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首席音疗师[虫族]>第89章 囚

  “监狱?”

  万森对站在面前恭恭敬敬的“管家”摇摇头:“我需要一个私密的房间,在监狱里太荒唐了。”

  “万森阁下,对给您造成的困扰万分抱歉,但德文辛·伊瑟尔身份特殊,种族特殊,我们不敢确保在监守区以外的地方能护卫您的安全——您是卡佩兰特最珍贵的雄虫,容不得一点闪失。”

  兼任临时管家的是阿什雷蒙的近卫,他站在门口,维持着给雄虫行礼的姿势,嘴里不容拒绝道:“请您放心,为您安排的房间绝对私密,对于军雌的狂暴行为也有相应的应对措施。”

  万森凝视近卫片刻,像是迟疑又像犹豫,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声,说:“好吧,那你等我一下,我需要带一件东西。”

  近卫没明白这事还要带什么,狐疑地抬起头叫住已经转身朝屋里走去的万森,“阁下,房间里有所有需要的物品,外物带不进去的。”

  万森头也不回:“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客厅里维布伦和林应还有凯斐正坐在一起分析星网上的舆论导向,见万森路过客厅,凯斐首先紧张地盯着他,“阿什雷蒙要让你入宫?”

  维布伦和林应也随后抬起头,和万森目光交汇片刻,林应朝他点了下头,意思是:在预料范围之内。

  和维布伦他们商议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处于光环最中心,让即便是虫帝雌王这样的帝国统治者也无法轻易动他。

  林应和维布伦会用他们自己的势力引导舆论,让“音疗”之能成为万众瞩目,全民所望。若说一只高级雄虫足以让成千上万的雌虫疯狂的话,那一只能够群体疗愈的雄虫就能让索那特瑞星球上所有雌虫疯狂——毕竟谁要是能有幸亲临现场,说不定自己的精神海就能大大恢复呢?

  就连仿佛与此事并没有什么太大联系的雄虫也出现了一面倒的追崇心理:雌虫能疗愈精神海,那雄虫是不是听了也会发生一些变化?比如说等级突破、精神力再分化之类。

  当然,这些越发神化的发言并非万森所能控制的,他只知道,自己身上聚集的光线越多,他就越安全——虽然这样也让自己陷入被视线包裹的牢笼之中,但无论如何,至少不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伊甸岛”、不能成为某一种权势的私有物。

  更有一点,这样的光辉一定会让其他的同伴注意到他——万森与音乐,他们一定会知道自己。

  在地下城与景星的短暂接触中,万森了解到朝圣会将“十秒”据为己有后,立即让景星这样位于边缘区域的虫来到A区,更有其他几名同伴已有消息,既然无法挨个去找失散的同伴,那么使之朝一个地方聚集而来也是一种方式。

  所以即使维布伦和林应强调了这种行为所存在的风险,万森依旧一意孤行。

  在与景星不多的信息往来中,万森了解到在启明星系真的有可能再找到回到蓝星的可能——这让他寻找失散同伴的决心更加坚定,即便他会留下,也必须让那些与家人失散的学生、朋友找到归路。团建是他组织的,队伍是他带领的,他不能因为在异世就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而这一切会一直埋在他心里直到同伴安全离开。

  万森的视线落在凯斐的身上,这只雄虫当初还和他互相看不对眼,后来经常拉着他讨论学业、比试攻防身法,也算是一场不打不相识的友谊。只是关于阿什雷蒙的阴谋以及背后更加复杂的漩涡,万森不打算把这只一心只想挣脱束缚翱翔星际的雄虫搅和进来,他看得出维布伦对凯斐的重视与保护,想来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

  “不是,上将想见我,我过去看看他。”万森快速回答道。

  “噢……”凯斐不知道怎么接这话,毕竟这事真的挺让虫难过的,他不会安慰也说不来漂亮话,本想说如果阿什雷蒙要见你,我就和你一起去,给你撑场子。但雄虫去看望被捕的雌君,他肯定不能跟着,只好憋出了一句:“那你注意安全。”

  凯斐见万森要转身,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在身上一阵乱摸,一边叫道:“你把武器带上——我这里还有三把没用过的枪,那谁,你把你腿上的刀给他。”

  林应也“噢”了一声,默默伸手去解绑在小腿上被裤脚盖住的匕首。

  万森无语了,他是去上床不是上战场,带这些这是要干什么?

