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重生】太子殿下的掌中娇>第81章 孤可丢不起这个人

  “他回不去,反而会让宋君辞起疑心。”卫澜霆慵懒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一侧肩膀,久坐之后肩膀有些发酸。

  卫砚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若是他回去向宋君辞通风报信,口无遮拦怎么办?”

  卫澜霆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勾了勾唇,笑意舒朗,还有几分胸有成竹的信心满满。

  “他已经跟我们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若是他回去告诉宋君辞,也只能是让宋君辞之前的所有筹谋悉数泡汤。

  以宋君辞的性子,只怕会怒不可遏,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毕竟他若是咬紧牙关,宁死不从,宋君辞下毒的歹计就能够如期实施。”

  卫砚点点头,明白了卫澜霆的意思。

  即便是黑衣人回去向宋君辞通风报信了,也依旧不能改变他背叛出卖了宋君辞的不争事实。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风也透着股寒爽,太阳还没有从天边徐徐升起。

  贺勤风起得很早,拎着一个木桶来到白溪的上游处打水,准备盥洗。

  盥洗时,贺勤风还悄悄地打量着四周有没有人。

  他今日特意来得很早,按理说是应该没什么人的。

  确认没看到什么人之后,贺勤风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趁着还没有人过来打水迅速将纸包打开。

  纸包里包着的不是细细的药粉,而是一颗颗入口即化的药丸。

  一撒进水里就会迅速溶解,浓度和毒性都要比粉末更为强烈。

  毕竟如果是粉末状的药粉,撒进白溪里并不足以让所有饮用过白溪水的士兵中毒。

  白溪溪水潺潺,从底部的河石蜿蜒流过,润物无声。

  贺勤风将药丸撒进溪水中激起无数细小水花,“叮咚”作响。

  贺勤风低头冷眼望着,心好像被什么扭曲的虚荣感充满,嘴角微微上扬勾着阴狠森冷的笑容。

  “嗖——”

  一片竹叶裹挟着十分强劲的内力,朝着贺勤风那只正在兜着药包的手腕处疾驰射去。

  速度快如闪电,贺勤风根本闪躲不及,手腕被竹叶割破,霎时间血如泉涌。

  贺勤风只感觉自己手腕处的手筋几乎都要被直接划断。

  巨痛之下手控制不住的一颤,下意识地将手里的药包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藏身暗处的卫澜霆足尖轻点,如水中捞月、信手摘花般伸手一捞,飞身接住了那个被贺勤风吃痛而抛出来的药包。

  药包是敞开的,有些药丸已经不知散落到了哪条石头缝里找不到了,但所幸在卫澜霆接住的药包中还留有一些药丸。

  卫澜霆一个利落的空翻,稳稳落于贺勤风面前,隔着两丈距离四目相视。

  “太、太子爷!”

  贺勤风在看清来人竟然是卫澜霆之后,惊恐不已,连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

  只感觉自己的舌头和大脑都已经不受控制了,甚至根本无暇去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腕。

  卫澜霆清冷勾唇,薄凉一笑,又抬手扬了扬那个药包,眼中笑意渐深渐冷。

  薄唇轻启,字字寒凉:“哦……原来你眼里还有孤这个太子。”

  卫澜霆的嗓音极轻极凉,听起来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就像一只脚碾在心头来回踩压。

  再随着清晨的寒风送至贺勤风的耳边,平白的就让贺勤风心里一怵,脸色变了又变,像川剧变脸似的。

  贺勤风大脑不作他想,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白溪畔零零碎碎的碎石上。

  听声音还很实,估计膝盖有罪受了。

  “属下一时鬼迷心窍,请太子爷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

  贺勤风朝着卫澜霆所站立的方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一声只比一声重,磕在碎石的棱角上很快额头就见了血。

  卫澜霆心中没有任何波澜,目光平静得如同一汪没有任何涟漪的死水,望着贺勤风时仿佛在透过他望着一具尸体。

  “饶命?”卫澜霆细细咀嚼着贺勤风话里的两个字,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字眼。

  卫澜霆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而后挑眉看向贺勤风,反问道:“所以你也觉得自己该死,是吗?”

  贺勤风嘴唇颤栗着,哆哆嗦嗦着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若是落在别人手里或许求饶有用,又或许还有逃跑之力,可是他是被卫澜霆亲自抓了个现形。

  贺勤风忽然觉得自己倒霉到了极点,无奈、无力还有不甘心……

  可是这些似乎都该不了卫澜霆不会放过他的事实。

  “属下知错了,求太子爷宽恕!”

