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赫提示后, 工作人员就对裴恩娜表示了歉意，微微低着身体, 轻声细语地跟她商量决赛舞台的安排。
“是十字的台子？”
“嗯，可以有伴舞，但伴舞太多可能会放不下。”
“观众离得特别近么？”
“比《show me the money》要近。”
……
某“录音室助理”真一点话也不插，还靠着椅背往后挪了一段距离，给他们让出交流的空间。
就连到了录音的环节，也非常安静。
“三分之一的地方，可以把声音压下去试试~”
“嗯嗯, 要再来一遍，感觉刚刚的尾音有点飞。”
上次帮《咖啡之友》制作主题曲的时候, 裴恩娜参与过一次录音, 不是全无经验。
因为对面是弟弟，她的语气比上次还要温和。
宋仁赫没怎么负责过NCT，但给他们上过声乐课, 也监制过他们的录音, 当时淡淡地说“重来”的表情, 李珉亨记忆犹新, 所以有些怵他。
不过见这老师一直没说过啥话，慢慢就放松了下来，感觉录音哪里效果不如人意, 还会主动和裴恩娜商量要怎么唱。
“我感觉这里先低些, 然后突然加重会比较好。”
“好像是……你先试试，我们听一下。”
因为先天的嗓音条件, 裴恩娜一开始就是朝vocal的方向培养的，根本没接触过rap，所以对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不太了解。
但她对旋律特别敏感, 能听明白李珉亨哪里声音抖了，或是没压住节奏。
宋仁赫也不是完全作壁上观，只是想培养裴恩娜独自制作和监制录音的能力。
发现两人有什么问题没发现，他就会倾身靠近提醒，引导性地补充专业意见。
中间裴恩娜去了次洗手间。
“CJ的洗手间在哪里，算了，外面应该有工作人——”
“你朝西边走，走到尽头。”
她起身自言自语，想出去再询问位置，忽地宋仁赫开口，清晰地报出了位置。
“老师你来过？”
“嗯，之前给他们的电影制作过ost。”
电影，ost，宋老师业务涉猎真广泛。
裴恩娜没多想，直接推门出去了。
录音室只剩李珉亨和宋仁赫，刚还很融洽的氛围瞬间变冷。
李珉亨咽咽口水：原来不是这个老师温柔了，恩娜姐姐是重要的调和剂。
“珉亨有没有拿笔？可以咬着练一下这里的发音，找找感觉，等你好了继续录制。”
李珉亨点点头，乖乖把笔放到牙齿中间叼着，配上软软的金黄色短发，像只被驯服的小狮子。
……
很快来到彩排当天。
每个进入决赛的参赛选手大概有三次的独彩机会，最后还要合一遍计算整体耗费的时间。
裴恩娜给每位选手和导师都订了奶茶，杯套上印了字：
【感谢照顾我们Mark~请品尝甜甜的milk tea~】
选手们对李珉亨的羡慕，除了长得帅又多了一个原因：
“如果想像Mark一样有这样好的前辈姐姐应该怎么做？进SM吗？”
“首先，你需要比Mark长得好看；其次，SM更重视vocal。”
“刚刚过来的时候碰到了恩娜姐姐，她戴着口罩和帽子，我没认出来……结果！她叫了我的名字！”
“是恩娜姐姐的死忠粉，等彩排结束我一定去要签名！”
“这是什么饮料？第一次喝，有点奶味还有点茶味。”
“恩娜姐姐是中国人，可能是中国的特产饮料？”
“应该也是现场制作的吧？在哪里能买到？”
……
本来可以回待机室等自己顺序的选手们放弃了休息机会，坐在台下围观李珉亨和裴恩娜彩排。
“哦吼，这么多观众？来刺探军情吗？”
口罩会遮挡部分声音，所以她已经摘掉了。
“内(嗯)！”
台下的选手们很配合地齐声应。
玩hiphop的小孩子或多或少有点逆反，所以有时工作人员想要让他们配合点什么事，也得费一番功夫。
导演：……大家突然这么乖，他有些不适应，建议恩娜可以去试试做老师，感觉也会很成功。
彩排正式开始。
