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莫须有 荒唐言【完结】>第43章 她...还好...赶上了

  武承嗣,武三思谋求为太子,几次使人对武皇暗示。

  武皇犹豫未决,唤来宰相狄仁杰与之商议。

  狄大人微微一笑,说道:

  “姑侄之于子母,哪个比较亲近?”

  见陛下仍然疑惑不解,狄仁杰接着说:

  “陛下立子嗣,那么千秋万代,陛下会作为祖先在太庙中被祭拜。”

  武皇若有所思,继续听狄大人说:

  “臣可从未听说侄子把姑姑供奉在太庙的呀!”

  武皇恍然大悟,自此后,更加无意立武承嗣,武三思为太子,并将李显秘密接回洛阳。

  但武皇在立嗣上仍犹豫不决。

  暗室中,谢奕站在那人身后,不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自然是老相识张昌宗,另一个则是他的兄弟,张易之。这两个人都是当今圣上的宠臣。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太平缓缓开口,踱步声在寂静的大厅中是那么的明显,袅袅的熏烟腾起,此地衬的如同仙境一般。

  “自然”

  张昌宗连连点头,又不见旁边这位有什么动静,一抬头,发现自己这位没有见识的仁兄正直愣愣地盯着那人的脸看。

  张昌宗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这位兄弟,张易之才陡然清醒过来,连声答应。

  公主殿下见状又勾唇轻笑了一下,像极了摄人心魄的妖精。

  张易之一时又愣在了原地,这位公主真是美若天仙,他竟放肆开口

  “若此事办成,能否美人垂青?”

  张昌宗慌忙拉着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叩头道歉:

  “公主殿下恕罪!臣这位表兄年少无知!”

  张易之不知道面前这位杀神的厉害,他可是清楚的很!兄弟,想死能不能别拉上我!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人非但没有生气,还咯吱地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让张易之近乎陶醉。

  “很有意思”

  公主殿下弯下腰,挑起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下巴,附耳轻声开口:

  “你猜?嗯?”

  张易之腿都要酥掉了,明明已经人事,可脸红的像个纯情少年。

  张昌宗则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幕。

  太平直起身来,状似无聊地捉弄着笼中的信鸽,

  “本宫要你们支持李显为太子,如何?”

  没等二人表明忠心,她又开口:

  “事成之后,本宫保你们日后的前途,荣华富贵,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她顿了顿,又轻佻道:

  “将你们收入本宫后院,亦未尝不可”

  她眼神放肆地打量着跪坐在地上的两个美少年,一颦一笑,宛若引人堕落的妖孽。

  二人喜不自胜,信誓旦旦回道:

  “我二人定不负公主”

  待两人退下之后,太平神色陡然冷了下来,接过谢奕递来的手巾,她似笑非笑地问着身旁人:

  “本宫是不是肮脏的很?”

  谢奕面不改色,恭谨回道:“必要的手段罢了”

  公主殿下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位子上,闭眼休憩。

  无人知晓,她早已厌烦和此生无关紧要之人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把戏!

  还好婉儿未曾瞧见她这副模样,否则,她非得去撞墙不可。

  面对武皇的犹豫,婉儿心中亦是明白,只是面上仍未曾显露。她暗中使人在武皇身边不断游说。

  吉顼,张昌宗,张易之等都先后请求武皇立李显为储君,皇嗣李旦亦请求逊位于李显。朝堂之上,也多以立李显为储君,多次朝武皇上书劝谏。

  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让武皇进一步认识到李唐宗室是人心所向,若一意孤行,便有丧失人心的危险。

  经过多方权衡后,武皇下定了决心。

  李显,再次被立为皇太子。

  而后武皇为了调解武、李两家的矛盾,又让两家继承人在明堂盟誓,要两家族今后和睦相处。

  李显,李旦,太平公主在明堂之上,立下盟誓,两家永结好,不再为敌。

  三人点高香,奉神明,一同言道:“我三人等血脉相连,情同手足,永不相残”

  看着自己三个儿女的背影,武皇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他们真的重归于好,不再兵戈相向。

  可她自己就最为清楚,权力之下,哪有和谐相处这一说?

