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伏黑惠现在最庆幸的是津美纪和朋友约了周末短期旅游，不在家。
他把这位找上门来的金主勉强迎进客厅，去厨房倒了杯水。
期间，他透过厨房的玻璃窗隐晦地朝着外面看去，见自称卡斐·里德尔的黑发男人坐在沙发上，只是隐晦地打量着房间，没什么其他举动。
名字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虽然对方初见时给人一种阴冷的危险感，但之后的行为都不越界，甚至称得上有礼貌，在怪人频出咒术界正常得宛若一股清流。
如果他头顶上没顶着[伏黑甚尔金主]和[后爸]标签的话，乍一看就像是靠谱的成熟大人。
但是能当伏黑甚尔这么久金主。
伏黑惠沉默地捏紧了手里的玻璃杯。
不是脑子也不正常就是被骗了吧？看在从见面到现在对方都礼貌得别具一格的份上，他决定先勉强相信是后者。
这样想着，他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桌子上：“水。”
“谢谢惠~”
“……”伏黑惠深吸了一口气，“请别这样叫我。”
这也太自来熟了。
“抱歉抱歉，因为叫伏黑的话总有点奇怪的既视感。”黑发男人端起水杯，补充道。
伏黑惠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那个说法，就像是禅院真希学姐也不喜欢被人以姓氏称呼，如果认识同姓的两个人，人确实下意识会选择喊名字。
那点奇怪的感觉随着这个解释散去不少，他问道：“那你今天是来……”
不会是伏黑甚尔这个家伙卷钱跑路了，然后金主直接顺藤摸瓜找上门来了吧？这个解释怎么想这么合理。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对方，但黑发男人看上去仍然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压根没有半点被卷钱跑路的恼怒，让这个原因的可能性淡去不少。
“今天刚好有空，就来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惠？”卡斐放下水杯，撑头看他，笑眯眯地，“我很早之前和甚尔见面的时候让他别在外面乱赌，好好照顾你，那家伙有做到吗。”
伏黑惠噎了一下，扭开头：“……那家伙能做到才奇怪吧。”
他本以为是什么债主上门讨债，自己小时候没少应付过这种情况，现在也一样能应付过来。没想到对方就像个远方亲戚一样，说出的都是关心人的话。
那点警惕散去后反而变成了古怪的感觉，大概没想到伏黑甚尔的金主居然还一直关注他的家庭问题，甚至还劝诫过对方顾及家庭。
居然是个好人吗？那他到底看上伏黑甚尔哪里了！
“哎，还是没有吗。”黑发男人蹙着眉头，沉思道，“明明我当时给了他一大笔钱，只要他不赌的太过分，按理来说应该能好好照顾你吧。”
伏黑甚尔把他和津美纪交给五条悟时的那一大笔钱终于有了来源，伏黑惠沉默片刻，终于想起来一件事：“等等，但是你现在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啊？！”
他到底什么时候成为伏黑甚尔金主的，十几岁的时候吗？伏黑甚尔怎么理所当然要未成年的钱，还和未成年发生关系啊，这个人渣！
“我看着年轻，不过年纪比你想象的要大哦，这点你不用担心。”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当时给那家伙钱，还有那些话。”伏黑惠沉默了一会儿，“至少虽然他还是老样子，但也没直接消失，我和津美纪也过得很不错。”
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他：“那我就放心了。之前一直担心，现在看来，惠真的长成了一个善良又纯粹的人，真好。”
对方愣了愣，抿了一下嘴。
日本人很难习惯这种过于直白的说法，再加上他周围本来就是不靠谱的大人，第一次遇到正常的、会关心别人的‘长辈’，一时不知道回复什么。
实在是难得，包养伏黑甚尔那家伙的人居然是个待人很不错的好人。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干什么都吊儿郎当的那家伙才会愿意被他包养十年多。
“那么，我们来谈下一个话题吧，请看这个。”
‘待人很不错的好人’卡斐从胸前口袋抽出一个小巧的牛皮纸袋，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来。
伏黑惠接过照片，然后猛地闭上眼睛，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照片里熟悉的渣爹躺在酒店床上，不说衣不蔽体，是一点点都没穿，甚至还挑衅地看向镜头，在大亮的灯光下，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简直闪得他背后发凉，想当场把照片烧了。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是伏黑甚尔的裸//照。他无所谓自己的形象怎么出现在别人面前，所以我只好拿这张照片来威胁你啦。”
