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两人也孬, 自己跑出来了,我看着忒可怜,就让她们俩在咱家这儿打打工。”
说着, 她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咱们这儿地方小, 万一有其他人认出来再...”
南学林看她忧心忡忡的, 提出解决办法, “那不如让她们出国吧?南鱼科技这两年对外销售业务越来越多,尤其是欧洲那边,她们如果愿意, 可以换个国家生活几年。”
至于几年之后,要不要回来全看她们自己选择。
南妈妈眼睛一亮, “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不会, 本来也是要招人的,能拿多少工资, 全看她们自己。”
“这是当然了。”南妈妈一听不会给他添麻烦,也放下心来,“能挣多少钱都是靠自己本事。行,我明天和她俩说说, 看她俩怎么想的, 咱也不强求。”
南妈妈了却一桩心事, 敛了笑脸, “行啦,说说吧, 你俩这次回来是有啥事?”
兄弟俩对视一眼,南海山先错开视线, 南妈妈见状,盯着南学林,“小树,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
南学林再次看向他哥,他哥低头看地,南妈妈一拍桌子,“自己说,少让你哥给你打掩护!就他那个笨嘴,他能掩护的了什么?”
“妈——”南海山哭笑不得,这怎么先骂上他了?
“你闭嘴,从小到大,就你最惯着他,你瞧瞧,一有事就找你打掩护,你呢,不管好赖你都替他顶缸,你说说你...”
南妈妈可有太多话想说了,一张嘴堪比那琵琶行里说的弹琵琶嘈嘈切切错杂弹,噼里啪啦个不停。
哥俩一起低下头,任由老妈唠叨,过了一会儿,南爸爸拉了一下南妈妈,“行啦,说两句可以了。”
顺手还给南妈妈倒了一杯水,南妈妈接过来咕咚咕咚喝完,“小树说,到底什么事?”
南学林双手交叠,“这个,妈,今天你和爸都累了一天了,我和我哥也是一路颠簸,不如睡一觉明天再...说?”
南爸爸南妈妈年纪上来了,但体力活儿确实不如年轻的时候能干,忙了一天精神头也确实不行。
“好,那就明天再说,你先想想好,怎么说。”
南妈妈看到南爸爸脸上的倦容止不住的心疼,忙去浴室烧水。
一家人洗漱之后赶紧睡下,南海山回到老家也没有丝毫不适,如鱼得水似的,沾床立刻睡着。
反倒是南学林,不习惯的辗转发侧,最后坐起来给王思郁发消息。
‘今天还顺利吗?’
过了一会儿,短信回过来。
‘不顺利!气死了’
南学林又发了条短信过去,‘方便接电话吗?我给你打过去,方便的话就接,不方便直接挂断。’
确定短信已经发送出去之后,他播了电话过去。
对面飞快的接起来,两人同时“喂”了一声。
随后,南学林笑起来,“晚上好,现在心情不好吗?”
“嗯。”王思郁应的很用力,“高伟填申请项目书了,虽然名称不同,但看项目概述,和我的相似度85%,呵!”
“你申请项目保护了吗?相似度过高,可以判定为重复项目,只要你有项目保护期,他短期内无法申请成功。”
为了防止恶意竞争,一般研究所都会设置一个标准,比如项目保护期,A先提出某个项目并提交了申请书,那么会自动进入保护期,在项目开始申请到申请结果下来期间,会对同类项目进行筛查,核心思路过于相似时会不予通过。
“唉...没有,科学院现在还没有这项规定,但是如果他的项目批了,我的没批,那我一年只能都批不下来了,因为资源是有限的。”
现在的华国发展的很快,但起步确实晚了一些,很多规定都还不够完善,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排头兵。
南学林捏了捏眉心,“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高伟的老师是副院长,他的申请肯定会通过。”
“呵!走歪门邪道,永远也成不了事。如果真的只批了高伟的项目,我肯定会举报的。”
王思郁从来不怕正面抗争,捍卫自己的权益就不能怕事。
“嗯,那你现在要开始准备相应的材料,项目申请书要备份,并且要确定有留下申请记录...要是灵犀可以拍照、录像就好了,你拿手机进去谁也不会太注意。”
“可以试试加上这些功能,现在的灵犀4和3代差别微弱,不如重新设计研发一下。”
华通通讯逐渐占领了华国所有的地区,科学院这边还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一些升级,也会逐步的替换,然后会将原来的技术售卖给科技公司,就像南鱼科技这样,国家占股但不管理,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出现垄断主义。
“你说的对,一会儿我给南鱼科技那边的团队发消息,那你呢,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吗?”