  她叹了一口气,算了,自己已经老了,骗骗自己也好,骗骗自己也好。

  武皇解决立嗣问题后,已经耋耋老矣,年老便容易有些志得意满了。

  加上早已厌倦了无休无止的权力斗争,她便开始耽于享乐,大修宫殿,佛寺,整日与面首厮混一处,共同出游,参加酒宴。

  张昌宗和张易之二人是正得圣眷荣,恃宠而骄,举朝莫不趋附之。甚至新上任的皇太子李显,相王李旦亦请求封张昌宗为王。

  武帝笑而不语,她是老了,可还没糊涂呢!这群人打的什么算盘她可是一清二楚。

  她又再次召见了狄仁杰,问如今这天下,到底还有何人可用,狄相叹了口气,再次拱手回道:“臣曾举荐张柬之,您没用他”

  武帝冷下神色,不无疲倦道:“提拔他了”

  “臣举荐宰相,却任司马,这哪是用材啊?”狄相无奈地笑了笑,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武帝看着阶下这位同样已经年迈的老人,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那便绶张柬之为司刑少卿,迁升秋官侍郎。”

  “陛下圣明”狄仁杰长拜告退。

  九月,姚崇出任灵武军使,即将启程之际,武帝诏另举荐宫外百官中可任宰相的人。

  姚崇一向看不惯张说,二人虽一同位相,但却时常发生口角矛盾,他自然知道那个死对头现在依附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就在前阵子,他还得罪了张易之这狗东西,被贬为司仆少卿,虽是仍保留宰相头衔,但着实令人大为恼火。

  哼,反正他也早就看不惯那人许久了,此时要是再不添一把火,可就晚喽!

  于是他郑重其事地谏言道:“张柬之深沉稳重有谋略,能决断大事,他已年老,要赶快任用。”

  武帝思索再三,终究是点头答应了她这位信任的宰相,当天就召见张柬之,授官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晋升凤阁侍郎。

  她已经老病缠身,长时间不能上朝,自然对朝政的控制也大不如前。她将二张作为耳目,让他们逐渐插手朝政。

  权力也被武皇渐渐移交到心腹婉儿手上,奏折公文也多由婉儿处理,她已经很少再过问这些事了。

  二张则更是恃宠而骄,在朝堂之上肆无忌惮,与大臣结怨,朝廷百官都畏之如虎。连武承嗣,武三思都要争着给他们两个牵马,叫他五郎,而不敢直呼其名。

  二张一时威风不已,风头无两。

  李显之子,李崇润和永泰公主实在是看二张两人不惯,深表不满,不过是两个靠美色上位的男娼,竟然还有脸在皇亲国戚面前嚣张!他们的父亲可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

  可那又如何,是皇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又如何?

  现在终究什么都不是

  张易之添油加醋地将此事哭诉给了武皇,武皇大怒,逼令李崇润、永泰公主及其丈夫武延基自尽。

  手中无实权,李显只是空有名分,在他的子嗣被杀之时,他甚至连吭声都未曾敢,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逼令一双儿女在家中自尽。

  此事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武皇与几位皇嗣之间的关系,君臣之间关系顿时空前紧张。

  事后张易之怕此事做的有些过分了,曾小心翼翼地朝公主殿下试探,毕竟那两个人是李家的子嗣。

  不曾想公主好言夸赞了他,并表示他不用担心,他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她兜着。自此张易之对公主殿下更是死心塌地。

  “真是愚蠢至极!”

  谢奕一边痛骂二张,一边怒气冲冲地想要持刀砍人。谢奕显然还年轻气盛,对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咬牙切齿。

  那两个家伙当真不知道自己所做所为无人知晓吗?

  对太子的子嗣,女婿,孙儿动手,真是不知道这两个是吃什么长大的!这已经触及到李家的底线了!

  “这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谢奕摊开双手,一甩袖子,愤愤然坐下,一看,旁边的人竟然还在悠闲地喝着茶,不免心急如焚。

  太平却是轻轻品着浮茶,不急不躁地回道:“不急”

  谢奕冷静下来,亦替眼前人斟了一杯茶,道:“既已路人尽知,何不借刀杀人矣?”

  “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公主殿下胜券在握,游刃有余。

  谢奕看那人从容不迫,他思索再三,终是试探回道:“张柬之?”

  她顿觉茶过清淡,便想挥挥让人斟酒来,不曾想她刚接过酒,匆忙而来的暗侍直接跪倒在她面前。

  “公主!上官大人出事了!”那名暗侍上气不接下气地告知了事情的全貌。

  太平就差点就把手中的酒杯直接倒倾在面前这个跟她禀告消息的侍卫头上,她定了定神,没有丝毫迟疑,转身便离开府邸。

  谢奕亦匆忙起身,明明眼前人在万事面前都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模样,怎地一听闻那人陷入险境,便全失了分寸。

  “公主!不可!”

  一旁的谢奕欲拉住丧失了全部理智的人,却被一向镇定自若的人一把挥开。

  “谢奕!滚开!”

  她不顾皇家的礼仪,飞奔出门外,跟在她身边的太监上气不接下气道:

  “公主不必太过担心,张面首定会替上官大人求情的”

  “白痴!”

