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之后,顾念身上还带着温润的水气。显得有些惬意,和安静。

  “去里间,找张帕子把头发擦干。”顾念靠近之后,段谨一身烦躁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说话的声音,都温和了很多。

  “是!”顾念应下,然后看了一眼段谨:“世子,心情不好。”

  段谨被这话问得一愣,刚刚确实心情不好,不过现在还不错。

  “还好,你先去把头发弄干,再出来说话。”段谨朝顾念挥手,将顾念赶向里间。

  再次出来的时候,顾念的头发干了一些。一半是他用帕子擦干的,一半是他用内力熏干的。

  “过来,我抱抱!”段谨朝着顾念招手。

  刚刚顾念进屋的时候,段谨就想这样说了。可是顾念低垂的眼眸和湿润的头发,没有让他来的及开口。

  顾念依言慢慢走到段谨的身边,被段谨一把揽入怀里,揉进一片冷松林里。

  松木清冷的香味,将他从头到尾裹住。让他的身体忍不住轻颤绷直,段谨是他逃不开的劫啊!

  “世子!”顾念的声音很轻,还有一些忐忑。

  熟悉的紧绷,轻颤。段谨将人揽在怀里,觉得很满足。

  东宫。

  段旸刚刚接见了,皇宫里来传皇帝口谕的太监,此时正坐在小几前,慢慢的煮着茶。

  “陛下口谕,让殿下禁足东宫思过,连个借口都不找的吗?”叶闻东从里间出来跪坐到段旸面前,有些忿忿不平的开口。

  段旸不以为意的一笑,倒了一杯茶给叶闻东:“他向来不喜欢我的,这有什么值得你计较的。”

  “你是东宫太子,大禹储君!”叶闻东狠狠一拍桌子。

  段旸是储君,尊贵无双,没有理由就能禁足储君,这不是明君所为。

  “你忘了我这个储君是怎么来的,是叶氏一族,战死了十二位族人,是老师在大殿上呕血三升,换来的。”段旸拍了拍叶闻东的手,示意他消气。

  “他为了这件事记恨我数年,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君臣体面,父子情义。”段旸说起这话来轻松随意,不喜不悲不怒。

  “哼!”叶闻东目光瞥见段旸放在他手边的茶,抓了起来一口饮尽,然后狠狠将被子拍到桌面上。

  幸好这杯子是银制的,要是陶瓷的,叶闻东这一掌下去,得拍个粉碎。

  “轻点,从渤海送到锦都,不容易。”段旸连忙从叶闻东手里抢过杯子,放到一旁。

  叶闻东翻了一个白眼,咬了咬后槽牙:“那是人渤海世子送我的!”

  “哦!是吗?”段旸含笑挑眉。

  定北侯府,曾经有恩于渤海。所以每年的年节上下,渤海都会遣人送来些节礼年礼,然后顺便问一句东宫太子殿下安?

  叶闻东又如何不明白,这些贵重的礼物,有一半都是渤海世子借侯府之手,送往东宫的。

  只是顾想从来不明说,东宫也做不知道。

  “顾想是渤海如今唯一的依仗和后路,你不该向段谨提起云山雪雾的事,让段谨在皇帝面前摆你这一道。”叶闻东最后平复了心情,缓缓叹了一口气。

  “父皇执意要动这几大军权世家,他现在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的,那我便为他添这一把火,让他提前知道后果。”段旸在听见叶闻东提起顾想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很轻很淡的笑容。

  恍惚间若千树万树梨花盛放,轻盈又热烈,一瞬间便惊艳了世人。可惜,下一刻便消融在灯火之下。

  “所以你是在算计什么?”叶闻东猛得惊醒过来。

  他面前坐着的人,是执掌东宫十余年的太子,是皇帝厌恶多年却奈何不得东宫储君。

  “段谨一直想着坐山观虎斗,想着独善其身。可是这锦都的人,谁又能独善其身。儒王府的段泽不能,他段谨一样也不能。”段旸既然敢说就不会让这句话,成为说出去的废话。

  “孤想,借此机会,将陛下的这个想法收回去。他可以亲信皇五子之言,也可以宠信林家,但是他不能因为自己是皇帝,就拿天下百姓做赌!”段旸抬眸。

  眸子里的光在瞬间展开,与冬日的寒风相合,冷冽异常。

  “我明白了,可是段琢此人,是皇帝亲自教养出来的,比之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叶闻东可是深深领教过段琢的手段。

  段旸对叶闻东这话不置可否,他在段琢手里也吃过不少亏。

  就连惯会装疯卖傻的段谨,在这锦都城里,也从来没有在段琢手里讨过什么好。

  “确实,当年他才十二岁,便可说动皇七子的母族。又为父皇筹划出渤海那一局。弄残了渤海世子,害死了渤海的小公子。”段旸提起这些辛密往事,也不由得的背后生寒。

  他是很难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为何就有如此的歹毒心思,阴狠至此。

  “当年他还曾怂恿段怀,在梅园羞辱顾想。说来也是可笑,最后段怀落得一个腿残的下场,却半分也怪不到段琢头上。”叶闻东摇了摇头。

  “好了。别说他了,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今日的事,明天便该整个锦都都知道了。”段旸阻止了叶闻东的话头,再说下去就该骂段琢的祖宗十八代了,这和骂他有什么区别。

  被段旸阻止了话头,叶闻东也不多言,担心的看了一眼太子,便起身告辞。

  定北侯府的女儿不多,段旸的生母便是一位。可惜为了生下段旸,去世了。

  这是他姑姑唯一的儿子,叶家就算搭上全家的性命也要护着段旸的。

  叶闻东最后离开时,看向段旸便是这么想的。

  小七一大早换值的时候,就带来了太子被禁足的消息。

  这个时候小四才穿好衣服,伺候段谨起身。最近一段时间,段谨没有怎么睡懒觉,起来的挺早。

  “这是好事呀!”段谨听了眉头轻轻一挑,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就说明一件事,段泽不是个好东西!

  “太子禁足的理由?”段谨又问。

  “没有理由,陛下只说太子有失储君身份,当罚。”小七又回。

  “哼!段旸有失储君身份,那其余皇子,就没有谁配做这储君之位了!”段谨冷笑。

  “去吧!今天我会一直待在府上,不用这么紧张的跟着。”段谨伸了一个懒腰,府上还养着一个花瓶,今日得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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