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夜蛾正道现在场外,对于这一场面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五条悟在即将冲到入间邦彦的面前之际,他的位置突然刷新出现在了出发的位置,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他挪回了原地。

  是空间类的咒术吗?

  夜蛾正道下意识地想到了隔壁京都咒高的那个三年级学生,那名叫做东堂葵的男学生,所擅长的那种咒术的表现效果,就是交换双方的位置。

  而作为这项咒术的亲身体会者,五条悟却没有冒冒然地就下结论。他总觉得还有古怪,不能以简单的空间咒术来定论。

  六眼看着弥漫在空中的咒力流向,那些丝丝缕缕的咒力线条盘旋着,在这块空地圈划出一个空间,就像是形成了一个简易领域一般,自成一套循环体系。

  “这就叫做初学者的话,那我的学生们岂不都是笨蛋了吗?”五条悟挑破了他的谦逊。

  “再来一次,怎么样?”他问着,但身体已经随之攻了上去。

  原本平稳流动的咒力在五条悟发起攻击的那一刻,改变了缓慢的流速和规矩的流向,咒力将五条悟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五条悟可以看到,在他的这一端和入间邦彦身边的这一端,两端的咒力构成十分奇妙,就像是电池一正一负的两极一般,构成了微妙的契合感。

  进入咒力作用的范围后,覆盖在体表上的那些细枝末节的信息都被五条悟捕捉到。

  在他进入那个奇怪的咒力空间之后,那一瞬间就像是摁下了某个看不见的扳机。随后,当他抵达到入间邦彦的面前之时,扳机扣又“刷”的一下弹了回来。瞬间,他就出现在了最初始的位置,他们的距离再次退回到了原来。

  如此看来,说这是空间咒术倒也没有大错。用五条悟经常打的电动游戏来打比方的话,就像是入间邦彦设置了一个存档点。

  他将敌方的初始点作为一个存档点,只要五条悟接近到自己的面前,便会使得进度退回到存档点之时,五条悟的位置就会刷新在那个起点。

  如果发散思维的话,可供操控的仅仅只是空间吗?

  虽然说涉及到时间的咒术,可以算是另一种达到禁忌的界限。不过,像御三家的禅院家,他们都家主禅院直毘人所使用的投影术法,便可以将一份时间分为24份,由此成为了咒术界“最快”的男人。

  如果说入间邦彦反问我咒术真的更贴近于存档这种概念的话,也许被改变的不仅仅是空间,还有时间呢。

  这么一看,这项咒术的发展潜力简直是无上限啊,可谓是达到了神之领域——改变时间的流速和改变时间的流向可是不同重量级的能力。

  霎时间,入间邦彦在五条悟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急需挖到东京咒术高专这块地界来浇水施肥。

  “你的咒术天赋确实不错呢。”五条悟收手了。

  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接着转向了自己:“当然,和我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高专当我的学生?五条老师一定会好好地帮你开发你的能力的。”

  就算是有心招揽,五条悟也是一副十足臭屁的模样。或许他早已识破了真相,入间邦彦并不是会为他的情感态度而动摇理念的人。

  “抱歉,我是政府公务员。”入间邦彦回答道,拒绝了自己从工资稳定,事业有成的社会人士,降级重返校园,还到高专去读书这样不合理的要求。

  开什么玩笑,真的让他变成一个高专在读生的话,先别说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所谓的“探查咒术界情报”,岂不是变成了“叛变加入咒术界”的致命立场问题。届时,直接对警察厅负责一条龙的他,恐怕要成为典型案例,被印上课本作为被历届的公安学子所嘲笑的对象。

  说不定还能上个社会新闻:“20年代社畜迫于生活压力,放弃高薪工作,转而投身高专就读。警界的未来将何去何从?”这可比东大生去当木工要更有普遍价值呢。

  五条悟见他在嘴上占不到便宜,便也痛快的放弃了。然后把摊子一扔,让操心的夜蛾老师接手有关政府专员前来东京咒术高专交流学习的问题。

  五条悟那张绝世大帅哥的面孔背后,是帅且自知,任性自我到极致的鸡掰性格。而夜蛾老师那张凶神恶煞,宛如□□头目的面目后,则是一颗老母鸡般有些操不完的心的温暖内心。

  果然,只要脱离开五条悟,一切都会走在正轨上。

  入间邦彦顺利地办理了入驻高专的手续,然后便去领了高专的那些课本。甚至夜蛾老师还好心地愿意提供带有他亲手所做笔记的教师版课本。虽然模样有些老旧,但是对于咒术界上而言,越是老旧的物件才越有价值。反正他们的课本是建校以来都没有重新修改过的,入间邦彦无论拿到哪个版本都是一样的。

