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徐醒假笑了一下。

  好不好看又不是给他看的。

  徐醒喝了口酒。

  贺肆洮看了他一眼。

  徐醒无辜地冲他眨了两下眼睛。

  “贺门主,刚刚那首曲子如何?”

  待方落槿落座,方黎冲贺肆洮举了下酒杯,试探问道。

  贺肆洮不解风情道:“尚可。”

  方落槿脸上的笑顿时挂不住了,方黎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接下来,桌上再无人说话。

  直到方黎带来的酒空了,方黎才带着人起身告辞。

  “贺门主,接下来几天城内有许多玩乐活动,希望诸位玩得尽兴,倘若有什么需求,都可提出,我一定尽力让各位满意。”

  贺肆洮礼貌回道:“多谢方教主。”

  两人客气完,两艘游船再次擦肩,方黎便直接带着人回了。

  “贺肆洮这厮未免太过不解风情。”

  一回到自家船上,方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

  方落槿垂首:“属下无能。”

  方黎抬手,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扬起脸来,烛火下,年轻漂亮的脸蛋分明充满诱惑,但对方却连眼睛都没抬:“你确实无能。”

  方落槿抿唇,却不似她外表那样柔弱般落泪,杏眼里隐隐透着不服。

  “再给你一次机会。”方黎想了想,松开手指,放轻了语气。

  方落槿跪了下来:“请教主指点。”

  方黎:“贺肆洮身边那位徐公子,对你有丝欣赏。”

  方落槿回忆了一下席间那个看似温和无害的男子,比起贺肆洮,似乎他关注她还多些。

  “属下明白了。”方落槿应道。

  教主的意思,是让她利用那位徐公子,接近贺肆洮。

  ……

  贺肆洮这边,方黎一带上人离开,薛如雪便自觉退出了船舱,一时间,船舱里只剩下贺肆洮和徐醒两人。

  “门主,我吃饱了。”徐醒摸了摸自己明显圆润了一些的小肚子,开口向贺肆洮报告道。

  实在是今晚上贺肆洮给他夹了太多菜,他好不容易吃完,希望贺肆洮别再给夹了。

  贺肆洮放下筷子,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那我们回吧。”

  “好呀。”徐醒应道。

  回住处的路上,徐醒敏锐察觉到贺肆洮在生气,但他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直到徐醒在院子里看到不知何时被架好的一座古琴。

  “这是谁大半夜的要弹琴?”徐醒围着古琴绕了两圈,不解地问。

  “是我。”贺肆洮站在他身后,语气是意外的平静。

  徐醒愣了一下,连忙让出位置给他。

  贺肆洮在古琴后坐下,双手轻抬,勾了两下琴弦。

  看起来还挺像样子的。徐醒在一旁早已有人备好的木椅上坐下,拖着下巴准备看贺肆洮表演。

  铮——

  下一瞬,在徐醒还没准备好进入状态时,流畅的琴音从贺肆洮指间流出,听旋律,分明就是船上圣女弹的那首曲子。

  但贺肆洮弹出的曲子,节奏明显更紧凑,更有力,也更引人入胜。

  徐醒看着贺肆洮,不由有些走神,上一世他竟然不知道贺肆洮是会琴的,他这个千机舵舵主失职了。

  一曲毕,贺肆洮双手按在古琴上,平复微颤的琴弦。

  片刻后,他偏头看徐醒,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心中不快稍微缓解了几分。

  “如何?”贺肆洮问他。

  徐醒由衷感叹:“如听仙乐耳暂明。”

  可以,听起来就比“好听”二字真诚多了。

  贺肆洮心中不快又被驱散了几分。

  “过来。”

  贺肆洮开口道。

  徐醒不明所以,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了字还没说出口,他便被拉着坐到了贺肆洮怀中。

  “我教你。”

  贺肆洮握着徐醒的手放到琴上。

  徐醒的手指在碰到琴弦的瞬间瑟缩了一下。

  贺肆洮督促他练武可以理解,练琴徐醒就不理解了。

  “不想学。”徐醒十分直接地拒绝道。

  贺肆洮挑眉,这家伙怎么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他不相信徐醒不知道方黎带那个圣女赴宴的用意。

  见贺肆洮没有放开自己的手,徐醒直接偏头看他:“门主想听曲?”

  贺肆洮一手撑着脑袋,垂眼看他,故意道:“有时候吧。”

  为什么突然想听?是因为听了圣女的曲子?想听不会自己弹吗?

  徐醒霍然起身:“那门主可以邀那位圣女回长唐门做客,想听的时候便听她弹一曲,想来方教主也不会舍不得。”

  说完,徐醒抬脚便想回房睡觉,却被身后一只手拉着重新坐回了贺肆洮怀中。

  “生气了?”

  贺肆洮问他的声音里隐带笑意。

  徐醒:“没有。”

  他生什么气?

  某人听了首曲子就想让他学琴,哪天看人跳个舞回来也让他学跳舞,那还了得?

  他伺候不了。

  也不愿意伺候。

  贺肆洮从背后抱着他,低头在他脸颊亲了两下:“不想学就不学,以后你若想听,我弹给你听。”

  徐醒冷着小脸:“我不想听。”

  “好好好,是我想听。我若想听了,便自己弹,我们两个人听。”贺肆洮十分自然地低头哄着,心中觉得徐醒故意冷着脸的样子格外可爱。

  边哄着人,贺肆洮边在怀中人的耳边落下细碎的吻。

  动情的鼻息落在耳边,很痒,徐醒有些坐不住了。

  “我要回房睡觉了。”徐醒哼哼。

  贺肆洮在他耳边低笑了一声,将人直接横抱起身,进了房间。

  庭院黑暗中的一双双眼睛这才终于被允许睁开,互相捂着耳朵的手也收了回来。

  梁衡严肃地咳了一声:“这里是魔教地界,我们要始终保持警惕。”

  忘川崖弟子压低声音应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