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原谅我,当时我真的不敢跟你说。”南爸爸搂着南妈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南妈妈哭的成了泪人一样,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周畅也是反应了好久, “所以您一直都是知道我...”
“是,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我和玲玲的孩子, 但是我知道你也是好孩子, 聪明懂事, 弹琴又好,我和玲玲都很喜欢你。”
南爸爸一直以来都是不多话的,他的喜欢都藏在一点一滴的日常里, 是南妈妈最好的帮手,会照顾南妈妈照顾不到的地方。
承包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 倒垃圾、洗碗拖地、刷鞋洗袜子, 切菜劈骨剁肉,搬个东西换个灯泡修个水管等等, 从来不用南妈妈去催促,他都会默默地做好。
周畅心里有那么一丝庆幸,目光转移到南妈妈身上,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但, 就是希望可以听到一句“就是喜欢你这个人而已, 不是因为血缘。”
南妈妈好半天才停下来, 缓了好几口气,拉住南学林和周畅的手, “你俩是兄弟,要好好的, 知道吗?尤其是你,学林,你明明心很软,偏偏嘴硬的要命,老会让人误会,你得改,你得坦诚一点。”
“还有你,小畅,你脾气太软了,别人说什么是什么,自己没点主意,还容易想的多,你也得改一改,大大方方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不高兴就哭一哭,哭完就忘了不开心的事,以后让学林照顾你,你就缠着他,他肯定不会不管你。”
“妈!”南学林特别不满意,但反对无效。
“阿姨~”周畅眼泪哗啦啦的掉。
南妈妈给他擦擦眼泪,“敲敲,这不是说来就来,小哭包,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哭完就得高高兴兴的。”
等晚上,周畅睡着了,周朗给南爸爸、南妈妈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叔叔阿姨救了我们一家,这个恩情太大了。”
“不要这么说,这是缘分。”南妈妈不能说得知真相的时候一点不难受,但有了南学林不是亲生的这件事冲击之后,她的承受力提高了太多太多。
她是有些遗憾那个孩子没活下来,但只能说她们没有母子缘分,怪她没有做好准备就怀上了孩子。
“如此机缘巧合的事真实的发生在我们两家身上,也是老太爷一份特别的馈赠。”南妈妈将他按在凳子上,“你也不要太有负担,我家大顺也说了,当年我的孩子压根儿没活成,有了学林,我才能体会到当妈的幸福和烦恼,挺好的。”
“但还是要感谢叔叔,感谢阿姨,把学林养的很好,对小畅也好,没有因为他们的生母而迁怒。”
南妈妈一拍大腿,“你还说呢,我都没想到真有这么坏的女人!她要是现在在我面前,你看我撕不撕烂她的脸,太自私了!”
义愤填膺、怒发冲冠的南妈妈,一双眼睛睁的更大,里面全是火光,“看我不把她打的满地找牙!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不生气,不值当。”
“什么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这人有病!脑子有病!缺德!”
“对,缺德,她缺德,咱们不跟畜生计较,不生气。”
周朗看着夫妻俩的互动,突然笑了一下,这大概就是真正适合的人走在一起的模样吧。
张兰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疤脸男把她放在了波丽都岛,却不让她离开这里,仅剩的六千块钱只住几天旅馆就下去了一大半,眼看着她就要睡大马路了,疤脸男又笑眯眯的出现,说是可以帮她找一份工作。
就是让她去扫大街,每天早上四点就要起来,一个人清扫几条街,等她全部扫干净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然后饥肠辘辘的去吃饭、补觉。
才几天的功夫,她就觉得自己老了很多,手上的皮肤都皱了,仔细一照镜子,眼下的纹路那么清晰!
她想要逃跑,但是因为疲惫,她把钱都花光了,连一张船票都买不起,甚至晚上住宿都成了问题,没办法她只能住进清洁工宿舍,狭窄紧凑的小房间里还要住四个人,每个人都只有一张床板是属于自己的。
这种鬼地方她一刻也接受不了。
她必须得离开这里。
周文城的电话又响起来了,陌生的境外号码。
“爸,不接吗?”
