人。
哥谭一直是座神奇的城市。
莫尔飘了起来，一直飘至大楼最高层，俯瞰整个城市。
【每个人的梦境是由自身向四周发散，距离越远，事物越模糊。】
所以自己没有近视，眼前的模糊建筑也是正常的。
莫尔摸了摸天台的地板，发现材质摸起来和显示区别不大，只有视觉上是特殊的。
街道上车水马龙，秩序井然，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遵守了交通规则，城市里一切都井然有序，而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这里怎么一点也不像哥谭？”莫尔的表情写满疑惑不解。
他自由地飘到天台边缘，然后向下俯冲，一路上拐过了两个弯，绕过三个广告牌，最后降落在公园的喷泉旁边，同时也确认了一点：这里的人是看不到他的。
可能看得到的人不在这里，他们只是梦境主人记忆中代表芸芸众生的剪影，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所有人都是模糊且相似的影子，所有影子又都是独一无二的人。
【因为这里不是哥谭。】
莫尔看到了迟来的系统文字，沉默着：“……”
很、很合理。
这个模糊度不在哥谭也很合理……个鬼啊！布鲁斯韦恩你的梦有多大啊？！
莫尔提起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现在在哪里？”
【……】
系统诡异沉默了两秒，随后用非常官方的腔调说：
【尊贵的玩家，您在华盛顿。】
莫尔：“…………”
莫尔勉强保持冷静：“我不需要一路飘到哥谭去，对吧？”
【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别担心，梦境的时间与现实是不同的，就算再沉溺其中，现实时间也不会超过12小时。】
【但是沉溺越久，“污染”就越严重】
莫尔了然地点头：“懂。”
毕竟这里异常碎片的力量不论占据了多大的百分比，终究还是黑暗魔经的内部。
莫尔抬头看天——哥谭在哪个方向来着？布鲁斯的梦里可以滴滴打超吗？他不会真要一路飘过去吧？
……
几小时后，莫尔在夜幕降临时抵达了哥谭。
用幽灵的方式一路飘到哥谭显然是最笨的选项，即使“飘”的速度取决于他跑步的速度，但他毕竟不是闪电侠。于是他蹭了前往哥谭的飞机。
好在布鲁斯没真变态到把机场的飞机设置成可以飞往世界各地的，否则莫尔估计要在寻找哥谭上花费过多时间。
莫尔自言自语：“可以触碰无生命的物体，碰不到生物，目前遇到的人看不到我也摸不到我……不能穿墙，差评。”
“别人拿着的东西我也碰不到，这是什么双标规则啊！”
在飞机里也可以尝试很多东西，比如莫尔试着乱按了很多按钮，但是没有任何下文，其他人也对按钮发出的声响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他居然柔弱到一拳打不碎窗户（？）。
听起来怪缺德的。
尝试破坏这一行为是在飞机尚未起飞时尝试的，当飞机运行中的时候莫尔就放弃了破坏，转而观察其他人——
随着与哥谭距离的缩短，这些乘客的脸也越来越清晰，各种物品也开始有了细节，这正好对上了系统给出的提示。
“……飞机已经降落在哥谭机场，请……”
抵达目的地的广播响起，莫尔停下自己忿忿不平的吐槽，无视人群直接“挤”了出去，其他人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继续往前走，而他也看到了布鲁斯梦里的哥谭。
机场人来人往，虽然人们的面部细节还对不上，但是基本能分清不是同一个人。
莫尔想了想，原地飘了起来。
他带着“站得越高、看得越多”的想法，向前方飘去。
“感谢韦恩家族对哥谭……的奉献……”
刚刚飘过一个广告屏十几米的莫尔紧急刹车，转了回去。
广告屏上播放的视频中出现了韦恩家族的一家三口。
布鲁斯、托马斯，以及玛莎。
作者有话说：
*
【测试地图】外形参考switch
最近疫情严重起来了，大家注意安全……
还没居家，我尽量少加班多写点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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