第一遍彩排，李珉亨有些紧张，而他一紧张，声音就不自觉发抖，还会抢拍。
再加上，虽然已经跟裴恩娜熟了有两年多，但近距离的合作还是第一次，所以一到合作舞蹈的部分，他就不敢对视，因为一对视上，就会忘词。
“冷静冷静，舞台这么小，和MAMA比差多了，紧张什么。”
音乐刚结束，裴恩娜便安慰李珉亨。
旁边的摄像导演：……不要嫌弃他们节目嘛！第一季谁都要试试水，而且MAMA也是他们m举办的！
“你的词是什么来着？”
凭借记忆，裴恩娜把他的词唱了一遍。
她不是第一次尝试rap，跟Red Velvet成员们拍mv的时候，曾试过裴珠玹的part。
——结果被荣封“reader”称号。
后来裴恩娜给系统0016发送信息：【幸好任务里没有rap。】
小石榴回得格外无情：【那是因为我检测到你一点rap的天份都没有，如果加一项这个，可以不用挣扎直接去孟婆那里报道。】
裴恩娜：【……】
所以她现在唱李珉亨的词，听起来非常奇怪，明明都在节奏上，可就是哪里有问题似的。
而且，她一边唱，还一边学了rapper们吊儿郎当、拽天拽地的手势，所以看起来有点好笑。
李珉亨傻乐，不自觉放松。
“dance break那块，你怎么不跟我眼神互动？”
“……忘，忘记了。”
面对姐姐的质问又立刻紧张。
“下次要记得和我眼神交流，距离再拉近一点，你看看，我们原来的定点，偏了得有二十厘米吧？”
裴恩娜絮絮叨叨，李珉亨只听到了“再近一点”：“我……我知道了努娜。”
“效果不好反而减分，如果实在配合不来，只能把这段砍掉了。”
李珉亨：？
他立即摇头：“可以配合可以配合。”
“你想想，前面已经非常酷地把词都唱完了，到这里突然气势弱了。”
“爱豆最有优势的地方是什么？舞台的表现力，得尽量展现自己的优势。”
感觉李珉亨明白了些，裴恩娜又转身去找导演沟通——
“我耳返里的声音有点小，伴奏调大些吧。”
“舞台快结束的时候，别的没什么要求，必须得有烟雾，还有ending的面光现在太亮，可以停个大约三秒，转紫色的背光。”
她提的要求都不难实现，制作组很容易地答应了。
裴恩娜的vocal早就打出了名号，相对于感叹她的声音，选手更多在研究beat——
“听说beat是恩娜姐姐制作的。”
“哎？不太可能吧，SM的爱豆好像都没什么制作能力。”
“那是他们公司管的严，写歌也不怎么给发，你看Mark写词就挺好的呀。”
“这Beat挺酷，尤其dance break的部分，可惜我不会跳舞。”
……
西出口也来围观彩排。
第二遍，李珉亨状态比第一遍好了些；第三遍，整个节奏已经变得十分舒服流畅。
“当初我们还以为你要请那么多前辈唱你写的歌是开玩笑的。”裴恩娜和李珉亨下台后，他递过两瓶水。
“当然不是！我可相当认真！”
西出口对她竖了竖拇指：“效果比想象的好很多。”
合彩时，裴恩娜和李珉亨没像三遍独彩一样用尽全力，只大概走了下时间，就退场了。
翌日，决赛终于开始。
裴恩娜坐着保姆车进入录制场地时，看到路边有不少粉丝举着绿色的应援物和印着李珉亨头像的手幅。
“那个车里肯定是艺人。”
“好像是……Red Velvet的车。”
“你确定？”
“对啊，她们几乎固定两辆。”
“我靠今天Mark的帮唱嘉宾是Red Velvet姐姐？”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西珍妮(NCT粉丝名)不自觉激动。
——三大公司家族粉特别多，尤其是新出道的组合，粉丝大多来源前辈们，除非这些人彻底转变成为毒唯，不然看到公司内的前后辈互动，还是非常激动喜欢的。
《高等rapper》制作组没对外公布帮唱名单，所以粉丝们也不能确定。
进了待机室后，裴恩娜先换了演出服装，然后坐下来任由造型师摆弄。