卡斐感慨：“成长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不像甚尔一样完全没有下限也不在乎这些实在是太好了，惠。”
伏黑惠：“……”
什么，他刚才说出那番话，想要表达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十年前给的那笔钱还是太多了，作为资本家，如果不能有200％的利润回报岂不是很亏嘛，所以，准备好父债子偿了吗？”
卡斐站起来，露出了冷酷的、阴森森的资本家笑容。
他俯身看向对方，轻声威胁：“毕竟，惠也不想让这张和你长得这么像的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对吧？”
伏黑惠：“……”
几秒之间，刚才的好人滤镜粉碎成一地玻璃渣。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能当人渣金主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469】
穿越去见伏黑甚尔前，卡斐从银行提了7亿日元的旧钞。
又不是签长期合作合同，因为时间问题只能‘买’对方一晚上，那这一晚的时间必须要物尽其用，把利益最大化。
他设想的十分完美：
首先，把能出现在大屏幕的照片都投放出去，作为广告宣传，比如那张在东京街头巨屏出现的兔女郎。
而尺度更大一点但是服装和背景都相同的照片，作为隐藏SSR周边投入生产，誓要掏空每个被伏黑甚尔美色忽悠的消费者的口袋。
其次，尺度大到能播出但是会被警告的做成小卡片，和公安合作出各种防诈骗、防仙/人/跳、警惕桃/色陷阱的宣传片，不仅有助于提升酒厂企业在官方眼里的地位，打通合作渠道，还能再赚一笔钱。
最后，尺度巨大的连展示都会被马赛克的照片和视频，就用来开拓其他特殊市场。
第一，贩售给需要的人。
比如他昨晚夜闯禅院家，找到了某叫禅院直哉的大少爷，向他展示了自己手里的特典照片，顺便给这位久居禅院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少爷看了看明天会放出的广告。
在禅院直哉“只有我才能真正和他并肩，拥有他的照片”的震声宣布下，卡斐用3亿卖出了手里的照片存货，潇洒离场。
当天凌晨，酒厂还收到一笔神秘订单，买家一口气预定了两万杯新品咖啡，还在留言里言辞激烈地输出了一通，强烈要求全球仅有的七张SSR拍立得必须给他。
卡斐：赚麻了！！
不过因为对方言辞难听，以伤害公司员工身心为由，他没让员工往那两万杯咖啡的赠礼里放任何一张SSR。
问就是运气不好，没办法，谁让全球就七张，买这两万杯没有抽到也很正常啦。
第二，用来威胁有羞耻心的相关人士。
于是他拍拍昨晚在禅院家沾的灰，今天踩点出现在伏黑惠家门口。
伏黑甚尔那样富有攻击性的气质虽然吸引人，但就像辣火锅一样，猛吃总有一天会吃麻，这个时候就要推出可循环套装——父子盖饭！
自甘堕落身材爆好极具攻击性的父亲，青涩干净对比起来匀称高挑清冷的儿子。
最重要的是，连咖啡都可以出两款！
卡斐再次：赚麻了！！
听完这一切计划的系统：【……】
它倒吸一口凉气。
但凡自己宿主把当咖啡营销商的头脑花在发展壮大组织上，黑衣组织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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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
伏黑甚尔随手抽了包烟，扔在柜台上：“结账。”
这家24h营业便利店的收银员本来在打哈欠，看见他脸的那刻，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您、您是那个、呸，不对，抱歉，我这就给您结账！”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收银员努力忍住激动，恪守服务人员的职业素养，“一共是600日元。”
伏黑甚尔看了她一眼，利落地结账，拿着烟就准备走。
“不、不好意思！”见他准备离开，收银员连忙开口，“请问可以和我合影吗？”
“合影？”
高大的男人眼皮一抬，扫了对方一眼。
哪个组织派这么个丫头片子来试探他，理由也不知道编好一点，他像是那种随便和人合影的家伙吗？
伏黑甚尔脸上浮出一抹恶劣的笑来：“和我合影是要掏钱的，小鬼。”
说完，他抬腿朝外面走去，余光瞥见对方反而因为这句话捂住胸口涨红了脸，开始噼里啪啦在手机上打字。
伏黑甚尔：？
好像有点不对劲。
将这个不重要的插曲抛之脑后，他点上烟来到酒吧，孔时雨正在一个人喝闷酒。
