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州城接风的官员不知睿王爷也来了,代文修正想着如何给他们解释,手里的缰绳就被身后之人夺走,停到了一小摊贩面前。

  “这是什么……”

  左观棋吞了吞口水,张嘴代文修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味道比京城的重,比较辣,你吃的了吗?”

  “嗯……”

  两人不是来游玩的,一路上左观棋都不敢提过分的要求,但是赶路的饭实在太敷衍难吃,好不容易见到热乎的饭,左观棋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想吃就说!”代文修无奈道。

  “吃!”

  一刻钟后,两人坐在路边等着店家上饭。

  “你怎么都不和我说话?”左观棋想去摸代文修的手,可关键时刻店家上了两碗面,直接被打断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代文修木着张脸,筷子在碗里翻搅,不知在想什么。

  “……没事。”代文修看见左观棋的脸就发愁,左峥那里没有消息,谁也不知道五皇子私自离京了。

  永昌帝虽然不在意左观棋是否离京,但不在意是一回事儿,他不知道又是另一回事儿……

  左观棋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心里想着,是不是因为这一碗饭,王妃不高兴了……

  但他没思索很久,就被这碗饭辣的面色通红、原地爆炸。

  “唔……王妃……”左观棋含糊不清,泪眼婆娑的望着代文修,舌头都捋不直。

  这碗面看着清汤寡水,实际辣的直逼喉咙,刺激着舌根,左观棋往嘴里塞的那一大口,差点吐出来。

  “店家!有水吗?”代文修一看就知道左观棋要哭了,接过店家的水就让他漱口。

  “两位小兄弟不是滇州人吧……”店家还端来了晾凉的面汤,这个时间不是饭点,吃饭的人不多,所以对左观棋多有照顾。

  “咱这里酸辣口的居多,吃不了辣得提前说。”

  左观棋大着个舌头,在代文修面前极为丢人的掉眼泪。

  “拉……不至于……肿么辣吧……”

  “怪我怪我……我忘了提前说……”代文修给左观棋端着面汤的同时,还递着帕子给他擦嘴。

  “听你这话,以前是来过?”店家闲着也是闲着,看见两个外地人觉得新奇,坐下就开始唠嗑。

  代文修顿了顿,连忙否认:“没有,从来没来过,都是在书中看的。”

  “既然是个读书人,应该知道这里常年战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随处游玩而已,刚巧到了这里,来都来了就打算看看。”

  大璟应该没有什么人会特地来滇州游玩,但本着“来都来了”的心理,拐弯过来转转也说得通。

  而且,上辈子确实有个人游玩玩到了西南这里,还不幸丧命,实属可惜。

  代文修说到这里,不自觉看了眼左观棋。

  那个往西南边塞玩儿的人就是眼前之人,也不知当初侍奉的人是谁,怎么不拦着点左观棋。

  “不行了,我喝不下了,呕——”左观棋喝了三碗面汤,不是被辣死就是被撑死,这会儿难受的就想把胃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没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吧,要打仗了……”店家说这些的时候神色落寞,收了桌上的碗便走了。

  左观棋感觉这几天过的真不是人的生活,等着代文修吃完面,两人便牵着马散步回了客栈。

  “你今日的兴致怎么不高啊?是因为要打仗吗?”左观棋见代文修过于沉闷了,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也有吧……”代文修吃了那面,到现在身上都是热乎乎的,说的也就多了些,“你作为皇子私自离京,父皇那里都不知道,我怎么带你去见这里的官员?”

  “我哥肯定知道的!”左观棋相信自己前一秒翻墙,后一秒左峥就能知道,其他的靠兄长解决就好。

  “可没有圣旨啊!我带不带你?把你藏起来?”

  代文修想想都觉得好笑,明明成了亲,却不能同其余武将一般带着家人……

  哎……没办法,谁让他这个家人那么特殊……

  代文修没想出好法子,左峥那里得到消息再给他传信至少得耽误半月,半个月的时间,指不定都打了两场仗了。

  两人回了客栈,就发觉袁恩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他们,正迎面走来。

  “是靖王让你来传信的吗?”代文修见到他有些意外,他们赶路速度不算慢,袁恩这个时间找过来,定是比他们还要累。

  袁恩摇了摇头,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疲惫。

  “王爷跑出去的时候,奴才跟着就出去找了,实在找不到便想着来滇州碰运气,若是没有,就找到您领罪。”

  见到左观棋的那一刻,袁恩才算真的放下心,交代完的那一刻便晕了过去。

  不敢想象袁恩是抱着什么心境来到滇州的,代文修没有发落,让人把他抬下去休息了。

  左观棋见到熟人还挺兴奋,就跟回了王府一般,代文修让他走也不走,被烦躁的王妃踢了一脚才打蔫的跟着走了。

  等着第二日,代文修便打算带人进滇州,除了左观棋身份让他有些犯愁,其余都没问题。

  可就在出客栈的时候,左观棋不见人影了,说好的上个厕所,结果去了就没回来,代文修真后悔那时候看文书没跟着!

  傅现找了整个客栈也不见人影,店家小二都被迫聚集在一起,谁也说不见得那个高壮的男子。

  代文修气的将手里的文书都扔了,袁恩一边劝慰他,一边轻手轻脚的把那些东西捡起。

  正当代文修一筹莫展时,左观棋出现了。

  只见他穿着和身材并不相符的水粉色襦裙,脸上胭脂眉黛一个不落,扮作一个魁梧的女子,矫揉造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代文修走去。

  代文修:“???”

  这又是在闹哪出?

  起先代文修都没认出来左观棋,认出来后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代文修从头到脚扫视了左观棋一番,脸上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沉静,“给我一个你穿成这样的理由……”

  “你昨夜睡的不好,不就是发愁我的身份不好交代嘛!我扮成女子做妾不就好交代了,谁都不会过多询问的!”

  左观棋展示着自己新衣,脸上还有些小骄傲,找不见他的时候就是去打扮了,穿成这样还觉得自己很美。