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比不上自己的侄女。
闫珩和柏羽看着约旦消沉了许久，再次回过神来后脸色正常了许多，也不歇斯底里的因为已经定下的罪名发疯，才决定告诉约旦这一次前来的目的。
柏羽从空间钮中取出有莱茵脸的照片，递到约旦的面前：“约旦，你认识这个人吗？”
看着照片上少年的面孔，约旦神色迷茫：“不认识。”
柏羽和闫珩对视一眼，接着问出另外一个问题：“在你的记忆中，莱茵的声音和刚才看见的那个人符合吗？”
这一次约旦给了他们否定的回答：“绝对不可能。”
“在当时……约旦的声音听起来就已经像是一个老人了，绝对不可能是照片上看见的年轻人。”
“当时”指的是闫珩父母死亡的那场战役，他们都明白。
柏羽和闫珩十指相扣，拉着他的手轻捏两下，示意他安心。
闫珩回以一个释然的笑。
“约旦，你能100%确定吗？”安抚完闫珩后柏羽问道。
约旦垂眸，重重点头。
前来找约旦的目的已经达成，柏羽撤销掉屏蔽的结界后，闫珩联系到佩拉让她开门。
两人向佩拉各自说了一声“谢谢”，不带半点留恋离开了现场。
佩拉正要关上金属门，却听见约旦叫了自己的名字。
到底是自己的叔父，又是从小教导自己长大的人，佩拉即便不愿意面对他，也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下头打算听听约旦想要说什么。
“佩拉，以‘叛国’的罪名将我送上法庭，是你提出来的吗？”
佩拉低着头，声音落到约旦的耳中像是遥远的传音：“是的。”
约旦惨淡一笑：“佩拉，你有没有想过，以‘叛国’的罪名将我送上法庭之后，你的政治生涯会结束，席尔德家族也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但至少我们都还活着。”
约旦的情绪逐渐激动：“可是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联邦刑法上罪名那么多，能够合理安在我身上的多了去了！”
“再不济，完全可以用我是个假的约旦来顶罪，为什么偏偏要选叛国？！”
佩拉的声音听起来比数九寒冬飘落的冰雪还要冷：“因为那都是你真正做过的事。约旦·席尔德。”
“整个席尔德家族中虽然没有参与到你所做的所有事中来，甚至对此毫不知情，可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不应该被排除在外。”
“联邦的法律虽然无法给予我们惩罚，但不代表着我们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席尔德家族因为你享受了几十年的赞誉，现在也应该还回去了。”
约旦嘴唇张开又闭上，最后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佩拉也不愿意去听作为自己曾经的偶像，现在的罪人嘴里吐出的一个字，将金属大门关上，再一次消失。
从佩拉住所回庄园的星梭上，柏羽拿着闫珩的光脑，将从约旦处得来的信息告知了远在莱特帝国的艾兰。
简单的操作一分钟都没有，放下手中的设备后柏羽和闫珩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棘手”二字。
“约旦没有说谎。”柏羽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回忆起自己的观察，“他是真的不能判定谁是莱茵。”
闫珩的双手按在柏羽两边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按照傅钰轩的讲述，他也只知道莱茵的名字，并不能判断出谁是莱茵。”
“整个联邦就只有这两个人近距离接触过莱茵，偏偏没有一个能够指认。”
按照联邦的法律，这根本就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莱茵有罪，即使能够抓住莱茵，也没有办法让他接受应该有的审判。
“现在就只有看艾兰他们。”闫珩道，“若是他们从老国王那里依旧得不到任何证明莱茵犯下罪行的消息，即便抓住他，我们也没有办法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柏羽睁开眼睛看着他。
闫珩不自然移开视线：“至少在法律层面上是这样的。”
柏羽若有所思：“闫珩，你是希望莱茵受到惩罚就行，还是更希望他能受到法律上的惩罚？”
闫珩低垂着眼睫，半晌后才道：“我也不知道。”
他希望给父母的死亡找到一个真相，但又不希望整个人类难以承受的真相被拉到台面上来。
“慢慢想。”柏羽拉住他的手，“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送上一个完美的结果。”
莱特帝国，首都星王宫中。
被亚度尼斯的一根筋气得自从那天过后没有再见过他的艾兰收到同盟发来的讯息，看完之后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拨打了和亚度尼斯的通讯。
接到艾兰通讯的亚度尼斯很是惊喜。
要知道自从F-079星回来的那天将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开挑破，互相明白对方的心意过后，这几天面对不想见自己的艾兰，亚度尼斯都不敢像以往那样用另外的名义进王宫。
现在乍然听见消失了好长时间的爱人声音，亚度尼斯在最开始的激动过后，关切的噼里啪啦询问了艾兰一大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全部没有一个字在点上，都是废话。
艾兰将手中的笔都捏弯，听完亚度尼斯表达的关心过后才不善的开口：“亚度尼斯，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马上来我这里。”
亚度尼斯：“什么十五分钟！完全用不着，我……”
艾兰挂断了通讯。
五分钟后，亚度尼斯出现在了艾兰的面前。
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精神焕发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的亚度尼斯，艾兰禁不住想这人的五分钟是不是有五个小时那么长。
“艾兰？”亚度尼斯伸手在出神的艾兰眼前挥了两下。
艾兰回神，起身道：“跟着我。”
亚度尼斯一开始不明所以，直到看见发现路线无比熟悉后才反应过来。
“艾兰，我们又去见那个老东西干什么？”亚度尼斯不太高兴道。
此前当做最后一次去见老国王的艾兰也不高兴，可这件事和莱茵有关，他必须去。
对着亚度尼斯这只傻狗，艾兰不好解释，只能道：“联邦元帅发来的讯息，需要我们帮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