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于川反应过来,他就被萨德拉着往不知明的地方走。

  于川有些着急的扭头看雷洁恩。

  雷洁恩朝着他们的方向笑了笑,“去吧,我先去跟老朋友见一面。”

  于川这才乖乖跟着萨德走。

  真到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居然有些不舍。

  因为萨德他真的太好了,可以说这辈子除了父母意外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离开他真的是件难事。

  萨德带着于川去到了恶欲之丘,这里于川自然是有印象的,因为上一次天使尤恩的幻境有将这一场景复刻出来。

  走到恶欲之丘外,于川有些退缩。

  萨德拉他的手收紧了几分,“主人?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

  “呃……萨德,我觉得……”

  “主人……我不想读你的心了,能不能乖乖听我的话呀?跟我进来嘛……”

  于川架不住萨德的攻势,视死如归的任由他将自己拉了进去。

  画面自然还是跟上次看见的一样,黑色颗粒会灼伤肌肤也是一样,只不过这次有萨德专门降下的庇护,所以也就刚进去的那么一下感知到了疼痛。

  萨德牵着于川边走边笑,“主人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你的身边,没人能够伤害你的,这里他们进不来,是我的专属领地。”

  于川干笑一声,“是……是吗……”

  看着大大小小的恶欲团团,于川下意识朝一个小矮人头顶摸去。感觉这个小矮人给他的感觉像正太模样时的萨德。

  看着怪可爱的……

  谁知那只恶欲不但没反抗,还上前跟在于川的身后跑。想必它要是有表情,应该跟正太萨萨时一样的,朝着自己可可爱爱的笑着。

  萨德见于川喜欢,便也没呵斥它们退下。

  于是乎两人身后的恶欲们一下排成了长队,跟在他们的后面走。

  于川还是略感新奇的。

  萨德看着它们倒是没什么感觉,“主人……以前这里来过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哦。”

  “嗯?”于川步伐一顿。

  “这里有形状的欲念大多都是‘她’捏出来的。”萨德笑着说。

  “捏出来的?”

  “对啊?就是把它们聚集成一团,用手一点点捏出来的。”

  毕竟事情过去很久了,放不下是一回事,见到于川后开始释然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现在于川在萨德心里的地位,比之前这个女人还要高。

  不知道为什么,但萨德就是这么觉得。

  到达恶欲之丘深处,萨德让渔船在一把凳子上坐下。

  这个凳子不像是地狱之中会有的凳子,于川在凳子前愣愣的站了一会,伸手摸了摸,然后坐下了。

  萨德就在于川的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问他,“主人,你的腿能不能借我枕一下?”

  “啊,这种事你还要问我吗……当然可以了。”于川轻拍着自己的腿。

  萨德欣喜若狂,立马就凑了上去。

  于川笑叹一声,摸着萨德面庞。

  “主人,就在这里好不好?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吧。”

  “萨德……我沉睡期间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看着你,感觉好累的样子。”

  萨德连连摆手,主人平安无事的回到自己身边,一下子就把在人间所发生的不快掩盖掉了,“现在说太影响心情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鸣启他……还是鸣启吗?他怎么了到底?”

  萨德抬起脸,定定地看着于川,腮帮子一点点鼓了起来,“主人,你现在好不容易活过来,这些事情就别管了好不好?乖乖待着嘛……”

  “可是……”

  “主人……”

  “好吧好吧。”于川真的拿萨德没辙,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萨德说。

  现在没了与萨德之间的羁绊,身体里还存留另外一只恶魔的心脏。

  倘若将心脏归还,那自己定然是必死无疑。

  没有谁是一直好运的。

  于川觉得延长这么久的寿命也够了。

  “萨德……如果我,会从你身边离开呢?”

  “主人又在说什么胡话呢,我不会让你离开的。”萨德抓着于川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放,眼皮缓慢的张阖着,疲倦不达眼底,“要是主人真的想离开我……我还会把你抓回来的……”

  于川沉默一阵。

  抓回来?真正死去的人哪还能捉的回来?