  “谢谢,不用了,带了也会被收掉的——我晚上会回来。”

  万森转回自己的卧室,片刻后又转了出来,怀里抱着一物迅速从客厅路过,完全没有分给目瞪口呆的三虫半分目光。

  那等待的近卫正恭敬地冷面而立,见到雄虫快步出来,竟也不由瞪大眼睛。难为从来严肃的军雌做出这样的表情,这让那张刀削似的硬汉脸显出几分滑稽,他努力镇定而平稳地问:“阁下,请原谅我的冒犯……这是什么?”

  万森脚步不停,他边走边认真地说:“这是被子。”

  近卫:“……”

  感谢雄虫阁下的直白,这名在雌王身边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军雌近卫险些陷入自我怀疑,他保持两步的距离跟在万森身后:“阁下,如果——”

  “被子上什么也没有,到时候可以随便检查。”万森飞快地说,“这位将军,我们可以快一些吗?我很担心我的雌君。”

  被叫破身份,军雌也没觉得尴尬和不满,依旧对万森毕恭毕敬:“好的,阁下。”

  万森待在机甲的休息舱内,所有能看到外面的屏幕都被关闭,舷窗封闭,不给他一点可以窥见外面的机会。

  如果能这样就把他拐跑了想来也算神不知鬼不觉,但万森很确信自己至少现在对雌王、对所有见识过音疗厉害的虫而言都是有用的,这是个筹码。

  果然,路上没出任何一点幺蛾子,万森被安安全全地带到一处守卫极为森严的地方——城防总部临时监管大楼。

  万森一路都牢牢地抱着自己怀里白色的一叠,像个枕头的东西。路过守卫的时候无一不被注目礼迎送。然而雄虫目不斜视,抱着被子的神情像是捧着奖章。

  关押德文辛的房间在中间楼层,离地面两百多层,离楼顶一百多层,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这位凶神要么从天上飞了,要么钻地跑了——反正里里外外不仅有荷枪实弹的军雌将士,还有许多全金属的“钢甲武士”,看得出对所关押的虫有多么重视。

  大楼呈四方塔楼状,中间为监牢,整体俯视如同“回”字型,四面走廊皆重兵防守,若有需要才会打开相应方向的开关,通向房间的走廊才会从大楼这边伸展过去。四边的走廊并不狭窄,可容五只彪形军雌并行通过,然而此时走廊两边都是带重枪的高大守卫,走在中间着实有点压抑。

  想必大部分虫没在这种阵仗下见过雄虫走在其中,即便面目严肃,身姿岿然不动,那种热辣尖刻又痴迷的目光还是齐齐落在万森的身上——看这只年轻的小雄虫,多么好看的雄虫啊,是不是害怕地要把脸埋在枕头里?这样一只小可怜居然要到这种地方来,没有雌虫保护的小家伙真的太柔弱了。

  万森当然不知道自己在雌虫眼中已经是一只“失雌”的可怜虫,他被那近卫一直领到房间门口,守卫紧随其后严实地将门护卫起来,其谨慎态度简直到了极致。

  站在门口,近卫并没有打开门,反而为难地看着万森怀里的“被子。”

  万森理解地点头,他从衣兜里拿了一双手套递给近卫,“你可以检查一下。”

  近卫没有立即接过,反而后退两步,用手轻触耳际,应该是在接听指示。

  “明白。”

  近卫说了一句后,上前接过手套,从雄虫手里拎起被子,径直一抖——

  洁白的被子上什么也没有,近卫反转两个来回没从面上看出什么名堂,他又歉意道:“阁下,请您拉着被角。”

  万森没有不耐烦,拉住被角后语气略有焦灼:“能请问一下我的雌君现在状况如何?为什么抑制剂会没用呢?”