他感觉对方看向自己的表情有些复杂。
“……最近赚钱难啊。”孔时雨顿了顿，还是出声感叹，“据说五条家那个六眼从外面搞回来一个什么咒灵，把东京棘手的情况稳住了，连一向和他叫板的上层最近都不怎么出现。”
“安分点还不好？”正在擦酒杯的酒保也算两人旧友，闻言插嘴道，“好不容易能安心过个节。”
“越安分的地方我们这些人可越赚不到钱，我也打算向他一样，找个副业干干了。”孔时雨看了眼旁边的黑发男人，叹气。
伏黑甚尔闻言扬起眉毛，将烟头摁灭在酒杯里：“我？”
“保密工作做得不错，能和那种公司搭上线，赚了不少吧？”孔时雨左右看看，比划出一个数字，“起码这个数？不过这行也就你能干干，我还是看有没有公司雇小职员吧。”
伏黑甚尔更疑惑了。
他皱了皱眉头，将送到手边的酒一饮而尽，伸手用力把对方的椅子拉到自己面前：“喂，到底怎么回事？”
孔时雨：“你不知道？”
他看了看，觉得对方表情真的不似作伪，一时好笑，边问边找到今天热搜递过去：“不会吧？你也有被人下套的一天？难道是曾经那个金主，对方出手阔绰的程度我可是记忆犹新，他叫什么来着？”
“我可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伏黑甚尔伸手接过。
对方手机上的热词叫#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衣服#，下面还有一条#一分钟内我要得到这个男人所有资料#，他看得莫名其妙，在一堆尖叫和爱好声中往下翻，然后看见了自己的高清大屏广告。
那条带图的帖子下面，是一个刚发布几分钟的动态：
[今天也在努力工作：#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衣服#我看见真人了！！这个模特先生刚才来我今天值日的便利店里买烟，真人的身材比广告上还要好！明明是宽松上衣他穿上真的跟没穿一样全身肌肉都看得见，胸怀真的好大，好大啊！！！！！]
伏黑甚尔：“……”
即使成为小白脸多年，这种场面，他也还真的没见过。
翻回那张照片，十年前荒唐的‘一/夜/情’画面又出现在眼前。
他之前也不怎么纠结对方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拍几张照片是想干什么，反正钱到手了，也花出去了，不是□□，这对他来说就够了。
至于对方是上赶着来当冤大头还是另有后招，与他何干？
谁能想到，对方把照片当压箱底的商业投资，一口气憋了十年，今天才放出来。
他冷笑着扣上手机：“卡斐·里德尔。”
孔时雨闻言叼着烟看他：“不是不记男人名字吗？”
他看着对方站起来，将酒钱扔在桌子上，双手插兜准备离开，问道：“讨说法去？”
“说法？”伏黑甚尔活动了一番脖子，“老子去要代言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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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
“不错嘛，来来来看这边，一会儿发群里让二年级的也看一看。”
说着，五条悟一边发出让人想伸手揍一顿的笑声，一边迅速切换角度，给面前的人全方位无死角的拍照。
伏黑惠：“……”
他咬牙切齿：“五条老师。我麻烦你过来是让你帮我的。”
不是在这里助纣为孽！
他听见对方说出‘父债子偿’后就心道糟糕，如果对方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就只能靠其他手段来毁灭照片，谁知道那个叫卡斐的家伙抬抬手就叫出了熟悉的咒灵，把他五花大绑塞上车了。
光天化日之下遇到绑架犯，玉犬当场领命回咒高叫支援。
支援来是来了，但好像不是他的支援。
听完前因后果，五条悟拍腿大笑，然后和卡斐一起帮忙挑了衣服，还跑去和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摄影师热聊，短短十分钟已经定下了不知道多少套造型，力图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老师？！
伏黑惠憋了一口气，打定主意反抗，谁知道五条悟知道他的决心后，对卡斐说：
“这样，如果惠实在不想拍就算了，你开个价，把那张大尺度照片卖给我吧？”
伏黑惠：“……”
他立刻出声打断：“我拍，多少张都拍。”
宁愿为了这个照片拍广告，都不能让这个照片落到五条悟的手上。
他信任五条老师的实力，但是完全、不相信、他的人品。
相比之下，拍广告居然是能接受的一个选项！
但是……为什么热衷于给模特穿这种衣服？这个叫卡斐的老板到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他身上现在穿了条严严实实的长摆黑白女仆装，表情已经随着心一起死了。
“第一套先找找感觉，今天把这套还有和服、休闲服一起拍完，如果那家伙会来的话再加个兽耳。”卡斐最后一句压得很低，没让其他人听见。
