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的家族在黑手党中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但是在日本也是比较出名的存在,在意大利最出名的彭格列家族的众多附属家族中也是有那么一点出场率的。

  鹤见家虽然历代都不是十分擅长打斗,但是拥有非常优秀的经商头脑和谈判技巧, 在那么多算不上出挑但也获得彭格列历代首领的信赖。

  随着年代的变化,各家族不再像以前一样见面一言不合就开打,大家现在比的都是谁在暗地里更阴。这种情况也导致了本来就没什么战斗技巧的鹤见家渐渐从前线退了下来,专心负责一些后勤工作, 在各种会议中出现的频率降低。

  在鹤见家上一代首领也就是鹤见政一去世之后差点走向毁灭。

  鹤见家和彭格列的关系算不上十分亲近, 可是鹤见家历代都十分忠于彭格列,这也是他们能存在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鹤见渊从小就被父亲和家庭教师们陆续灌输着这方面的知识, 告诉他, 他以后将要辅佐那个地下世界里站在最顶端的王。

  他将要成为王座下的骑士之一, 哪怕不起眼,也是他们家的骄傲。

  说实话,鹤见并不喜欢家族强行给他灌输的这些观念, 他并不想去辅佐一个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上一句话的人。

  这么长时间过去, 有些东西他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还清楚的记得可能成为彭格列家族第十代首领, 也是他将要辅佐的人的名字。

  “沢田……纲吉”男孩捧着手里的果汁, 偏头打量着面前穿着女装的少年,光看骨骼对方看上去比他大一两岁的样子,但是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 有着还没褪去的稚气。

  同名同姓

  鹤见觉得彭格列那么多继承人, 在怎么都不会选一个人妖当首领吧,啊, 当然他不是说人妖不好,只是眼前这个少年看上去就像一只还带着奶气受到惊吓就会缩回洞里的兔子一样, 让他实在不能和黑手党这个词联系起来。

  况且,这里可不是他们的世界。

  天生娃娃脸这两年都在努力锻炼自己让自己看上去能够男子汉一点的彭格列十代目缩了缩脖子,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那个……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鹤见收回了视线,他刚刚看了一圈并没有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彭格列指环。“没……抱歉刚刚在想事情。”

  男孩对着穿着女装的少年笑了笑。“鹤见,我叫鹤见渊,今天要暂时打扰你们了。”

  说话的过程中他说自己姓氏的时候特地提高了些声音,但是面前的人对此好像没什么特别反应。

  “啊,嗨!没关系的,我……我也是刚刚到这边,那个……我……唔!”纲吉捂住嘴巴蹲下身,被他自己咬到的舌头好像出血了。

  没有里包恩跟着的他还是这么废材啊……

  一双有点凉的手捧住了纲吉的脸,打断了他的自我厌恶。

  “张开我看看。”男孩皱着眉,对自己现在的现在的身体十分不满,他一只手根本捧不住对方的脸!

  纲吉眨了眨眼睛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被没什么耐心的鹤见强行捏开了嘴吧。

  “诶,呜呜……等……等。”蹲在地上的少年被迫抬起头,他的脸被男孩用两只小手挤的有些扭曲,而长相秀丽的男孩则是拧着眉头仔细的查看他口腔内部的情况。

  鹤见还是第一次见到说话说急了咬到自己舌头的人,本丸里的短刀们吃饭急了偶尔也会咬到舌头,然后凑到鹤见面前求安慰。

  时间久了鹤见也就习惯了。

  少年粉粉的舌头被咬破了皮,看上去有点严重,还在哗哗的往外渗血看不太清楚。

  叹了口气,鹤见松开了纲吉的脸,迈着短腿跑到下颚长的很有个性的人妖面前,要到了一个家用急救箱。

  “张开嘴。”鹤见冷着脸掏出一根棉棒。

  “不……不用唔……了。”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的很废材的彭格列十代目捂着嘴摇头。

  “……只是看一下而已,不会痛的。”鹤见握着棉棒挑眉。

  不是因为怕疼啊……

  纲吉最后选择了妥协,他放开捂着嘴的手,为了配合男孩的身高而跪在地上,向前倾身仰起头乖乖的张开了嘴。

  鹤见满意的用手指挑着少年的下巴,然后发现现在的他做这个动作有些莫名的别扭之后改为用整个手掌拖着对方的脸。

  鹤见用棉棒压着纲吉的舌头,仔细的观察对方舌头上的伤口,出血的情况比刚刚好了很多。

  他把棉棒放到伤口上,血混着唾液很快浸湿了柔软的棉花。

  “唔……”张着嘴无法吞咽唾液的纲吉向后缩了缩脑袋。

  感觉口水要流出来了!

