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君尧一离开,易寒野缓慢走近叶轻晗,整个人都散发着森冷的寒意:“所以说,他就是你的奸夫?是你的姘头?”
叶轻晗眼眶又红了,侧头看了看他,笑了。
他刚刚被人轻薄,他不应该帮他吗?不应该安慰他吗?而他却还在这里兴师问罪。
对于爱人这一点,这易寒野其实远远不如谢君尧。奈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爱上这个没有心的人。
叶轻晗没有否认,还讽刺的笑了。这看在易寒野的眼中就是:对呀,他就是我的奸夫,是我的姘头,怎么啦?你能奈我何?你以为我稀罕你?
妒忌,愤怒,嫉恨……直冲易寒野的大脑。
所以,他的笑更是激怒了易寒野,让他直觉一股血只冲大脑,那血把脑子都糊住了,把他的理智也糊住了。连双眼都是猩红的。
被激怒的人伸手用力拽过他,直把他拖拽进了醉日殿大力甩在塌上。
“叶轻晗,你身为凤儿,本该是世间最尊贵的人。为何要不知羞耻犯贱地去偷情?”
虽说凤儿怀孕并非一般女子的十个月,而是十二个月,可此时叶轻晗也已经有九个月身孕了。
肚子也有些大了,被这样重重一甩,怎么受得了?他此时爬起来都是个大问题,哪里还有心思和力气回他?
可暴怒中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叶轻晗的不对,反而弯腰面目扭曲地问:“所以,你肚子里的贱种也是他的了?”
“来人,给叶嫔杖责十下,让他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说完后,他脸上露出狠厉又狰狞的笑。
这笑只让叶轻晗心里发毛。虽然说只是十下,可如今他已经怀孕九个月了,他自己受伤倒是小事,这十下打下去只怕伤到了孩子。
那边马上就有侍卫拿着刑具进来了,刚要押着他趴在长凳上,易寒野再次狞笑道:“你们架着他,打他的腹部,把这贱种打下来。”
理智被糊住的人已经没有理智了。
“什么?”叶轻晗整个人都猛烈颤抖着,因为愤怒也因为恐惧。
他怎么样也想不到易寒野竟会这样狠,他真的没有心。虽然那孩子不是他的,可毕竟已经九个月了,应该都成形了吧?
而且这些日子,他以腹中孩子为寄托,如果没有了这个孩子,他该怎么办?他说过一定会保护好他的,让他平安降生,健康快乐成长的。
所以,他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脱开两个侍卫,只往外冲去。
侍卫一时也被易寒野的命令吓倒了,怔愣中才让叶轻晗挣脱开的,此时看到易寒野扫过来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赶紧追了过去。
可此时的叶轻晗哪里管那么多,拼了命地想要逃离,所以四个侍卫竟都没能追上他。
失去理智的易寒野见状,竟亲自冲过去把他抱着抓了回来,脸上表情依旧是狰狞扭曲的:“今天你休想留下这贱种。”
“不要,求你了,陛下,求你了,不要……他已经九个月了,已经成型了啊。”叶轻晗挣扎着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
“难不成你想要生出这贱种,还让朕帮你养着这贱种吗?那你说朕该封他为皇子还是太子呢?这贱种,他配吗?”易寒野嘴角带着残忍的笑,眯着眼睛道,语气却冷得人只打寒颤。
“我来养,我自己养,如果你怕他抢了皇子或者太子之位,那你把我们一起打入冷宫就好了。我不怕吃苦,我们只想要活着,我只想要他活着。”没有他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叶轻晗不管不顾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出血印子了,整个人卑微得不像话,让人简直不忍看。
易寒野有一瞬间的动摇,可听到他说宁愿被打入冷宫,甚至宁愿被打入冷宫不再见他,都想要保着那贱种的命,他那点迟疑立即就烟消云散了。
你就那样爱他吗?就那样想要保住他的贱种吗?