  公主殿下一个漂亮的翻身跃上马,双目猩红,实在顾不上搭理这群愚笨的家伙,一扬马鞭,一骑绝尘。

  “愣着干啥?赶紧跟上哟”

  太监叫苦不迭地训着马车夫。

  “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准...”

  “本宫看谁敢拦!”

  殿前的侍卫见到来人,刚准备架起闪亮的刀剑,却被这一嗓子吓懵了,对方排山倒海而来的杀气近乎让他窒息,只能手足无措地任由对方闯入。

  那人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的,她衣冠不整,三千青丝散乱于身后,明明是骑马疾行,却面色惨白,几无人色。

  “母后!”

  她跌跌撞撞闯入大殿,长跪于地,顾不得膝盖上传来锥心的疼痛,颤声恳求道。

  心心念念的人一袭青衣,低垂着头,未抬头看她。

  主位上的人笑吟吟地问道:

  “今日不是显儿生辰?怎地太平得闲到母后这来转悠?”

  “母后,婉儿不可杀”

  她想尽力让颤抖的声线稳下来,冷静.....冷静......这样她才能有更多的筹码。

  “你可知她蓄意勾引张昌宗,他们就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暧昧不清。”

  武皇将字字咬的清晰无比,尾音陡然冷了下来,似乎想让跪下的人明白,她是真的怒不可遏。

  太平猛地将那染血的簪子狠狠砸向旁边的石柱,叩头高声道:

  “戏子安能替肱骨之臣!”

  “大唐难道无人矣?朕很不高兴,杀一个忤逆朕的臣子亦无妨”

  武皇面色不虞,盯着她那矜贵无双的女儿,此刻弯折脊梁,卑微求人的样子。

  “大唐需要她,母后需要她...”

  最后,那人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里面满是悲哀和幸灾乐祸:

  “儿臣需要她”

  太平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一身紫衣在狂风中晃荡,笑得讽刺极了。

  武皇知道她在嘲讽她,也在嘲讽她自己。她看她摊开双手,像是在无声说

  “看,我终究成了你”。

  她像盯着陌生人一样盯着她的女儿看,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真奇怪,她本来该笑的,她本来应该高兴的。

  她将小女儿一次次推入火炉磨砺,不就是为了这样的答案吗?

  而今她的小女儿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甚至比想象中的更加完美和优秀,她应该高兴的,发自内心的,由衷的高兴。

  可她笑不出来,真是奇怪。

  武皇突然感觉到深深的乏力,她执政前后从未有过的乏力和无助。

  “退下吧”

  她缓缓将后背靠在龙椅上,小心翼翼,谨慎不已,生怕别人看出来...她需要休息,和那......该死的脆弱

  太平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婉儿抱起,像是怀着一轮孤月在水中的浮影,生怕一不小心,便是一场镜花水月。

  公主殿下没有再看主座上的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踏出大殿,她一边低头安慰,一边抱着婉儿疾步离开

  “莫慌”

  婉儿只是紧紧环着那人的脖子,将脸深深埋入那人衣襟处

  太平一扯缰绳,凌冽的冷风像是锐利的刀子般,要将她的脸彻底划花。但她仍一路疾驰,急忙将人带回府中。

  “传太医!”她的声线中满是慌乱和无措。

  她欲将怀中人送入房内,却被怀中人抬手推拒,婉儿将头撇过,哑声道:

  “公主先回去吧,臣不过小伤,无大碍”

  公主殿下一愣,她未曾看清婉儿的伤势,她怕是不愿自己看到这一幕的。心下着急牵挂,却也只能无奈道:

  “那婉儿好生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看着婉儿被仆人搀扶进府,太平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半边脸庞近乎全部麻痹,嘴角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她握住僵硬麻痹的左手,后怕不已。

  幸亏她赶上了,幸亏...赶上了...她在凌冽的寒风中站了许久,直到麻意消退,才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府中

  等到那人彻底离开,婉儿坐在梳妆镜前,紧闭双眸,不敢睁眼看镜中的自己。她的手死死攥住身上那身官服,两行清泪自眼尾滚落。

  最终她认命似的缓缓睁眼,看着镜中眉间染血,眼尾艳红的人,克制不住的心慌。她向来不甚在意容颜,但公主殿下向来喜爱美人。

  此事朝廷上下人尽皆知,不乏有人借此投机取巧,明里暗里地向公主进贡各色美男。

  如今,如今...可如何是好,一想到那人会不喜欢,婉儿垂下眉,如羽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眼里的偏执和阴郁像是快要满溢了出来。

  婉儿将手帕轻沾水,对着镜子,轻缓地拭去面上可怖的血迹。一向清冷若高山雪的眼神流露出了克制不住的杀意,她唇角轻翘,如恶魔低语,咬牙切齿:

  “该死的...该死...”

