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 马上,我正在想一个特别好的计划。”南学林将所有的碗筷收好端到回收处。
解行辰拎上两人的饮料和没吃完的酱香饼追上去,“真的?什么时候?”
“别急, 别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才不着急。”
“是谁刚刚伸着手拼命往我眼前放的?”
“是谁?反正不是我,我找什么急?我用得着着急?”
“对对对, 你当然不用着急了, 放心, 跑不了的。”南学林单手勾在他脖子上。
“信了你的鬼话。”
半个月后,张家因偷税漏税、非法集资等多项违法行为被罚款和逮捕法人、相关涉案人员。
为了避免牢狱之灾,张家想尽了各种方法, 但随着拖欠厨师工资、□□、聚众赌博等等各式各样的丑闻,张家所有人都宛如过街的老鼠一样遭人嫌弃。
又过了几天, 张家在公司任职的所有高管全部被抓, 等待他们的是至少三年的牢狱生活。
周朗给南学林打过一个电话,“张家倒了, 玉露阁你想要吗?”
“玉露阁也要变更老板?”
“对,玉露阁的问题比较严重,口碑已经坏了,之后可能还要面临着大厨的流失, 但怎么说呢, 玉露阁的底子还在那儿, 有祖传的御膳菜谱在, 以后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
“还是算了吧,我只是舌头灵敏了一些, 但当一个好厨子要练功至少十年,我没那个耐心, 还是让玉露阁去到它应该去的人手里吧。”
“你再想想吧,玉露阁现在主厨是你太姥爷最小的徒弟,如果你接手玉露阁,他会留下来帮你。”
“不了,哥,我真不适合,我只是和我妈学过一些家常菜,但是厨师不是那容易的职业,得对它有绝对的热爱,但我不是那个人。”
周朗听出他的决心,也不再劝说,“你最近有接到张兰的电话吗?”
“没有。”南学林拿着课本准备去上课,“她就算给周畅打电话,也不会给我打吧?”
“小畅也没和她联系过,看来真的偷偷溜出国了。”
“她跑了?可是她不是应该被抓起来了吗?”南学林脚步一顿,有些惊讶。
“没有,她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并且提供了一些证据,将□□的罪名扣在了张家父子俩头上,她成了清清白白的。”
周朗没说这其中也有周家抬手放过的缘故,毕竟张兰一直顶着周太太的名头,离婚的消息还没公布出去,她要是变成罪犯,也会给周家抹黑。
“那现在人不见了?”
“不算,只是没想到她跑的这么干脆。”
南学林却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是个自私的人,是全世界都要以她为中心、以她的喜怒哀乐而旋转的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查到她应该携带了2亿左右的资金,还有一些无法立刻出手的贵重珠宝,如果真的让她在国外生活,也可以过的奢靡自由。”
但她明知道周畅的处境很尴尬,甚至以后连生活费都不会有,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一分钱都没有给周畅留下。
“说不定她现在都恨死周畅了,还给他留点东西?不可能的,她不从周畅手里刮钱就已经是万幸了。”
周朗捏了捏眉心,“你说的也是。”
一旁假装看书的周畅其实心里也正在难过,然后开始反思自己,说服自己,是他先让妈妈以为他不乖的...
“别胡思乱想,你没有错,是我把你带回来的,要说做错那也是我的错,和你无关。”
他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周朗一眼看穿,没忍住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几句。
另一边的南学林听到了,清了清嗓子,问,“哥,你有带他去看我爸妈吗?”
“去了一次,叔叔阿姨现在挺忙的,还抽空给我们俩做了好大一桌菜,都很好吃。”周朗轻轻拍了拍周畅的脑袋,“小畅也吃了好多,阿姨还说下次去了做红烧蹄髈,很好吃。”
“红烧蹄髈可是大菜,我妈不轻易做的。”
“真的?那我得和阿姨约个时间,带着小畅一起去吃大餐。”
“嗯,多去几次,可以带着食材过去,我爸妈最近也不忙了,都雇了人来做事,你们有空就可以过去。”
周朗心中一暖,“好,那你去上课吧,最近还是要注意安全。”
“好的。”
挂上电话之后,周朗对周畅说,“学林担心你心情不好,让我带你多去见见阿姨,你想去吗?”
