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吗?”男孩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冰冷的宛如利刃刮的少女的心脏生疼。
她记得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面试失败被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嘲笑的时候。
然后她浑浑噩噩的走出面试公司,被飞驰而过的车子撞飞。
被太阳晒的烫人的柏油路贴着皮肤,越来越大的耳鸣声夹杂着路人议论的声音, 模糊的视线里晃过几张人脸,好像有人尖叫着拨打急救电话,眼前的人影一直晃来晃去,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
啊……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是, 上学的时候也一样,现在也是, 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直都是站在角落看着结伴的人们, 真的好羡慕啊, 如果可以,下一次她想做个所有人都喜欢的人,她也想……像别人一样能有很多的朋友, 也能有一个……归宿。
“朋友吗?”模糊中意识深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分不出性别, 带着严重的回音像是在幽谷里回荡。
“真是, 单纯到有些可笑的愿望。”
可笑吗?可是她这辈子连这么单纯的愿望都没法完成。
“我让你活下去, 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你的世界,这样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不管是你想要交朋友或者干些别的也好我都不会干涉。”声音的回音少了些, 变的越来越清晰, 慢慢的贴近耳边。
依旧分不出性别,语气带着些诱惑的意味, 像是恶魔的低语,稍不注意就会被拉进深渊 。
“啊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的话……大概可以算得上神明吧, 就像那种,那些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可以让人穿越的神明哦。”即使没有得到回应那个声音也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但是我也是有要求的,你必须把这个戒指一直带在身上,不论发生什么,永远——永远都不能把它取下来哦。”
原本黑暗的空间里亮起一个小点,那是一枚看上去是铁质却散着幽蓝色荧光的戒指,内测刻着繁琐不知道意义的花纹,在虚空中小弧度的一上一下的漂浮着。
“如果取下来的话会发生什么”她听见自己这么问到,喉咙里好像卡着什么,声音变的沙哑难听。
“嗯嘛……也不会发生什么,你就当是让你活在另一个世界必须做到的一点小事吧。”声音的主人如此说着,拖着上扬的尾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又带着些许嘲笑的意味。
但是她不在乎,就算有什么阴谋,就算是在利用她也无所谓了。
漆黑的空间里只有浮在空中的戒指是亮着的,然后她看到了一只手。
那只手被血液染红,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骨头刺破了手腕的皮肤露在外面,看上去就像是哪个恐怖片片场出来的一样。
这是她的手吗?真吓人,如果手都变成这样了那估计她身体的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这么想着,她将手伸向戒指在指尖接触到戒指的一瞬间她的手变的完好如初,根本看不到车祸的痕迹,再一睁眼她就到了与她原本生活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脑子里多了些东西,让她知道她有了新的外貌还有新的名字——藤原佳奈,她有一个花店,今天是她搬到歌舞伎町的第一天。
欣喜若狂的她堆起笑容,迫不及待的去和邻居们打招呼,之后,她会帮他们照顾孩子,给老人送营养品,和主妇们交流菜谱。
听着周围的人对她那么高的评价她真的很开心,但是总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
直到她认识了万事屋的老板,那个银发的青年,以及一直跟在青年身边的那两个孩子。
她看着三人打闹的背影,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长融到了一起。她知道差了什么了,是朋友啊……她还没有得到她一直羡慕的关系——那种接近亲情的友情。
观察了很久之后她发现,在这个歌舞伎町,在这个被天人统治的江户,万事屋几人之间的友情好像比其他人都特别一些,就好像……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她开始尝试接触那三人,奇怪的是万事屋的银发老板好像老躲着她的样子,对上目光之后总是在她打算打招呼之前移开视线。
这种情况在她和万事屋另外两人熟络之后才解决的,银发青年不再避开她,甚至会主动与她搭话,像是妥协了一般。
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烟火大会是和万事屋的三人一起去的,那时她看着绚烂烟火下一如既往打闹着的三人想——
能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
青年白色的卷发像是染上了烟火炫目的色彩在她眼里晃动。
垂眸,她指尖蹭了蹭食指上的戒指。
到这边之后不管什么时候戒指的温度都如寒冰一样,像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什么。
提醒着她,其实并不属于这里。
……
“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吗?”男孩又一遍问出了少女最不想听到的那个问题。
“喂……喂喂渊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佳奈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会是哪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是被银桑带坏了吧?异世界什么的都只存在于漫画和小说中的哦。”冷汗顺着听到他们谈话的新八额角滑下,带着眼镜的少年把脚从银时脸上收了回来插到男孩和少女中间。
“嗯这样啊……银时难道还没说过吗?我们认识的经过。”鹤见愣了一下,倾身向前,手肘搁在桌子上,拖着下巴抬眼越过面前的新八看向少年身后低着头的少女。
“说……说什么呀,渊酱难道不是银桑的远房亲戚吗?难不成渊酱真的是从异世界来吗哈哈哈……哈”笑声卡在喉咙里,新八看着男孩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保持着被踹翻时的姿势躺在地上的银时。
“啊……神乐你下手也太重了,我差点就死了呢。”躺在地上装死的男人用手撑着地板坐了起来,抬手把他那头蓬松的卷毛揉的乱糟糟的。
“我说啊渊酱,女人这种生物总会有一两个秘密的,追根问底打听女士秘密的男人是不会受欢迎的哦。”银时撩起额前的头发,露出那双看上去依旧有些散漫的死鱼眼,但是眼神却变了。
“阿银也有让别人知道了会变的很麻烦的过往,你也有不是吗?”