“给朕打。一杖都不能少。”
叶轻晗无奈之下,猛地推开旁边一个侍卫,就在易寒野以为他要再次逃跑时,却只见他抽出了侍卫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今天他死我死,他活我活。”
叶轻晗眼眶很红,声音决绝。
“他可以死,但是你不行。”易寒野抬手一弹,手中弹出一枚铜钱,硬是把他手中的剑弹开了,飞插在了对面的墙上。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两个侍卫便立即架住了叶轻晗,另外一个侍卫厚厚的竹杖直往叶轻晗的腹部打去。
侍卫都是易寒野的亲信,但侍卫的手其实在猛烈地颤抖着的。这分寸真的太不好掌握了,既要把孩子打掉,又不能伤了母体。
何况不要说这凤儿主子身份贵重,深得陛下的喜爱,就是把这九个月的孩子硬生生打下来,他也于心不忍,更觉罪孽深重了。
随着侍卫打下去那一杖,叶轻晗厉声尖叫了起来:“啊……”
是痛,是恨,更多的却是绝望。
血从他身下流了出来。
“宝宝,我的宝宝……易寒野,我永生永世,都会恨你。”叶轻晗全身早没了力气,全靠两个侍卫架着。
此时他的头无力地微仰着,眼眶红得好似马上就要流出血来一般,剧痛让他的泪水汗水汇聚在一起疯狂地往下滴,整个人说不出的痛苦和绝望。
易寒野的心猛烈抽搐了起来,甚至痉挛着,内心也再无法忍受看到这样的叶轻晗了,连衣袖里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可他如今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没有退路了。
而且既然都已经下了决定,也已经打了一杖了,索性就彻底把这贱种弄掉,这样也省得他总是横在他和叶轻晗之间,让两人的心怎么样都走不到一起。
他再次抬手示意了一下,叶轻晗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恨意和绝望当中:“易寒野,你真的好狠毒。”
侍卫的第二杖就要往叶轻晗的腹部打去时,却直觉一阵疾风吹过,他的竹杖被人抓住了:“住手,打不得。”
“郝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连你也想要忤逆朕吗?”易寒野眼中翻滚着愤怒的情绪。
“陛下,真的打不得,属下只是怕您后悔呀。而且主子的身体也会受不住的。”
“你到底是谁的人?滚开,你再多说一句,朕砍了你。”易寒野也气狠了,他没有想到连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心腹都想要忤逆他。
“陛下,您可以杀属下,但那可是您的亲骨肉啊。”郝峰急得脱口而出。
“什么?你说什么?”易寒野直觉整个人全身犯寒,怒目瞪着郝峰,企图分辨他这话的真实性。
“你再说一句。”处于极度悲伤和疼痛中的叶轻晗听到这句终于回过神来,完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主子,您就别再问了,请您保重好身体。陛下,郝峰有要事向您禀报。”
“你们都先退下,小包子,小饺子,你们去请李太医过来,照顾好你们主子。”
躲在外面哭的两个人听到易寒野的吩咐,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就精神地应了声:“是!”立即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心疼又自责,今晚除夕他们本来想要和小主子一起庆祝的,但是小主子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让他们自己庆新年去。
他们想,陛下肯定会过来和小主子一起过除夕守岁的,便去小厨房一起吃了个年夜饭。没有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
等易寒野出了醉日殿才发现,外面站了个年轻清秀,但是看起来有些傻憨憨的人。
“他是谁?”易寒野的声音比冬日寒冰还要冷。
他知道,这无疑是被郝峰带回来的人了。
“陛下,这是晗主子的凤卫——倪枫。”郝峰凑到易寒野耳边低语道。
幸亏他没有把倪枫带进去。不然这个傻憨憨见到自家主子被打,那铁定会跟陛下拼命的。
“他的凤卫怎么会在这里?”他可不但把叶轻晗忘记了,连他的凤卫也一同忘记了。
“回陛下,上次属下奉命去邑国,路上遇到了刺杀,后来被他所救。而且他一直在寻找他的主子。”
……
御书房里。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一句谎话,朕马上砍了你的脑袋。”
“陛下,您不知道,您忘记了很多事,关于晗主子的事。”
“朕跟他的事?什么事?那为何你以前不说,偏偏要在此时说?”易寒野今晚整个人都很不好,身上的冰寒之气就没有降下一点点。
“您和叶主子在一起的很多事情,您都忘记了。属下曾经是想跟您说,但是那个时候晗主子被您安排在冷宫里,属下曾用尽办法想让您去见他,可您不愿意,还问属下到底有什么图谋。没有见到他真人,您是不会信属下的。”
这倒是真的。毕竟多疑的他不可能会随便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不相信也就不会去冷宫看了。所以,当时说了也是没用的。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他的后宫竟会藏有一个凤儿。
“属下记得那一晚皇后生辰,您去她宫中用了晚膳,次日开始就忘记了晗主子。从此您就和晗主子闹了很多误会,把他放在冷宫不管不顾。而您和晗主子的事只有属下一个人知道。后来您让属下去邑国,路上又遇到了很多杀手,属下就猜测是皇后和萧将军的人。所以等伤好后就暗自查探了一番。”
“结果呢?”
“那些杀手是国丈萧将军派出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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