  她不过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朝他微笑点头示意

  结果呢?结果呢!?狗东西竟蠢到以为自己看上了他!?不仅在政务处随意进出大殿,还在公务时与陛下调情,这她都可以忍,毕竟陛下在那。

  可调戏讨好陛下也就算了,在她面前不停晃悠,拿那油腻的眼神瞥她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这都好办,她按捺住想要杀人的眼神和欲望,强撑着虚伪至极的笑。她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消停了,可趁陛下外出,将身子凑过来,妄图牵她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请张大人自重!”

  婉儿蹭一下站了起来,眸中的寒气逼人,凭借多年修养与在政坛上混的一张如火纯青的玉面,才没把手中毛笔摔在那在她看来油腻至极的脸上。

  张昌宗尴尬地放下刚才在手中玩弄的毛笔,他万万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冷美人竟对他无意。

  但尴尬很快被后知后觉的羞恼与愤怒代替,特别是当他对上那位上官大人那毫无波澜的表情和宛若嘲讽不屑的眼神后。

  他强忍心中怒火,咬着后槽牙笑道:

  “误会,都是误会”

  心中却是无能狂怒:

  “嚣张什么东西!怎敢拒绝我!”

  上官大人瞧着他拙劣的表演,看着这面前这位的眼角不停地抽搐,实在搞不懂殿下怎就找了这么个蠢货!

  不仅无耻下流,还无端狂妄自大!也奇怪他怎何不去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最后武皇赶回,此事便不了了之。而她公务繁忙,没过几日便把这事儿给忘了。

  等到武皇将玉簪刺入她眉间,她才反应过来。有人吃饱了撑的,告了她黑状。

  她脑海剧痛,眼前一片血色,痛到呼吸停滞。

  “你可知错?”

  高高在上的人毫无怜悯,冷漠地看着阶下的人。

  她耳边只剩一片嗡鸣声,眼前天旋地转,她神志不清,只是无意识感到陛下将一旁跪求的张昌宗喝退了下去。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真是可笑。

  风暴快要来到,君主希望她无立场,无派系,八面玲珑,只忠诚于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她当然可以这么做,武皇看重她的政治手腕,也欣赏她的才能,必定会护着她。这也是最优的策略。

  她本可以高坐明台上,坐观鹬蚌相争。而她,只需要在最后的胜利者面前献上她的忠诚这就够了。她背后的宦官势力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可她实在不能坐视不理,她看殿下那清澈的眼眸,看她问出:

  “婉儿可愿同本宫一起见证大唐盛世”

  犹记她当时笑了笑:

  “誓死相随”

  而现在,张昌宗的告状不过是这一切的导火索,一个借口罢了。陛下怎么可能因一个男宠熄了盛怒。

  她真搞不清张大人的脑子是用什么制成的!莫非是草包?也亏他读好几年圣贤书!

  终于,几欲昏厥之际,有人伸手扶住了她。

  是......太平啊。在最后的时刻,那人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为了她,不远万里,奔赴千里,来到了她身旁。

  “儿臣需要她”

  太平掷地有声,声声入耳。

  婉儿恍然间听到这句话,那时心尖上便像是沾了蜜那般甜。

  可陡然间却是又有些惶恐不安。没人曾托付与她如此沉重的信任,她感到陌生,有些迷茫。

  她是“罪臣之后”,深知宫廷的虚伪狡诈和官场上杀人不见血的杀戮。自小就比旁人更加懂得生存的要义就是屈身于权力。是不是只有对殿下“有用”,才能得殿下垂青,才能独一份她的偏爱?

  不过还好,现在自己仍有资本,婉儿原本冷冽的眉眼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镜前的人忽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处。她看着手帕上那刺眼的血迹,戾气便止不住地发散开来。

  她那位顶头上司本就不是个做慈善的主。何况官场暗沉如海,若是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人人称她宛若清风,光风霁月。背后不知有多少人忌惮她专秉内政,制衡朝廷内外。

  本想看在公主殿下和陛下的面子上,放过那愚蠢的东西。但现在那个蠢货触犯了她的底线,那便.......只是有些可惜,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再放他蹦跶几天亦无妨,不值得为此人而坏了公主大局。

  婉儿冷冷地看着那道不浅的伤口,随后病态地笑了笑。

  唉,她轻叹一声,紧紧拥住那人怕她着凉,系于她身上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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