“小夜。”鹤见把手放到了小夜的头顶,安抚着因为银时散发出来的气势而神经紧绷的短刀。
两双拥有同样红色的眼睛对视着,气氛紧张的让一边的新八不止所错。
啊啊啊啊,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让我吐槽一下加油啊我!好好找找,肯定能找到吐槽的点打破现在这种气氛的!
新八拽着头发在心里咆哮着,眼睛乱看,四处寻找能够让他吐槽的点。
好在,在他找到吐槽的点之前鹤见先移开了视线。
黑发的男孩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一样。“抱歉是我唐突。”他拍了拍小夜的脑袋,朝着脸色不太好的少年伸出手。“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可以麻烦藤原小姐让我看看你的戒指吗?”
藤原佳奈的肩膀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把带着戒指的手收回了背后。
从见到少女手上的那枚戒指时他老觉得戒指上泄露出的灵力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在哪碰到过。
鹤见保持着伸着手的动作没有出声,这次银时没有再插话,坐在地上用力眨着和鹤见对视太久而酸涩的眼睛。
少女沉默了许久,鹤见很有耐心的抬着手一直等到对方终于把藏在身后的手放到他手掌上。
在少女的指尖触碰到掌心的皮肤时鹤见有些惊讶,他原以为对方会把戒指取下来的。
对方的手掌大概是因为刚刚的事出了些冷汗显得有些黏腻,鹤见在摸上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戒指时一阵刺骨的冰凉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啧……”男孩皱起眉头,把手收了回来,同一时间藤原佳奈也快速的收回了手后退了几步,躲回新八身后。
“抱歉,今天吓到你了。”鹤见搓了搓指尖,起身冲少女鞠了个躬,低声道歉。
那种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冻住的感觉还停留在皮肤上,让他浑身难受。
“……”藤原摇了摇头,依旧沉默着没有出声。
“嘛嘛……”新八堆起笑容出来圆场。“佳奈小姐脾气很好的,渊酱也不必太自责了,小孩子不要总是那么老沉的样子,小心和银桑一样少白头哦。”
“喂喂八酱!阿银我这么漂亮的发色可是天生的哦!”
“不……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孩子吧。”
银时和鹤见一起出声,从刚刚开始就和定春蹲在一起意外安静的神乐抠着鼻孔把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硬生生瞪成了银时同款的死鱼眼道:“才不漂亮呢,银酱的发色就像是廉价的纸巾一样,用染色剂染出来,用来擦屁股不仅会掉色还刺皮肤。”
新八直接无视了银时,弯下腰冲鹤见笑了笑。“好好,渊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已经是十多岁的大宝宝了对不对呀。”
语气有些幼稚,标准的哄小孩语气。
“……啊,硬要说的话。”鹤见回以新八一个能算得上天真无邪的笑容道:“我已经是个快十八岁的大孩子了。”
“嗯嗯十……诶诶诶诶!十几”
“十八。”鹤见依旧保持着笑容。
“诶!!!!!!”
嗯,他发现了这个地方的人面部神经都挺发达的。
他看着表情十分扭曲表情少年这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