  然而被男孩按住了后脑勺的少年根本没法动,唾液从嘴角滑了出来,纲吉的脸红上了几个度,恨不得立马消失在世界上。

  而鹤见则面色如常的收回了第三根棉棒,伤口已经不再留血了,稍微注意一点很快就能好,他掏出土方友情提供的蛋黄酱印花手帕,轻轻把少年嘴角的液体擦去。

  手帕上带着一股很淡的烟草味,让纲吉有点想打喷嚏。

  男孩的动作很温柔,那双漂亮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难以察觉的温柔,继承于彭格列一世的超直感告诉少年,那丝一闪而过的温柔不是对他的,只是对方下意识的习惯,对某个……或者某一部分人习惯性的温柔。

  总觉得……被这个孩子重视的人都很幸运啊。

  “可以了,这两天别吃刺激性的食物。”他用手指在少年脸上轻轻点了两下,示意对方可以将嘴合上了。

  纲吉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孩整理好医疗箱,并且把带着他唾液的手帕叠好放回包里之后才回过神。

  “诶诶!那个……谢谢。”他指了指鹤见的口袋。“那个手帕……我洗洗再换给你吧。”

  “不……”

  “不行!还是让我洗吧,或者应该是……请务必让我洗!”

  鹤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看着对方一脸‘不让我洗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的样子鹤见默默掏出了手帕递了过去。

  他原本是打算丢掉的……土方告诉他当做一次性消耗品用就可以了。

  接过手帕的纲吉松了口气。

  再怎么说这种带着自己体/液的东西放在别人那总会有些别扭。

  在纲吉要回手帕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鹤见坐会了椅子上晃着腿捧着橙汁小口小口的喝着,对刚刚的举动有些懊悔。他平时不会和陌生人走的太近的,大概是因为那个少年的名字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软萌’的气息让他没忍住上前撸了把兔子毛。

  ‘我很软萌’的彭格列十代目快要把手帕捏坏了,虽然从来不会出错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孩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或许还会知道回去的办法,但是他现在完全找不出搭话的借口。

  斯巴达教师为了把他培养成合格的首领在很多方面都对他进行了严格的教学,而他目前学的最差的就是谈判。

  所以到目前为止和其他家族的谈判会议他基本只用微笑保持一种微妙的神秘感就行,交涉工作一般是交给他的岚首狱士或者是里包恩。

  因为这个他经常被比魔鬼还严厉的家庭教师按住脑袋看各种交涉技巧方面的书籍。

  “纲子~”安静到有些尴尬的气氛被颚美打破,他冲着纲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诶,好!”应了一声,纲吉把手帕收回怀里。“那我……先过去了。”他冲男孩说。

  “嗯。”鹤见点了点头,扭头看着和西乡从休息室出来的银时。

  ……

  人妖俱乐部的营业结束时间是凌晨三点,纲吉摆脱了穿了一天的女式和服和假发,换回了已经清洗干净的西装。

  两条腿都被布料严实包裹的感觉真好。

  虽然说是被强行被拉去帮忙的,但是少年并不觉得累,店里的客人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其实都是些好人,会开些玩笑,但从不动手动脚。

  纲吉甚至觉得这是他这几个月过的最舒适的一天。

  他吐出一口气,抬手把领子稍微拉开了些,拿出一直被他挂在脖颈上的彭格列指环,重新带在了手指上。

  差不多……该找回家的路了。

  而另一边鹤见拗不过清光,被付丧神强行抱在了怀里,打刀的身形虽然不健壮但身为神明也有着足够的力气,走的十分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让身体还是孩子的鹤见昏昏欲睡。

  他一只手轻轻拽着付丧神的围巾,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对方从脖颈衍生到锁骨的黑色暗纹。

  一边的银时和神乐在为一个月要买多少昆布吵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语速急快,听的鹤见更困了。

  “……”而下一秒,耳朵捕捉到一丝奇怪的声响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轻轻拉了一下付丧神胸前的小辫子。“清光,把我放下来。”

  付丧神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把鹤见放到了地上,向前两步走到男孩面前,拔出了腰间的本体。

  “哦哦,什么什么,是有什么夜间痴汉吗”银卷发的青年揉了揉脑袋,语气有些敷衍,手却放到了腰间挂着的木刀上。

  “银桑,银桑,现在的痴汉都组团行动了诶。”夜兔少女把指节捏的咔咔响。“太粘人的男生是不会受我们这种可爱的女生欢迎的阿鲁。”

  “咕……嘎唔唔。”身材高大的时间溯行军从黑暗中走到了路灯下,飞蛾围着灯泡扇着翅膀,在他身上投下晃荡的斑影。

  清光皱起眉,把身后的男孩护的更仔细了些,他们被包围了,而且在对方发出声音之前他完全没有发现敌刀们的存在。

  就和昨天晚上一样,在那振敌刀出现之前他感觉不到一丝溯行军的气息。

  这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身为付丧神的他是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发现不了敌军的存在。

  那么到底是他自身出了问题……还是敌人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