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名危随意逛了两个小展馆,就先回了一趟招待所。

  她在房中收到了高定金的消息,高定金走了一些便捷手续,从最近的陆战部分部里派了一个队,并给了江名危对方的联系方式。

  高定金发来消息:西北区的事务大多是划给了海战部负责,那队人已经是最了解当地情况的了,你有个心理准备。

  高定金:另外那个用枪申请也交了,担保人签的是我。紧急申请,最多一小时就能下来。

  江名危简短回复:多谢。

  然后她对着镜子,默默地思索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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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待所老板见那有些古怪的客人刚回房一个多小时,就又踩着楼梯下了楼。

  “又出去了?”老板露出一个笑容招呼。

  她默默打量着这客人,见她回访大约是换了身衣裳——外头套着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皮夹克,内里则穿了件有些奇特的内搭,露出大片裸露的胸膛。

  那料子看不清,又因为敞得开,且只从夹克外套下露了个边角——只能依稀辨出质地如丝绸,瞧着又软又韧,还隐约泛着微光。

  江名危上车,打开与荀练之的聊天界面,在导航中输入了一个先前谈及的地址。

  她瞥了眼,见熟悉的面包车仍是缀在身后,却追得没有方才那么紧了。

  她此行的目的地仍是一个类似于展览馆的地方,外观上看,与上午看的两个并无什么不同,都是略显逼仄老旧,从买票到布展都表现出一种不太规范的气息。

  安检却照例是有的,不过这个展览馆门口,验票的竟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我上午去的两个展馆,看门的都是老头。”江名危笑着随口道,“这个馆竟然是个年轻人。”

  那女人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江名危,热情道:“那些馆都是疏于打理,哪儿能和咱们馆比?您请进,随意逛逛,有什么需求找我们工作人员。”

  江名危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似乎对展览不太感兴趣。

  她拖着步子走回验票处,疲软地半撑在前台上:“不是说你们馆不同么。我看这展品全都千篇一律,每个馆都是那样子——甚至,我怎么感觉你们馆里的还差些?”

  “瞧您说的。”检票员盯着她的眼睛,说,“您是没看懂,或没看到好的罢?”

  “都是些什么,人鱼鳞片,人鱼头发段儿,还有早不知几十年前捞上来的真假不辨的破人鱼餐具。”江名危视线微移,满意地从对面的玻璃里看着自己的倒影——下车之前,她抬手把头发抓得蓬松微乱,又拉了把胸口的衣服,唇上用了最艳的正红,整个人颇有些歪三倒四的不羁风流状,“这展厅里,可没什么‘好的’。”

  她把那“好的”二字拖得有些长。

  检票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缓缓说:“您多担待啊。这个展厅的票价,那也只有个位数。个位数呢,能看到什么‘好的’?”

  “你们这整个西海镇也没什么可玩的,毕竟吃海鲜、看海什么的,同类型的滨海城市多了去了,你们和谁比都不占优势。”江名危暧昧地捋了下额角的碎发,“可这么多有些资本的人专程跑来你们这儿,可不是冲着这点破展览来的吧!有什么好东西,还藏着掖着,这就没意思了。”

  检票员“唉哟”一声:“哪儿能?您要什么‘好东西’?我们有的,必然给您看。”

  江名危:“都是女人,你应该懂我的心思吧?孤身一人来这儿,不就是想来避着人,寻寻乐,猎猎奇。还能是做什么?钱么,那叫什么问题?早就划好了预算,我还怕花不出去!”

  检票员指代不明道:“那可不是小数目。”

  江名危皱了皱眉,面露难色,抽出一个信封:“不会吧——这些也不够?不够你再说……”

  检票员飞快地将信封收到桌下,拿手一捏,喜笑颜开:“够倒是够了,您还有不少项目可挑。您看先挑项目……”

  “啊?”江名危不耐道,“我想先挑别的。你那钱怎么收得这么快?万一没我看对眼的呢?”

  “不会不会。”检票员在门口立了个牌,就转身领着江名危进去,“别的不说,您竟然能找来,就该听说了,咱们这儿的品相可是一等一的好……”

  江名危被领进一个“职工通道”,一个瘦削驼背的男人来接了带路的班。

  昏暗的走廊中,那男人眼睛走在江名危前侧,眼睛却总是往她胸前瞟,都没注意到自己颧骨因笑而堆起了两坨皮肉:“咱们这女客少,那些男鱼能接到您这般模样的客,可真是有福咯。”

  江名危轻嗤一声,不走了。

  “你说你把我往哪儿带?”

  那人一愣:“啊?您……您不是来……做那‘项目’的?”

  “你搞错没有。”江名危冷笑,“连顾客的喜好也不搞清?!”

  那男人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您……啊,你说……啊?啊!您——这边请!”