为了给李珉亨加油，除了正在养病的罗哉民，NCT DREAM全员到齐，同她正待在同一个房间。
跟选手们去后采室之前，李珉亨过来打了个招呼。
不能被提前发现，NCT DREAM都手忙脚乱地藏到了换衣间内。
幸好李珉亨平时就呆呆的，是个很实诚的孩子，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我去，挤死我了。”
“李锴灿，你该减肥了。”
“哎？关我什么事？朴智晟最近个子窜的太高了。”
被提及的朴智晟正拿着裴恩娜落在更衣室里面的小吊带不知所措，助理姐姐过来拿，他才耳根红红地递过去。
——不是内衣，就是普普通通的打底吊带，小孩也能害羞成这样。
——恩娜姐姐的衣服好小，感觉比他初中的尺码还小。
轮到李珉亨上台，制作组才把NCT DREAM请到观众席，并将消息告知了他。
所以当“爱豆勇闯黑泡的感人小短片”放完，李珉亨上台，特意歪头睁着大眼睛找了找弟弟们的位置。
【哈哈哈哈看到了梦梦！】
【Mark：哎？娘家人来了！】
【梦梦紧张的样子好乖！】
【锴灿表情kk，像要哭了。】
【台下有粉丝，台上有弟弟，真好。】
音乐响起，旋律似乎有些轻缓，讲道理一样的开场。
李珉亨一身灰色制服，不过款式偏松垮，领带也没系得太紧，随意地套在脖子上，一头小卷毛浓浓的美式校园风。
前半部分的词大意是：
二十岁后的世界与未成年不一样，关爱的视线背后暗藏危机，所有高中生都会经历不知如何实现梦想，被大人打击的烦恼时刻。
中间有提到一句：
[不论多困难，都想给弟弟买饭。]
把看台上的NCT DREAM逗乐了。
【这个词好感人。】
【给弟弟买饭可爱哈哈哈哈哈。】
【弟弟：我要吃韩牛。】
【这部分词这么抒情，但配上这个beat，竟然给人的感觉很决绝！】
【我也感觉！要黑化了！】
【没人注意？编曲是恩娜！】
【？她会不会来现场！】
后半部分鼓音加重，旋律越来越急，李珉亨秀了段嘴炮，词也变得越发嚣张。
大意是：
围绕在身边的废话，都是失败者的无能挣扎，只端着高傲姿态的旁观者，早晚会被无所畏惧的后浪拍倒在沙滩。
应该算是李珉亨在这个节目最“凶”的一次。
1v1对决的时候，他的词还给对手留有余地，这次是真的把黑子和歧视者diss了一遍。
裴恩娜一直在后台听着节奏，发现他一次都没错过节拍，非常欣慰。
旋律即将进入副歌，她立即到定点位置。
接着镜头一转，和往日的Red Velvet风格完全不同的裴恩娜出现在观众眼前。
经典又经过创新改变的y2k造型，白色为底绣着各式图案的短吊带搭配工装裤，头发扎成乱乱的高马尾，下面一边一个麻花辫，发饰零碎，且亮眼的颜色特别多。
但再亮眼的发饰，也亮不过她的脸和嗓音。
一如既往的利器般的vocal，拥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想冲上云端去看月亮，”
“即便是讨厌我的你，也会用目光跟随我远航。”
在李珉亨和裴恩娜的新曲《voyage》中，喜爱hiphop的理由不是爆红和金钱，叛逆和嚣张也不是伤害他人的伪装，而真真正正成为了一种追求未来的态度。
中间的dance break，虽然是男女合作，但欲望掩藏在势均力敌交锋的视线中，完全hiphop风格的舞蹈，将两人的业务能力展露无余。
不是传统的爱豆表演形式，更像炫技的街头舞者。
【Mark是rapper，不是rap担。】
【裴恩娜真的不是团内ACE么？】
【这个舞台看得我好爽呀！】
【看到了Mark和Enna的潜能，感觉如果不是制作组限定了高中生题材，会有更大的合作空间。】
【Mark呀，月亮上不长西瓜，你还要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