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烟那个是程所期，他没有点，就是咬在嘴里靠想象解解烟瘾。
一开始巫年以为他要抽烟，想拿过来，程所期手比他快，拿走他兜里那颗糖，剥了糖纸就塞他嘴里。
“巫小年，小孩子不许抽烟。”
巫年：“……”他还倒打一耙。
瓦哥出现得颇不是时候，巫年脸上明显写着被打断话语的不满。
因为有瓦哥那句叮嘱，人全部都是冲着程所期来的。
不过程所期也只是往旁边让了一步，悠闲地拿下烟在手里把玩，等着他们被收拾。
所有人都以为叼烟那个才是狠茬，就连瓦哥都这么以为，毕竟程所期的身手他也算有所见识。
却不知道那个自己以为是小白兔的少年，才是真正的硬茬。
手骨被巫年掰错位的时候，瓦哥哀嚎都没来得及，另一只手也被程所期一下拧折了。
“宝宝，拧错了，他这只手碰的你。”
当初就是这只手搭在巫年肩上揩油的。
程所期可是一点都没有收着力气，瓦哥手上的骨骼发出悚然的一声响，疼得他脸上都扭曲了。
“没死就带路，不然腿也给你废了。”
程所期以为姆巴的地盘应该会在偏僻的地方，有可能是地下室，也有可能是什么伪装的破旧居民楼。
可惜都不是。
瓦哥带他们刷卡进了一家上市公司的工作大楼。
就那么张扬的在警方眼皮子底下，用一个正规公司的壳子，套着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进去前，巫年拉了拉程所期，问他：“你不喜欢别人碰我吗？”
程所期磨牙昂一声：“除了我，谁也不准碰。”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程所期跟着走出去，没注意到巫年在身后小小翘起的嘴角。
阿期真可爱，好喜欢。
落在最后的瓦哥——真是瞎了眼！
·
“请坐，很欢迎你的到来，程先生。”
姆巴是个华欧混血人，看起来应该五十多岁了。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举手投足像个正经的成功人士，一点也看不出来“丝绸之路”是出自他的手。
“来的路上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姆巴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办公室里，程所期斜睨瓦哥一眼。
他的手有一只已经掰回来，被程所期看得也是敢怒不敢言。
姆巴掀起眼皮撇了瓦哥一眼，亲自给程所期斟了杯茶：
“看来是我的人没有礼貌了，程先生还留着他已经很大度，倒是上次我听说他给你带去不少的麻烦？”
姆巴身上戾气并不重，看架势像是只准备跟他们聊聊天那么简单。
程所期翘着腿，双肩打开靠在沙发背上，姿势看起来也很放松：
“麻烦谈不上，就是没经过你的同意，私自替你处理了一个内鬼。”
“是吗。”姆巴道，“那么程先生这次来，是要清内鬼，还是谈合作呢？”
他对巫年出现在程所期身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对此也不好奇。
不过程所期可以肯定，姆巴在瓦哥身边带个人的时候，肯定就已经让人查过他。
不确定姆巴是不是发现什么，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整个谈话过程都让程所期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但一时也说不上来。
“都有。”程所期道，“我们的内鬼也清了，我认为接下来应该谈合作了。”
姆巴却一点都不急：“你们远道而来，我理应先招待好，你那位搭档这几天在酒吧玩得很开心，听说还交了个小男朋友，我们应该先庆祝庆祝，程先生觉得呢？”
程所期露出一点失望的表情，最后还是顺着他的话说：
“随意，我们都可以，你看着安排。”
姆巴给了瓦哥一个眼神，程所期和巫年就被请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姆巴，他坐回到电脑桌前面，双手交扣着，反复观看着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上是古竹悦中枪倒地的视频，只有十来秒，姆巴已经看了不下百来次。
他沉着脸思索，莫非是他这几天的动向，被艾萨德发现了什么？
之所以杀了古竹悦，是在警告他？
回想起方才程所期说的话，姆巴更觉得有这个可能。
他只能先让人将他们盯牢，现在最棘手的是那个死而复生的实验体。
莫工是艾萨德的人，之前这个实验体就曾经出现在M国，艾萨德派人接近这个人，肯定是有了什么发现。
一开始姆巴还不怎么相信研究所的研究命题，现在不想被研究所永远压一头的想法，反倒让他开始相信当年那个实验体没死。
如果当初研究所根本就没有跟他说实话，这个实验体根本没死，而是被他们重新改造。
姆巴看向办公室门口，心想——这可真是一件糟糕的事。
话说另一头，齐温书已经跟莫工假扮了好几天情侣。
他们从萧榆手中拿到的剧本大概就是，酒吧相遇，然后打了一炮，开始每天都在酒吧里混，喝多了就去开房。
姆巴安排盯梢的人，也看到了这样一个剧本。
齐温书读书时候很乖，平时连喝酒都很少。
更别提跑到酒吧里鬼混。
答应帮助警方，大概是他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了。
“我家里人都说我干不了大事，说我胆子太小，说我不会说话，更管理不好公司，他们都觉得养着我就行了，对我根本不敢有一丝期待。”
酒店房间里，齐温书躺在床上，脖子上戴着的十字架吊坠被他用手指勾起来，举到眼前盯着看。
他这几天已经把酒量练出来一点了，只不过还是改不掉一喝多话也跟着多的毛病。
莫工躺在另一边，双手垫着后脑勺，睁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话：
“有人养着多好，这辈子都不用多努力就能过得很好。”
“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答应来冒这个险。”
齐温书有很多次可以退出去的。
在南寨的时候，卢队安排他去那里，让他提前接触一点温室以外的世界。
就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如果他害怕了，执意要走，卢队也不会强求他冒这个险去假扮别人，以此混淆视线。
“你不懂。”齐温书反驳他，“我觉得自己一点价值都没有。”
这几天和莫工待在一起，齐温书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拘谨和小心翼翼，说话也敢大声起来。
莫工笑意不明地呵了一声，其中包含的意思很复杂：
“很多人追求价值，最后都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