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总在血检科被按头狂抽十一管静脉血,抽完他感觉自己已然贫血。
头晕目眩双腿发软,趴抽血台上半天站不起来。
“活该。”萧阔少在旁边抱臂讲风凉话。
因为他原本给寿嘉勋购买的检验项目只需要抽六管,寿嘉勋非要办「健康证」,加上常见传染病筛查,又多加五管。
陪诊医生接了杯温开水送到寿嘉勋嘴边,职业化释放关怀:“你是不是晕血啊?来,先喝点水。”
寿总心率持续走高,突突得他浑身没力气,半死不活摇头,呻吟着小声埋怨:“……抽太多了。”
医声咂舌窘笑,小声安慰:“常规献血一次抽两百CC都没事,你这五十都不到,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具体哪不舒服?”
“哪都不舒服。”
寿嘉勋孱弱表像看起来和他朝气篷勃的实际年龄反差颇大,但考虑到他疑患“脑癌”,医生也不敢大意。
轻声细语提议:“那咱们去休息室躺一下,等会儿做‘核磁’时间比较长,我们晚一点再过去。”
寿嘉勋耷拉着脑袋没吭声,让陪诊医生和萧煜架两边胳膊缓缓拖出血液科检查室。
他在休息区沙发上趴了整整半个钟头,总算缓过来一点精神,结果进核磁室“共震”一刻钟后好似再次被掏空身体。
陪诊医生的判断仍然是小寿同学晕血,于是建议他们说:“还剩几个心肺的项目,要不换个时间再做?我看他确实挺难受的。”
萧煜皱眉点头,表示同意,但马上低头质问摊在沙发上的寿嘉勋:“你是不是不想回学校,装晕血?”
寿总没力气跟他互怼,只小声嘟囔一句:“你‘装’一个,给我看看。”
陪诊医生关切询问:“要不我去推个轮椅过来?”
“不用。”寿总有气无力拒绝,上辈子他到死都没坐过那玩意。
况且他现在是十八,又不是八十。
萧煜长吁短叹挨寿嘉勋落坐:“等会儿去我家,我暂时收留你两天,等做完剩下的检查看看结果。然后,没事就回学校,有事进医院。”
寿嘉勋眉头紧锁白他一眼,报出果大叔家地址:“你送我过去,或者帮我自己叫出租车。”
萧阔少用力咬了下后槽牙,但最终选择妥协:“好。”
说完单手钳住寿嘉勋胳膊,强行把他拖离沙发:“那就走吧。”
果大叔一直租住在旧城区没电梯的“老破小”楼房里,而且永远选择租金最便宜的顶楼。
寿嘉勋楼梯爬一半时已经感觉疲惫到有点恍惚,他甚至有种冲动,想回头对萧煜说:“还是去你家吧,你家肯定有电梯。”
萧阔少目光死死盯在前方龟速上行的寿嘉勋脖梗腺体上。
想咬。
但未婚标记确实违法……会坐牢。
所以说人类的原始兽性,真的很需要文明法律来约束。
如果时光倒退回建国立法之前,萧煜做为Alpha,就算随手把他“啪啪”、“成结”、“打标记”一键三连,别人也只会说:“呦吼!Omega还敢自己一个人出门哦,他就是想出来勾引Alpha吧?人家肯对他负责,他肯定开心死了。”
寿嘉勋提前把门钥匙攥在手里,但没等上到顶楼就扑通一声趴在楼梯上。
萧煜连忙上前搀扶,挨近后立即嗅到一股属于Omega的甜软清新腺素味儿。
“你发热啊?!”萧阔少登时也有点慌了。
眼下这孤A寡O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凭寿嘉勋狗德性,事后肯定翻脸,那他不“死定了”?
“哼……?”寿总两辈子加起来头回遇见这种事,毫无心理准备。
跟嗑了违禁药似的,迷糊、无力、任凭发落。
萧煜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架起一条胳膊加紧脚步往楼上走,急声询问:“你有药吗?”
「药」,就是抑制剂,虽不能健胃消食,但家中必须常备。
寿总意识模糊,思维有点混乱,哼哼唧唧反问:“还嗑啊?……够劲了,不行了。”
“鄵!”萧阔少低咒一声,把他手里钥匙抠出来开门。
果大叔家,小得一目了然,萧煜把寿嘉勋囫囵个儿推床上,立刻转身到门口拉冰箱门。
因为性腺抑制剂属于生物药剂,家里有的话一般都存放在冰箱里。
谁知道他家冰箱门一开,里头满满当当塞的全是果大叔卖剩的,已经不太新鲜但没舍得扔的瓜果梨桃。
萧阔少顿时傻眼。
其实在体检中心时,寿嘉勋已经出现发热前兆,由于跟“晕血”搭一起,大家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现在看来,人家也许压根就不是晕血。
萧煜屏息回床边扒拉寿嘉勋:“你家药呢?!”
寿嘉勋眼睫湿润目光迷离,花瓣一样湿润稚嫩的嘴唇微微张开,直面萧阔少,呼出一口躁热的“吸引力”:“……热,开空调。”
萧阔少仰脸四顾,哪来的空调?床边只有一台旧到掉漆的破电扇。
于是年轻Alpha手忙脚乱按开电风扇。
AO纠缠的信息素味儿,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
果大叔今天在早市上货卖得不错,剩下的水果有信心搭一波晚高峰清空,所以收摊后先回家,打算稍微休息一下,傍晚时再出去做游商。
结果他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差点被这股潦草疯狂的苟合气息冲晕过去。
寿嘉勋趴在床上,一侧手脚当啷床沿;不知道哪来的陌生青年趴他身上,嘴巴紧贴Omega后脖腺体,一只手已伸到寿嘉勋裤子里。
“你谁!你要干啥?”果大叔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来揪住萧同学往后猛扥。
萧煜一屁股摔地上的时候终于清醒少许,表情茫然望向皮肤黝黑的年长Omega,喃声嗫嚅:“我……不是故意的……”
果大叔往他鼓鼓囊囊裆下扫一眼,又看向床上神智不清的寿嘉勋。
当即将电扇风档调至最大,拉开窗户,藉此将屋里信息素味儿尽快散出去。
然后转身开冰箱,从众多水果夹缝里抠出两盒药剂。
果大叔处理这种事经验老道,而且不走寻常路;二话不说取出一支针剂,直接照寿嘉勋后脖性腺扎下去推药。
别人都是扎胳膊、大腿,或者小肚子,这种皮溥脂肪厚的地方,比较没那么疼。
寿嘉勋腺体挨扎,疼得嗷一声嚎叫,猛地躬起身体挣扎,但下一秒就被果大叔拍回去。
年长Omega给他打完针,撕张腺素阻隔胶布糊上去。
萧煜看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悄悄抬手按住自己脖子根……无声医慨:真特么凶残。
果大叔随手扔盒口服抑制挤给萧煜,示意他自己吃。
“这样起效快。”年长Omega似乎在对萧煜解释,说话同时从床头抽屉里摸出盒香烟,拧眉头质问对方:“你到底谁呀?”
萧阔少张口结舌……
讲真,顶级社死,也就到这程度了吧?
萧煜干吞一粒抑制剂,尴尬得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