周畅犹豫着,南妈妈对他真的很好,很温暖,即使他们见面次数不多,但是现在南家有他的床、衣服、拖鞋,专门的洗漱用品,南妈妈还了解了他的口味和喜好。
还买了一个特别可爱的胖嘟嘟毛茸茸的兔玩偶给他,说是给他作伴的。
简直是把他当成几岁的小孩子一样。
他在南家从一开始的拘束、不适宜和感觉狭小,到现在觉得两居室刚刚好,抱着小兔拖着小马扎坐着听南爸爸南妈妈聊天一下午都不会觉得无聊。
“可是这样不好吧?阿姨不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周畅低下头,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只要不再去见他们,记忆里留下的就都是好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即使阿姨他们知道了,也不会讨厌你的,阿姨他们是善良的人。”
“可是...”
“如果你很担心,那我们可以等阿姨他们知道了之后再说,也不会太久,这件事总要划上一个句号。”
“...这么快的吗?”周畅呼吸都要停滞了,想要这一瞬间无限的延长下去。
“嗯,迟早的事。”
波万机场,张兰带着墨镜,拎着行李箱,急匆匆地往停车场走去,找到角落停着的车,敲敲车窗。
车门无声的划开,她急忙钻进去,“走,去码头。”
车子启动,张兰提着的心放下一半,摘掉墨镜,“唐尼,船票你搞定了吗?”
无人应答,她又问了一遍,还是无人回答,视线往前排看过去,却发现前面的人她压根不认识。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副驾驶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痕,笑眯眯的对她说,“美丽的女士晚上好,听说您携带了2亿元只身前往波丽都岛,我们兄弟便自作主张来保护您,想必您一定会出一个好价格来雇用我们的。”
“你们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有我们的渠道,希望女士可以保持冷静,不然我还有别的办法得到我想要的。”疤脸男掏出了一把装了消音的枪对准她。
张兰还要说点什么,疤脸男则是在她身旁开了一枪,一声沉闷的响声,她扭头去看,后排的座位上就是已经没了呼吸的唐尼,大大的眼睛瞪着她的方向,令她毛骨悚然。
仿佛瞬间摘去了声带一样,她闭上嘴,紧紧的缩在座椅里,十分老实。
“我最喜欢听话的女士,放心,一定会安全把您送到波丽都岛。”
随后到了码头,疤脸男抵着她下了车,拎着她的行李,走上渡轮,两人姿势亲密的搂抱着,上渡轮的人都匆匆忙忙,也无人在意他们,张兰求救无门。
然后她在渡轮的甲板上亲眼看到那辆装有尸体的车子开进了海里,更加害怕起来,等到渡轮驶向大海,更加适合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这一刻,她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跑到国外来。
“女士您放心,我们虽然爱财,但都会用自己的劳动来换取,绝对不会伤害您,还会帮你摆脱警察先生的抓捕,是一场绝对公平且合算的交易。”疤脸男带着她来到渡轮的顶层,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大型的赌场。
等到张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2亿元已经输掉了一大半,仅剩几百万。
疤脸男笑眯眯的带她去到二层的豪华客房,“渡轮要在海上行驶七天,这是特意给您安排的房间,放心,您是我的大客户,会给您安排最好的。”
从波万到波丽都岛,只需要六个小时的航行时间,但疤脸男说这艘船要行驶7天,显然是回在海上绕一大圈。
张兰想尽了各种方式,但每次在甲板上看到四面茫茫的海水,她就生出了一种被绑在蛛网上的猎物一样,绝望的无法挣扎。
不知道是第几天,她终于害怕的崩溃,用及其高昂的价格拨打了卫星电话给周文城。
“文城,是你做的对不对?求你了,放我回去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起那样的心思的,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都是你自作自受,放心吧,你不会死的。”周文城的声音通过电话传递的有些失真。
“不行,文城!文城你带我回去吧!我受不了了!求你原谅我吧,求你了,我错了,真的!”张兰听到这个答案,不但没有放心,更加恐惧起来。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疤脸男抢过电话挂断,“女士,您该回去了,中午有最新鲜的海鱼,是否要来一份?仅需要十万块哦。”
“不,不,我不要,你走开。”
“好的,既然您不想吃中餐,那是否想要来一点甜点?小饼干7万元一份,草莓蛋糕9万元一份...”
“我不吃,我什么都不吃!”
但是,每天都会有人去打扫房间,一瓶水、一口食物都不会给她留下,饿到不行的时候再来买饭,价格就更加昂贵了。
七天后,张兰终于从渡轮上下来,但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不到六千块钱。
就是当初南学林到了南家时,南家全部的存款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