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樾住的“蓝岸”是有名的富人居住区,他则比寻常的有钱人还要突出些——他的独栋别墅周围一公里之内都无人居住,全是精心布置的花园。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证安全。
这次见面,是秦樾派司机亲自去接的林非言。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见林非言出来,礼貌地帮他开了车门,等他上车落座,他关上门回了自己的驾驶座。
路上林非言试着跟他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那人无半点回应。
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看样子,替秦樾工作,嘴巴挺紧。
林非言扭头看向车窗外。
进入蓝岸后,又开了好一阵子,直开到一扇巨大的铁门前,才停了下来。
只略停了一小会儿,铁门的锁自动打开了。
进到铁门里边,就是花园。
花园中偶尔还有几个保镖在,四处转悠着,林非言默默地在心里计了数。
车的速度很慢,一公里的路程开了不少时间。
一直开到独栋别墅的门前,在门口等候的下人,帮林非言打开车门,林非言下车后,司机就把车开走了。
帮林非言开门的下人带着标准的微笑,略微弯腰伸出右手:“林先生请进,我们老板恭候多时了。”
别墅内部与它的外观一样奢华贵气。
桌上、柜子上摆了不少艺术品当作装饰。
林非言不是行家,但也学了些皮毛以备不时之需。
若这些都是真品,他倒是十分乐意顺走一两件的。
下人带他进了餐厅,秦樾已经在了宽大的长方形餐桌的一端落座。
林非言过来了,他也并未起身,只淡然道:“坐。”
带路的人周到地把餐桌另一端,正对秦樾的椅子拉开来,那个位置也摆好了一副餐具,正宗的西餐摆法,右边刀叉的上方,还由小到大地摆了三个酒杯和一个水杯。
头盘也已经放在餐桌上了。
林非言顺从地坐到了座位上。
秦樾抬头吩咐道:“可以上后面的菜了。”
他说完,又对林非言道:“早就该和你吃这顿饭了,只是我最近事情太多,实在没能抽出时间来。今天总算是得了点空,可是明天一早我还有重要会议,也还有些准备工作,不方便去外面耽误太久,只好请你过来了,还希望你见谅。”
秦樾身为总裁,就算有再多的事情,要真想抽空吃顿饭,根本算不上难题,工作忙也就是个推诿的借口,之前不答应,无非就是不想见罢了。
可是现在为什么突然又答应了?还直接约到他家里来。
林非言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清秦樾的目的。
但是只要见上了,哪怕是秦樾的试探,都是好的。
只要度过这一次次的试探,这个疑点诸多的“林非言”,才有可能真正成为秦樾的合作伙伴,也才能距离他想得到的情报更近一步。
“秦总不用这么客气,寰宇生意大,忙一些是理所应当的。”
林非言先表示了理解,然后转而有些苦恼,“就是被拒绝了两次,我还以为秦总不想跟我做这个生意……”
听他提起合作的事,秦樾立即打断了林非言的话:“今天为了赔罪,我开了几瓶好酒,还请了顶级法国厨师来做这一顿晚餐,好好享受,咱们暂时不谈生意。”
林非言刚提起话头就被压了回去。
汤很快端了上来。
一个下人负责把汤端到了林非言面前,另一个则在其中一个酒杯中倒入了雪利酒。
秦樾端起酒杯:“希望你能喜欢。”
林非言亦端起酒杯:“多谢秦总款待。”
两人各喝了一小口,将酒杯放回原位,拿起勺子。
一顿正宗的法式大餐非常讲究,工序也极其复杂,光这一顿饭,就吃了三四个小时。
桌上的酒杯挨个用过,在吃不同的菜时,配上了不同的酒。
期间林非言几次想再度提起合作的事,秦樾都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又绕回了桌上这些菜色上。
林非言只能耐心地陪秦樾吃饭。
最后甜品也上过,桌子被清理干净。
餐后,又倒上了两杯白兰地,当作餐后酒。
这一顿饭都没吃出问题,如果秦樾有心要做手脚,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林非言一直观察着秦樾的言行举止,也不知道秦樾是低估了他的观察力,还是有恃无恐,之前秦樾说话间,总会拿起酒杯小酌几口,而这最后一杯酒端上来后,他说了许多话也没有去动那杯白兰地。
林非言几乎确认这杯酒里大有文章。
就是不知道加了什么。
他主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是他莽撞,而是在训练的时候他就尝试过很多种药剂。
他们有这一项课程,要求了解各种药剂对人体造成的不良反应,然后克服它们。
反反复复被折磨的那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但是一旦成功,他就又有了一道牢固的保护屏障。
现在的林非言,清楚地知道每一种药剂会让他呈现的状态,他可以完整地表现出来,大脑思维却不受任何影响。
他要先让秦樾得逞,才能继续下一步。
把酒杯放下,林非言旧事重提:“饭吃完了,我们现在可以谈谈关于合作的事了么?”
秦樾终于正视了他的问题:“你就这么想跟寰宇合作?”
“当然。”林非言回答得不假思索,“想跟寰宇合作的人多了去了,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就两次三番地邀约?”
林非言摊手:“秦总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总要争取一下。”
秦樾从座位上站起来,向林非言走来。
桌子并不是很长,只四五步他就走到了林非言跟前。
“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来攀寰宇这棵大树都失败了吗?”他用手指挑起林非言的下巴,“是因为方法不对。”
“哦?”林非言并没有反抗。
秦樾俯下身,在林非言耳边轻声道:“不如我来教你一个最方便快捷的办法。”
药效逐渐发作。
林非言曾想过也许是吐真剂,又或者是致幻剂,更可能是其他效果更为猛烈的药物。
但身上渐渐出现的燥热让他发现,这根本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也不是他猜测中的任何一种,就只是单纯的催情药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