金属打火机被打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叮’,滚轮摩擦按出火苗,点燃香烟后轻轻吐出的一口烟,“呼——”
“不接,让她好好体验一下这种生活。”周文城越是调查的清楚当年的事,越是厌恶张兰。
为了自己的喜好,将一个好好的人绑架囚禁折磨到疯到死,又为了自己的执念去制造一个孩子,还抛弃了自己的亲子。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称之为人吗?
周文城只想看看,如果张兰过一下南学林小时候的苦日子,她能不能接受,能熬多久?
可是,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如登天。
对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张兰来说,现在的生活就像凌迟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肉,每天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每天又都痛苦的苟活下来。
三个月后,波丽都岛上消失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而S市的监狱里多了一个犯人,但每天消失的人那么多,无人在意。
J市靠近北边,一进入十一月份就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
解行辰一个南方人,在下雪那天打雪仗打疯了,衣服全都湿透,眼睫毛上都是水珠结了冰,不出意外的重感冒到考试周都没好。
“你说说你,下个雪也值得你这么激动,病了好久了,不行咱们再去医院看看吧?”南学林用羽绒服将他牢牢裹住。
解行辰一边咳嗽一边摇头,“我不去,我快好了,真的,咳咳咳。”
“行了,别说话,喝点水。”南学林眉头的川字都要永久刻印了,“明天下午的车票,回家待两天,你要是还没好,咱们必须得去医院。”
“不嘛不嘛。”解行辰靠着他的肩膀,左右摇头的蹭着他,像小猫咪似的,没两下就把自己晃晕了,“头晕晕~”
南学林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搂着他拍拍,“歇会儿,歇会儿,今天不回宿舍了,找个好一点的酒店住一晚上,明天我去拿了行李咱们直接回家。”
“哦,头晕晕~”解行辰有点困,又难受,哼哼唧唧的开始说叠词。
南学林心疼的不行,赶紧打了一辆车,“我抱着你,一会儿到酒店你再睡,好不好?”
“哦。”反应已经迟钝,解行辰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感觉好像刚闭上眼就到了地方。
全程不在状态的被南学林一路安排的妥妥当当。
前台的小姐姐看着两人的背影,对同事发出了羡慕的感叹,“果然,现在好的男孩子都内部消化了。”
“是啊,身高、颜值都这么搭配,还那么宠,而且受好会撒娇,不舒服就要贴贴,要不是不能拍客人的隐私,真想拍给我的姐妹们看,磕死我了!”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附近的大学生,有钱住咱们这里,家里一定很有钱,呜呜呜好羡慕。”
“你没看到吧,那个攻摸受的脸蛋,大拇指还摩擦了两下,爱的不行不行的,眉头皱的呦,凶的很。受一哼唧他又心疼的不得了,啧啧啧,太爱了太爱了,看的我恋爱脑都要长出来了。”
两个小姐姐的关注重点完全不一样,各说各的也有滋有味的。
解行辰的病在温暖舒适的酒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十一点多醒来时已经好多了。
“学林?”他环顾四周,没看到人,只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便签,便签上还有一朵花。
【睡醒了?杯子里有水,喝完再去洗漱。】
便签纸似乎都带有香味,十分精致。
“怎么没说去哪儿了?”解行辰拧开保温杯喝水,手机拨通了南学林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电话的那边似乎有点吵闹,“喝水了吗?”
“喝了喝了,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按时吃药,我去咱俩宿舍拿行李,给你叫了酒店的早餐,让人现在给你送上去?”
“好呀,你什么时候回来?”解行辰又倒回被窝里,“一会儿我去办退房吗?”
“不用,我很快。”
“好吧,那等你过来,我起来了。”解行辰说着,又翻了个身,埋进更深的被子里。
“大概十分钟左右,客房服务会送餐上去,记得给人开门。”
“嗯~”
挂上电话,解行辰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等着人来敲门,只是眼皮越来越重...
“您好,您的餐好了。”
门敲了好几次,都无人应答,南学林深深的叹了口气,单手抱住捧花,用房卡打开门。
坐在床边,看着他恬静的睡脸,南学林点点他的鼻尖,“你呀,真是和我一点默契都没有。”
看他皱了皱鼻子,南学林把花放在床头柜上,低头在他脸上亲亲,“算啦,你还病着,就等下一次吧。”
“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