“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五条悟折腾了学生，收获了成倍的快乐，还买到了其他伏黑甚尔的黑照，心满意足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络腮胡就敲开门进来：“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开拍。”
“好。来吧，惠，戴上这个。”卡斐拿起旁边的头箍，伸手给面前黑着脸的模特戴上，刚卡好位置，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得推开。
“看来六眼说的位置确实没错。”
伏黑甚尔来势汹汹，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他停顿片刻，觉得有些眼熟。
一堆拍摄道具和衣服，拿着配件的卡斐，穿着女仆装满脸不情愿的自己儿子，以及外面布置得像是咖啡厅一样的场景。
他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过去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中拽了一把裙摆看看，然后道：“惠。”
正在‘父债子偿’的伏黑惠格外没好气，猛得把自己裙摆拽回来：“干什么？！”
伏黑甚尔沉思：“你也被他包了吗？”
伏黑惠手里的拍摄道具顷刻之间就砸在了对方的头上：“包你个**！”
旁边，络腮胡颤颤巍巍地喷出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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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
跟在卡斐身边久了，上去天台给超人拍过写真，下去宾馆拍过文艺照，络腮胡自认为自己已经进化，心已经如同在酒厂喝了十年咖啡一样冰冷，再也没有任何场面可以撼动。
什么银色长发绿茶正宫，什么金发黑皮蜜糖情人，什么长发冷酷正宫替身，什么蓝色猫眼温柔隐忍，什么卷毛和半长发幼驯染双拼，什么害羞淳朴小镇记者，什么大众情人哥谭王子，什么黑白配麻辣教师……
卡斐的生活好像贯彻了一句话：他来，他想要，他得到。
这么多搭配，这么多款式，没有一个他搞不到手！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络腮胡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为对方找来的模特而惊讶了，就算今天来的是个十七岁高中生，但对方在之前已经找来了不少青涩年纪容貌较好的少年少女合作，也不像是和之前那些成年人一样的关系，让他停下了蠢蠢欲动的报警的手。
本以为、本以为今天也是一样，谁知道一转头，现场多了一个人！
……原来是父子盖浇饭啊！原来是啊——！
卡斐先生，你的集卡是完全没有瓶颈是吗？这都能被你集邮到？这种配置你都能拥有？？
道德在哪里，伦理在哪里，人性又在哪里？！
络腮胡痛苦地在心里哀嚎，痛苦地看着对方几句话让原本来势汹汹的高大男人同意一起拍照，痛苦地分析出前因后果。
什么，原来是和父亲吵架，然后带儿子来拍广告被找上门，结果几句话就让对方一起拍了吗？
卡斐先生，您化解矛盾的手段和速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不行，这个实在是太超常规了！他绝对不能拍这种罪恶的组合，今天一定要拒绝，并且狠狠指责对方的道德水平！
想着，络腮胡咬牙切齿，然后看见换了衣服的高大男人从化妆间里出来。
穿着长摆女仆装，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手里藏着一把手/枪，面容冷淡身材匀称纤细，还因为这个造型带着一份青涩和干净的少年站在暗处。
穿着露背女仆装，拉开裙摆露出大腿上绑着的一串武器，手里还拉着长刀，肆无忌惮对着镜头露出戏谑的嘲笑，毫不掩饰自己危险的成年男人。
好一个杀手父子档，好一个互相衬托，遥相呼应，一静一动，一冷一热。
和服套装，表情颓废中带着阴冷危险的男人，规规矩矩站立的少年，还有被抱在手里的雪兔子……
休闲套装，被紧身衣勾勒出健硕轮廓的高大男人，充满青春气息的外套下露出流畅肌肉曲线的少年，还有拿在手里晶莹的咖啡杯……
特工套装，舔着下唇看向镜头假想敌的高大杀手胸口绑着更突出肌肉轮廓的装备带，穿着衬衫和紧身裤的少年侧脸带血，正侧头咬着黑色手套的前端，将其摘下……
络腮胡落下失去道德的泪水，控制不住自己疯狂按下快门的手。
对不起，我的道德和良知。
但是卡斐先生的XP，实在是，太让人安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