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向后倒去, 跌出了亭子,黑色的粒子像是沙尘一样漂浮在少年身边。
围在亭子周围的时间溯行军们在鹤见倒下的一瞬间冲了上来,像是准备把猎物扑杀撕碎的狼群。
“不要这么着急啊……”
密集的黑色粒子中传来一声轻哼, 白色的刀刃穿过了时间溯行军的脑袋刺入亭子的柱子中。
少年握着刀柄接力在空中调整了姿势后单手撑在地上,手肘弯曲用力完成了一个后翻平稳的踩到地上。
鹤见拔出了插在柱子里的刀快速用食指扒了下刀柄反握住太刀向后上方刺去。
这振他随手捡来的的太刀质量还不错,被粗暴的使用了这么久刀身也依旧没有任何破损十分锋利,轻而易举的就捅穿了时间溯行军的下颚。
“嘎, 唔唔……”不会说话的时间溯行军在下颚被捅穿之后发出了诡异的呜咽声, 喷出来的气息扫在少年的脖颈上激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鹤见收回刀向前走了几步转回身,他皱眉摸着后脖颈看着想要偷袭他的敌打消散在面前。
“都说不要着急了, 你们的对手可不是我啊……”少年叹了口气, 在他死亡时消失了一瞬间的小黑凭空出现, 一把捏爆了一振朝鹤见攻来的敌短。
黑色人影嘴巴的位置缓缓的裂开来,裂缝很大,就像是都市传说中的裂口女一样。
没有五官的人形怪物裂开的口中发出阵阵低吼, 声音似乎是从胸腔中发出低沉又带着威胁性。
可是时间溯行军是没有感情的存在, 智商也不够战斗方式十分单一。面对小黑警告的警告依旧机械朝着黑发的少年的发起进攻, 因为他们所接收到命令就是这样的。
时间溯行军的行为大概是热闹了小黑, 他对着冲上来的时间溯行军抬手就是揍, 一拳一个,一拳不能解决的再加两拳。
但是时间溯行军的数量异常的多,打刀这些体型正常的还没什么, 对于小黑来说敌短才是最难对付的存在。
敌短的外貌像某种生物的骸骨, 体型不大在空中飞来飞去速度还快,这样的敌人对战斗方式粗暴身高两米以上的小黑来说就像烦人的苍蝇一样。
打又很难打到, 飞来飞去的干扰他简直太讨厌了!
时间溯行军的攻击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脑袋。只要脑袋受到攻击那他就会消失,而且一段时间内没办法再出来,所以战斗中他都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头部。
花院响当然也发现了,小黑基本不会躲避任何攻击,战斗方式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莽就对了。可是唯一有一处,当时间溯行军攻击头部的时候原本对任何攻击都不会躲避的小黑躲了。
轻而易举的就能猜到是为什么。
所以花院响给时间溯行军们下达了攻击头部的命令。
当某振敌短又一次从小黑脑袋边飞过,脑袋差点就被插了一刀的小黑彻底生气了。
他猛的扭过头,嘴巴的位置裂开,一嘴咬住了攻击没成功准备逃走的敌短。
“咔嚓咔嚓……”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间,鹤见听着小黑那边发出来的声音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他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啊……感觉牙根会很痛啊。
随着一声吞咽声令人牙疼的咀嚼骨头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小黑裂开的嘴角向上扬了个弧度,好像在笑。
“谢谢……谢谢款待。”
他冲面前的时间溯行军们这么说道。
小黑大概没有声带这种器官,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像恐怖片里的一些音效一样有些渗人。
没有感情所以不可能感到害怕的时间溯行军们齐刷刷的退了一步,特别是刚刚十分积极攻击小黑的敌短们,全部安安静静的放低了飞行的高度,贴着地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啊,真的吃下去了。”鹤见皱眉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居然认真思考起小黑把时间溯行军嚼碎吞肚子里会不会出现消化不良或者拉肚子的情况。
另一边的小黑像是开启了新型战斗方式的大门手上揍不过来的时候直接上嘴,把敌短嚼了吞下去,或者时不时扯断敌刃的胳膊之类的。
就算时间溯行军不会流血场面看上去也十分暴力,放到电影里没法在某些国家播出,放在动漫番剧里会被打上暗牧的那种。
鹤见别过头不打算管了,反正不会吃坏肚子……吧?