  说来也是巧,在入间邦彦进入东京咒术高专的这段时间,正好是东京咒术高专要与京都咒术高专进行一年一次的姐妹校交流会的时期。

  “入间,你要来看看高专的交流会吗?我的学生可都是很出色的呢。”

  “我的荣幸。”虽然不知道五条悟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正常,但入间邦彦当然不会拒绝这样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至于夜蛾校长对此有什么想法,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京都校和东京校说是关系匪浅的姐妹校,其实,全日本总共也就这两所咒术高专。

  就这么两个可以称之为咒术界重要据点的地方,这几十年来,总是不断地在不同派系的掌控下流转。

  京都校一贯都是在保守派势力的把控下,而东京校,则是因为五条悟的出现,竟相对而言成为了所谓的新生势力。两校之间的摩擦,也由此从互别苗头的争锋相对变成了更具政治意味的较量。

  对此,入间邦彦只能表示“内斗,你们真是专业的。”不过也难怪,千百年来,咒术界的人统共也就这么点,又是人均疯批的神秘内世界。在没有外部条件的刺激着与时共进的情况下,那些精力自然是用来进行内部的勾心斗角,这并不足以为奇。

  在京都校代表到达东京咒术高专的那一天,与众人未曾谋面的入间邦彦可谓是突兀地出现在现场。虽然也是一身板正的西服套装,但他也不像是服务于东京咒术高专的内部人员。

  入间邦彦的出现自然遭到了众人的质疑。

  “那个人是谁啊?”钉崎野蔷薇拉住了伏黑惠问道。

  “不认识。”伏黑惠转过头看了一眼,又好奇心极弱地转回了头。

  比起这个,之前就来东京校下过战书的京都校的对手,才是值得他们关注的对象。

  京都校的学生穿着和他们校服相同材质,相同颜色的校服,正从底下拾级而上。而这些学校的学生们也观察起了自己的竞争对手,更是在五条悟推着被认定死亡的虎杖悠仁出场后,便被转移了注意力。

  倒是京都咒术高专的领队率先发问。一位穿着巫女服的小姐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陌生西装男,发问道:“这个人是谁?你们高专的辅助监督吗?”

  “不是哦。”五条悟晃着手指否认道,让其他人都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入间邦彦先生可是深感东京咒术高专的魅力,而前来潜心求学的社会人士哦。”

  虽然从语义上进行辨别的话,这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句夸奖,但是入间邦彦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感觉自己被五条悟摆了一道。

  “什么?他不是咒术界的人?”对面的庵歌姬解读出5条悟的言下之意后,惊得整个人快要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你们居然敢让外人参与进来。”庵歌姬看着是那种循规蹈矩的正常咒术师——这里正常的标准,是相对五条悟而言的——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入间邦彦出现在姐妹校交流会上是多么惊骇世俗的一件事,并提出了强烈抗议。

  不用思考,某种程度上被五条悟迫害过许久的庵歌姬,直觉这又是五条悟在搞事。

  “真是的,歌姬你不要那么死板嘛。”五条悟越说越气人:“算了,像你这样过时的人,大概是不知道潮流为何物吧。就让我来好心给你解释一下好了。但凡是交流会这样的场合,是学校开放对外的最好时机。要知道,向外界展示学校的风采,可是招生宣传的机会。你们这么落伍的话,以后可是很难招到学生的呀。”

  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顶一地高。

  “五条悟,你是在说我过时吗?你这可恶的家伙……”不出所料,庵歌姬被他气得就差撸起袖子直接上手了。

  相对于两位教师间的势同水火,这会儿两校的学生却显得莫名和谐。虽然之前京都校的学生早就到过东京校上门挑衅了,还是流血的那种。但是,他们还是轻易地被别的东西给吸引走了注意力,而暂时放下了对于对手学校的关注。

  “那个,入间先生,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自来熟的虎杖悠仁第一个与这位“外人”先生搭上了话。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了。”入间邦彦回答道,“我只是被五条先生邀请过来观看比赛的。”

  而二年级的前辈们就直接多了。英姿飒爽的禅院真希挤开身边的熊猫和狗卷棘,不负众望地对着入间邦彦问:“是五条老师请你过来的?你来高专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入间邦彦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啊,你们可以把我当做借读生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