  江名危不掩恼火之意,全程黑脸跟在他后头。

  那男人瞟她的次数更多了,目光黏糊而露骨。

  江名危又跟着他过了几扇门,走廊越走越逼仄,最后进入了一个稍显宽阔的空间。

  刚踏出脚步时,江名危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尽管早有准备,但看清玻璃后的情形后,心底仍是一沉。

  一排人鱼被分隔在不同的玻璃隔间里,脖颈和双手、腰肢都扣着锁环,几乎都一动不动地缩在池子角落。

  江名危贴上玻璃,见池子上方封着铁砂网。

  一进这间,就看见了另外两个守在这里的男人,从各个角度紧紧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江名危在玻璃前上下望了几下,似乎是不太耐烦,废除没素质地敲了敲玻璃,见里头的人鱼不应,又改成拍击。

  她“砰砰”地拍着,不耐道:“你们这儿的服务怎么这样?她都不愿意接待,难不成一会玩的时候我还得伺候她?我花钱到底是来买祖宗的还是来享受的啊?!”

  “您稍等、稍等,您先站开些。”领路那男人打了个内线通讯,“六号,六号准备接客啊,怎么回事?!”

  他话音一落,也不见发生什么,池子里的人鱼突然开始疯狂的扭动,表情狰狞可怖,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却无从躲避。

  领路人一边留意着江名危的神情,见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却倒是露出了些不快。

  她“啧”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挪了两步,另外挑中一个:“我就要这个吧。都挑中了,这回别给我电了。”

  领路人谄媚地笑:“是,您先去贵宾室候着,一会收拾好了就给您送上来。”

  这馆显然没让他们的“贵客”等太久,江名危方才坐了一会,就见一个人鱼被扛了上来,腰上被铁环扣在床上,两只手臂也被绑在床头。

  江名危恼火道:“你们把她手绑住了,我怎么玩儿?你当我用男人那套?”

  工作人员连忙道歉,把人鱼一只手解开了,走时还听到江名危奚落:“难怪西海镇如此落魄,也不知向大城市学着些……”

  门一关,江名危傲慢的神色未收,转头看向床上的人鱼。

  “喂。”江名危伸手不轻不重地碰了碰她的肩,“醒醒。”

  那人鱼自然一动不动。

  江名危猜这房间多半有监控和收音设备,此刻不好说什么别的,只得厚着脸皮,继续维持那人模狗样的气质。

  她看了半晌,翻身直接骑到那人鱼身上。

  她压得松,甚至这一压也已经是她鼓足了气的结果——没人比她更清楚人鱼尾巴的威力了。若是对方朝她一劈,她多半得被撞到墙上变成一滩饼。

  所幸这人鱼不知是被调得怕了或是心如死灰了,被她这样压着,也仍一动不动。

  江名危松了口气,她微微俯身:“你别这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你先前的客人都是男人吧?那些油头垢面大腹便便的男人能有什么好看的?我理解你不乐意,可你先看看我的模样,必不会亏了你。”

  毫无疑问,人鱼自然是不会睁眼看她的。

  但这不妨江名危直接上手掀她眼皮:“你倒是看啊!虽然不知道你们人鱼是什么审美,但只要是好看的东西,应该都大差不差吧?”

  那人鱼视野里被迫闯入了她的身影,就在这时,江名危将指腹贴上自己的胸前肌肤,暗示以为十足地将衣物往外撩了撩。

  这个动作,在这场合下,谁看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那人鱼的瞳孔却定住了,神情一片空白地盯着江名危的胸口。

  皮夹克被拨开了一些,露出了泛着流光的内衬。

  衣料上绣着不易察觉的奇特的暗纹,领口处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留着几个还未摘除的线头。

  床上的人鱼胸口突然剧烈起伏起来,毫无征兆地开始挣扎。

  江名危卡住她的下颚:“别乱动!”

  人鱼不动了,不知是惊恐还是怎么,眼里露出及其复杂又浓烈的情绪,似乎又是绝望,又包含最炙热的期冀。

  “乱动会被电吧?”江名危表情无异,摸索着她腰上的铁环,从连接的线上找到一个按钮,朝她威胁一般地晃了晃,“怎么,没接待过女人,还觉得委屈?女人多好。你们人鱼女人里,也有喜欢女人的么?”

  那人鱼情绪逐渐平息了一些,却仍然张着嘴剧烈地喘气,暴露了她跳动不安的心绪。

  江名危俯身下去,宽松的外套遮住了两侧,让人从旁侧窥探不清里头的交叠。

  “可以帮我么?”江名危捏住她自由的那只手腕,将其带到衣服下,指腹在她的手心里写下一个“查”。

  对方迟钝地辨认几秒,然后浑身一颤,猛地回握住了江名危的那只手。力度之大,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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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大大好~这章主角是在调查事情,什么奇怪的也没有,阿里嘎多审核酱~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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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米马赛读者酱~TT前两天有一、、事,非常抱歉让久等了~TT(orz)

  但是是绝对是不会鸽的,鸽是不存在的!(有同频完结文可做不鸽证明TT)正常会日更、特殊情况隔日更的TT

  非常感谢每一个点击、阅读、留评灌溉的读者小天使555~(鞠躬)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