  其实万森只知道德文辛不用抑制剂,这还是从前贝兰说的,然而德文辛为什么宁愿忍着发作也不用他一直不清楚,这个问题他没有问“为什么不用”而是“为什么没用”,实则是想弄清这个问题——如果发情期发作的话,首选一定是抑制剂。以阿什雷蒙恨不得立刻让他离婚的性子来看,绝对不会让他走这么一趟,还弄到如此守卫森严的地方。

  近卫想来也没听说过哪只军雌不用抑制剂,他实话实说:“也许是因为阁下标记的原因,或种族不同于索那特瑞虫族,我们的抑制剂反而起了反效果,伊瑟尔现在有非常严重的发情热,没有雄虫的疏解可能会引起激素紊乱,精神海崩溃。”

  “那他现在情况岂不是很危险!”万森焦急道。

  近卫仔细而迅速地捏过被子的每一处,一边平稳地回答:“阁下不用担心,军雌的身体素质极强,伊瑟尔的身体素质更是异于一般军雌,发情热能够坚持三四日。”

  万森不再说话,他用目光追着近卫的手迅速移动着。

  检查完毕,近卫还是一无所获,无论是微型光脑、通讯器、武器……什么都没有,这就是一条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被子,遮光性好,布料舒适,还是他们刚过去的时候,虫侍布置住处时放进去的,他只好如实将情况汇报给雌王。

  “最后一句,阁下。”近卫又恭敬地一俯首,“请问您为什么非要带这条被子呢?”

  万森的好脾气似乎也临近界限,他语气带上些许不善:“自然是和我雌君盖着——陌生的环境和气味我发挥不出来!”

  近卫:……

  一旁的所有守卫:……

  这对话简直可以让雄保会就骚扰雄虫的行文大作文章三百篇了,近卫闹了个尴尬,他素养极好地点点头,抱歉道:“是我逾矩了,十分对不起,您请随意带入。”

  万森迫不及待,末了想起什么似的问:“把这里的监控关了!我不喜欢被其他虫看着。”

  近卫:“这是自然,卡佩兰特不会侵犯任何一只雄虫的隐私。”

  沉重的自动门上下左右两层分别开启,万森微不可察地深深一吸气,走进房间——泛光在身后消失,他踏入了熟悉的气息之中。

  房间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立柜。墙壁和天花板上的能源板全亮,让整个房间没有任何阴影能够遁形。

  万森的视线平静地一扫立柜,上面毫无新意地放着皮鞭、剪钳等类似刑具的东西——一抹违和的讽笑从万森脸上一闪而过,他摇了摇头不看那柜子,抬脚向床铺走去。

  都说雄虫残暴,喜爱虐i待。

  还记得刚成为雄虫时,看到星网上关于雄虫们的评价,他曾战战兢兢,甚至对成为一只雄虫感到懊恼。而随着对索那特瑞的了解以及所接触到的雄虫,他却感到怀疑。

  不说奥卡顿里的雄虫学生、老师,即便是奸猾如万查斯、邪恶如罗兹、愚蠢如万塞达卡恩之流不曾有此癖好,当初去“圣度亚”寻欢作乐的雄虫权贵们更是沉迷亚雌的纤细优雅,也没见到如传闻中的动则打骂之事。

  他当然不敢以意逆志,只是觉得自己成为雄虫后思维总是会有被“虫化”的倾向——雄虫的本能告诉他,他们更喜欢亲近喜爱的雌虫,对不喜欢的雌虫会选择离远一些,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十雄九凶”这样的说法。

  够了,够了,这个问题不要再想,这些虫族社会的弯弯绕绕与你有什么关系?

  万森咬了咬舌头,把自己的思绪从莫名其妙的思考里扯了出来,专心地、不解地、慎重地看着眼前的雌虫,他的雌君。

  看到他,万森终于明白为什么外面的那只近卫对他进入房间那么放心,他当时还以为对方要给他套上什么心率监视仪之类。

  只见德文辛被束缚带紧紧地绑着——肩、肘、手腕、大腿、脚踝。

  他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

  德文辛身上的里衣还是昨日临走前穿的那一套,但从领口可以看出他也只穿了这个,里面的作战服已经被脱掉了。束缚带的材质是为抑制虫化特制的,这东西在德文辛双手碗上还各附一个。

  屋子里的信息素格外浓烈。雌虫却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也轻到了无的样子。万森忽然敏感地想到——他不想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万森没出声,他将一直怀抱住的被子抖开,平整地铺了上去,把德文辛整个儿罩进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对不起我又晚了,斟酌了下句子就超过时间了,土下座(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