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了】
这一觉，直睡到子夜。李峙看了眼沉沉睡着的小美人，轻手轻脚地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
此处温柔乡是好，却不能久留。
趁着夜色，换了一身黑衣的李峙低调出门，有靖龙卫在，也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
如此，一连两日。羽沉第二天半夜惊醒，却发现身边锦衾冰凉，不知道李峙何时走的。
这两日也并未跟他做什么，只是睡觉。羽沉虽是松了口气，又有些说不出的忧虑。虽然白天表现得不像，但万一李峙厌倦了自己……
羽沉不怕他厌倦，只怕自己再回到那个地方。
第三日，李峙回府，就见羽沉已经备好了一桌子菜，身姿挺拔地坐在桌边，等着他。
“您饿了吧，先吃饭？”羽沉生涩地笑着，努力扮演好一个侍妾该有的样子。
李峙一愣，见他眉目柔软清艳，穿着自己送的衣服，只是坐在那里，就宛如一株清丽的海棠，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往床上一丢。
羽沉吓了一跳，急忙看了眼门口，好在王爷入内前就屏退了下人。
“大中午的就勾引我，小兔子是想要了？”
李峙调笑一句，手不安分地往衣服里摸。
羽沉欲哭无泪……哪里勾引了？
虽则紧张起来，心底又安心了些许，李峙还没有厌倦他就好。只是如今以色侍人，再不复少年意气，难免有些怅然。
“王爷，等下菜要凉了……”羽沉勉强道。
“等会再热。”
李峙不以为意，掀开长衣下摆摸进亵裤，触手之间一片白嫩柔软。在王府几日吃了睡睡了吃，好不容易养出一点肉，李峙心下欢喜，爱不释手地抚摸。
羽沉自己的手也隔着衣服被另一只手操控着，抚摸愈来愈硬的部分，衮服上坚硬的刺绣把手心都磨得发痛。
那上面绣的，是名山大川，奇珍异兽。羽沉向来不曾如此直观地意识到，眼前这人是天潢贵胄，是掌管天下的权臣，便连自己的性命，也无可争议地属于这个人。
真奇怪，这样的人居然会看上自己。
羽沉双腿被掰开压在身下的时候，腿根控制不住地轻颤，这一点细微的抖动，却被李峙觉察。
他手下动作一滞，有些不确定问：
“……羽沉，你还是怕吗？”
羽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可他的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您不用管我的……”羽沉艰难道。
李峙叹息一声。才发觉自己似乎不曾考虑过，这件事对羽沉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总潜意识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对方都会理所当然的接受，这是长久以来上位者的思维方式。
事实上他从不会考虑别人是否接受他的要求，但羽沉让他考虑了。李峙不太想去思考那意味着什么。
“真的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李峙温和笑着，安抚般摸了摸羽沉的脑袋。欲望来的快，去的也快，如猛虎回笼。其实，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如此放纵。
李峙起身，一本正经道：
“虽然没什么说服力，但我还是要为自己正名一句，我并不是急色之人，只是看到你，总也忍不住。”
羽沉从他起身就有些看不懂了，此刻一声不吭地望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自己解释这些。
“你且好生休息，我吃过了，先去书房。”
李峙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接着整理好衣服，转身离去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
羽沉呆愣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对方不会再来，才慢吞吞地穿起衣服。
他心思敏感，总觉得王爷似乎突然倦了自己，竟然什么也没做就走了，饭也没吃。
羽沉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每天独守空闺，猜测王爷喜怒无常的心思，人迟早得疯。一个人默默动了几筷子，对青空道：
“王府哪里可以看书？”
“自然是王爷的书房。”
青空也是不太明白，王爷忙完兴冲冲地就直往羽沉院里来，却是没一会儿就又出门了，菜也未动……可是有什么误会？
羽沉想到李峙走之前说，要去书房的，于是面露难色。
“除了书房呢？”
这绝对闹别扭了吧！青空也是人精，很快笑道：“您想看什么，我去买。”
“都可以的，我就是整日无所事事，解闷而已。”羽沉有些不好意思道。
青空无端起了怜惜。自家那位主子自从……情绪多有喜怒无常，这不，把人接回来没几天，又像是不感兴趣了，可怜羽沉小小年纪，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主家的事他不好置喙，也只能领命而去。只是路过前厅，对侍卫小声嘀咕几句。
侍卫点头，迟疑着敲了敲书房的门，把羽沉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
“看书？这还要请示我？”李峙怒道，“羽沉是主子，说的话不管用吗？”
青空被骂得一抖，急忙跪下请罪，心里却更是诧异：这，听起来也不是不在乎啊。
以前，身为先帝皇长子，各宫没少往他宫里塞人。李峙是浑然不在意，你要是提到某位主子有什么要求，李峙得反问：这位是谁？
后来受封靖王离宫别居，心情不好，把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的莺莺燕燕全都遣散了。有位改嫁一小官，被发现竟是完璧之身。
今上对他多有猜疑，但李峙自从与皇位无缘，就像是变了个人，吃酒狎妓，掐猫逗狗，整日不务正业。装出这幅样子，当然是为了让皇位上的人放心。
青空最是知道，哪怕以前临幸过谁，靖王心里，向来只有江山，容不下情情爱爱的事。这羽沉，在王爷心里绝对分量不轻。
…
有书看的羽沉，可以暂且抛下忧思。
这青空，买的都是男欢女爱的世俗小说，羽沉也不好意思太过麻烦对方，只得看下去。
有了事情做，时间过得很快。之后一连三日，王爷都是忙完就来他这看一眼，带点京城有名的点心物什，坐一会儿便回去处理政务。
羽沉是照单全收，却也没敢踏进过前院一步，两个人连用膳都是分开的，简直是相敬如宾。
羽沉不明白，为何进了王府，王爷就像是对自己失去兴趣了。有几次，他看到李峙喉结滚动，眼神炙热地望着自己，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第一日，他欣喜，觉得清静。第二日，他疑惑：是什么公事那样繁忙？
到了第三日，羽沉已是有几分自怨自艾起来。
也是，谁会一直喜欢他这样的人呢？羽沉自嘲般笑了笑。世间男子多薄幸，自己又有何不可替代之处？
青空在一旁看得着急。王府等级森严，按理说，他不该谈论主家的事的。但他自小跟着李峙，最是清楚这位主子的心思，实在是不忍见他们生分起来。
“公子，今日王爷早早便回来了，您要不要去书房找他？”
羽沉回过神，摇摇头。
“王爷在忙，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傻孩子，”青空没忍住，痛心道：“对男人，一味退让可不行，得主动啊。”
青空是真想不通。王爷年轻时宫里那些人，哪个不是贴着王爷，生怕对方忘了自己？这位倒好，就待在自己院里，倒像是当家主母一般，问起来就说自己不愿打扰王爷正事……天真得可爱。
羽沉有点脸红。主动？他是真的不太会主动，本质上，由于身份差距，天然地对李峙有些畏惧，害怕自己惹他不高兴，所以宁可什么都不做。
但羽沉也无法忍耐下去了。他以为李峙不在，自己会轻松许多，然而事实上这些天内心的煎熬让他不堪其扰。他怕李峙，更怕李峙不要他，单从利弊角度来说，也应该牢牢抓住这个人的。
“嗯，我知道的，只是自己没想通。”
羽沉叹气。他哪里有什么选择？既然已经是以色侍人，如此扭捏，除了让两人更加生分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羽沉又做了一个决定。他不知道这次的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