  心脏肯定是要还给雷洁恩的。

  毕竟这并不属于自己。

  雷洁恩比起他应该更需要这颗心脏。

  总不能次次都复活在一个人类的精神层里吧。

  于川觉得,自己要是个强者,还真无所谓,但是他没那个能力确保他们两者的安全。

  “主人……就这样,别乱动……我休息会,有点累了哈……”银发男人的眼皮阖闭,微启的唇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萨德嘴角微动,连叹息都不敢。

  看着蹦到萨德头顶的黑色小团子,于川伸手将它抓入手心。

  力道不大,小黑团子调整了一下站姿,在于川的掌心上做出一个双手叉腰的姿势,看着还有几分帅气。

  像小恶魔萨萨。

  好可爱。

  有点怀念萨德变回小恶魔的样子。

  这都多久了,感觉萨德还是小恶魔的时候,看着最顺眼。

  小黑团子在于川的手上蹦蹦跳跳,时不时扭扭屁股,时不时揉揉自己没有五官的脸。

  另一侧站着小正太样子的欲念,看着在于川手心上跳的正欢的小东西,它扭扭捏捏地挨近于川。因为不会说话,他只能用手轻点着于川的肩膀,希望于川也能宠幸它一下。

  于川牵过身侧欲念的小手,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把在场的欲念们都看呆了。

  这个长相,这个气息,跟曾经出现在这里的大人一模一样。

  萨德也似感知到了什么,掀开眼帘,抬眸去看于川,“主人……”

  “不继续休息了吗?这才多久呢?”

  萨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错觉了,“主人,你以前来过地狱吗?”

  地狱这种地方于川怎么可能来过,他又没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不对……

  地狱收罪人吗?

  还是说投胎之前自己做过什么错事,从而来过地狱,给萨德留下了什么深刻的印象?

  “为什么这么问?”

  萨德眨了眨狭长的眼,又重新将脸靠上于川的大腿,声音闷闷的,“主人……你身上的气息,跟‘她’一模一样……这里的欲念们,觉得是‘她’回来了。”

  于川干笑一声,其实那个什么女人,他还是有些在意

  的,“所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们好吗?”

  “好……吧……”时间过去太久了,就算有记忆,也看不请到底是真的好,还是假的。

  总而言之,就是给魔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曾经也来过这里?”于川装作漫不经心,但语气的变化,还是让萨德给听出来了。

  “主人……你这是……吃醋了?”

  “吃醋?”于川甚至还深思熟虑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萨德被于川逗得哈哈笑,“主人,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嘛?那我就当你是吃醋咯?放心吧,事情过去好久好久啦,我更多的是感谢她,虽然也有些对不起她吧……她……算是我的恩人。”

  “恩人?”

  “嗯……主人也看见了,这里的欲念都是没有意识的,在她来之前,你所见到的欲念都应该是软趴趴的一团,可以说是毫无夸张,多到恶欲之丘内部没地方落脚,我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

  于川静静地听着,在萨德说完一段话后点头回应,示意他继续说。

  “嗯……她来之后呢,就每天对着毫无意识的欲念说话,我在想,她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明知道欲念不会说话。”萨德说着话锋一变,“但是,经过她的坚持不懈,意识这种东西还真的慢慢衍生出来了。”

  “因为我们欲念,本意一直都是逃离这恶欲之丘,去到外面,但是是无意识的?哎呀,我也有点说不清楚了,主人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像表达的东西是什么吧?”

  “你是指去到恶欲之丘外,完全是无意识作为,就像水蒸气理应当飘向天空?”

  “对呀对呀,是这样的。”萨德在于川脚边坐好,“她可以说是完成我们欲念最初的愿望呢,去到外面。觉醒自我意识这个……嗯……只能说是我运气好,毕竟我身体里的这颗心脏原本是想给她的,但是没能赶上,她还是死了。”

  “这样啊,那你当时一定难过死了。”

  “是啊是啊,我难过到发疯,再后来……就是惹事,被惩罚,被丢掉人间,然后就遇到主人了,嘿嘿,我还挺庆幸的。”

  “萨德。”于川神情突然变得认真,“你说,你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她,所以看见跟她长相相似的我,下意识把我当成她,从而进行弥补。”

  萨德闻言露出一个无比震惊的表情,“说……说什么呢!!!”

  他忙辩解,“我刚被主人唤醒的时候完全没有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怎么会说是想要弥补她呢?主人是主人,她是她,你们两者我分的非常清楚。大可放心好了,比起她,我更喜欢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