两人都过了年轻时争强好胜、情绪化的时候,现在的两人都能保持情绪稳定,面对问题、解决问题。
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太难了。
王思郁也只是面对他的时候才会有些小脾气露出来,但更多的时候,就是像这次一样,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
“嗯...说实话,还是不太好,但是事已至此,发脾气不解决任何问题,所以也就那样了。”
南学林理解他,成年人的痛苦之一就是无法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那我给你唱首歌?”南学林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让他开心一点的方式。
“你?给我唱歌?你还会唱歌?”王思郁来了兴趣,他可从没有听南学林哼唱
南学林想起曾经练习唱歌的日子,不堪回首,“只会一首歌。”
“那你唱来听听。”
“好。”南学林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一首英文歌,刻意下压了声音,通过电流传递到另一端。
“you\'re my destiny,you fuel my jealousy”
“Growing everyday”
王思郁以为他会唱一首温柔的歌或者情歌,但南学林唱的是一首偏力量感的歌,也不能说不是情歌,但就是这个歌词...
你是我的命定之人,你点燃了我的妒火
它日益增长,不要逃跑,你无法回避我的爱
“这个歌,你从哪儿学来的?”王思郁没发觉自己的语气微妙,“你还玩强制爱?”
“咳咳咳!什么强制爱,别胡说...”南学林无奈的解释道,“你还记得咱们大学的时候,外国的电影刚传进来,那年全校都在唱英文歌。”
“嗯,是有那么一阵子。”
“我有个关系不错的学长,他老婆也是咱们的校友,很痴迷排舞台剧,当时有个角色她觉得我很适合...但其实我五音不全,戏感也没有,所以角色的戏份删减到只剩下这一首歌和三幕戏。”
“我没有印象你还演过舞台剧啊?”王思郁一直都在关注他,没记得有这一段。
南学林有些难以启齿,“当时演的太像木头,他们说影响我的形象,所以用了艺名...”
因为角色是外国人,所以戴了黄色的假发套,涂了很白的底妆,远看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所以你的艺名是...?”
“戴木。”
“戴木...呆木头?”
这个谐音一点悬念都没有,王思郁还是笑了出来,他印象中的南学林从来都是优秀的,原来也有不擅长的事。
“咳,只是不擅长演戏和唱歌。”南学林稍稍辩解了一句,转移话题道,“这首歌歌名是propose,有一句歌词是love\'s a curse.”
“对啊,我们的爱是诅咒,那不就是强制爱?你思想很危险。”王思郁开玩笑道。
南学林无奈的笑,“对对对,你说的对,我强制爱你,强扭的瓜也甜。”
“哈哈哈,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表现很好,继续保持。”
“收到!”
两人一唱一和的,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一看时间才发现过了这么久。
挂断电话时都还是舍不得的,仿佛没说够似的。
大概相爱的人都是这样,在外面少言语的南爸爸能和南妈妈一直聊天也不嫌费口舌;喜欢高效率的南学林和王思郁可以像热恋的小情侣一样煲电话粥一煲一个多小时还意犹未尽。
如果连基本的分享欲都丧失了,那么感情自然也会冷淡下来。
南学林打开窗子透气,化市的夜晚,星星都亮的多。
他熟练的辨认出星座,但转念一想,这些星星都只是在亮而已,什么星座也不重要。
因为他啊,已经在忐忑不安的等待天亮。
等待的心情比星星亮起又被天光遮住的过程更加难熬。
不过,再是不安,再多纠结,太阳还是慢慢升起来。
“早,爸,妈。”南学林几乎一夜没睡,天微微亮时就来到了厨房,做了一顿早饭。
没什么特别的,挂面汤加荷包蛋而已。
南妈妈来厨房时也不觉得惊讶,看到饭好了,就叫南爸爸搭把手一起端出去。
“先吃饭吧,吃过饭我去跟小陈她俩说一声晚点过来,回来你再慢慢说你的事。”
南学林像小时候一样,乖乖的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