“哦呀……渊君的式神还挺有趣的。”
花院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鹤见旁边,笑眯眯的用手帕擦着匕首上的血迹。
电影里的反派往往就是用着这种表情再狠狠的给人捅上几刀的……
鹤见瞟了眼身边的青年往旁边走了几步拉开距离。
他不会死,但不代表他喜欢去挨刀。
“不要那么紧张啊渊君……”少年警惕的表现让花院响笑了笑,他把匕首放到一边蹲下身坐在亭子的台阶上,杵着脸看着小黑把他叫来的时间溯行军们一个接一个的撕碎。表情平静的像是再看电影,弯着眉眼看着纯良又无害。
“我们不如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天?反正谁也杀不了谁不是吗,打来打去没个结果挺累的。”
鹤见才不听他鬼扯,冷着一张脸没说话。他怀疑花院响也有双重人格,之前对方在他身上下刀一次比一次很,现在还能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笑眯眯的邀请他谈心……
他宁愿和住出租屋时邻居家的金毛谈,即使对方可能会舔他一脸口水。
“渊君是从正门进来的吧,那你也应该见到那个人了。”
花院响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就慢悠悠的自己说了下去。“原本我打算让那个老头子再跑会的,没想到跟踪用的式神突然被了。”
“渊君,手刃仇人的感觉怎么样?”
“……”鹤见握着太刀站在一边心情有些复杂,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喜欢给他讲故事,明明他都没有想要听的表现。
“那个死老头真的很讨厌啊。”花院响抱着膝盖,歪着脑袋靠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在土地里戳来戳去,翻出花草的根。
花院习确实发现了他所做的事情,修复花院鸾灵魂的事,抓了鹤见做人体实验的事,全部都被发现了。
可那个老头叫他回去居然不是要惩罚他,而是让他收心做花院家的下一任首领。
说什么——
“死掉的人就不要去管了,那小子也不适合当家主。”
“你的眼界还是太低了。”
“把那些东西处理了不要留下把柄,你也是我的儿子,不要太让我失望了。”
可是,我不是你的儿子。
一开始他还能保持冷静,笑着答应对方的所有要求,直到花院习拿出来个盒子。
装着花院鸾灵魂的盒子。
“行了,你回去吧,这东西我帮你处理了。你还是太大意了,作为一个首领居然没发现手下的人背叛了……”
嗡嗡嗡——
男人说的话他大多都没听清,脑袋里像是装了一个被捅破的蜂巢,蜜蜂们扇动着翅膀尾巴的毒针刺进他的神经,毒液顺着血管流入心脏,心脏狂跳不止带来快要窒息的错觉。
他看着那个盒子,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里,温热却也冰冷的血液滴答滴答的砸到地上。
刚刚,说的是东西……吗?
愤怒压过了恐慌,他本以为花院习是真的喜爱鸾这个大儿子的。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能面不改色的用着厌恶的语气用‘东西’来形容花院鸾。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时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而他怀里死死的抱着破碎了的木盒。
“不要,响大人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听你的,你要多少人的灵魂我都能给你找来!”
裤脚被人拽住,他低头看去,原本高高在上见他时永远都是一副不屑又厌恶的表情,花院习的雾之守护者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祈求着他的怜悯。
“不需要哦……”
他缓缓的说着,看着对方露出了绝望的表情,狼狈的爬起身跑向门口。
“灵魂的话已经够了。”
门口突然出现的敌太将刀刺进了想要逃跑的男人体内。
他看着男人缓缓倒下,手指摩擦着盒子上的裂痕。
“抱歉啊哥哥,看来我来不及给你找到最好的身体了。”
金发青年脚边的那块泥土已经被搅的乱七八糟植物的根混着花的残骸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花院响看着粘着泥土的匕首,轻笑了一声。
匕首上有一只身体已经断成两半的蚂蚁,蚂蚁的头和触角还在快速的乱动着,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而挣扎还是想要寻找另一半身体。
“盒子有了裂痕所以我不得不把这里的人都杀了,然后把哥哥放到这边的实验室能找到的最好的身体里。”
“所以渊君,你要谢谢那个老头啊,说起来他可以算救了你呢。”
鹤见向前猛的踏了一步,手里的太刀划过青年的颈侧。
“救了我的人可不是他啊。”他看着青年的脖颈的伤口没流下一滴鲜血后就快速愈合,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花院响没有动,甚至还偏了偏脑袋贴近刀刃,他愉快的笑了几声道:“是秘密哦~”
“啊,对了对了,渊君,我想到了,杀你的方法。”
“如果我把刀一直插在你的心脏里会怎么样。”花院响伸出手,匕首的尖端抵在了少年的心口。“心脏,脑袋,要是我把刀留在里面会怎么样?只要不拔出来,没法愈合的话渊君就不会复活了吧?”
“试试好了。”他笑着站起身拉开了距离,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我也告诉渊君一件好事。”
“我的弱点,把我的整个脑袋砍下来就行了。”
“记住哦,要一整个砍断,像之前那样只斩断了一半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