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语音之后,对面又发来了一个定位和数字0311。
祁景宁担忧极了,连忙打电话给单星洲,然而却没人接。
他不认识单星洲身边的人,加上单星洲惹眼的身份,现下唯一发方法就是赶过去一趟。
至于怎么对容朔解释……回来再说吧。
夜里没什么车,祁景宁花了二十分钟车程就赶到了祁景宁家楼下。
买了药之后,他走到门口试着在密码锁上输入“0311”,果然,门打开了。
祁景宁:“没开灯吗……”
屋内很黑,唯独卧室方向的门缝里透出些许光亮。
他握住把手打开门,只见一只白皙的胳膊垂落在床边,他连忙过去讲床上的人扶起,却看见了单星洲绯红的面颊。
祁景宁:“星洲,醒醒……”
祁景宁拍了拍单星洲的面颊,一碰,便感受到了他皮肤过高的温度,而且在他脖颈以下,竟遍布着疹子般的红点。
祁景宁不敢乱用药,于是便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下一刻,却被一只手按住了手机。
单星洲:“别打……新剧要上了……进医院会惹来很多负面新闻的……”
祁景宁:“可你这不是简单的发烧,是过敏了吧?退烧药不能乱吃!”
单星洲:“过敏……哦……药在柜子里第二个抽屉……”
祁景宁掂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患者的话,给他服下了过敏药而没有叫救护车。
在药物的作用下,单星洲身上的红疹正慢慢褪去,但温度却一直没有降下来。
再次测完温度后,祁景宁还是有些担忧。
祁景宁:“你是不是有经纪人,可以打电话给他处理吧?”
听到祁景宁的声音,单星洲睁开湿漉漉的双眸,望着他沙哑着声音道:
单星洲:“饿了……”
祁景宁:“先说说经纪人电话多少?”
单星洲:“饿了……”
单星洲似乎是被烧懵了,完全没有理解祁景宁的问题,反倒是委委屈屈地揉了揉肚子。
祁景宁:“算了算了,输给你了,我去给你煮粥,你好好休息一下。”
单星洲:“嗯……”
单星洲心满意足地笑了。
等粥做好之后,祁景宁本想让单星洲靠在床头喂他,他怎么也靠不稳,而且还一直往祁景宁身上倒。
祁景宁无法,只得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口一口地将粥吹凉之后再喂给他。
吃完东西之后,单星洲的气色好些了,但温度仍然居高不下。
他意识模糊地靠在祁景宁怀里嘀咕道:
单星洲:“别走……我怕被烧傻……”
祁景宁:“不走不走,唉,你现在已经傻了。”
祁景宁一遍用酒精给他擦拭额头降温一边道:
祁景宁:“之前有过类似的情况吗?怎么处理的?”
单星洲:“小时候妈妈给我擦身子……”
祁景宁:“这……”
祁景宁愣住了,他知道发烧不处理严重的话会出事,但让他给单星洲擦身子,会不会太冒犯了一点……
他和单星洲的关系虽然不差,但也没亲密到那种地步。
祁景宁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去打了一盆冷水。
他一边给单星洲脱衣服一边喃喃道:
祁景宁:“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冒犯了,希望你恢复正常后别生气。”
单星洲:“唔……”
在祁景宁擦拭他的身体时,他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喟叹,耳尖也悄然红了。
这一晚,祁景宁几乎没怎么休息,每隔一会儿他就给单星洲擦身体降温,一直到了天边泛白,单星洲的体温才慢慢降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强烈的疲惫感也一下袭来。连轴转了将近一天一夜,他也没力气再驾车回去了,便直接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倒头就睡。
祁景宁睡得很熟,也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了他身边。
单星洲手上拿着毯子,将其盖在了祁景宁身上。
再确认祁景宁一时间不会醒来之后,他匆忙回到了卧室里,将塞在床底的外卖配送单撕了个粉碎,接着就将其冲入了马桶中。
单星洲:“景宁,抱歉了。”
单星洲看着洗手池镜中的自己,无奈地低笑了一声。
如果祁景宁看到那张外卖配送单,一定会意识到不对劲,因为下单时间是在他发了语音消息之后。
单星洲第一次为自己的过敏体质感到幸运,这样才让他有机会玩这一出。
他缓步走到祁景宁身旁,只见沙发上的人眼下泛着青黑,显然是累坏了。
他俯下身,轻轻地在祁景宁的唇上落下一吻,却不敢深入,像是窃贼一般盗取这片刻的欢愉。
单星洲:你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那你能不能以身相许?
这般想着,他便还想索取更多,但下一刻,短促的电话铃声就打断了他的想法。
单星洲眼疾手快地将声音调到了最低,他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老公”二字。
——这是前天晚上容朔让祁景宁改的。
单星洲不知道这些,但他知道,这个被祁景宁备注为“老公”的人就是祁景宁的现任配偶。
他心一横,接起了电话向着阳台走了过去,同时先发制人道:
单星洲:“喂,您是景宁的丈夫吗?我是他的朋友,不知道他有没有和您说过,昨晚我发烧了,他照顾了我一晚,现在还在休息。”
单星洲顿了顿,见那头不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
单星洲:“您有什么事情需要转达的吗?等他醒来我转告他。”
“叫他立刻回家。”
“嘟嘟——”
电话那头的人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挂掉了电话。
单星洲看着熄灭的屏幕,满心的欢喜忽然化作了惊诧,如果没听错的话……那头的声音,很像帝国元帅——容朔。
他和容朔通过很多次电话,但每次只有寥寥几个字,他也只是以简短的“明白”之类的话回复,再加上电话里声音有些失真,恐怕容朔并没有认出他来。
但他最擅长听声识人,在容朔身边的那段日子又得小心翼翼的,他自然不会认错。
单星洲:容朔……竟然是景宁的丈夫吗?!
单星洲看向一旁的全身镜,看着镜子里那张与祁景宁七分相像的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单星洲:原来是这样啊……难怪……
单星洲:但既然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祁景宁睡得很沉,还做了几个梦,但潜意识没有让他一直睡下去,他还记得单星洲生病的事情,便在半梦半醒中硬逼着自己醒来了。
一睁眼,他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单星洲。
祁景宁:“星洲?”
单星洲眼眶微红,病气给他添上了几分易碎的脆弱感,让人不由得心生关切。
他捏着水杯,不安地望着祁景宁道:
单星洲:“景宁,我好像闯祸了,你的丈夫……好像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