  除了继续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的磕头求饶,贺勤风想不到别的可以与卫澜霆对抗的法子。

  卫澜霆对于他的哀求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着: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其罪当诛,孤也可以顾念你远在离朝的亲人,虽然你不要脸,孤却不得不替你保留住一分颜面。

  毕竟叛徒是孤身边多年的老人,说出去,你丢得起这个人,孤可丢不起这个人。”

  卫澜霆话音落下,贺勤风悬着的一颗心就像是在放风筝似的,忽高忽低。

  莫非,太子爷还顾念着多年的情分,会对他网开一面?

  贺勤风心里有些侥幸期盼地想着,结果下一瞬,卫澜霆酒语气冰冷地打破了他的黄粱美梦。

  “孤看你这血的颜色不错,就让你的血冲淡这白溪的毒水,洗涤你的罪孽吧。”

  卫澜霆话音刚落,贺勤风就一脸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望着他。

  此时的卫澜霆隔着两丈距离,嘴角微微上扬,笑意盎然地看着他,眼神却漆黑如墨,宛如毒蛇的信子,蕴藏着无限的杀意。

  贺勤风意识到卫澜霆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蓦地站起身,转身就要逃跑。

  而卫澜霆双手环胸,慵懒惬意地眯起鹰眸,冷冷地看着贺勤风慌乱狼狈的背影,却并不急着去追。

  就像是匹冷血无情的狼,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猎物负隅顽抗,最后精疲力尽再扑咬上前一口吞下。

  卫澜霆迟迟没有追来的动静,贺勤风反而愈发慌乱了,忍不住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卫澜霆已飞身朝着他追来,如凛飒展翅的雄鹰,眉眼平静甚至噙着微薄的笑意,但是对于他的猎物是势在必得,非杀不可。

  不多时,卫澜霆便已经追上了奋力逃跑的贺勤风。

  卫澜霆不愿脏了自己的手,正好就着手上的药包纸,捏住纸的一侧,在贺勤风的脖颈处翻手狠狠一划。

  这一击看似随意,但卫澜霆微蹙的剑眉表露出他是发了狠的,直接划破了贺勤风颈部的经脉。

  顷刻间血流如注,喷洒出来。

  卫澜霆怕那污血溅脏了自己的衣袍,抬腿狠狠一踹,直接将贺勤风一脚踢进了不远处的白溪里。

  贺勤风的身子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残破不堪,如敝履般掉进了白溪,在半空中留下一串凌乱的血珠,艳红如阳的弧度。

  他倒在白溪里,溪水没过他的脖颈,伤口仍然不断地往外喷溢着鲜血。

  待卫澜霆走到白溪溪畔一看,那处的溪水已经被贺勤风的鲜血染成了粉红色的血水,不断往外蔓延着。

  此时的贺勤风濒临死亡,却还丧失所有的意识。

  卫澜霆没有看着溪水中苟延残喘的贺勤风,而是仰起头望着湛蓝如洗、晴空万里的天色,心有唏嘘不已。

  他音色深沉,自顾自地言语:

  “离军先锋贺勤风,于白溪畔遇袭,与清江士兵奋力厮杀惜败,血染白溪!”

  贺勤风正以一只手捂住脖子的姿势倒在白溪之中,溪水冰凉彻骨,一波一波冲击着他的伤口。

  他明显得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流逝殆尽,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疼痛也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清晰。

  可是听着岸上卫澜霆说的那句话,贺勤风只觉得眼睛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最终,贺勤风永远地阖上了沉重的眼皮,任由溪水冲乱他的发丝和衣袍,一动不动,再无任何生命迹象。

  卫澜霆没有利落地转身离开,而是站在白溪溪畔吹了好一会儿风,直到卫砚到来。

  卫砚望了一眼泡在溪水里的贺勤风,即便什么都不问心里也都明白了。

  “他的性子偏激执拗,容易想不开,也许是我们忽略疏离了他,才让他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想起曾经与贺勤风一起习武,一起替太子爷办事的光景,饶是再怎么恨铁不成钢,卫砚也说不出多么恶毒激愤的言语。

  毕竟死者为大,活着的人也只剩下唏嘘而已。

  卫澜霆负手而立,并没有什么反应,任由凉风吹起他鬓边的青丝,发丝凌乱飘摇,他自岿然不动。

  沉默了良久,卫澜霆转身离开,临走时撂下一句:“好好安葬,也不枉他曾为孤出生入死过多回。”

  “是。”卫砚低头应下,走到贺勤风的身边打算将人杠起来。

  猜想着依贺勤风那股不服输的劲,定然死不瞑目。

  结果卫砚下了水,将贺勤风的身子扳过来,打算把他的眼睛抚上,却惊觉贺勤风并未死不瞑目。

  也许最后,贺勤风真的后悔知错了,也选择了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